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晴站在醫院走廊上，手中的化驗單像一塊燒紅的烙鐵，燙得她幾乎拿不住。
她反復確認著上面的名字——確實是她的，溫婉晴，女，26歲。
診斷結果那一欄刺目地寫著：原發性不孕癥。"不可能..."她喃喃自語，
手指不自覺地顫抖起來。三個月前，她只是來做常規體檢，怎么會突然變成不孕癥？
溫婉晴抬頭看向診室門牌——婦科三診室，沒錯。她深吸一口氣，推門走了進去。"張醫生，
這個結果是不是搞錯了？我從來沒有..."辦公桌后的女醫生推了推眼鏡，
掃了一眼報告："溫小姐，檢查結果很明確。你的子宮發育異常，自然受孕幾率幾乎為零。
""可是..."溫婉晴咬住下唇，"我上個月還來月經...""那不代表什么。
"醫生打斷她，"現代醫學很發達，你可以考慮試管嬰兒或者代孕。下一位！
"溫婉晴被護士請出了診室，站在人來人往的走廊上，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她掏出手機，
猶豫再三，還是撥通了那個熟悉的號碼。"喂，明宇...""婉晴？正好我有事找你。
"電話那頭楊明宇的聲音異常冷淡，"今晚來我家一趟，我父母想見你。
"溫婉晴的心沉了下去："是關于...""對，就是婚事。七點，別遲到。"掛斷電話，
溫婉晴靠在墻上，雙腿發軟。她和楊明宇交往三年，楊家一直催促他們結婚。
如今查出不孕癥，這門婚事恐怕...她突然想起什么，翻出包里的體檢報告。
三個月前的檢查一切正常，怎么突然就？溫婉晴決定再去檢驗科問問。"不好意思，
我想確認一下這份報告..."她將化驗單遞給窗口的護士。
護士核對后皺眉："這不是你的報告。溫婉晴？哦，系統里顯示你的檢查結果一切正常。
"她打印出新的報告遞給溫婉晴，"可能是之前拿錯了，同名同姓的病人。
"溫婉晴看著新報告上"一切正常"四個字，如釋重負地笑了。她立刻給楊明宇發消息，
想告訴他這個好消息，卻發現對方已經把她拉黑了。客廳里，楊父楊母端坐在沙發上，
楊明宇站在一旁，表情冷漠。茶幾上擺著一個信封。"叔叔阿姨好。
"溫婉晴勉強笑著打招呼。"坐吧。"楊母抬了抬下巴，眼神輕蔑，"我們直說了，
明宇不能娶一個不能生育的女人。"溫婉晴急忙解釋："阿姨，那是醫院搞錯了，
我...""夠了！"楊父打斷她，"這是退婚協議和補償金。從今天起，
你和明宇再無瓜葛。"溫婉晴看向楊明宇，對方避開她的目光："婉晴，別讓我為難。
楊家需要繼承人。""可是檢查結果錯了！我剛剛確認過！"溫婉晴拿出新報告。
楊母冷笑："現在造假也晚了。管家，送客！"被趕出楊家大門，溫婉晴站在雨中，
淚水混著雨水流下。三年前父親破產跳樓，母親隨后病逝，她寄住在舅媽家受盡白眼，
唯一的希望就是和楊明宇結婚有個自己的家。如今，連這最后的希望也破滅了。
手機震動起來，是舅媽發來的消息："今晚別回來了，你表姐帶男朋友回家住。
"溫婉晴抹了把臉，攔了輛出租車："去夜色酒吧。"夜色酒吧是城里最高檔的娛樂場所，
溫婉晴從未去過。今晚，她只想一醉方休。吧臺前，她點了一杯最烈的酒，仰頭一飲而盡。
火辣的感覺從喉嚨燒到胃里，卻蓋不住心里的痛。"再來一杯。"她敲敲桌面。"小姐，
一個人喝悶酒容易醉。"調酒師好心提醒。"關你什么事？"溫婉晴又灌下一杯，
酒精開始發揮作用，視線變得模糊。角落里，一個高大的身影注視著這個買醉的女孩。
霍沉煜本來只是來談生意，卻被這個滿臉淚痕卻倔強灌酒的女孩吸引了目光。
"給她一杯'天使之淚'，記我賬上。"他對侍者說。
溫婉晴看著面前突然出現的藍色雞尾酒，疑惑地抬頭，對上了一雙深邃如墨的眼睛。
"為什么叫'天使之淚'？"她大著舌頭問。"因為傳說天使不會哭，一旦落淚，
就會變成凡人。"男人低沉的聲音像大提琴般悅耳，"就像你，
為什么讓這么漂亮的眼睛流淚？"溫婉晴笑了，酒精讓她失去了理智："因為我被退婚了，
他們說我不孕...但其實是個誤會...可沒人相信我..."霍沉煜挑眉，
在她身邊坐下："那他們不配擁有你。""你說得對！"溫婉晴舉起酒杯，
"為我不再是任何人的未婚妻干杯！"一杯又一杯，溫婉晴記不清自己喝了多少。
最后只記得那個英俊的男人扶著她離開酒吧，問她住哪里。
"我沒有家..."她靠在他肩上呢喃。霍沉煜看著懷中醉得不省人事的女孩，猶豫片刻，
將她帶回了自己的酒店套房。溫婉晴醒來時頭痛欲裂，更讓她驚恐的是，
她躺在一個陌生的豪華房間里，身旁睡著一個赤裸上身的男人。"啊！"她尖叫著坐起來，
發現自己也只穿著內衣。霍沉煜被驚醒，皺眉看著她："早上好，小醉貓。
""你...我們..."溫婉晴抓緊被子，臉色煞白。"放心，除了你吐了我一身，
什么都沒發生。"霍沉煜起身，露出精壯的上半身，"浴室在左邊，新衣服一會兒送到。
"溫婉晴沖進浴室，鎖上門，看著鏡中狼狽的自己。
昨晚的片段閃回腦海——她主動摟住那個男人的脖子，親吻他的喉結..."該死！
"她捂住臉，迅速洗漱。出來時，床上已經放著一套嶄新的連衣裙和內衣。
霍沉煜穿戴整齊坐在客廳，正在看文件。見她出來，放下平板："餓了嗎？我叫了早餐。
""不用了。"溫婉晴低著頭，"昨晚...謝謝你照顧我。衣服的錢我會...""不必。
"霍沉煜遞給她一張名片，"有需要可以聯系我。"溫婉晴沒接，
抓起包包就往外跑："再見！不，再也不見！"霍沉煜看著砰然關上的門，嘴角微揚。
他拿起手機："查一下一個叫溫婉晴的女孩，26歲，昨晚在夜色酒吧。"一個月后，
溫婉晴站在星辰廣告公司的洗手間里，對著鏡子干嘔。這已經是本周第三次了。"沒事吧？
"同事小林遞來紙巾。"可能是吃壞肚子了。"溫婉晴勉強笑笑。"你臉色很差，
要不要去醫院？"溫婉晴搖搖頭，回到工位。自從那晚后，她再也沒去過酒吧，
也再沒見過那個男人。她把那晚當作人生污點，強迫自己忘記。直到兩周后月經沒來，
她才慌了。藥店買的驗孕棒顯示兩條紅線時，她差點暈過去。
"不可能..."她想起醫院的誤診，苦笑，"真是諷刺。"她預約了周末的婦科檢查，
卻在周五接到了全公司開會的通知。"聽說我們被收購了。"小林八卦道，
"新老板今天要來。"會議室里人頭攢動。總經理紅光滿面地宣布："從今天起，
星辰廣告成為霍氏集團旗下子公司！讓我們歡迎霍總！"掌聲中，一個高大的身影走進來。
溫婉晴如遭雷擊——那張棱角分明的臉，那雙深邃的眼睛，正是酒吧那晚的男人！
霍沉煜簡短致辭，目光掃過眾人，在看到溫婉晴時微微停頓，隨即若無其事地移開。
會議結束后，溫婉晴想悄悄溜走，卻被總經理叫住："溫婉晴，霍總想見你。
"總經理辦公室里，霍沉煜坐在主位，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溫小姐，又見面了。
"溫婉晴攥緊拳頭："霍總好。如果沒什么事，我還有工作...""你懷孕了。
"霍沉煜突然說。溫婉晴臉色刷白："你...你怎么知道？""剛才你開會時暈眩，
我的助理注意到你在吃藥，查了一下是孕婦維生素。"霍沉煜站起身，逼近她，"是我的？
""不是！"溫婉晴后退，"那晚我們什么都沒發生！"霍沉煜冷笑："你確定？
你醉得連自己主動吻我都記不清了？"溫婉晴雙腿發軟，
扶住墻壁："就算是...我也會處理掉。""你敢！"霍沉煜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那是我的孩子。""放開我！"溫婉晴掙扎，"你憑什么管我？""憑我是孩子的父親，
憑我現在是你的老板。"霍沉煜松開她，整理袖口，"從今天起，你搬到我那里住。
明天上午請假，我們去民政局。"溫婉晴瞪大眼睛："你瘋了？我不會和你結婚！
""那就試試看。"霍沉煜俯身在她耳邊低語，"看看在江城，有沒有醫院敢給你做手術。
"溫婉晴渾身發抖，眼淚奪眶而出："為什么...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霍沉煜伸手擦去她的淚水，動作意外地輕柔："因為那晚你告訴我，你沒有家。
"他直起身，"現在，我給你一個。"溫婉晴站在民政局門口，六月的陽光灼熱刺眼，
她卻感到渾身發冷。霍沉煜的黑色邁巴赫緩緩停在她面前，車窗降下，
露出那張輪廓分明的側臉。"上車。"他命令道，聲音不容拒絕。溫婉晴攥緊拳頭，
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三天了，自從霍沉煜在公司揭穿她懷孕的事，
她試過所有方法——換醫院檢查、聯系私人診所，甚至考慮過藥物流產。但正如霍沉煜所說，
在江城，沒有醫生敢冒著得罪霍家的風險幫她。"我改變主意了。"她站在原地不動，
"我不會和你結婚。"霍沉煜推開車門，高大的身影籠罩下來。他今天穿著深灰色西裝，
襯得整個人更加凌厲逼人。溫婉晴不得不仰頭看他，這個角度讓她脖子發酸。"理由？
"他挑眉。"我們根本不了解對方！"溫婉晴壓低聲音，"而且...而且那晚只是意外，
我可以自己撫養孩子。"霍沉煜冷笑一聲，突然伸手扣住她的后頸，將她拉近。
溫婉晴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龍涎香，混合著薄荷的冷冽。"聽著，"他聲音低沉，
"霍家的血脈不會流落在外。要么結婚，要么我通過法律手段爭奪撫養權。
以霍家的律師團隊，你覺得有勝算嗎？"溫婉晴臉色煞白。她聽說過霍氏集團的權勢，
在江城，霍家幾乎可以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為什么非要結婚？"她聲音發抖，
"你可以...可以只認孩子..."霍沉煜松開她，
眼神莫測："因為我不希望我的孩子成為私生子。"他拉開車門，"現在，進去。
"民政局大廳冷氣很足，溫婉晴卻出了一身冷汗。拍照時她笑不出來，
攝影師再三提醒："新娘開心點，這是結婚照！"霍沉煜不耐煩地敲敲桌子："就這樣拍。
"鋼印落下，兩本紅彤彤的結婚證遞到他們手中。溫婉晴翻開，
看著照片上自己僵硬的表情和身旁男人冷漠的側臉，覺得這簡直是場荒誕劇。"從現在起，
你搬進霍宅。"走出民政局，霍沉煜說，"司機已經去你舅媽家取行李了。""什么？
"溫婉晴猛地抬頭，"你怎么知道我住哪？還有，我的東西我自己收拾！
"霍沉煜置若罔聞："晚上七點，司機接你去霍宅。我還有會，先走了。
"看著邁巴赫絕塵而去，溫婉晴雙腿發軟，靠在墻上才沒有滑坐在地。手機震動起來，
是公司群里的消息——"歡迎霍總蒞臨指導"。照片上，霍沉煜正在她所在的星辰廣告視察，
身邊圍著公司高層，包括她那個一向眼高于頂的表姐溫麗雅，正笑得花枝亂顫。
溫婉晴咬緊下唇。她突然意識到，從今以后，霍沉煜不僅是她腹中孩子的父親，
還是她的丈夫，更是她的頂頭上司。這日子怎么過？霍宅坐落在江城最昂貴的別墅區，
占地近千平，光是花園就比溫婉晴舅媽家整個房子還大。噴泉、雕塑、精心修剪的灌木，
處處彰顯著主人的財富。溫婉晴站在雕花大門前，攥著行李箱拉桿的手滲出冷汗。
管家李叔恭敬地引她進門："夫人，您的房間已經準備好了。""叫我溫小姐就好。
"她小聲說。李叔笑而不語，帶她穿過長廊。
溫婉晴注意到墻上掛著的家族照片——霍沉煜站在中央，身旁是一對氣質非凡的中年夫婦，
應該就是他父母。照片上的霍沉煜比現在年輕些，但眼神同樣銳利。"這是您的房間。
"李叔推開一扇門。溫婉晴愣在門口。這哪里是房間，分明是個小型公寓！
落地窗外是私人露臺，衣帽間比她以前的臥室還大，
中央的king size大床上鋪著真絲床單。"霍...我丈夫呢？
"她艱難地吐出這個詞。"少爺在書房工作。"李叔說，"他吩咐您先休息，
晚餐會有人送來。"門關上后，溫婉晴癱坐在沙發上。她掏出手機，
看到十幾個未接來電——全是舅媽和表姐的。想必她們已經知道她"攀上高枝"了。
正猶豫要不要回電，一條短信跳出來："溫婉晴！你竟敢勾引霍總？明天公司見！
"——溫麗雅。溫婉晴苦笑。她就知道表姐會這么想。從小到大，溫麗雅什么都要和她爭，
從玩具到男朋友。現在她莫名其妙成了霍太太，表姐怎么可能善罷甘休？敲門聲響起，
女傭送來晚餐：精致的牛排、沙拉和濃湯，配一杯...牛奶？"少爺說您不能喝酒和咖啡。
"女傭解釋。溫婉晴盯著那杯牛奶，突然很想哭。她22歲大學畢業，24歲父親破產自殺，
25歲母親病逝，如今26歲，卻像個孩子一樣被人管著喝牛奶。剛拿起叉子，門又被推開。
霍沉煜走了進來，已經換上了家居服，黑色絲質襯衫敞著最上面兩顆扣子，露出鎖骨。
"合口味嗎？"他問，站在餐桌旁看她。溫婉晴低頭切牛排："嗯。"霍沉煜皺眉，
突然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跟我說話時看著我的眼睛。"溫婉晴被迫與他對視，
那雙黑眸深不見底，讓她心跳加速。"我...我不習慣這樣。"她小聲說。"你會習慣的。
"霍沉煜松開手，"明天開始，你搬到主臥。"溫婉晴手中的叉子當啷掉在盤子上："什么？
""我們是夫妻，難道分房睡？"他冷笑。"可我們...我們...""放心，
"霍沉煜轉身走向門口，"在你生產前，我不會碰你。但外人面前，
我們必須表現得像正常夫妻。"門關上后，溫婉晴長舒一口氣。她機械地咀嚼著食物，
卻嘗不出任何味道。這個婚姻就像她面前的牛排——看似精致美味，實則冰冷僵硬。
星辰廣告的電梯里，溫婉晴不斷調整著衣領。今早女傭準備的是一件香奈兒套裝，
剪裁精致但領口略低，讓她渾身不自在。"喲，霍太太來上班啊？"尖細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溫婉晴轉身，看到表姐溫麗雅踩著十厘米高跟鞋走進電梯。溫麗雅比她大兩歲，長相艷麗，
是公司創意部主管，也是舅媽的掌上明珠。"早，表姐。"溫婉晴勉強笑笑。
溫麗雅上下打量她，目光在那身名牌衣服上停留："聽說你結婚了？還是和霍總？"她湊近，
香水味刺鼻，"用了什么手段？下藥？"溫婉晴握緊拳頭："我們...是意外。
""意外懷孕？"溫麗雅冷笑，"真會裝純情。楊明宇找你復婚，你吊著人家，
轉頭爬上霍總的床。賤不賤？"電梯到達創意部，溫麗雅走出去前丟下一句："對了，
你的設計案被客戶否決了。霍總讓你去他辦公室一趟。祝你好運，表妹。"溫婉晴心頭一緊。
那個設計案她熬了三個通宵，怎么可能被否決？總裁辦公室在頂層。溫婉晴敲門時，
手心全是汗。"進來。"霍沉煜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后，正在簽文件。陽光透過落地窗灑進來，
給他冷峻的輪廓鍍上一層金邊。"聽說...我的設計案被否決了？"溫婉晴站在門口，
不敢靠近。霍沉煜抬頭，示意她坐下："沒有否決。客戶很滿意。
""那溫麗雅為什么...""她撒謊。"霍沉煜合上文件夾，"我叫你來是談另一件事。
從今天起，你調任總裁助理，辦公室在外間。"溫婉晴瞪大眼睛："什么？
我不能...""不能什么？"霍沉煜瞇起眼，"拒絕你丈夫兼老板的安排？
""其他人會怎么說？"溫婉晴急了，"全公司都知道我們...我們的關系了！
"霍沉煜站起身，繞過桌子走到她面前："所以呢？"他俯身，雙手撐在她椅子扶手上，
將她困在臂彎間，"我就是要所有人知道，你是我的人。"溫婉晴屏住呼吸。這個距離，
她能數清他濃密的睫毛，能聞到他呼吸中的薄荷味。
"我...我不想靠關系...""別天真了。"霍沉煜直起身，"在職場，關系就是一切。
你的設計才華不該被埋沒在基層。現在，去收拾東西，下午搬上來。"走出辦公室，
溫婉晴雙腿發軟。外間已經擺好了她的新工位——比原來的寬敞三倍，配備最新款電腦。
桌上放著一張門禁卡和一部新手機。"夫人，這是您的專屬手機，
已經存好了霍總的私人號碼。"秘書恭敬地說，"有任何需要隨時吩咐。"溫婉晴拿起手機，
感到一陣眩暈。一天前她還是個普通設計師，現在卻成了總裁夫人兼助理。
這一切太不真實了。午餐時間，溫婉晴獨自躲在公司天臺。她需要呼吸，
需要遠離那些或嫉妒或巴結的目光。"婉晴？"熟悉的聲音讓她渾身一僵。
楊明宇站在天臺入口，西裝革履，還是那副精英模樣。"你怎么在這？"她警惕地問。
"我來談合作。"楊明宇走近，"聽說你結婚了？還是和霍沉煜？"他苦笑，"難怪拒絕我。
"溫婉晴后退一步："楊明宇，我們早就結束了。""是因為孩子嗎？"他突然問，
"霍沉煜的孩子？"溫婉晴臉色大變："你怎么知道...""溫麗雅告訴我的。
"楊明宇眼神變冷，"她說你勾引霍沉煜，故意懷孕上位。我不信，
我認識的婉晴不是這種人。"溫婉晴苦笑："那你認識的婉晴是什么樣的？
被退婚后應該一蹶不振？孤獨終老？""我當時是被父母逼的！
"楊明宇激動地抓住她的肩膀，"現在不一樣了，我可以保護你。離開霍沉煜，
孩子...孩子我們可以一起撫養！""放手！"溫婉晴掙扎，"你瘋了？我已經結婚了！
"楊明宇突然變臉，一把將她按在墻上："裝什么清高？霍沉煜能給你的，我也可以！
"他強行吻下來，酒氣熏天。溫婉晴拼命扭頭躲避，膝蓋狠狠頂向對方胯下。
楊明宇吃痛松手，她趁機逃跑，卻被他拽住頭發拉回來。"賤人！
"楊明宇一巴掌扇在她臉上，"當初要不是你假裝不孕，我們早就...""放開她。
"冰冷的聲音從背后傳來。楊明宇僵住，緩緩轉身。霍沉煜站在天臺入口，面色陰沉得可怕。
"霍...霍總..."楊明宇松開手，"這是個誤會..."霍沉煜大步走來，
一拳將楊明宇打倒在地。沒等對方爬起來，他又揪住楊明宇的衣領，連續三拳砸在臉上，
鮮血頓時從楊明宇鼻子和嘴角涌出。"霍沉煜！別打了！"溫婉晴拉住他的手臂，
"會出人命的！"霍沉煜甩開楊明宇，后者像破布娃娃一樣癱在地上。"滾。
"他對楊明宇說，"再靠近我妻子，我會讓你全家在江城消失。"楊明宇踉蹌爬起來，
狼狽逃走。霍沉煜轉向溫婉晴，看到她紅腫的臉頰，眼神一暗："他打你了？
"溫婉晴點點頭，突然腿一軟。霍沉煜及時接住她，將她打橫抱起。"我送你去醫院。
""不用..."溫婉晴靠在他胸前，聞著熟悉的龍涎香，莫名安心，
"我沒事..."霍沉煜低頭看她，眼神復雜："以后不準單獨行動。去哪兒都帶著保鏢。
""保鏢？太夸張了...""溫婉晴。"他聲音危險，"不要挑戰我的耐心。
"回到辦公室，霍沉煜親自為她冰敷臉頰。他的動作意外地輕柔，與平日的冷酷判若兩人。
"為什么調我當助理？"溫婉晴突然問。霍沉煜手上動作不停："方便照顧你。""還有呢？
"他沉默片刻："我想看著你。"這句簡單的話讓溫婉晴心跳漏了一拍。她抬頭，
對上霍沉煜深邃的目光，兩人一時無言。敲門聲打破了這一刻。秘書匆匆進來："霍總，
會議室準備好了，客戶在等。"霍沉煜起身，恢復了一貫的冷峻："今晚我有應酬，
司機接你回家。"走到門口，他停下，"對了，楊家的合作全部終止。通知財務部。
"門關上后，溫婉晴摸著已經不那么痛的臉頰，思緒萬千。霍沉煜今天的表現，
讓她看到了這個男人冰冷外表下的另一面。也許，這場強制婚姻，不會如她想象的那么糟糕？
溫婉晴盯著電腦屏幕，眼前的設計稿已經模糊成一片。自從調任總裁助理，工作量激增，
加上孕早期的反應，她幾乎每天都精疲力盡。"夫人，您臉色很差。"李秘書遞來一杯溫水，
"要不要休息一下？"溫婉晴搖搖頭："還有三份文件要整理，霍總下午會議要用。
"她剛說完，一陣眩暈襲來，手中的水杯滑落，水灑了一地。"夫人！
"溫婉晴想說自己沒事，但黑暗已經吞噬了她的意識。朦朧中，
她感覺自己被一雙有力的手臂抱起，熟悉的龍涎香包圍著她。
有人用冰涼的毛巾擦拭她的額頭，動作輕柔得不像真實。
"...血壓偏低...需要補充營養..."斷斷續續的對話飄進耳朵。
溫婉晴努力睜開眼，看到霍沉煜正坐在床邊，西裝外套已經脫下，袖口挽起，
露出結實的小臂。他手里拿著一份文件，眉頭緊鎖。"醒了？"察覺到她的動靜，
霍沉煜立刻放下文件，俯身過來。"我...這是哪里？"溫婉晴聲音嘶啞。"公司醫務室。
"霍沉煜遞來一杯溫水，"醫生說你勞累過度，加上孕吐導致營養不良。"溫婉晴小口啜飲，
水溫剛好，不燙不涼。她注意到霍沉煜的領帶松開了，頭發也有些亂，像是匆忙趕來的。
"幾點了？"她突然想起什么，"你的會議...""取消了。"霍沉煜簡短地說，
接過空杯子，"從現在起，你每天工作不超過六小時，午休兩小時。
""可是...""沒有可是。"霍沉煜打斷她，"孩子和你的健康優先。"溫婉晴抿唇。
自從天臺事件后，霍沉煜對她的態度微妙地改變了，雖然語氣依舊強硬，
但行為上多了幾分她讀不懂的復雜。"謝謝。"她最終說。霍沉煜似乎沒料到這句道謝，
愣了一下，隨即恢復常態："能走嗎？我送你回家。""我自己可以..."不等她說完，
霍沉煜已經彎腰將她抱起。溫婉晴驚呼一聲，下意識摟住他的脖子。"放我下來！
被人看到...""看到又如何？"霍沉煜大步走向電梯，"我抱自己妻子，犯法嗎？
"電梯里，溫婉晴貼著他的胸膛，聽到穩健的心跳聲。霍沉煜的懷抱溫暖而安全，
讓她想起父親——那個在她小時候也這樣抱過她的男人。這個念頭讓她鼻尖一酸。
邁巴赫后座，霍沉煜破天荒地沒有處理文件，而是盯著她看："為什么不說你身體不適？
"溫婉晴低頭玩手指："不想顯得矯情。""矯情？"霍沉煜冷笑，"溫婉晴，
你現在懷著我的孩子，如果出了事...""我知道！"溫婉晴突然抬頭，眼眶發紅，
"我知道這只是為了孩子。你不用一遍遍提醒我！"霍沉煜沉默，眼神復雜。良久，
他伸手擦去她眼角溢出的淚水："不全是。"溫婉晴怔住："什么意思？
"但霍沉煜已經轉頭看向窗外，拒絕繼續這個話題。回到霍宅，李叔和女傭們如臨大敵，
一會兒端補湯，一會兒拿毯子。溫婉晴被安置在臥室的貴妃椅上，像個易碎品般被小心對待。
"少爺很少對人這么上心。"李叔遞來一碗燕窩時小聲說。溫婉晴捧著碗，思緒萬千。
霍沉煜到底是什么樣的人？初見時冷酷無情，現在又展現出不為人知的溫柔。
哪個才是真實的他？傍晚，霍沉煜提前回來，手里拎著幾個紙袋。"換上，今晚有個家宴。
"他將紙袋放在床上。溫婉晴打開，是一條香檳色的孕婦禮服和配套的平底鞋，
款式簡約優雅。她驚訝地發現尺碼和風格都完全符合她的喜好。"你怎么知道我的尺寸？
"霍沉煜正在系袖扣，聞言挑眉："我抱過你多少次，會不知道？"溫婉晴耳根發熱，
趕緊拿著衣服進了浴室。禮服完美合身，像是量身定制。溫婉晴看著鏡中的自己，
腹部還看不出明顯變化，但臉頰比之前圓潤了些。她輕輕撫摸小腹，
突然對未來產生了一絲期待。"好了嗎？"霍沉煜在門外問。溫婉晴深吸一口氣，推門而出。
霍沉煜站在窗前，月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輪廓。聽到動靜，他轉過身，
目光在溫婉晴身上停留了幾秒，喉結微動。"很美。"他低聲說，
走過來為她戴上一條鉆石項鏈，"這是霍家傳給長媳的。"冰涼的鉆石貼上皮膚，
溫婉晴心跳加速。長媳？難道霍沉煜真把她當妻子，而不僅僅是孩子的母親？
"家宴在哪里舉行？"她小聲問，試圖轉移注意力。"老宅。"霍沉煜幫她披上外套，
"我父母想見你。"溫婉晴僵住了："今晚就見？我...我還沒準備好！""不必準備。
"霍沉煜牽起她的手，"做你自己就行。"他的手掌溫暖干燥，完全包裹住她的。
溫婉晴突然意識到，這是他們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牽手。
霍家老宅坐落在江城最高端的別墅區，占地近萬平，光是前院的噴泉就比普通人家房子還大。
溫婉晴下車時腿有些軟，霍沉煜穩穩扶住她。"別怕。"他在她耳邊低語，"有我在。
"簡單的三個字，卻讓溫婉晴莫名安心。大廳里燈火通明，十幾位衣著華貴的男女正在交談。
看到他們進來，談話聲戛然而止，所有目光都集中在溫婉晴身上。"爸，媽。
"霍沉煜帶著她走向主位上的夫婦。霍父霍振廷年近六十，但保養得當，
看起來只有四十出頭，眉眼間與霍沉煜有七分相似，只是氣質更為內斂。
霍母林宛如一身旗袍，雍容華貴，眼神銳利地打量著溫婉晴。"這就是溫家丫頭？
"霍振廷微笑點頭，"果然如傳言般清秀。""叔叔阿姨好。"溫婉晴恭敬地問候。
"該改口了。"霍沉煜捏捏她的手。"...爸，媽。"溫婉晴艱難地擠出這兩個字。
林宛如輕哼一聲："聽說你們是閃婚？認識多久了？""三個月。"霍沉煜面不改色。
"三個月就懷孕，還真是'效率'。"林宛如意有所指，"溫小姐，你父親是溫志遠？
"溫婉晴心頭一震："是的。""哦？"霍振廷突然來了興趣，"溫氏建筑的溫志遠？
"溫婉晴點頭，不明白為何父親的名字會引起霍家夫婦這樣的反應。父親在世時，
溫氏建筑只是家中小型企業，與霍氏完全不在一個量級。
林宛如與丈夫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隨即轉向溫婉晴："溫小姐，霍家的媳婦不好當。
希望你...名副其實。"這明顯的敵意讓溫婉晴如坐針氈。整個晚宴，
她都能感覺到林宛如審視的目光，仿佛她是某種需要被檢測的瑕疵品。"別在意。"離席時，
霍沉煜低聲說，"我媽對誰都這樣。"回程車上，
溫婉晴終于忍不住問："你父母認識我父親？"霍沉煜正在看手機，
聞言手指微不可察地頓了一下："商場上打過交道。
""可我父親的公司很小...""睡會兒吧。"霍沉煜打斷她，將她的頭按在自己肩上，
"到了叫你。"溫婉晴靠著他，卻毫無睡意。今晚的一切都透著古怪——霍母的態度，
霍父聽到父親名字時的反應，還有霍沉煜明顯的回避。她突然想起那晚在酒吧，
霍沉煜為什么會主動接近她？真的是巧合嗎？"聽說你靠肚子里的孩子上位？""真不要臉，
勾引霍總還裝清純。""她表姐說她在大學就換男朋友如衣服..."洗手間隔間里，
溫婉晴捂住嘴，聽著外面幾個女同事的閑言碎語。自從升任總裁助理，這樣的流言就沒斷過。
她知道源頭是誰——溫麗雅。深吸一口氣，溫婉晴推門而出。
正在補妝的幾個女同事頓時噤聲，尷尬地打招呼："溫...溫助理。
"溫婉晴徑直走到洗手臺前，平靜地洗手："下次說人壞話，記得確認廁所里有沒有人。
"幾人臉色煞白，匆匆離開。擦干手，溫婉晴看著鏡中的自己。三個月的身孕還不明顯，
但她的眼神已經變了，少了怯懦，多了堅韌。霍沉煜說得對，她不必在意這些閑言碎語。
回到辦公室，霍沉煜正在等她："怎么這么久？""遇到點事。"溫婉晴不想告狀。
霍沉煜瞇起眼，突然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誰惹你了？""沒什么，就是...""溫麗雅。
"霍沉煜肯定地說，松開手，"我已經警告過她一次。
"溫婉晴驚訝："你什么時候...""公司沒有秘密能瞞過我。"霍沉煜回到辦公桌前，
"下午的客戶會議你跟我一起去。"溫婉晴點頭，心里卻掀起波瀾。
霍沉煜一直在關注她的一舉一動？為什么？下午的會議在帝豪酒店舉行。
溫婉晴穿著寬松的孕婦裝，安靜地坐在霍沉煜身邊做記錄。客戶是位中年女性，
對溫婉晴格外友善，不時詢問她的預產期和身體狀況。"霍總好福氣，太太這么漂亮又能干。
"客戶笑著說。霍沉煜罕見地露出微笑："是她的福氣。"回程路上，
溫婉晴忍不住問："你為什么帶我參加這個會議？那位張女士看起來很喜歡孕婦。
""她是母嬰行業巨頭。"霍沉煜看著窗外，"將來對孩子有幫助。"原來還是為了孩子。
溫婉晴心里泛起一絲失落，隨即又嘲笑自己天真。這段婚姻本就是因孩子而起，
她在期待什么？車停在公司樓下，霍沉煜接到一個電話，臉色驟變："什么時候？
...我馬上到。""怎么了？"溫婉晴問。"你先回家。"霍沉煜已經攔了輛出租車，
"我有急事。"看著邁巴赫絕塵而去，溫婉晴站在原地，不知所措。霍沉煜從未如此失態過，
發生了什么？回到公司收拾東西，溫婉晴發現霍沉煜的平板電腦落在辦公室。
她正準備交給秘書，
一條推送通知跳出來：【溫氏建筑破產案最新進展...】溫婉晴手指一顫，差點摔了平板。
溫氏建筑？父親的公司？霍沉煜為什么關注這個？理智告訴她不該窺探，
但好奇心最終占了上風。她輸入霍沉煜常用的密碼——錯誤。猶豫片刻，
她試著輸入自己的生日，屏幕解鎖了。這個發現讓溫婉晴心跳加速。
霍沉煜的平板密碼是她的生日？屏保是一份文件列表，標題全是"溫氏建筑調查"。
溫婉晴點開最近的一份，內容讓她呼吸停滯——這是父親公司破產前的財務分析，
標注著"霍氏收購計劃"。霍氏要收購溫氏？父親知道嗎？這與父親的死有關嗎？"夫人？
"李秘書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您在里面嗎？"溫婉晴慌忙鎖屏，將平板放進抽屜："在，
我馬上走。"走出公司大樓，溫婉晴思緒萬千。霍沉煜接近她，真的只是巧合嗎？
他是否知道更多關于父親死亡的真相？回到霍宅，溫婉晴直接去了書房。
如果霍家與父親的公司有關聯，或許這里能找到線索。書房寬敞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