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來時第一眼看到的是一根明晃晃的繡花針,針尖上還沾著可疑的綠色液體。
"姐妹們快看,世子爺的眼皮在跳!"一個圓臉姑娘興奮地喊道,手里的針差點戳到我鼻孔里。
我猛地坐起來,后腦勺撞上了床柱。好家伙,這疼痛真實得讓我想罵娘。三個穿著桃紅色襦裙的姑娘圍著我,手里都拿著繡花針,活像要給我表演人體刺繡。
"你們...這是怡紅院還是太醫院?"我揉著后腦勺,突然發現身上就剩條褻褲,"我衣服呢?!"
最胖的那個繡娘捂嘴偷笑:"蕭大人說您身上有跳蚤,拿去煮了。"
煮了?!我那件價值連城的錦袍?!我低頭聞了聞自己,確實有股硫磺皂的味道,還混合著某種草藥香。等等...墻角那個木盆里飄著的是...枸杞?
蕭景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世子醒了就快穿衣,我們得趕在宵禁前出城。"
我看著他遞來的粗布衣裳,差點哭出來:"這料子比我宿舍床單還糙..."
"宿舍?"蕭景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世子何時住過僧舍?"
完犢子,說漏嘴了。我趕緊轉移話題:"那些繡娘..."
"天機閣的眼線。"蕭景壓低聲音,"她們用淬了'還魂草'的針扎您,是為了激活體內玄天功。"
我低頭看自己胸口,果然有七個排列成北斗七星狀的紅點。好家伙,我這是人體穴位圖嗎?(°ー°〃)
突然樓下傳來"嘩啦"一聲巨響,接著是此起彼伏的尖叫。蕭景臉色一變:"不好!"
我們沖到走廊往下一看——二樓地板整個塌了,十幾個穿黑衣的倒霉蛋正栽在一樓大廳的糞池里撲騰。最絕的是有個家伙手里還抓著張"八萬"的麻將牌。
"世子剛才運功時不自覺..."蕭景欲言又止。
我特么就打了個噴嚏啊!這玄天功是拆遷辦出品的吧?!
趁著混亂,蕭景帶我溜到后院。馬廄里拴著匹瘦骨嶙峋的老馬,正在啃食槽里的...那是我的錦袍?!
"它愛吃絲綢。"蕭景面不改色,"特別愛吃蘇州繡娘織的。"
我盯著馬嘴里露出的半截金線麒麟紋,心在滴血。這馬怕不是屬蠶的?
出城路上,蕭景突然說:"世子,您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我心里一緊:"哪不一樣?"
"您以前從不會關心馬吃什么。"他頓了頓,"也不會說'完犢子'這種市井粗話。"
要命,這暗衛觀察力也太強了。我正想著怎么圓謊,突然被路邊竄出來的黑影撞下馬。
"世子小心!"蕭景的劍已經出鞘。
那黑影抬起頭——是個滿臉煤灰的小乞丐,手里攥著半塊發霉的燒餅。我注意到他脖子上掛著個奇怪的銅錢,上面刻著"景隆通寶"。
奇怪,現在不是永和年間嗎?
小乞丐突然湊近我耳邊:"睿王沒死,他在..."話沒說完就被蕭景拎起來扔進了路邊草垛。
"世子別信這些乞丐胡言。"蕭景擦著手,"上月還有個說看見先帝在護城河釣王八的。"
但我分明看見那小乞丐被扔出去時,沖我比了個奇怪的手勢——拇指和小指伸直,其他手指蜷曲,像現代人打電話的手勢。
這世界越來越魔幻了...
我們趕到城郊破廟時,月亮已經爬上樹梢。蕭景生起火,從包袱里掏出個油紙包:"世子將就用些。"
我打開一看,是兩只油光發亮的雞腿!感動得差點哭出來,這可比詔獄的餿窩頭強一萬倍。
啃到一半突然發現不對勁:"這雞腿...怎么有股檀香味?"
蕭景正在擦劍:"哦,那是從相國寺供桌上順的。"
我特么...偷佛祖的貢品?!這要折壽的啊!(╯°□°)╯︵ ┻━┻
半夜我被尿憋醒,發現蕭景不在廟里。借著月光,我看見他蹲在河邊——正在給流浪貓織毛衣?!那貓還特別配合地伸著爪子量尺寸。
聽到動靜,蕭景閃電般把毛衣藏到身后:"世子怎么醒了?"
"我...看月亮挺圓的。"我假裝沒看見他手里的毛線針,"那貓挺可愛。"
"它叫大黃。"蕭景語氣突然溫柔,"去年冬天在衙門后巷撿的。"
我正想吐槽這花貓明明一身黑斑,突然聽見遠處傳來馬蹄聲。蕭景臉色驟變:"追兵!"
我們剛躲進神像后面,廟門就被踹開。領頭的是個穿官服的胖子,腰間玉佩刻著"天"字。
"搜!那逆賊世子肯定在附近!"
我屏住呼吸,突然發現神像底座刻著行小字:"景隆七年,李二狗到此一游"。
又是景隆?這到底是...
"大人!發現這個!"一個差役舉起蕭景忘拿的毛線團。
場面一度非常尷尬。胖子官員捏著粉色毛線,表情像生吞了只蒼蠅:"這...這是何物?!"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廟外突然傳來一聲中氣十足的貓叫:"喵嗚~~~"
所有差役齊刷刷轉頭。只見大黃蹲在門檻上,嘴里叼著...蕭景的劍?!
接下來的一幕讓我終生難忘——那只肥貓一個鷂子翻身,劍光如虹,瞬間挑飛了三個差役的褲腰帶!
"貓...貓妖啊!"差役們提著褲子落荒而逃。
蕭景從神像后走出來,淡定地接過劍:"大黃是我教的。"
我:"......"
這世界絕對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