因為生前怨氣太深，死后我男友轉行道士要抓我度化。啊，忘記說了，
我是個貨真價實的女鬼。01我叫阿魅。死了三個月零七天。準確地說，
是三個月零七天四小時十二分鐘。我記得很清楚，因為死人的時間觀念特別好，
畢竟我們有的是時間。死因很俗套——車禍。更俗套的是，我是為了躲避前男友阿強的糾纏，
才慌不擇路沖到馬路上的。結果躲過了渣男，沒躲過大貨車。人生啊，有時候就是這么諷刺。
不過最諷刺的還在后面。我剛死的時候，怨氣沖天，主要是對阿強。這個混蛋劈腿不說，
還想糾纏不清，搞得我心煩意亂才出了車禍。所以我一變成鬼，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他算賬。
結果我剛飄到他家，就看見他正在哭得稀里嘩啦。"阿魅，都是我的錯！我對不起你！
"他抱著我的照片，眼淚鼻涕一把把。我當時就傻了。這家伙演技什么時候變這么好了？
然后我就聽見他繼續說："我要去少林寺出家！不，我要去茅山學道術！我要超度你的亡魂，
讓你安息！"我："？？？"等等，你一個連鬼神都不信的唯物主義者，現在要去學道術？
更離譜的是，這家伙說到做到。第二天就收拾行李，真的去茅山了。02兩個月后，
阿強回來了。不，現在應該叫他道長。他換了一身道袍，留了個小胡子，手里拿著桃木劍，
一臉嚴肅地站在我生前的公寓門口。"阿魅，我知道你在這里。出來吧，我們談談。
"我飄出來，看著他這副裝扮，差點笑出聲。"阿強，你這是......cosplay？
""叫我道長！"他很認真地糾正我，"我已經不是以前的阿強了。
我現在是茅山第八十七代傳人——張道長！""張道長？你不是姓李嗎？""改了。
李道長聽起來不夠威武。"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那你還不如叫張偉呢，多大眾。
""別打岔！"他舉起桃木劍，劍尖指著我，"阿魅，你已經死了三個月，
為什么還不去投胎？這樣下去，你會變成厲鬼的！""變厲鬼怎么了？聽起來挺酷的。
""變厲鬼就不能投胎轉世了！你會永遠被困在這個世界上，孤單寂寞，永無安息！
"我想了想："那跟活著的時候也沒什么區別啊。"他被我噎得半天說不出話來。"而且，
"我繼續說，"我為什么要相信你這個渣男？說不定你學道術就是為了來整我的。
""我沒有！"他急了，"我是真心想幫你！阿魅，我知道我以前對不起你，
但是現在......現在我想彌補！""彌補？"我冷笑，
"你劈腿的時候怎么不想著彌補？""我......我那時候糊涂！""現在就不糊涂了？
""現在不一樣了！自從你死后，我天天做噩夢，夢見你來找我報仇。我害怕得不敢睡覺，
不敢出門，整個人都快瘋了！"我聽了心里有點爽，但表面還是很淡定："所以你去學道術，
其實是為了自保？""不是的！"他急忙擺手，
"我是......我是......""你是什么？"他沉默了很久，
才小聲說："我是真的想見你一面，哪怕是鬼也好。"我愣住了。
這話......怎么聽起來有點像真心話？03"算了，不跟你廢話了。
"阿強......不，張道長深吸一口氣，擺出一個我沒見過的奇怪姿勢，"天地玄宗，
萬炁本根！""你念咒語呢？"我好奇地問。"別打斷我！"他瞪了我一眼，繼續念，
"廣修億劫，證吾神通！三界內外，惟道獨尊！"念完之后，他舉起桃木劍，
一臉嚴肅地說："阿魅，你現在有兩個選擇。第一，乖乖跟我走，我送你去投胎。第二，
我用武力強制超度你。"我飄在半空中，俯視著他："第三個選擇呢？""沒有第三個選擇。
""有的。"我笑了笑，"我可以選擇把你嚇個半死。"說完，我突然變了臉色，頭發飛舞，
眼睛發紅，張開嘴發出一聲凄厲的尖叫："啊——！"阿強嚇得一個趔趄，差點摔倒。但是，
讓我沒想到的是，他居然沒有逃跑。而是穩住身形，咬著牙說："阿魅，別這樣。
我知道你不會傷害我的。""為什么？"我好奇地問。"因為......因為你愛我。
"我："？？？""不對，是因為你曾經愛過我。"他糾正自己，"雖然現在可能恨我，
但是愛過的人，是不會真的傷害對方的。"我被他這話說得一愣。
這家伙......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有哲理了？"而且，"他繼續說，"我了解你。
你從小就是個善良的人，連蚊子都不愿意打死。現在雖然變成了鬼，但本性不會變。
"我聽了心里有點復雜。這個混蛋，居然還記得我的性格。"好吧，"我恢復了正常的樣子，
"我確實不會傷害你。但這不代表我要跟你走。""為什么？""因為我還有事情沒做完。
""什么事情？"我想了想，說："報仇。""報什么仇？""報你劈腿的仇啊！
"他一臉無辜："可是我已經悔改了，還學了道術想要超度你......""那是你的事，
跟我有什么關系？"我翻了個白眼，"再說，我現在很好啊。做鬼有什么不好的？不用上班，
不用吃飯，不用睡覺，多自由。""但是你會孤單。""孤單？"我笑了，
"我現在比活著的時候更不孤單。至少現在你每天都想著我，還專門學道術來找我。
活著的時候，你可是連我的電話都不接。"他被我說得啞口無言。"而且，"我繼續說，
"現在這種關系挺好的。你追我，我躲你，多有情趣。""這......這不是談戀愛！
""誰說不是？只不過以前是你躲我，現在是我躲你。風水輪流轉嘛。"他看著我，
眼神復雜："阿魅，你變了。""人都會變的。只不過我是死了才變。"我笑了笑，
"你不也變了嗎？從渣男變成道士，這變化可不小。"04接下來的幾天，
張道長天天來我家找我。每次都是同樣的臺詞："阿魅，跟我走吧，我送你投胎。
"每次都是同樣的結果：我拒絕，然后我們開始斗嘴。說實話，這種生活還挺有意思的。
雖然我們在吵架，但這可能是我們在一起這么久以來，聊天時間最長的幾天。活著的時候，
他總是忙工作，忙應酬，忙著和別的女人約會。現在好了，他的全部時間都是我的。不過，
第五天的時候，他開始動真格的了。"阿魅，既然你不肯主動配合，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他從背包里掏出一堆東西：符紙、香燭、鈴鐺、鏡子..."你這是要干什么？開法事？
""對，我要做法超度你。"他認真地擺著陣法，"師父說了，有時候鬼魂太執著，
需要用強制手段。"我看著他忙活，覺得挺好笑的："你確定你學會了？
別到時候把自己搞出毛病來。""放心，我雖然學藝不精，但超度一個小鬼還是沒問題的。
""小鬼？"我不高興了，"誰是小鬼？我是標準身材好不好！""我說的是鬼齡，
不是身材。"他點燃了香燭，"你才死三個月，確實是小鬼。""那你才學道術兩個月，
連小道士都算不上。""我是入門弟子！""入門就是入門，還弟子。你師父有幾個弟子？
""三百多個。""那你排第幾？""......倒數第二。
"我忍不住笑了："倒數第二的道士要超度我這個三個月的新鬼，確實很有挑戰性。
"他被我說得臉紅了，但還是硬著頭皮開始念咒："天地自然，穢氣分散！洞中玄虛，
晃朗太元！"奇怪的是，我真的感覺到了一股力量在拉扯我。"咦？"我有點驚訝，
"你還真會啊？""廢話！"他一邊念咒一邊得意，"我在茅山可不是白待的！八卦掌握，
太極會練，還學了三十六種超度法術！""哇，好厲害。"我夸張地說，
"那你知道我現在在想什么嗎？""想什么？""我在想，你念的這個咒語，是不是搞錯了？
""什么意思？""你念的是驅邪咒，不是超度咒。"我好心提醒他，
"驅邪咒是用來趕走邪靈的，超度咒是用來送鬼投胎的。雖然都是對付鬼的，
但效果完全不同。"他愣住了："你怎么知道？""我這三個月也不是白當鬼的。
附近有幾個老鬼，經常聊這些。"我聳聳肩，"而且你剛才念錯了兩個字。""哪兩個字？
""'洞中玄虛'應該是'洞中玄黃'，'晃朗太元'應該是'晃朗太玄'。
"他呆呆地看著我，半天說不出話來。"怎么了？"我問。
"我......我在茅山學了兩個月，還不如你當鬼三個月學得多？
""可能是因為我比較有天賦？"我安慰他，"而且你倒數第二的成績確實說明了一些問題。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滿臉挫敗："我是不是很沒用？"看著他這個樣子，
我心里突然有點不忍心。這個笨蛋，為了超度我，居然真的去學道術了。雖然學得不怎么樣，
但好歹是用心了。"算了，"我飄到他身邊坐下，"其實你也不算太笨。
至少那個驅邪咒還是有點效果的，我確實感覺到了力量。""真的？"他眼睛一亮。"真的。
不過那個力量很微弱，大概只夠趕走一只小蟲子級別的鬼。
"他又沮喪了："那我豈不是永遠都超度不了你？""也不一定。"我想了想，"要不這樣，
我教你幾個正確的咒語？""你教我？"他瞪大眼睛，"鬼教道士法術？
這......這合適嗎？""有什么不合適的？反正你學會了也是用來對付我，
我又不吃虧。"我笑了笑，"而且，看你這么笨，我不教你的話，你永遠都超度不了我。
那我豈不是要永遠被你糾纏？""我糾纏你？明明是你不肯走！""好好好，是我不肯走。
"我擺擺手，"總之，你要不要學？"他猶豫了一會兒，點點頭："學。
"05接下來的幾天，我開始教阿強......不，張道長正確的道法。
這感覺真的很奇怪。一個鬼在教一個道士如何對付鬼。"超度咒的要點是引導，不是強迫。
"我耐心地解釋，"你要讓鬼魂自愿離開，而不是強行驅趕。""怎么引導？""首先，
你要了解鬼魂為什么不肯離開。是有未了的心愿？還是有牽掛？還是單純的害怕？
""那你為什么不肯離開？"我想了想："可能是因為......還沒玩夠？""玩夠？
""對啊。活著的時候太累了，每天上班下班，忙得要死。現在死了，反而輕松了。
"我伸了個懶腰，"而且，死了之后發現，原來世界上還有這么多有趣的事情。""比如？
""比如可以看見別人看不見的東西，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地方，
可以......調戲前男友。
我最后一句話說得臉紅了："我不是......我們現在不是......""不是什么？
"我壞笑著問，"不是前男友？那是什么？現男友？
""我們......我們現在是道士和鬼的關系。""哦，那就是敵人關系咯？
""也不是敵人......"他糾結得不行，
"就是......就是......""就是什么？""就是......復雜的關系。
"我笑了："復雜的關系？聽起來像是......曖昧。""才不是曖昧！"他急了，
"我是來超度你的！""可是你學了這么久，一次都沒成功過。"我提醒他，
"而且現在還要我來教你。這樣的超度，是不是太沒有說服力了？"他沉默了。"而且，
"我繼續說，"我覺得你根本就不想成功。""胡說！我當然想成功！
""那你為什么每次都選在傍晚來找我？"我問，"師父沒教過你，白天陽氣重，
對鬼魂的壓制力更強嗎？"他愣住了。"還有，你為什么總是一個人來？
團體作法的效果不是更好嗎？""我......""還有還有，你每次都帶零食過來。
超度鬼魂需要帶零食嗎？""那是......那是給你的。"他小聲說，
"我想著你可能餓了......""鬼不會餓的。""我知道，
但是......但是我習慣了給你買零食。"聽到這句話，我心里突然有點復雜。
這個笨蛋，還記得我愛吃零食的習慣。"張道長，"我用一種很輕很輕的聲音問他，
"你真的想超度我嗎？"他沉默了很久，才回答："我......我不知道。""不知道？
""一開始，我確實是想超度你的。因為師父說，鬼魂留在人間太久會變成厲鬼，
到時候會害人害己。"他看著我，"但是這幾天和你相處下來，
我發現......我發現其實也沒那么想讓你走。""為什么？
""因為......因為這可能是我們最后相處的時間了。"他苦笑，"超度成功了，
你就真的永遠消失了。投胎轉世，下輩子就不是你了。"我聽了心里一酸。這個笨蛋，
原來也會舍不得啊。"那如果我不投胎呢？"我問，"一直這樣下去會怎么樣？""師父說，
鬼魂在人間待久了，會逐漸失去人性，變得越來越冷漠，越來越狠毒。
最后會變成只知道害人的厲鬼。""那你怕嗎？""怕。"他很誠實地回答，
"但是更怕的是失去你。"這句話說出來，我們兩個都愣住了。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奇怪的沉默。過了很久，我才開口："張道長，
你這話......聽起來像是在表白。""我沒有表白！"他急忙否認，
"我只是......只是實話實說。""實話實說就是表白啊。"我笑了，"你這個道士，
還挺誠實的。""我本來就誠實！""嗯，比你做男朋友的時候誠實多了。"他又沉默了。
06第二天，張道長又來了。這次他帶來了一個很大的包裹。"這是什么？"我好奇地問。
"新裝備。"他神秘地說，"我昨天回去問了師父，師父給了我一套專業的超度工具。
"他打開包裹，
的東西：奇形怪狀的符紙、各種顏色的法繩、一面很大的鏡子、還有一個看起來很重的銅鐘。
"這些都是干什么用的？""符紙是用來困住鬼魂的，法繩是用來綁定的，
鏡子是用來照出鬼魂真身的，銅鐘是用來震懾的。"他一樣一樣地介紹，"師父說，
這一套下來，再厲害的鬼也得乖乖就范。"我看著這些工具，有點擔心："你確定會用嗎？
""當然會用！師父親自教的！"他很自信，"而且這次不是我一個人來。""什么意思？
""師父給我派了兩個師兄協助。"他朝門外喊，"師兄，進來吧！"門外走進來兩個人，
都穿著道袍，看起來比張道長專業多了。"這位是大師兄，這位是二師兄。"張道長介紹，
"他們都是茅山的精英弟子。"大師兄看起來三十多歲，很嚴肅的樣子。二師兄年輕一些，
但眼神很銳利。"就是這個鬼魂？"大師兄看著我，皺了皺眉，"看起來不像厲鬼。
""當然不像，她還沒變成厲鬼。"張道長解釋，"但是師父說，再不超度就來不及了。
"二師兄圍著我轉了一圈："奇怪，這個鬼魂的怨氣很輕，
而且......而且好像沒有惡意。""沒有惡意？"大師兄也仔細看了看我，"確實，
這不像是需要強制超度的鬼魂。小師弟，你是不是搞錯了什么？"張道長急了："沒有搞錯！
她就是不肯投胎！我勸了好多次了！""不肯投胎不代表需要強制超度。"大師兄摸著胡子，
"每個鬼魂都有自己的選擇權。只要不害人，我們道士沒有理由強迫。
""可是師父說......""師父說什么了？"二師兄問。
"師父說......說......"張道長支支吾吾的，
"師父說鬼魂留在人間太久會變壞。""那是對惡鬼而言。"大師兄看了看我，
"這個鬼魂明顯不是惡鬼。而且，小師弟，你老實說，你是不是有什么沒告訴我們的？
"張道長臉紅了："什么都沒有。""那為什么你這么著急要超度她？"二師兄問，"而且，
為什么只有你一個人知道她的存在？""因為......因為......""因為什么？
""因為她是我前女友！"張道長終于忍不住說了實話，"她是因為我才死的！
我有責任超度她！"大師兄和二師兄對視一眼，都明白了。"小師弟，"大師兄嘆了口氣，
"你這不是想超度鬼魂，你這是想解脫自己的內疚感。""不是的！我真的是為了她好！
""為她好？"二師兄指著我，"你看她像是痛苦的樣子嗎？"確實，我現在正飄在半空中，
悠閑地看著他們爭論，一點都不痛苦。"而且，"大師兄繼續說，"鬼魂是否投胎，
是她自己的選擇。你沒有權利替她做決定。
""可是師父說......""師父說什么都沒用。"二師兄打斷他，
"道法的第一原則就是尊重生靈的選擇。強迫超度違背了我們的教義。
"張道長呆呆地站在那里，像是被雷劈了一樣。"小師弟，"大師兄拍拍他的肩膀，
"你還是想清楚吧。你到底是想幫助她，還是想幫助你自己？"說完，
兩個師兄就收拾東西走了，留下張道長一個人站在原地。我看著他，忍不住問："你還好嗎？
"他苦笑："原來我一直都是自私的。""也不算自私吧。"我安慰他，
"至少你學道術是真心的。""但我學道術的目的不純。"他坐在地上，
"我以為我是為了你好，其實只是為了讓自己好過一點。""那又怎么樣？"我也坐下來，
"人不都是這樣嗎？做什么事情總有自己的目的。""但是我傷害了你。
""你怎么傷害我了？""我劈腿，導致你出車禍。""那是我自己不小心。"我擺擺手，
"而且，現在想想，也不算什么大事。""不算大事？"他瞪大眼睛，"你死了誒！
""死了就死了唄。"我很淡然，"反正早晚都要死的。早死晚死有什么區別？
""這......這是什么邏輯？""鬼的邏輯。"我笑了，"死了之后我才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