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默，今年28歲，是一家廣告公司的普通文案策劃。
每天的生活就像被設定好的程序：早上7點起床，擠地鐵去公司，
面對電腦屏幕敲打鍵盤直到下班，然后回到我那間40平米的出租屋。生活單調得讓人窒息，
唯一的慰藉就是每周五下班后去"舊時光"二手書店淘書的習慣。
那是個陰雨綿綿的周五傍晚，我像往常一樣推開"舊時光"那扇吱呀作響的木門。
門上的銅鈴發出清脆的聲響，書店里彌漫著紙張和木頭混合的陳舊氣味。老張——書店老板，
一個六十多歲的瘦小老頭——從一堆舊書后面抬起頭，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鏡。"小林啊，
今天到了一批新貨，在最里面那個書架。"老張的聲音沙啞得像砂紙摩擦。我點點頭，
穿過兩排高聳的書架。最里面的角落里，
幾摞尚未整理的舊書隨意堆放在一個老式橡木書架上。
我的目光立刻被一本黑色封面的筆記本吸引住了。它看起來平平無奇，但當我伸手觸碰時，
指尖傳來一陣細微的刺痛，像是被靜電擊中。翻開筆記本，
扉頁上有一行褪色的鋼筆字跡："寫下未來，但需謹慎。"字跡工整得近乎刻板，
透著一股詭異的氣息。我隨手翻了翻，發現其他頁面都是空白的，沒有任何使用過的痕跡。
"多少錢？"我拿著筆記本回到柜臺。老張的眼神突然變得閃爍不定，他接過筆記本時，
我注意到他的手指在微微發抖。"這本啊...五塊錢吧。"他的聲音突然壓低，
"它...很特別。"我付了錢，把筆記本塞進公文包。離開時，
我總覺得老張的目光一直追隨著我的背影，那種感覺讓我后背發涼。回到家，
我隨手把筆記本扔在餐桌上，打開電視準備晚餐。天氣預報說明天有暴雨，
我鬼使神差地拿出筆記本，在第一頁寫下："明天將是晴朗的一天，陽光明媚。
"寫完我自己都覺得可笑，這不過是一本普通的筆記本，難道還能改變天氣不成？
第二天早晨，刺眼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照在我臉上。我猛地坐起身，拉開窗簾——碧空如洗，
陽光燦爛，完全沒有要下雨的跡象。我的心跳突然加速，手指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這不可能..."我喃喃自語，盯著桌上的黑色筆記本，它安靜地躺在那里，
卻仿佛散發著某種詭異的能量。早餐時，我做了個更大膽的測試。
我在筆記本上寫下："今天上午十點，公司電梯會故障停運十分鐘。"寫完這句話，
我感到一陣莫名的心悸，好像有什么東西在警告我不要這么做。到公司后，
我刻意在九點五十五分去了洗手間。當時針指向十點整，我走向電梯間，
正好聽見技術部的小王在對同事們解釋："電梯突然故障了，大概需要十分鐘修復。
"我的雙腿突然發軟，不得不扶住墻壁才沒有跌倒。這不是巧合，絕對不是。午休時間，
我躲在公司附近的公園長椅上，顫抖著雙手再次翻開筆記本。
這次我寫下："財務部的李總監將在下午三點收到升職調任的通知。"下午兩點五十五分，
我假裝去洗手間，實際上站在財務部門口的走廊上。三點整，總經理助理走進財務部辦公室。
幾分鐘后，里面爆發出歡呼聲，李總監紅光滿面地走出來宣布："我剛剛接到通知，
將調任集團總部擔任財務副總監！"這一刻，我確信這本筆記本擁有某種超自然的力量。
它能預知未來，甚至可能改變未來。這個認知讓我既興奮又恐懼，
就像無意中打開了潘多拉魔盒的孩子，既好奇盒子里還有什么，
又害怕釋放出無法控制的怪物。接下來的幾天，我像著了魔一樣測試筆記本的能力。
我預測同事會穿什么顏色的衣服，猜對電梯里會遇到誰，
甚至準確預知了地鐵延誤的具體時間。每一次，筆記本上的預言都分毫不差地實現了。
周五晚上，我和最好的朋友陳巖在公司附近的燒烤攤喝酒。陳巖是我大學同學，
現在在同一棟寫字樓里做IT支持。他興奮地告訴我，
他和女朋友小璐計劃下周去青城山旅游。"我們準備走西線，聽說那里的云海特別壯觀！
"陳巖仰頭灌下一杯啤酒，眼睛里閃著期待的光芒。回家后，我鬼使神差地拿出筆記本，
寫下："陳巖將在下周前往青城山的途中遭遇車禍，車輛從山路上墜落，無人生還。
"寫完這句話，我立刻后悔了，因為我根本沒想寫這個。更可怕的是，在這行字下面，
慢慢浮現出另一行我并未寫下的字："事件發生時間：6月15日下午3點27分。
"我的雙手劇烈顫抖起來，冷汗瞬間浸透了后背。這不是有趣的預言游戲了，
而是關乎我最好朋友生死的可怕預知。我抓起橡皮想要擦掉這行字，
卻發現字跡像是烙在紙上一樣，根本無法消除。整個周末，我都處于恍惚狀態。周一上班時，
我看見陳巖正在辦公室炫耀他新買的登山裝備。"青城山西線有些路段比較險，但風景最美！
"他興致勃勃地向同事們介紹。看著陳巖充滿活力的樣子，我的胃部一陣絞痛。
我必須做點什么，但我該怎么告訴他一周后他會死于車禍？他會相信這種荒謬的預言嗎？
就算相信，我又該怎么解釋我是怎么知道的？周二午休時間，我躲在天臺上，
顫抖著雙手翻開筆記本。在關于陳巖車禍的預言下面，我寫道："陳巖改變了行程計劃，
決定去海南度假而不是青城山。"原先的字跡變得模糊了一些，但沒有完全消失。
更令我毛骨悚然的是，下面自動浮現出一行新字："改變需付出代價。"代價？什么代價？
我盯著這行字，感到一陣寒意從腳底直竄上脊背。但此刻我顧不了那么多，
救陳巖的命才是最重要的。下午回到辦公室，我故意在陳巖面前瀏覽海南旅游的網頁。"咦，
你終于想出去玩了？"陳巖湊過來看我的電腦屏幕。"是啊，突然覺得海邊也不錯。
"我強作鎮定，心跳卻快得像要沖出胸腔，"聽說青城山最近雨季，路況不太好。
海南現在正是淡季，人少價格也便宜。
"陳巖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其實小璐昨天也提到想去看海..."接下來的幾天，
我變著法兒給陳巖洗腦。周三午飯時，我"偶然"提起海南新開的一家海底餐廳；周四早上，
我"剛好"看到珊瑚海酒店情侶套房的促銷信息；甚至周五下班前，
我還"順手"轉發了一條海南天氣晴好的新聞鏈接給陳巖。我的行為簡直像個偏執狂，
但一想到筆記本上的預言，我就無法控制自己。辦公室里已經有同事用奇怪的眼神看我了，
但我顧不了那么多。終于，周四早上，陳巖興沖沖地闖進我的辦公室："老林！
我和小璐決定改去海南了！多虧你推薦那家珊瑚海酒店，海景房才888一晚！
"我長舒一口氣，但心里那塊石頭只放下了一半。晚上回到家，我迫不及待地翻開筆記本，
想看看預言是否改變了。令我欣慰的是，關于車禍的那段文字已經完全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陳巖和小璐將在海南度過愉快的假期"。正當我要合上筆記本時，
一陣寒意突然襲來——在下一頁，
出現了一段我從未寫過的文字："6月15日下午3點28分，
張麗華女士將在青城山西線遭遇落石，當場死亡。"我的雙手劇烈顫抖起來，
筆記本"啪"地掉在地上。張麗華是誰？為什么她會代替陳巖死在青城山？
這就是"改變需付出代價"的含義嗎？我瘋狂地搜索關于青城山西線和張麗華的信息。
在一個本地旅游論壇里，我找到了線索——張麗華是青城山一家民宿的老板，
經常組織小型徒步團走西線。根據她發布的行程安排，
6月15日下午她正好要帶一個五人小團走西線。
"不...這不可能..."我跪坐在地上，感到一陣陣惡心涌上喉嚨。我救了陳巖，
卻間接導致了一個無辜女人的死亡。這本筆記本不是在幫我預知未來，
而是在和我玩一場惡魔般的等價交換游戲。窗外的雨越下越大，
雨滴拍打窗戶的聲音與我發現筆記本那晚如出一轍。我盯著地上的黑色筆記本，
它靜靜地躺在那里，封面上反射著幽暗的光，就像一只窺視著我的眼睛。第二天一早，
我頂著黑眼圈直奔"舊時光"書店。推門時銅鈴的聲響驚動了正在整理書籍的老張，
他看到我手里的黑色筆記本時，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你知道這是什么，對不對？
"我壓低聲音質問，把筆記本拍在柜臺上。老張緊張地看了看四周，
然后拉著我的胳膊把我拽進后面的儲藏室。儲藏室里堆滿了發霉的舊書，空氣中飄浮著灰塵。
老張鎖上門，從最底層的抽屜里取出一個破舊的鐵盒，打開后，
里面赫然是一本和我手中一模一樣的黑色筆記本，只是更舊更破。"二十年前，我也用過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