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歸墟海眼狼狽脫身時,眾人衣衫盡染血污。葉昭望著掌心發燙的玉玨殘片,星紋在其上流轉,與體內混沌靈力共鳴出詭異震顫。天際突然泛起暗金色雷云,似有無數雙眼睛在云層后窺視,正是混沌劫逼近的征兆。
“星象閣不會善罷甘休。”顧沉舟抹去嘴角血跡,青竹劍仍在微微嗡鳴,“那座祭壇里的陣法,分明是用上古星辰封魔大陣改制。”他突然頓住,目光落在葉昭心口——那里正滲出絲絲星輝,與玉玨殘片遙相呼應。
楚離冰藍色眼眸警惕掃視四周,冰魄劍劃出的寒霧中,竟凝結出細小的星圖符文。“這些符文...”他皺眉碾碎符文,“在引導某種力量追蹤我們。”話音未落,葉無咎周身火焰轟然暴漲,赤色巨龍虛影騰空而起,卻在觸及虛空的剎那被星輝切割成碎片。
“來得正好。”葉昭鎖鏈橫掃,混沌靈力凝成屏障。云層中降下七道身影,為首之人手持星紋羅盤,正是星象閣大長老。他身后六人分列北斗方位,周身散發的氣息竟與祭壇陣法如出一轍。“混沌噬靈體,交出玉玨與噬龍血脈,可免你同伴一死。”大長老羅盤轉動,天地靈氣瞬間凝成星刃暴雨。
葉冥黑袍鼓蕩,魔劍劈開襲來的星刃:“妹妹,他們想以北斗陣抽取我們的力量,用來啟動星象閣核心的...”話未說完,陣法突然逆轉,葉冥與葉無咎同時悶哼——噬龍血脈在陣中劇烈沸騰,竟要沖破經脈!
葉昭瞳孔驟縮,鎖鏈如靈蛇纏住兩人。她轉頭對星瀾冷笑:“你早就算到這一步?用我們的血脈激活星象閣的‘周天星斗噬靈陣’?”混沌靈力瘋狂涌入同伴體內,卻發現陣紋如跗骨之疽,將她的力量也導向陣眼。
千鈞一發之際,葉昭突然將九幽噬靈盞拋向高空。盞中黑霧化作漩渦,強行吞噬陣中星辰之力。她趁機咬破葉冥與葉無咎指尖,雙生血脈與混沌靈力融合,在掌心凝成混沌星圖。“既然要抽,那就讓你們看看,混沌噬靈體真正的力量!”
星象閣眾人臉色驟變。葉昭周身升起混沌龍影,所過之處星刃崩解。她鎖鏈橫掃,直接斬斷北斗陣的陣眼連接,七名長老同時噴出鮮血倒飛出去。然而就在此時,星瀾的折扇突然抵住她后心,星辰之力如毒蛇鉆入經脈:“混沌噬靈體,該結束了——”
星瀾的星辰之力如蛛絲般纏繞葉昭經脈,劇痛讓她險些握不住鎖鏈。但就在這時,她心口的玉玨殘片突然迸發刺目光芒,與九幽噬靈盞的黑霧共鳴,在識海中凝成一雙混沌之眼。
“這是......混沌靈眸!”星瀾的聲音首次出現裂痕,折扇微微顫抖。傳說中,混沌噬靈體的終極形態方能覺醒此眸,可直視萬物本源,逆轉天道法則。
葉昭緩緩轉頭,猩紅眼眸已化作星云漩渦。她抬手握住星瀾的折扇,混沌靈力順著扇骨逆流而上:“結束的人,是你。”鎖鏈如閃電般纏住星象閣大長老,將其拽至身前,“告訴我,星象閣和混沌劫究竟有什么關聯?”
大長老臉色慘白,卻仍嘴硬:“你以為......”話未說完,葉昭的混沌靈眸閃過一道幽光。大長老瞳孔渙散,機械地開口:“十萬年前,星象閣先祖......與魔祖做了交易,用星辰之力......封印混沌劫,但代價是每任閣主都要獻祭......”
星瀾臉色驟變,揮扇試圖阻止,卻被楚離的冰魄劍攔住。葉無咎周身火焰暴漲,化作噬龍虛影纏住其他長老,葉冥的魔劍則撕開陣法缺口。顧沉舟趁機揮出凈化之光,斬斷困住眾人的星紋鎖鏈。
“原來如此。”葉昭嘴角勾起冷笑,“星象閣表面鎮壓混沌劫,實則是在積蓄力量,等劫變之日取而代之。而我,就是你們最忌憚的變數。”混沌靈眸光芒大盛,整個北斗陣開始扭曲崩塌。
星瀾見勢不妙,化作流光欲逃。葉昭鎖鏈破空而出,纏住他的腳踝:“想走?”混沌靈力注入星瀾體內,竟開始吞噬他的星辰之力。“你......”星瀾驚恐地發現,自己苦修百年的修為正飛速流逝。
“記住,在我面前,任何陰謀都是徒勞。”葉昭松開鎖鏈,星瀾如斷線風箏般墜落。她轉身望向同伴,混沌靈眸的光芒漸漸收斂:“星象閣不會就此罷手,我們必須在混沌劫來臨前,找到破解之法。”
楚離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無論如何,我都會在你身邊。”葉無咎挑眉:“算我一個,這么刺激的事,哥哥可不想錯過。”葉冥微微頷首,顧沉舟則握緊青竹劍:“執法堂也會全力相助。”
葉昭握緊玉玨殘片,遙望星象閣所在的方向。混沌劫的雷云在天際翻涌,但她的眼神卻愈發堅定。有了混沌靈眸,她離真相又近了一步,而那些妄圖操控命運的人,終將為自己的野心付出代價。
星象閣深處,閣主星殞凝視著水晶球中墜落的星瀾,布滿皺紋的手指輕輕摩挲著案上的殘缺星圖。當看到葉昭眼中流轉的混沌靈眸時,他渾濁的瞳孔驟然收縮,手中的羊脂玉盞應聲而碎。
“傳令下去,啟動‘摘星換斗’秘術。”星殞聲音沙啞,蒼老的面容在燭火下顯得格外陰森,“通知墮魔谷余孽,就說......我們的餌,上鉤了。”
三日后,葉昭等人追蹤著星象閣殘留的氣息,來到一座布滿星紋的山谷。剛踏入谷口,楚離突然拽住她的手腕:“小心!這里的靈氣......在模仿混沌靈力的波動。”話音未落,地面突然裂開,無數道星輝鎖鏈破土而出,直取眾人要害。
葉昭混沌靈眸亮起,一眼看穿鎖鏈中的陣眼所在。“破!”她鎖鏈橫掃,混沌靈力如洪流般沖散星輝。然而就在此時,山谷上空浮現出巨大的星圖,星殞的身影踏著星辰緩緩降落,身后跟著數十名星象閣精英弟子,每個人眼中都閃爍著狂熱的獻祭之光。
“混沌噬靈體,你以為破解北斗陣就能改變命運?”星殞抬手間,星圖中降下萬千星刃,“十萬年來,星象閣獻祭了九十九任閣主,為的就是這一刻——用你的血,完成與魔祖的最終交易!”
葉無咎周身火焰與魔氣交織,化作噬龍虛影沖向星殞:“老匹夫,少在這里危言聳聽!”然而虛影剛觸及星殞,便被一道星輝劈成兩半。葉冥魔劍緊隨其后,卻發現自己的魔氣竟被星圖不斷吸收。
顧沉舟青竹劍舞出萬千凈化之光,試圖壓制星圖的力量:“小心!這是上古獻祭大陣,他們想把我們煉成祭品!”葉昭目光掃過陣中閃爍的血色符文,混沌靈眸突然劇烈刺痛——她看到了星象閣地下深處,數以萬計被封印的修士魂魄,正通過某種秘術與大陣相連。
“原來如此......”葉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們獻祭閣主是假,養魂為祭是真。但你們忘了一件事......”她突然將九幽噬靈盞拋向空中,盞中黑霧化作巨口,直接咬向星圖,“混沌噬靈體,本就是為吞噬一切而生!”
就在黑霧與星圖相撞的剎那,星殞突然掏出一枚染血的玉簡,念出晦澀咒語。大陣中所有血色符文同時亮起,葉昭等人腳下的地面浮現出巨大的契約陣紋——那赫然是十萬年前魔祖與星象閣先祖簽訂的血契!
血色契約陣紋如活物般攀附眾人腳踝,灼燒感順著經脈直沖天靈。葉昭混沌靈眸劇烈震顫,竟在陣紋流轉間窺見十萬年前的殘像:魔祖與星象閣初代閣主對坐于深淵,以萬千修士魂魄為墨,將整個修仙界作為賭注刻入契約。
“原來所謂封印......”葉昭咬牙撐住即將潰散的靈力屏障,鎖鏈瘋狂絞殺纏繞的星紋,“根本是在養蠱!”她突然抓住葉冥的手,雙生血脈共鳴的剎那,混沌靈力如巖漿噴涌,將周身契約紋路燒出裂痕。
星殞見狀,枯瘦的手掌重重拍向玉簡:“啟動‘萬魂歸墟’!”山谷地底傳來鎖鏈崩斷的轟鳴,無數半透明的魂魄裹挾著魔氣沖天而起,在星圖中凝成三頭六臂的魔影。顧沉舟的凈化之光觸及魂影便滋滋作響,楚離的冰魄劍更是被腐蝕出細密裂痕。
“這些都是被獻祭的閣主!”葉冥魔劍劈砍間,黑袍被魔氣染成深紫,“他們的魂魄早已被魔祖同化!”話音未落,一道魂影突然穿透他的防御,利爪直取心臟。葉昭瞳孔驟縮,鎖鏈化作盾牌擋在兄長身前,卻被那股力量震得倒飛三丈。
千鈞一發之際,葉無咎周身燃起噬龍業火,赤紅色的火焰如鎖鏈般纏住魔影:“想動我妹妹,先過我這關!”他轉頭對葉昭大喊,“小昭昭,還記得玄霜宗禁地的古陣嗎?用混沌靈力逆向運轉!”
葉昭心頭劇震。她突然盤坐在地,混沌靈力在指尖凝成太極圖。當九幽噬靈盞的黑霧與太極圖融合,整個契約大陣開始逆向旋轉。星殞臉色驟變:“不好!她要回溯契約本源!”但為時已晚,葉昭的混沌靈眸亮起璀璨金光,眾人的意識竟被強行拽入契約深處的記憶漩渦。
在這片由無數殘魂拼湊的虛空中,葉昭看到了更驚人的真相:魔祖并未真正隕落,他的一縷殘魂寄生于契約之中,而星象閣歷代獻祭,不過是在為他重聚力量。當她試圖觸碰記憶核心時,一道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現——正是玄霜宗宗主葉震天!
“你以為自己是天命之女?”葉震天的虛影冷笑,手中握著半塊與玉玨契合的星紋令牌,“混沌噬靈體從誕生起,就是我們棋盤上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