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上市慶功宴上,總裁男友當眾開除我這個“實習生”。“她連轉正資格都沒有。
”他摟著新歡嘲笑我。所有人都等著看我狼狽離場。我低頭輕笑:“周總確定要解雇我?
”手機突然震動——銀行到賬十億的提示照亮他慘白的臉。法務總監匆匆闖入:“林小姐,
星辰資本的收購文件…需要您簽字生效。”周慕遠終于想起,十年前那個雨夜。
他偷走我專利時,我曾笑著說:“拿走的東西,我會讓你跪著還回來。”---晚宴廳里,
水晶吊燈傾瀉下的光芒,幾乎有些刺眼。香檳塔折射著過于璀璨的光,晃得人眼暈。
空氣里漂浮著昂貴香水、雪茄、以及剛剛上桌的頂級牛排混雜的奢靡氣味,
嗡嗡的人聲像是無數只細小的飛蟲,黏膩地貼在耳膜上。我穿著最不起眼的黑色套裙,
像個誤闖入天鵝群的灰麻雀,縮在巨大落地窗邊最角落的陰影里。手里一杯檸檬水,
冰塊早就化完了,杯壁沁出的水珠濡濕了指腹,帶著一股黏膩的涼意。
目光穿過衣香鬢影、觥籌交錯的人群,落在那個被簇擁在中心的男人身上。周慕遠。
啟明科技的創始人兼總裁,今晚這場盛宴的絕對主角。他一身剪裁精良的手工西裝,
襯得肩寬腿長,俊朗的臉上掛著志得意滿的笑容,正意氣風發地接受著眾人的恭賀。
啟明科技成功敲鐘上市,他的身價一夜之間暴漲,儼然已是這座城市新晉的科技新貴。
他身邊的,是挽著他手臂、笑得明艷動人的蘇晴——啟明科技新上任的公關總監,
也是圈子里心照不宣的、周慕遠的新寵。我的存在,在這里顯得格格不入,甚至有些礙眼。
角落里,幾道帶著探究、憐憫或是純粹看戲的目光,像細小的針,時不時刺過來。
他們都知道我是誰——周慕遠的前女友,
一個在公司里掛著“實習生”名頭、身份尷尬、早已被遺忘在角落里的舊人。“林晚?
”一個略顯尖利的女聲帶著毫不掩飾的驚訝響起,打破了這角落短暫的寧靜。我抬眼,
是蘇晴。她不知何時挽著周慕遠走了過來,臉上的笑容完美無缺,
眼底卻藏著一絲貓捉老鼠般的戲謔。她微微歪著頭,打量著我這身與宴會格格不入的裝扮,
聲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讓周圍豎著耳朵的人聽清:“你怎么在這兒?
這種場合……好像不太適合實習生吧?”空氣似乎凝滯了一瞬。更多的目光聚焦過來,
帶著毫不掩飾的審視和興味。周慕遠的目光終于落在我身上,
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件被遺忘在角落、落滿灰塵的舊家具,
帶著一絲被打擾的不耐和冰冷的漠然。他沒有理會蘇晴的“疑問”,徑直開口,聲音不高,
卻清晰地穿透了背景的喧嘩,帶著一種斬釘截鐵、不容置疑的裁決意味:“林晚,
你明天不用來公司了。”周圍瞬間安靜了不少,連背景音樂似乎都識趣地調低了音量。
“什么?”我聽見自己的聲音響起,干澀得像砂紙摩擦。周慕遠嘴角勾起一個極淡的弧度,
那弧度里沒有半分溫度,只有赤裸裸的輕蔑和厭煩。“我說,你被解雇了。”他頓了頓,
目光掃過周圍瞬間豎起耳朵的賓客,像是在宣判,
又像是在向所有人展示他此刻無上的權威和決斷力,“啟明科技,
不需要連轉正資格都達不到的、不稱職的員工。”“噗嗤。”蘇晴沒忍住,掩著嘴輕笑出聲,
那笑聲像銀鈴,清脆又刺耳。她往周慕遠身邊靠了靠,姿態親昵,
聲音嬌柔卻清晰地飄散開:“慕遠,別這樣嘛。林晚她……雖然能力確實差了點,
在公司也一直沒什么存在感,但好歹也‘實習’了這么久呢,給點補償打發一下就好了呀。
何必在這么開心的日子……”她沒說完,但那未盡的言語和姿態,比說出口的嘲諷更甚。
那是一種居高臨下的施舍,一種將我徹底踩進塵埃里的姿態。周圍的空氣徹底凝固了。
竊竊私語聲如同潮水般涌起又退去,所有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如同聚光燈,
灼燒著我裸露在外的每一寸皮膚。那些目光里有驚訝,有鄙夷,有幸災樂禍,
更多的是純粹的、看一場精彩好戲的興奮。
我甚至能清晰地捕捉到幾個昔日同事眼中閃過的復雜情緒——是同情?
還是慶幸被開除的不是自己?我成了這場盛大歡宴里,一個突兀而滑稽的污點,
一個即將被主人親手掃出門去的垃圾。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驟然緊縮,
帶來一陣尖銳的窒息感。血液似乎瞬間沖上頭頂,又在下一秒凍結,讓指尖冰涼麻木。
周慕遠冰冷的話語,蘇晴那刻意放大的、帶著羞辱的“求情”,還有周圍那些針扎似的目光,
混合成一股巨大的、令人作嘔的洪流,狠狠拍打在我搖搖欲墜的自尊堤壩上。十年。
整整十年模糊的光影在我腦中瘋狂倒帶、破碎。那個在廉價出租屋里,
為了一個共同的夢想、一份簡陋的商業計劃書熬紅了雙眼,
互相打氣的雨夜;那些為了省下一頓飯錢,
兩個人分吃一碗泡面卻笑得沒心沒肺的日子;那個簡陋的實驗室里,
徹夜不眠記錄下的密密麻麻的實驗數據……所有的畫面都染上了此刻水晶燈刺眼的光暈,
變得模糊而扭曲。那些支撐著我走過艱難歲月的溫暖碎片,
此刻被周慕遠冷漠的眼神和蘇晴得意的笑容,輕易地碾成了齏粉。
原來所有的堅持、所有的隱忍、所有被刻意忽略的委屈和不解,都是為了鋪墊這一刻的難堪。
他站在云端,享受著成功者的歡呼;而我,被他親手推下懸崖,
成為他加冕儀式上最卑賤的祭品。屈辱像滾燙的巖漿,灼燒著四肢百骸。
憤怒在胸腔里橫沖直撞,咆哮著要沖破喉嚨。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的軟肉里,
尖銳的刺痛感勉強拉回一絲搖搖欲墜的理智。不能失態。不能在這里崩潰。絕不能讓他,
讓他們,看到我的軟弱和狼狽!我死死咬住口腔內側的軟肉,直到嘗到一絲淡淡的鐵銹味。
那股腥甜的味道像一劑強心針,奇異地壓下了喉嚨口的哽咽和眼底洶涌的酸澀。
我強迫自己抬起頭,挺直那幾乎要被壓垮的脊背,
迎向周慕遠那雙毫無波瀾的、俯瞰螻蟻般的眼睛。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成了厚重的膠質,
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粘滯的阻力。無數道目光如同實質的針,密密麻麻地扎在皮膚上,
帶來一陣陣麻癢的刺痛。屈辱和憤怒的巖漿在胸腔里激烈地沖撞、沸騰,
幾乎要沖破理智的堤壩,將我徹底焚毀。然而,就在這令人窒息的死寂和灼燒般的注視中心,
一個極其微弱、極其冰冷的念頭,像深埋地底的種子驟然頂開了堅硬的凍土,破土而出。
時候到了。這個念頭帶著某種奇異的、冰封千里的鎮定感,瞬間澆滅了所有翻騰的巖漿。
我甚至感覺到,緊繃到極致的嘴角神經,似乎牽動了一下。那不是一個笑容,
更像是一把被冰水淬煉過的刀鋒,緩緩展露出的、最細微的一線寒芒。
我緩緩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宴會廳里混合著香水、食物和人群氣息的空氣涌入肺腑,
帶著一種令人作嘔的甜膩感,卻奇異地讓我的大腦更加清醒。我抬起頭,目光不再閃躲,
不再試圖藏匿于陰影,而是直直地、平靜地迎向周慕遠那雙寫滿不耐煩和冰冷驅逐的眼睛。
“周總,”我的聲音響起,不高,卻異常清晰,像一顆冰冷的石子投入了鴉雀無聲的池塘,
瞬間蕩開了無形的漣漪。每一個字,都像是在冰水里浸過,“你確定……要解雇我?
”我的語調太平靜了。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沒有憤怒,沒有哀求,
甚至沒有一絲被當眾羞辱后應有的激動。這份詭異的平靜,像是一盆冷水,
猝不及防地澆在了原本等著看我痛哭流涕、狼狽求饒的看客們頭上。
周慕遠臉上那種掌控一切、驅逐麻煩的冰冷不耐,第一次出現了一絲裂痕。
他英挺的眉頭極其細微地蹙了一下,似乎沒料到我會是這種反應。他身旁的蘇晴,
臉上那精心維持的、帶著優越感的笑容也僵了一瞬,隨即化為更深的嘲諷:“林晚,
慕遠的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能力不夠,轉正資格都沒有,公司不養閑人。
解雇你是按章程辦事,你在這里糾纏不清,只會讓大家更看不起你。識相點,自己走吧,
別鬧得更難堪。”她的話如同毒針,句句扎在痛處,試圖徹底擊垮我殘存的自尊。
周圍的議論聲又嗡嗡地響了起來,帶著困惑和更加濃烈的看戲意味。他們不明白,
一個被當眾宣布解雇、顏面掃地的“實習生”,哪里來的底氣這樣平靜地質問總裁?
就在這片議論聲和鄙夷目光交織的漩渦中心,我的身體里,卻有一股冰冷的火焰在靜靜燃燒。
十年隱忍,十年等待,所有的委屈、憤怒、不解,在這一刻,
都被這冰冷的火焰鍛造成了一種近乎冷酷的清醒。
就在這時——“嗡……嗡嗡嗡……”一陣低沉而持續的震動聲,
突兀地打破了這劍拔弩張的寂靜。聲音的來源,就在我垂在身側的手包里。所有人的目光,
下意識地聚焦在了那個小小的、不起眼的黑色手包上。周慕遠的目光也瞥了過來,
帶著一絲被打擾的不悅和更深的不耐煩。蘇晴更是嗤笑出聲:“怎么?還不死心?
是哪個追求者又給你發安慰短信了?省省吧林晚,認清現實,
這里沒人……”她刻薄的話語戛然而止。因為我已經從手包里拿出了手機。屏幕亮著,
在宴會廳璀璨的燈光下,那幽藍的光線并不刺眼,卻像磁石一樣牢牢吸住了所有人的視線。
一條短信通知清晰地顯示在屏幕中央。發信人:瑞士聯合私人銀行(UBS)。
通知內容簡潔得令人心悸:【尊貴的林晚女士,
您尾號8888賬戶于本日20:47收到一筆跨境匯款,
金額:CNY 1,000,000,000.00。
當前賬戶余額:CNY 1,000,008,752.33。】十億。那一長串的零,
如同冰冷的鉆石,在手機屏幕上排列組合成一個令人頭暈目眩的天文數字。幽藍色的熒光,
像探照燈一樣,驟然打亮了周慕遠那張前一秒還寫滿掌控和輕蔑的臉。
時間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
周圍所有的喧囂——議論聲、音樂聲、酒杯碰撞的脆響——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整個宴會廳陷入了一種真空般的死寂。每個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僵在原地,
眼睛瞪得溜圓,死死地盯著我手中那方小小的、散發著幽藍光芒的屏幕。十億。
這個數字本身就像一顆無聲的炸彈,在每個人腦海里轟然炸開,炸得他們思維停滯,
靈魂出竅。周慕遠臉上的表情,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從冷酷的不耐煩,
到瞬間的茫然困惑,再到看清那串數字后驟然褪去所有血色,變得慘白如紙。
那雙幾秒鐘前還居高臨下俯視著我的眼睛,此刻瞳孔猛地收縮,
如同看到了世間最恐怖的景象,寫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他挺拔的身形微不可察地晃了一下,
仿佛腳下昂貴的大理石地面突然變成了流沙。蘇晴臉上的嘲諷和得意徹底凝固、碎裂,
最終扭曲成一種滑稽的、無法理解的驚恐。她涂著鮮艷口紅的嘴巴微微張著,
像一條離水的魚,卻發不出半點聲音。死寂。令人窒息的死寂持續了大約三秒,
或者一個世紀?時間的概念在此刻變得模糊不清。“砰!
”宴會廳厚重的雙開大門被人猛地從外面推開,發出沉悶而突兀的巨響,
像一道驚雷劈開了這詭異的寂靜。
一個穿著深色西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茍、鼻尖上冒著細密汗珠的中年男人,
手里緊緊攥著一個厚厚的牛皮紙文件袋,腳步倉促、甚至有些踉蹌地闖了進來。
是啟明科技的法務總監,劉明遠。平日里在公司以沉穩干練著稱的他,此刻卻臉色發白,
呼吸急促,眼神慌亂地掃視著人群,像是在尋找失落的珍寶。他的目光,
越過一張張驚愕呆滯的臉,最終精準地、帶著一種近乎卑微的急切,
牢牢鎖定在角落里的我身上。他幾乎是跑著沖到我面前,顧不上擦掉額頭的汗,
也顧不上周圍聚焦過來的、無數道幾乎要將他洞穿的目光。
他雙手將那個厚重的文件袋微微顫抖著遞向我,
聲音因為極度的緊張和某種難以言喻的敬畏而變了調,尖利得有些刺耳:“林……林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