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帶我穿越后宮。我雙眼放光，「攻略誰？」掰指頭列舉，「皇帝？攝政王？九千歲？
還是妃嬪？」「梆！梆！梆！梆！」「醒醒！」系統掏出木魚錘敲我，說它是正經系統，
不搞顏色。「宿主的任務是傳播法律知識，維護法律尊嚴，助力后宮內外學法、懂法、用法，
共創和諧法治后宮環境。」我瞪大眼睛，當后宮法官？！就……我嗎？1我睜開眼，
只聽見一個女高音尖聲喊著：「柳貴人醒了！」哦，
穿越了啊……我摸著身上柔順絲滑的寢衣，嗯，很好，很有皇室氣息，一看就很貴，
不是拼夕夕那種幾塊錢的貨。我背書一個通宵，實在熬不住睡著了，就穿越了？！這個年頭，
一不留神就會穿越，毫無邏輯可言。
宮女打扮的兩個小丫頭撲在我手邊：「柳貴人吉人自有天相，燒終于退了，
皇后娘娘要來看您，好好準備一下！」話音未落，有太監喊：「皇后~娘娘~駕到！」準備？
準備裝失憶？我有些恍惚，腦子里一片空白，連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哦，對了，
應該也姓柳，是個貴人。進來烏泱泱一群人，打頭的貴氣逼人，一看就是皇后娘娘。
我納頭就拜。照著宮斗電視劇的樣子，蹲下行禮，「皇后娘娘~萬福金安！」半晌，
四周一片寂靜。嗯？抬頭，一群人目瞪口呆，噤若寒蟬。往后，貴氣逼人女子后面，
還有一位更加威嚴尊貴、雍容大氣的女子。嘶~完蛋，拜錯人了！還有救嗎？我白眼一翻，
就要暈倒。兩個小丫鬟眼疾手快撲過來，「貴人，您怎么了？怎么皇后娘娘也不認識了？」
我：「頭暈，想吐。」還沒說完我就失去了意識。
只來得及聽見最后幾句：「按照《后宮妃嬪管理條例》第一千三百九十八條，貴人傷病，
視情況可休3-5天……」……2頭暈，想哭。系統空間。我板著死人臉問：「系統，
我能回去嗎？」系統：……系統不語，只是一味敬業：「尊敬的宿主閣下，
您的任務是傳播法律知識，維護法律尊嚴，助力后宮內外學法、懂法、用法，
共創和諧法治后宮環境。還后宮一個花團錦簇、繁榮昌盛的美好未來……」
我捏鼻子大叫：「停！！！」「等等，你是什么系統？」系統一字一頓：「普、法、系、統。
」晃一晃金光閃閃的外殼，普法系統，四個大字很顯眼。我重新扳回死人臉，
「能返回上個問題嗎？」系統：……「我可以去勾引皇帝禍亂朝綱，勾引攝政王舉旗造反，
勾引九千歲挾天子令諸侯……」系統裝死。我死亡試探，「不然，勾引后宮妃子禍亂宮闈？」
「梆！梆！梆！梆！」系統掏出木魚錘，連敲我腦門四下。我捂著腦門眼睛晶亮，
「選第四個？」系統嚴厲警告：「系統是正經系統，不搞顏色，宿主違背系統核心思想，
特懲罰電擊一次，請宿主做好準備……三、二、一……」「等……」
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想吃烤肉了——3宮女小畫：「貴人律法月考不及格，心神恍惚，
才從臺階上摔下來的。」宮女小絡：「才不是呢，分明是王貴人那個賤人，
嫉妒咱們貴人每次考試都能壓線過，這次不及格，過來嘲笑，把貴人推下去的。」
我睜開死魚眼：「我記不清了，大概傷到了腦子，話又說回來，咱們宮里挺注重律法呀！」
話癆二人組爭著回答。「那可不是，自從后宮頒布各項律法，我們這些女婢太監也跟著沾光，
每年死亡率直線下降。」「我最喜歡《后宮員工管理法典》，干多少活領多少工資，
爹娘再也不用擔心我的功勞被上級搶了。」小絡憂心忡忡：「貴人，
要不然還是透支一下下下個月的額度吧，再請一位太醫來診脈。」
我飛快爬起來：「小畫小絡，你們記住，透支一時爽，還款火葬場。你們和我聊聊天吧，
說不定我就想起來了。」據說是在太祖時期，陪著馬背上爭天下的中宮娘娘，
有一天不慎墜馬昏迷，醒來后突然起誓，要為捍衛法律尊嚴奮斗終身。我：「等等，
最后一句再說一遍？」小畫一字一句重復：「要為捍衛法律尊嚴奮斗終身。」
我揉揉太陽穴：「我大概知道這位娘娘的事跡，估計是某某律政大學高材生，你繼續。」
然后這位娘娘就在后宮設立律政小課堂，組成學習小組，基于大夏國法《大夏律令》，
結合后宮實際環境，創建適合后宮土壤的《后宮守則（一）》，
為代代后宮律法創立了堅實的基礎。小絡插嘴：「娘娘，提醒您一件事，
每周有律法書籍抽背以及實際案例分析，下周是您主講，
題目是《論正當防衛的程度以及其設立的意義》，貴人快準備吧。」【叮！
后宮普法主線任務開啟。
《后宮妃嬪管理律例》、《關于爭寵尺度守則規范》、《后宮員工管理法典》……倒背如流，
驚艷全場。任務失敗：灰飛煙滅。】「系統，讓我回去吧！」「尊敬的宿主閣下，
還有新手大禮包一個，請注意領取。」瞬間復活。金手指！金手指！！！搓手，迫不及待，
「領取，領取，快領取！」【叮！新手大禮包無限時間木屋一座。】「？？？」「沒了？」
「沒了。」小畫：「貴人，您怎么哭了，頭疼的厲害嗎？小畫去透支下下個月的月例……」
「系統，我要回去。」系統不語。我淚流不止，仍不忘抓住小畫的胳膊，阻止她離開。
現代剛剛拿到法學學士啊，結果穿過來，得從頭開始讀！這是什么地獄人生啊！！！
掙扎下床，「來人，上教材，本宮要通宵背書。」……4每周例會在寅末卯初開展，
地點規矩臺。三宮六院都到齊了。皇后坐中間C位，妃位及以上設雅座，圍成第一圈。
其余人等依位份往后排，只有小桌子一張，蒲團一個。皇后清清嗓子，「柳貴人，
瞧著氣色好多了，準備好開始了嗎？」我努力睜開死魚眼：「回皇后娘娘，臣妾準備好了。」
內心狂笑。「王貴人，你來當今天的背書人吧。」接受挑戰吧，嘿嘿。風水輪流轉，
轉到仇家，不得往死里轉。什么，你說我跟王貴人無冤無仇。錯了！大錯特錯！沒有王貴人，
原主就不會死，沒有王貴人，我就不會穿過來，沒有王貴人，就不用重新背這些該死的條文。
該死的王貴人！王貴人一步三搖上臺，咬牙切齒瞪我。斜對角，一道御姐音款款響起，
「本宮拋磚引玉，給各位妹妹做個示例吧。王貴人，就背一下《后宮管理律例》中，
關于自我防衛的條例吧。」美人兒朱唇含笑，「皇后娘娘~您不介意臣妾嘴快吧？」
我低聲問小畫：「這大美人兒誰呀，敢和皇后娘娘別苗頭，高低得是個貴妃吧？」
同時內心呼叫統子，「統子，三分鐘，我要這個美人兒的資料。」
系統：……系統：「黃牌警告一次，滿三次電擊懲罰。」我立馬老實聽小畫科普。
小畫面色一喜，壓低聲線：「貴人，您想起來了？這位是宸貴妃，堅持有罪重罰的代表，
自她封貴妃以來，觸犯律法者以及相關人員，非死即慘，后宮作奸犯科者大大減少，
陛下寵愛的緊呢。」想起古代歷史上那些嚴苛的連坐條文，覺得牙疼。皇后被搶了風頭，
也不惱，「都是侍奉陛下的姐妹，為陛下分憂，人人有責。」「王貴人，你開始吧，
諸位姐妹也替本宮好好聽聽，本宮近來有些頭疼，有些話要是一個記岔，報到陛下那里，
就不大好了。」頭疼，找剪秋啊，找陛下有什么用。我苦中作樂。王貴人夾在中間，
縮頭學鵪鶉，支支吾吾憋不出一個字。宸貴妃寸步不讓，眉尾上揚，「頭疼可是大事，
輕則癡呆，重則癱瘓。皇后娘娘可要請太醫好好看看，月例不夠的話本宮可以多借您點。」
話鋒陡然一轉，「柳貴人需要的話，也可以借本宮。」我看向小畫，小畫急了，「貴人，
宸貴妃放貸，心狠手辣出了名。九出十五歸，還不起，還會被拉去簽字畫押，
子子代代接著還，不能答應，快委婉拒絕。」不知道怎么婉拒，情急之下我干巴巴道，
「回貴妃娘娘的話，妾身已無大礙，身體康健，活到一百不成問題。
再有需要會跟娘娘開口的，有勞娘娘好意了。」這話一說，滿座人臉色都變了，
抽冷氣的聲音此起彼伏，小畫更是嚇得渾身顫抖，跪在地上不敢吭聲。我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卻一頭霧水不知道哪踩了雷。急得滿頭大汗，左看右看也沒人給我個臺階。氣氛焦灼之際。
眾人眼神閃爍上下打量我，挪移的眼神、細微的避讓讓我察覺——我成了笑柄。所有人，
都在等著看我出丑。5有人出聲打破了僵局，我感激地看過去。
只見一位滿身書香的女子笑吟吟看向我，一張清正大氣的臉沖我眨眨眼睛。
看座位也是位貴妃。真他爹的好看。「統子？統子我可以嗎？」「黃——」我立馬乖巧站直，
一副好寶寶模樣。端貴妃對著眾人溫和一笑，「柳貴人傷勢剛好，一時失憶，
宸貴妃妹妹大度一點，莫要與病人計較。」宸貴妃很小聲哼了句，「假正經。」
卻也沒繼續針對我。這一幕勾起了我強烈的八卦心，
這人會跟某某傳里面的端妃一樣身負重大秘密嗎？！皇后娘娘一錘定音，「好了，
時候不早了，開始正題吧。」王貴人逃過一劫，三兩句下了臺。走之前向宸貴妃遞投名狀，
掩嘴輕笑，「聽說柳妹妹基本功非常扎實，姐姐也想見識見識，不如妹妹也來一段？」
我：「……」眾人默不作聲，沒人愿意壞了宸貴妃的興致。宸貴妃揚揚下巴，犀利提問，
「柳貴人，舉例后宮必備律書正當防衛的條文吧。」「回……」「哦，對了，
具體條數也背一下。」惡意滿滿。我：「……」都知道，這種舉例子的問答題最好得分，
也最難得滿分。系統可是要求倒背如流、驚艷全場的。沉默這一會兒功夫，王貴人高興壞了，
「柳妹妹不會一條也說不上來吧？」周圍的竊竊私語聲越來越大，
換一個人說不定真會緊張到一條說不上來。難怪原主討厭王貴人，
連帶著這副身體看見王貴人渾身炸毛。收回亂七八糟的想法，
集中注意力從《后宮守則（一）》開始背，同時還扳著指頭開始數數。「回宸妃娘娘，第一，
《后宮守則（一）》第三百五十一條，為了保證前朝、后宮……」捏著帕子擦了擦汗，
面色發白。二十條律文一口氣背下來，還要加上序號，可真不是人能干的。還好，
有系統的時間木屋作弊，提前準備了一個月。皇后眼里閃過一絲光，緊接著，
「正當防衛宸貴妃提問了，本宮就提問一下防衛過當吧，不用全背下來，背個五條就行。」
聽起來，皇后娘娘仁慈寬厚，放了不少水。實則整個后宮律典里關于防衛過當的，
加起來也就五條。按慣例，講PPT不抽背誦，我是歷史上第二個倒霉蛋。借著擦汗，
不著痕跡翻了個白眼，繼續背，「防衛過當第一，《后宮守則（一）》第三百五十八條，
若……」……眾人槍口一致對我，問完條例問意義，問完意義問界定，
與正當防衛、防衛過當相關的內容挨個問了個遍。死腦子！死腦子快轉啊！
我拿出了高考、答辯甚至吃奶的努力勁頭，才跟上節奏。整整一個時辰，
嗓子劈叉冒煙時才堪堪結束。宸貴妃見沒有難倒我，雙眉緊蹙，
氣鼓鼓的像只炸毛了的波斯貓。「系統，真的不能……」手癢，想摸。「黃牌警告兩次。」
「……」PPT環節走了個過場，眾人不歡而散。我板著招牌死人臉，
狂灌三壺茶水才緩過來。開始算賬，「統子，你坑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會惹上宸貴妃。」
系統不慌不忙，「尊敬的宿主閣下，不破不立。」一聽這關我屁事的調調，
腦子騰得一下燃起熊熊烈火，「系統，我要跟你同歸于盡，啊啊啊……」6周會鬧了個大的，
小絡跟我細細解釋。自從太祖那位中宮娘娘嚴明律法，大夏國愈加繁榮強盛，
人均壽命平均在一百往上，宸貴妃這種勛貴之家壽命就更長了。但是呢，
宸貴妃一脈有個仇人，臨死前詛咒他們，活不過一百。也是巧合，自那之后，
這一脈無論男女，只活到九十九。到宸貴妃這一代，已經有五個長輩死于九十九歲。
這么離奇古怪的詛咒，瞬間吸引住我，拍著大腿催促小絡快點。「傳言宸貴妃娘娘得寵后，
找了不少法子，太醫、游醫甚至巫醫、蠱醫，都來看過，沒找到一點問題，
宸貴妃就……就……」我捂住臉，「哦哦，別說了我懂……沒事，嗚嗚嗚，我不怕，
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小絡連忙解釋，「不是，貴人你想啥呢？宸貴妃自那以后，
就狠抓違法亂紀的人，抓到一個死一個，抓到一個廢一群，嘿嘿嘿……」我縮縮脖子，
沒想到小絡還隱藏著變態屬性。果然，學法也改不了宮里人。「嘖嘖，就去年，
有個新進宮水靈靈的答應，不知怎么得罪了宸貴妃，被盯梢半年，尋到一個錯處，
廢了一條腿，還不承認她半年來所有的考試成績，降為官女子不說，
甚至勒令三年內不許考試，上升通道堵死，算是廢了……」一時間兔死狐悲。嗷嗷干嚎，
「蒼天啊！大地啊！還不如讓我死了呢！」【叮！主線任務二：辯論賽一鳴驚人，
抓出下藥幕后主使。任務失敗：灰飛煙滅。】聽到叮聲，身子一抖，嚎得更大聲了。
小畫接茬，憐憫看我，「是的，是的，后宮眾人，各個生不如死呢。」我倆相互瞅了瞅，
抱在一起痛哭流涕。啊呀，小畫真可愛。順手捏了捏小畫的肩膀，有肌肉的嘞。
小絡伸手拉開我倆，「行了行了，快點收拾起來，下午臨時通知辯論賽，
太后娘娘和皇上都會參加。」現代語言混搭古代背景，真他爹的奇幻。
「我去給貴人準備一壺生津止渴的茶水，小畫去包兩袋酸梅子，
辯論會一開就是兩個時辰起步，位份低的妃子要提前到。」話音未落還意味深長瞥了我一眼。
我心虛，不敢看小絡，轉過來戳戳小畫，「小絡一直這么卷嗎？」小畫重重點頭，
手腳麻利包梅子干。嘿嘿，還好有話癆二人組。7辯論賽在爭鳴殿舉行，取百花齊放，
百家爭鳴之意。中宮扶著太后娘娘，皇上陪著一路說笑。再往后最亮眼的就是宸貴妃，
路過我這邊時，翻了個囂張的白眼。太后娘娘瞧上去是個個溫柔的姨姨，
讓人看著就想親近親近。不過小絡拽著我的袖子耳提面命，一定不要在太后面前亂說話，
寧可當個啞巴。當年太后還是中宮的時候，一張鐵嘴那叫一個厲害，打遍后宮無敵手，
更有傳言，活活氣死了當年的一個貴妃。頓時不明覺厲，對姨姨肅然起敬。眾人一一安坐，
皇上看了眼太后娘娘，宣布比賽開始。皇上主持，皇后參與，而太后娘娘，是裁判。嗬，
相當于國家辯論隊了。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如果我不是參賽人員，就更開心了。
「今日朝堂上談及一樁案子，一個七歲男童，因嫉妒殺死了鄰居家年僅三歲的女童。
朕思索良久，不知道該重判還是輕判？以此為題，觀點相同者為一隊，自行組合。」梆！
比賽正式開始。我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試圖在兇手下毒之前捉住他，可惜眼珠子盯得發紅，
也沒發現什么可疑人物。也是，系統的漏洞哪那么好抓的。示意小絡附耳過來，
吩咐她繼續盯著。辯題下來，眾妃嬪議論紛紛，皇后貴妃很自然融入其中。
正反雙方很快就旗幟分明，皇后、端貴妃為首的隊伍以‘孩童尚年幼，違法需輕判’為正方，
自然，宸貴妃為首的一方則以‘幼女更無辜，犯罪要從娃娃抓起’穩穩坐上反方之位。
我眼珠子轉了兩圈，想起系統的《一鳴驚人》任務，咬咬牙，站在中間一動不動。
眾人目光齊刷刷落在我身上。小絡嘴角抽了抽，拉拉我的袖子示意我低調點。小絡啊，
你不知道，你主子有多苦，系統爸爸頒布的強制任務，能怎么辦！硬著頭皮上前，
還得裝作一臉傲氣，「稟皇上、太后，臣妾想獨挑第三方，‘生命平等，
具體案例具體分析’，還請皇上、太后恩準。」母子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勾起了唇，
「準了。」「謝皇上、太后娘娘恩準。」我長舒一口氣，最難的第一步走通了，
接下來就看我裝……咳咳……一鳴驚人吧。8主持人發言。「首先有請正方代表闡述觀點，
注意有理有據、咬字清晰、官方語言。」皇后當仁不讓，「尊敬的主持人、評委、對方辯友，
我方主張‘孩童尚年幼，違法需輕判’。」嗯，味兒對了，皇后姐姐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