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淚教訓:第一次他推你,你原諒了。第二次他扇耳光,你忍了。第三次他舉起皮帶時,
你已經逃不掉了。1施微站在廚房里切土豆。她的手很穩,
每一刀下去都正好落在該落的位置。「周赫,飯馬上好了。」她對著客廳喊了一聲。
沒有回應。電視的聲音開得很大。她聽見體育頻道解說員激動的聲音。
周赫肯定又在看籃球賽。她把土豆絲泡進水里,開始切青椒。刀鋒在案板上發出規律的響聲。
五年來,她太熟悉周赫的口味了。青椒要切得細,但不能太細。土豆絲要泡夠十分鐘,
這樣炒出來才脆。「你他媽能不能小點聲?」周赫突然出現在廚房門口。施微的手頓了一下。
「我在做飯。」「吵死了。」周赫走進來,一把奪過她手里的刀。「滾出去。」
刀柄撞在她的手指上,很疼。但她沒出聲。她安靜地退到一邊,
看著周赫粗暴地把青椒掃到案板邊緣。「對不起。」她說。周赫沒理她。他打開冰箱,
拿出一罐啤酒。易拉罐拉開的聲音很刺耳。施微站在廚房門口,不知道該不該進去繼續做飯。
她的手指還在疼。「愣著干什么?」周赫喝了一大口啤酒。「繼續做啊。」她走回去,
小心地從他身邊繞過。周赫身上有煙味和古龍水混合的味道。這個味道曾經讓她心跳加速。
現在只會讓她胃部抽搐。「晚上張明他們來家里吃飯。」周赫說。
施微正在打雞蛋的手停住了。「我不知道今天有客人。」「現在知道了。」
周赫把空啤酒罐捏扁,扔進垃圾桶。「多做幾個菜。」「好。」她數了數冰箱里的食材。
「我再去買條魚吧。」「隨便。」周赫已經走出廚房。施微把雞蛋打進碗里。
蛋殼裂開的聲音很清脆。就像她第一次見到周赫時,他打碎教室窗戶的聲音。
那時候他們還在上高中。周赫是校籃球隊的,她是圖書管理員。他從來不知道她是誰。
大學時他們偶然在同一個社團。周赫喝醉了,把她堵在KTV廁所里強吻。第二天他道歉,
說會負責。她信了。五年過去,她28歲。周赫30歲。他們住在周赫父母買的婚房里。
沒有結婚證。周赫說沒必要。雞蛋打好了。她開始攪拌。手腕有點酸。下午四點,
施微去菜市場買了魚。賣魚的老板娘認識她。「今天有客人啊?」「嗯。」施微笑了笑。
「你男朋友真有福氣。」老板娘麻利地刮著魚鱗。「這么賢惠的女孩子不多見了。」
施微沒說話。她看著老板娘手里的刀在魚身上來回刮動。魚眼睛睜得很大,已經失去了光澤。
回到家,她開始準備晚餐。六道菜,都是周赫愛吃的。紅燒魚,青椒土豆絲,糖醋排骨,
蒜蓉空心菜,西紅柿炒雞蛋,紫菜蛋花湯。六點半,門鈴響了。「去開門。」
周赫在沙發上命令道。施微擦了擦手,小跑著去開門。張明和另外三個男人站在門口。
他們手里提著啤酒和白酒。「嫂子好。」張明咧嘴一笑。「又麻煩你了。」「進來吧。」
施微讓開位置。男人們涌進客廳,帶進來一陣煙酒混合的味道。周赫站起來和他們擊掌。
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可以啊,家里收拾這么干凈。」「那當然。」周赫得意地說。
「我管教得好。」施微默默走進廚房,把菜一盤盤端出來。男人們已經坐在餐桌旁,
啤酒瓶開了一地。「嫂子一起喝啊。」張明招呼她。「她不喝。」周赫替她回答。
「倒酒就行。」施微拿來酒杯,給每個人倒滿。她自己的杯子空著。「這怎么行。」
一個戴眼鏡的男人說。「嫂子也得喝。」「她不會。」周赫皺眉。「我喝一點吧。」
施微小聲說。周赫看了她一眼。「隨你便。」施微給自己倒了小半杯啤酒。她其實酒精過敏,
喝多了身上會起疹子。但周赫不知道。或者說,不在乎。男人們開始喝酒聊天。
話題從籃球轉到股票,又轉到女人。施微安靜地吃飯,偶爾被cue到才回答一兩句。
「周赫,你女朋友真乖。」眼鏡男說。「我那個天天跟我鬧。」「那是你不會管。」
周赫喝了一口酒。「女人不聽話就得收拾。」男人們哄笑起來。施微的筷子停在半空。
「說說,你怎么收拾的?」張明擠眉弄眼。周赫看了施微一眼。「上次她私自去見大學同學,
男同學。回來我就讓她長記性了。」「怎么個長記性法?」眼鏡男來勁了。
施微的胃縮成一團。她盯著碗里的米飯,希望自己變成一粒米,小到看不見。「皮帶。」
周赫輕描淡寫地說。「抽十下。」餐桌上爆發出一陣笑聲和起哄聲。施微的臉燒了起來。
她的大腿內側還有淡淡的淤青。那天她只是去參加同學聚會,
遇到曾經暗戀過她的學長多聊了幾句。「嫂子,真的假的?」張明湊過來問。
施微的嘴唇發抖。「我...我去盛湯。」她逃進廚房,手抖得拿不穩湯勺。
客廳里的笑聲一陣陣傳來。她深呼吸幾次,才勉強平靜下來。湯端上桌時,話題已經變了。
男人們在討論新開的洗浴中心。「聽說有特殊服務。」眼鏡男壓低聲音。「你去過?」
周赫問。「上周剛去。那個8號不錯。」施微的湯勺掉進碗里,發出清脆的響聲。「怎么了?
」周赫瞪她。「手滑了。」她低聲說。男人們繼續討論著8號的身材和技術。
施微數著碗里的米粒,一粒一粒往嘴里送。她希望這頓飯快點結束。「嫂子,別光吃飯啊。」
張明給她倒滿酒。「喝點。」「她不能喝。」周赫說。「就一杯。」張明堅持。
施微看向周赫。他聳聳肩。「喝吧。」她端起酒杯,一口氣喝干。喉嚨火辣辣的,
胃里像著了火。男人們鼓掌叫好。「再來一杯!」有人起哄。第二杯下肚,
施微的視線開始模糊。她感覺皮膚發癢,知道疹子要起來了。但她不敢說。「我去下洗手間。
」她站起來,差點碰倒椅子。洗手間里,她撩起衣服照鏡子。果然,胸口已經泛起一片紅疹。
她用冷水拍了拍臉,試圖清醒一點。回到餐桌時,男人們正在玩真心話大冒險。
啤酒瓶轉到了周赫面前。「選一個!」張明喊。「大冒險。」周赫說。
眼鏡男湊到他耳邊說了什么。周赫笑起來。「行。」他轉向施微。「過來。」
施微遲疑地走過去。周赫一把拉她坐在自己腿上。男人們吹口哨。「說說,」
周赫貼著她的耳朵問,「你第一次是什么感覺?」施微僵住了。餐桌上一片寂靜,
所有人都等著她的回答。「我...」她的聲音像蚊子叫。「大點聲。」周赫捏了捏她的腰。
「大家都聽不見。」「很疼。」她終于擠出一句。男人們爆發出大笑。有人拍桌子。
施微想從周赫腿上下來,但他緊緊箍著她的腰。「為什么疼?」眼鏡男追問。「夠了。」
施微突然說。笑聲戛然而止。周赫的臉色沉下來。「你說什么?」「我說夠了。」
施微的聲音在發抖,但很清晰。「我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周赫的手從她腰上松開。
施微立刻站起來,退后兩步。「不好意思,」她對其他人說,「我有點不舒服。你們慢慢吃。
」她轉身走向臥室。身后一片死寂。剛關上門,她就聽見椅子倒地的聲音。
周赫的腳步聲逼近。門被猛地推開,撞在墻上發出巨響。「你他媽什么意思?」
周赫的臉因憤怒而扭曲。「我只是...」「只是什么?在我朋友面前給我難堪?」
周赫抓住她的手腕。「誰給你的膽子?」施微沒說話。她的手腕很疼,但她沒掙扎。
「說話啊!」周赫搖晃她。「啞巴了?」「對不起。」她低聲說。「晚了。」
周赫拽著她往床邊走。「看來上次的教訓不夠。」施微知道要發生什么了。
她的身體開始發抖。周赫從皮帶扣里抽出皮帶,對折握在手里。「趴下。」「周赫,
求你了...」她的眼淚涌出來。「你朋友還在外面...」「正好。」周赫冷笑。
「讓他們聽聽不聽話的下場。」皮帶抽下來的瞬間,施微咬住嘴唇不讓自己尖叫。
第一下落在大腿上,火辣辣的疼。第二下,第三下...她數到十,但周赫沒有停。
門外傳來尷尬的咳嗽聲和腳步聲。張明他們在收拾東西準備離開。「周赫,我們先走了啊。」
張明在客廳喊。「改天再聚。」周赫頭也不回地說,手里的皮帶繼續揮舞。門關上的聲音。
施微終于哭出聲來。她的背和大腿像被火燒一樣疼。「知道錯了嗎?」周赫問。施微點頭,
眼淚打濕了床單。「說話。」「知道了...」她抽泣著說。周赫扔下皮帶,
坐在床邊點了根煙。「去洗澡。你身上都是酒味。」施微艱難地從床上爬起來。每動一下,
被抽打的地方就傳來尖銳的疼痛。她踉蹌著走進浴室,鎖上門。鏡子里的女人臉色慘白,
眼睛紅腫。她慢慢脫下衣服,轉身看背后的傷。一道道紅痕交錯,有些已經滲出血絲。
熱水沖在傷口上,疼得她直吸氣。她蹲下來,讓水流沖刷全身。洗發水進到眼睛里,
刺痛感讓她想起大學時周赫第一次打她。那時候只是推搡,后來變成耳光,現在是皮帶。
洗完后,她裹著浴巾站在鏡子前。霧氣漸漸散去,鏡中的女人眼神空洞。
她拿起洗手臺上的修眉刀,在手腕上比劃了一下。「還沒好?」周赫在外面敲門。
「我要用廁所。」施微放下修眉刀。「馬上好。」她穿上睡衣,小心地不讓布料摩擦到傷口。
走出浴室時,周赫正在玩手機。他抬頭看了她一眼。「明天我媽來吃飯。」他說。
「你早點起來買菜。」施微點點頭,默默走到床邊躺下。周赫進了浴室,水聲響起。
她側躺著,看著床頭柜上的相框。照片里是大學畢業旅行時拍的,周赫摟著她的肩膀,
兩人都在笑。那時候她還以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周赫的手機亮了一下。
屏幕顯示一條微信:「明天老地方見?想你了一一8號」施微閉上眼睛。眼淚從眼角滑落,
消失在枕頭里。第二天一早,她起床做早餐。身上的傷一動就疼,
但她還是煎了荷包蛋和培根。周赫喜歡吃全熟的蛋,蛋黃完全凝固。周赫起床時,
早餐已經擺在桌上。他坐下來吃,一句話都沒說。施微站在廚房里喝白粥。「我媽中午到。」
周赫吃完最后一口培根。「去買條鱸魚,她愛吃清蒸的。」「好。」施微收拾碗筷。
周赫出門前,突然回頭說:「昨晚的事,別跟我媽亂說。」施微的手停在半空。「我知道。」
門關上了。她慢慢滑坐在地上,抱著膝蓋。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地板上有一小塊光斑。
她盯著那光斑看了很久。十點,她去了菜市場。買鱸魚的時候,
老板娘問她:「眼睛怎么這么腫?」「沒睡好。」施微勉強笑了笑。回到家,
她開始準備午餐。周赫的母親很挑剔,菜不能太咸不能太淡,魚要蒸得恰到好處。十一點半,
門鈴響了。周赫的母親站在門口,手里拎著一袋水果。「阿姨好。」施微接過水果。
「怎么還叫阿姨。」周母皺眉。「都住一起多久了。」施微沒接話。她幫周母拿拖鞋,倒茶。
周母在沙發上坐下,環顧四周。「地板有點臟。」她說。「我待會再拖一遍。」施微說。
周母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周赫呢?」「他說中午回來吃飯。」「這孩子,
越來越不像話了。」周母搖頭。「你得多管管他。」施微差點笑出聲。她轉身走進廚房,
繼續準備午餐。周赫十二點半才回來。他一進門就喊餓。施微把菜端上桌,三人坐下來吃飯。
「這魚蒸老了。」周母夾了一筷子。「火候沒掌握好。」「下次注意。」施微低頭吃飯。
「媽,別挑剔了。」周赫說。「能吃就行。」周母哼了一聲。「你就慣著她吧。」飯后,
周母把施微叫進臥室。關上門,她的表情變得嚴肅。「周赫跟我說,
你昨晚在他朋友面前讓他下不來臺。」施微的心沉了下去。「我只是...」
「男人在外要面子。」周母打斷她。「你在家怎么樣我不管,但在外面必須給他面子。」
「我知道了。」施微盯著地板。「還有,」周母壓低聲音,「你們什么時候要孩子?
周赫都30了。」施微猛地抬頭。「我們還沒...」「什么還沒?」周母皺眉。
「住一起五年了,別跟我說你們沒睡過。」施微的臉燒了起來。「不是這個意思...」
「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周母擺手。「年底前必須懷上。周赫是獨子,不能斷了香火。」
施微的指甲陷進掌心。她想起抽屜里的避孕藥,周赫不知道她一直在吃。「我盡力。」她說。
周母滿意地點頭。「這才像話。去給我倒杯茶。」下午周母離開后,周赫躺在沙發上玩手機。
施微在廚房洗碗。水聲嘩嘩,掩蓋了她的哭聲。晚上,周赫說要出去一趟。「去哪?」
施微問。「關你屁事。」周赫穿鞋。「可能不回來了,別等我。」門砰地關上。
施微站在客廳中央,突然覺得很累。她走回臥室,從枕頭下拿出修眉刀。這次她沒有猶豫。
刀片劃過手腕,鮮血涌出來。奇怪的是,并不怎么疼。她躺在床上,看著血滴在地板上。
一滴,兩滴...像紅色的珍珠。手機突然響了。是周赫。她沒接。鈴聲停了,又響起。
第三次時,她勉強拿起來。「喂?」「你他媽在哪?」周赫的聲音很暴躁。
「8號今天沒上班。」施微輕輕笑了。「我在家啊。」「笑什么笑?」周赫罵了一句。
「給我等著。」電話掛斷了。施微看著血流到床單上,形成一片暗紅色。
她突然想起大學時和周赫去看櫻花。那天他難得溫柔,還給她買了一支冰淇淋。
冰淇淋是草莓味的,很甜。她的視線開始模糊。耳邊好像有人在叫她的名字,但聽不清了。
世界漸漸變暗。最后的念頭是:原來死真的不可怕。2施微睜開眼睛時,
刺眼的白光讓她立刻又閉上了。消毒水的味道充滿鼻腔。手腕上傳來陣陣刺痛。「醒了?」
周赫的聲音從右側傳來。她慢慢轉頭,看到他坐在病床邊,手里拿著手機。
屏幕的光映在他臉上,顯得格外冷。「我...」她的喉嚨干得發疼。「你可真行。」
周赫放下手機,俯身靠近她。「玩自殺?嫌我不夠煩是吧?」
施微看著自己左手腕上纏著的紗布。記憶慢慢回籠。修眉刀。血。漸漸模糊的意識。
「醫生說你失血過多。」周赫的聲音很平靜,但那種平靜下藏著危險。「再晚半小時發現,
就救不回來了。」施微閉上眼睛。一滴眼淚從眼角滑落。「為什么救我?」她問。
周赫猛地抓住她的下巴,強迫她睜開眼睛。「你想得美。死了一了百了?沒這么便宜的事。」
他的指甲陷進她的皮膚里。施微疼得皺眉,但沒有掙扎。「知道我給你收拾爛攤子多麻煩嗎?
」周赫松開手,站起來俯視她。「鄰居聽見動靜報警,警察差點把我當嫌疑人。
我媽哭得昏過去兩次。」施微看向窗外。天已經亮了。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
「醫藥費花了八千六。」周赫繼續說。「從你工資里扣。」護士推門進來,看到施微醒了,
露出微笑。「感覺怎么樣?」施微張了張嘴,沒發出聲音。「她很好。」周赫替她回答。
「什么時候能出院?」護士檢查了一下輸液瓶。「再觀察一天。心理醫生下午會來...」
「不需要。」周赫打斷她。「我們回家自己調理。」護士猶豫了一下。「這是規定...」
「我說了,不需要。」周赫的語氣變得強硬。護士沒再堅持,記錄完數據就離開了。
施微知道周赫一定用了什么手段。也許是他那個在衛生局工作的舅舅。「收拾一下,
下午回家。」周赫拿起外套。「我去辦手續。」他離開后,施微試著坐起來。一陣眩暈襲來,
她不得不靠在床頭。左手腕一動就疼。她低頭看紗布,想象下面的傷口有多深。
窗外的樹上有只鳥在叫。聲音很清脆。施微想起大學時和周赫去爬山,
她在半山腰看到一只受傷的小鳥。周赫嫌她走得慢,一把將小鳥搶過來扔下了懸崖。
「反正活不了。」他當時說。病房門再次打開,一個穿白大褂的女醫生走進來。
她胸前別著「心理科 李敏」的名牌。「施小姐,感覺好些了嗎?」李醫生在床邊坐下。
施微點點頭。「能告訴我發生了什么嗎?」施微看向門口。周赫隨時可能回來。
「不小心...劃傷的。」她小聲說。李醫生嘆了口氣。「你確定嗎?
醫院的保密制度很完善...」「真的是意外。」施微擠出一個微笑。「我切水果時手滑了。
」李醫生盯著她看了幾秒,然后從口袋里拿出一張名片。「如果需要聊聊,隨時可以找我。」
施微接過名片,藏在枕頭下。「謝謝。」李醫生剛走,周赫就回來了。他手里拿著一堆單據。
「走吧。」他粗魯地拔掉施微手上的針頭,血立刻冒了出來。施微按住針眼,慢慢下床。
她的頭很暈,腳步虛浮。周赫走在前面,沒有等她。走廊很長。施微扶著墻慢慢走。
路過護士站時,剛才那個護士擔憂地看了她一眼,但沒說話。周赫的車停在醫院門口。
他打開后座門。「上去。」施微蜷縮在后座。周赫打開收音機,調到體育頻道。
解說員興奮的聲音充滿車廂。「...精彩的扣籃!周琦這一球太漂亮了...」
施微閉上眼睛。車每次轉彎,她都會因為慣性撞到車門。左手腕的傷口一跳一跳地疼。
到家后,周赫徑直走向沙發,打開電視。施微站在門口,不知道該做什么。「愣著干什么?」
周赫頭也不回地說。「做飯去。我餓了。」施微慢慢走進廚房。冰箱里沒什么菜。
她拿出兩個雞蛋和一把青菜,準備煮面。左手使不上力。打雞蛋時,蛋殼掉進了碗里。
她試圖用勺子撈出來,但手抖得厲害。「乒呤乓啷的干什么呢?」周赫出現在廚房門口。
「馬上好。」施微加快動作。周赫走過來,看了一眼鍋里。「就這?」「冰箱里沒...」
「啪!」一記耳光打斷了她的話。施微的頭偏向一邊,臉頰火辣辣的疼。「借口真多。」
周赫抓起她的左手腕,用力捏下去。施微疼得尖叫。紗布滲出血來。「記住這個疼。」
周赫貼近她的耳朵。「下次再敢自殺,我讓你生不如死。」他松開手,轉身離開。
施微靠在灶臺上,大口喘氣。眼淚滴進鍋里,和面條一起煮。吃完飯,周赫去臥室睡覺。
施微收拾完廚房,坐在陽臺上發呆。陽光照在她身上,但感覺不到溫暖。手機響了。
是公司HR發來的消息:「施小姐,您的病假已經超期,如無法復工請辦理離職手續...」
施微想起來,她已經一周沒去上班了。之前請的三天病假早用完了。「我明天去上班。」
她回復。「上什么班?」周赫的聲音從背后傳來。他一把搶過手機。「誰準你出門了?」
「我...我得工作...」「工作?」周赫冷笑。「你差點死了,現在去公司丟人現眼?」
他翻看她的手機,突然停住。「這是什么?」施微看過去,是李醫生的電話號碼。
她忘了刪除。「醫院的...」周赫沒等她說完,直接把手機摔在地上。
屏幕碎裂的聲音很刺耳。「長本事了。」他踩在手機上,碾了幾下。「想找人告狀?」
施微搖頭,后退幾步。「從今天起,你哪都不準去。」周赫逼近她。「我會在家裝攝像頭。
敢踏出大門一步,打斷你的腿。」他轉身走進書房,砰地關上門。施微蹲下來,撿起手機。
屏幕已經黑了,完全壞了。晚上,周赫真的叫人來裝了攝像頭。客廳、廚房、陽臺,
每個角落都有。臥室和衛生間沒裝,但門必須一直開著。「別想耍花樣。」
周赫調試著手機上的監控軟件。「我隨時能看到你在干什么。」施微坐在沙發上,像個囚犯。
她的左手腕又開始滲血,但不敢去換藥。睡覺前,周赫扔給她一管藥膏。「自己涂。
別死在我家里。」施微默默接過,走進浴室。鎖上門,她終于能喘口氣。
鏡子里的女人臉色慘白,眼下有濃重的黑眼圈。她慢慢拆開紗布。傷口很深,縫了七針。
邊緣有些發紅。她小心地涂上藥膏,疼得直吸氣。回到臥室,周赫已經睡著了。
施微輕手輕腳地躺下,盡量不碰到他。半夜,她被噩夢驚醒。夢里她在一條漆黑的河里下沉,
周赫站在岸上笑。她掙扎著醒來,發現周赫正盯著她。「做噩夢了?」他的聲音異常溫柔。
施微不敢動。周赫很少這樣說話,通常接下來會有更可怕的事。「別怕。」
周赫伸手撫摸她的頭發。「只要你聽話,我不會再打你了。」施微僵硬地點頭。
周赫的手滑到她脖子上,輕輕掐住。「記住,你是我的。」他的拇指摩挲著她的喉管。
「生死都由我決定。」施微屏住呼吸。周赫的手慢慢收緊,又突然松開。「睡吧。」
他翻過身去。施微睜著眼睛到天亮。第二天,周赫出門前把大門反鎖了。「冰箱里有菜。
我晚上回來吃飯。」施微站在窗前,看著他的車開走。她試了試門把手,紋絲不動。
陽臺也裝了防盜網,根本出不去。她回到臥室,開始翻找。也許有備用鑰匙,
或者能撬鎖的工具。但周赫顯然早有準備,所有尖銳物品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