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前五天，我撞破了父母瞞我三年賣房的秘密！六十八萬房款只剩十二萬，全砸在我身上！
砸碎倒計時牌沖出家門，我只想逃離這令人窒息的愛！
1我永遠記得那天下午的陽光有多刺眼。教室里悶得像蒸籠。頭頂的風扇吱呀吱呀轉著，
吹出來的風都是熱的。我盯著數學試卷最后一道大題，手心全是汗。「柯小滿，班主任找你。
」班長站在門口喊我。我放下筆，心里咯噔一下。高考前五天，班主任突然找我，
肯定沒好事。走廊上安靜得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辦公室空調開得很足，
我一進去就打了個哆嗦。「坐。」班主任老李推了推眼鏡。他手里拿著我的二模成績單。
「最近狀態不對啊。」我盯著成績單上那個刺眼的分數，沒說話。「比一模掉了三十多分，
怎么回事？」我攥緊了校服袖子。「壓力太大了？」我點點頭。「家里給你壓力了？」
我搖搖頭。老李嘆了口氣。「你爸媽剛才來電話，說有事找你，讓你現在回家一趟。」
我猛地抬頭。「現在？」「嗯，好像挺急的。」我的心一下子揪起來。
爸媽從來不打擾我上課。除非...除非奶奶出事了。我抓起書包就往家跑。
太陽曬得頭皮發燙。我住的小區離學校就兩條街。是爸媽租的老房子。六層沒電梯，
我家住頂層。爬樓梯的時候，我的腿直發軟。鑰匙插進鎖孔的聲音特別響。門一開，
我就聞到了紅燒肉的香味。「小滿回來啦？」媽媽從廚房探出頭，臉上帶著笑。我愣在門口。
「怎么了？快進來啊。」「爸...爸呢？」「在陽臺澆花呢。」我松了口氣，
看來不是奶奶的事。「那老師為什么說你們急著找我？」媽媽擦了擦手。「先吃飯，
邊吃邊說。」飯桌上擺著我最愛吃的紅燒肉和清炒西蘭花。爸爸從陽臺進來，
手里還拿著噴壺。「回來啦？」他的笑容有點勉強。我放下筷子。「到底什么事？」
爸媽對視了一眼。媽媽清了清嗓子。「小滿，有件事我們一直沒告訴你。」
我的心又提了起來。「我和你爸...把老家的房子賣了。」我的筷子掉在了地上。
「什么時候的事？」「三年前。」「三年前？」我聲音都變了調。「就是咱們搬來陪讀那年？
」媽媽點點頭。我的腦子嗡嗡響。「為什么現在才告訴我？」爸爸搓了搓手。
「怕影響你學習。」我猛地站起來，椅子在地上劃出刺耳的聲音。「你們瘋了嗎？」
「小滿...」「那是我們唯一的房子！」我的聲音在發抖。「你們以后住哪？」
「我們可以租房...」「租到什么時候？」我打斷媽媽的話。「等我上大學了你們怎么辦？
」「總有辦法的...」爸爸想拉我坐下。我甩開他的手。「你們為什么不和我商量？」
「你當時剛上高一...」「所以就一直瞞著我？」我的眼淚涌了出來。
「知道我每天多累嗎？」「知道我看到你們省吃儉用多難受嗎？」「現在告訴我房子沒了？」
我沖進臥室，砰地關上門。床頭的倒計時牌寫著「距高考還有5天」。我把它摔在地上。
塑料殼裂開的聲音讓我哭得更兇了。門外傳來爸媽的腳步聲。他們停在門口，沒敢進來。
我聽見媽媽小聲的啜泣。爸爸在安慰她。我抓起書包，拉開窗戶。窗外是消防梯。
我從沒想過有一天會用這種方式離開家。鐵樓梯在腳下咣當響。我跳到最后一級，
頭也不回地跑了。街上人來人往。我漫無目的地走著，眼淚糊了一臉。路過一家房產中介，
櫥窗里貼著附近小區的房價。每平米六萬起。我盯著那個數字，胃里一陣絞痛。
爸媽把老家一百平的房子賣了六十萬。全花在我身上了。三年房租。補習班。營養品。
我的校服兜里只有二十塊錢。是昨天買復習資料剩下的。我走進一家便利店，買了瓶礦泉水。
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我才發現自己渴得要命。店員奇怪地看了我一眼。
我才注意到自己還穿著校服。下午四點，本該在教室自習的時間。我擰緊瓶蓋，繼續往前走。
不知不覺走到了學校后門。透過鐵柵欄，能看到操場上體育課的學生。我突然很羨慕他們。
他們可能永遠不用知道父母為自己犧牲了多少。我的手機在口袋里震動。是媽媽的電話。
我沒接。過了一會兒，爸爸也打來了。我還是沒接。天漸漸暗下來。路燈亮起來的時候，
我走到了一個高檔小區門口。大理石的門柱上刻著「翰林苑」三個字。保安警惕地看著我。
我轉身走開。街對面有個小公園。我在長椅上坐下，看著翰林苑里亮起的燈光。
那些落地窗后面，是不是也有高三學生？他們的父母會不會也賣了房子陪讀？
我的手機又響了。這次是班主任。我猶豫了一下，按了接聽。「柯小滿！你在哪？」
老李的聲音很急。「我...在外面。」「你爸媽急瘋了！快回家！」我咬住嘴唇。「老師，
我不想考了。」「胡說什么！」「真的，我考不上的。」「就因為知道你爸媽賣房子？」
我愣住了。「您...您知道？」「他們三年前就告訴我了。」我的手指緊緊攥住長椅邊緣。
「為什么不告訴我？」「他們求我別說的。」老李嘆了口氣。「小滿，回來吧。」
我掛斷了電話。翰林苑的燈光越來越亮。我的肚子咕咕叫起來。二十塊錢還剩十五。
我走進一家蘭州拉面館。「一碗牛肉面。」老板娘給我倒了杯熱水。「放學啦？」我點點頭，
沒說話。面端上來的時候，我的手機又響了。是短信。「小滿，爸媽在小區門口等你。
不逼你回家，就想知道你安全。」我放下筷子，眼淚掉進面湯里。吃完面，
我繼續在街上游蕩。路過一家網吧，我猶豫了一下，走了進去。「身份證。」網管頭也不抬。
我搖搖頭。「那不能進。」我轉身要走，突然看見墻上貼的招聘啟事。「包吃包住，
月薪三千。」我的手指摸上那張紙。「想應聘？」網管打量著我。「成年了嗎？」我搖搖頭。
「那不行。」我走出網吧，站在霓虹燈下發呆。三千塊，連翰林苑的一個廁所都買不起。
但夠我活一個月。手機又響了。「小滿，爸爸在中山路找你，看見回電話。」我關掉了手機。
夜越來越深。街上的人漸漸少了。我走到一個夜市，攤販們正在收攤。
一個賣餛飩的老奶奶看了我好幾眼。「姑娘，這么晚還不回家？」我搖搖頭。「來碗餛飩吧，
最后一碗了，給你便宜點。」我掏出最后的十塊錢。「夠嗎？」「夠啦。」
老奶奶麻利地煮著餛飩。「高三的？」我低頭看看自己的校服。「嗯。」「我孫子也是。」
她往碗里舀了一大勺蝦皮。「他爸媽在深圳打工，一年才回來一次。」
熱騰騰的餛飩端到我面前。「吃吧，吃了回家。」我的眼淚又下來了。「奶奶，
我爸媽把房子賣了陪我讀書。」老奶奶的手頓了頓。「現在我知道了，壓力好大。」
「傻孩子。」她在我對面坐下。「你爸媽賣房子，不是為了給你壓力。」我咬了一口餛飩，
燙得直吸氣。「那為了什么？」「為了讓你沒有后顧之憂啊。」老奶奶擦擦手。
「我孫子要是有你這樣的爸媽，做夢都笑醒。」我慢慢吃著餛飩，聽著她講孫子的事。
父母不在身邊，成績一塌糊涂。「你說，是房子重要，還是人重要？」老奶奶突然問我。
我愣住了。「你爸媽覺得你重要，才舍得賣房子。」我放下勺子。「可我要是考不好...」
「考不好天就塌了？」她笑了。「我活了七十多歲，沒見過誰因為一次考試活不下去的。」
夜市燈一盞盞熄滅。我的手機一直關著。不知道爸媽找到哪里去了。「謝謝奶奶。」
我站起來。「想通了？」我點點頭。「快回去吧，爸媽該急死了。」我走出夜市，打開手機。
幾十個未接來電。最新一條短信是五分鐘前。「小滿，我們在夜市東門，看見回話。」
我抬起頭，看見爸媽站在路燈下。媽媽的眼睛腫得像桃子。爸爸的頭發亂糟糟的。我跑過去，
撲進他們懷里。「對不起...」媽媽緊緊抱住我。「是爸媽不好，不該瞞著你。」
爸爸拍拍我的背。「回家吧。」我們慢慢往回走。路過翰林苑的時候，
爸爸突然說：「其實這里我們看過房。」「太貴了？」「嗯，一居室都要七千。」
我停下腳步。「我們現在住的多少錢？」「三千二。」爸爸輕聲說。
「那...老家房子賣了多少錢？」「六十八萬。」媽媽接過話。「還剩多少？」
他們沉默了。「說實話。」「十二萬。」我的喉嚨發緊。「都花在我身上了？」「不全是。」
爸爸急忙解釋。「你奶奶生病花了十萬，剩下的...」「夠我上大學嗎？」「夠的夠的。」
媽媽趕緊說。「你爸現在做代駕，一個月能掙五六千呢。」我這才注意到爸爸手上的繭子。
以前他坐辦公室的手，現在粗糙得不像樣。「我媽呢？」「超市理貨員，兩千八。」
媽媽不好意思地說。我的心揪成一團。「你們...為什么不告訴我？」「怕你分心。」
爸爸嘆了口氣。「你成績一直很好，我們不想...」「可我現在知道了，更分心。」
我們站在人行橫道前等紅燈。翰林苑的燈光照在我們身上。「小滿。」媽媽突然說。
「就算你考不上，我們也不怪你。」「真的？」「真的。」綠燈亮了。我們牽著手走過馬路。
像小時候一樣。2那晚回家后，我睡得特別沉。醒來時天剛蒙蒙亮。
床頭倒計時牌被媽媽重新粘好了。「距高考還有4天」。我伸手摸了摸那道裂痕。
廚房傳來輕微的響動。我輕手輕腳走過去，看見媽媽正在熬粥。她圍著那條用了五年的圍裙，
袖口已經磨出了毛邊。「媽。」她嚇了一跳，勺子差點掉進鍋里。「怎么起這么早？」
「睡不著了。」我靠在門框上。「昨晚...對不起。」媽媽搖搖頭，把火調小。「餓不餓？
粥馬上好。」「我爸呢？」「出車去了。」媽媽擦了擦手。「說趁早高峰多接幾單。」
我心里一酸。以前爸爸最討厭早起。現在為了多掙點錢，天不亮就出門。「我去買油條。」
我抓起鑰匙。「不用...」「我想吃。」我打斷媽媽的話。「好久沒吃了。」
小區門口的早餐攤剛支起來。我買了三根油條，兩杯豆漿。路過水果店，又買了三個蘋果。
花掉了最后十塊錢。回家時爸爸已經回來了。他驚訝地看著我手里的早餐。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快吃吧，一會兒涼了。」我把油條遞給他。
爸爸的手上有一道新傷口。「怎么弄的？」「沒事，搬行李蹭的。」他縮回手。我沒再追問。
餐桌上很安靜。只有喝粥的聲音。「今天有什么安排？」爸爸打破沉默。「做套真題吧。」
我咬了口油條。「然后...想去趟學校。」爸媽同時抬頭。「去找老李？」「嗯，聊聊。」
媽媽的眼睛亮了起來。「我送你去。」「不用，我自己去。」我放下碗。
「你們...別太緊張。」爸爸的筷子停在半空。「我們沒...」「你們有。」我笑了笑。
「從昨晚回來，你們就像在走鋼絲。」爸媽對視一眼，都沒說話。「我沒事了，真的。」
我站起來收拾碗筷。「房子的事...等我考完再說。」出門前，媽媽欲言又止。「怎么了？
」「這個...」她從口袋里掏出一個護身符。「昨天去廟里求的。」我接過來。
紅色的綢布上繡著「金榜題名」。「謝謝。」我把它放進書包。「中午想吃什么？」「隨便，
別太油膩就行。」我系好鞋帶。「我走了。」陽光很好。我慢慢走著，數著地上的磚塊。
老李家就在學校后面的教師公寓。我按響門鈴時，他正在陽臺澆花。「柯小滿？」
他推了推老花鏡。「進來吧。」客廳里堆滿了復習資料。茶幾上擺著兩杯茶。「知道你要來。
」老李指了指沙發。「坐。」我拘謹地坐下。「老師...」「先喝茶。」他遞給我一杯。
「昨晚去哪了？」「就...街上。」「想通了？」我捧著茶杯，點點頭。「老李，
我是不是很不懂事？」「十七歲，允許不懂事。」他笑了。「你爸媽呢？」「在家。」
「他們...還好嗎？」「不太好。」我盯著茶杯。「我爸手上的繭子比我爺爺還厚。」
老李嘆了口氣。「他們不容易。」「我知道。」「不，你不知道。」老李放下茶杯。
「你爸下崗那年，差點去工地搬磚。」我猛地抬頭。「什么時候的事？」「你初三。」
「他沒告訴我...」「當然不會告訴你。」老李搖搖頭。「你媽那時候天天哭，
怕影響你中考。」我的手開始發抖。「所以他們賣房子...」「是為了保住你的前程。」
老李的聲音很輕。「他們賭上了全部。」茶杯在我手里晃了一下。熱水灑在褲子上，
我沒覺得燙。「現在壓力更大了？」老李看著我。我搖搖頭。「反而輕松了。」「為什么？」
「因為知道他們有多愛我。」我抬起頭。「不是因為房子，不是因為錢...」
「是因為你值得。」老李笑了。「下午有課嗎？」「沒有。」「那陪我下盤棋吧。」
他從抽屜里拿出象棋。「好久沒和你下了。」我們下了三盤，我全輸了。「心不在焉。」
老李收起棋子。「回家吧，好好休息。」我走到門口，突然轉身。「老李，我能行嗎？」
「能。」他頭也不抬。「因為你不再為別人考試了。」回到家，爸媽正在包餃子。「回來啦？
」媽媽手上沾著面粉。「韭菜雞蛋餡，你最愛吃的。」我看著餐桌上排得整整齊齊的餃子。
突然想起小時候。每次考試前，媽媽都會包餃子。說是「包你高中」。「我來幫忙。」
我洗了手，坐到爸爸旁邊。「學校怎么樣？」「挺好的。」我捏起一張餃子皮。
「和老李下了幾盤棋。」「贏了嗎？」「全輸了。」爸爸笑了。「他讓你了吧？」「才沒有。
」我舀了一勺餡。「他說我心不在焉。」「緊張嗎？」媽媽突然問。「有點。」我老實承認。
「但不像昨天那么害怕了。」「那就好。」媽媽的聲音有點哽咽。「媽，別哭啊。」我慌了。
「我沒哭。」她抹了抹眼睛。「面粉進眼睛里了。」爸爸偷偷沖我眨眨眼。
我們包了整整一百個餃子。「圖個百分百。」媽媽煮餃子的時候說。晚上，
我做了一套英語真題。正確率比上次高了百分之十。倒計時牌翻到「3」的時候，
我做了個夢。夢見自己站在空蕩蕩的房子里。墻壁上寫滿了數學公式。醒來時枕頭是濕的。
天還沒亮。我輕手輕腳走到陽臺。城市的天空泛著暗紅色。遠處已經有早班公交駛過。
我突然很想看看爸爸工作的樣子。手機亮了一下。是媽媽發的消息。「醒了嗎？
廚房有小米粥。」我回復：「醒了，馬上吃。」然后繼續望著窗外。六點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