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茍尋拿到自己Q大的復試分數后,覺著自己在做夢!
“十拿九穩!十拿九穩啊!!!”老徐激動的抓住茍尋的肩膀,“接下來,我會和各科老師一起給你制定復習方案!咱絕不能在文化課上拖了后腿!!!”
茍尋在老徐和各科老師的重點關注下,過完了高中最慘無人道的三個月,高考正常發揮,順利被Q大油畫系錄取了!
為此他不僅獲得了校長親自頒發的兩萬獎學金,【恭喜我校茍尋同學考上Q大】得大紅喜報還被掛在校門口足足一年!
茍尋歡歡喜喜的帶著獎金回家,塞給了早就樂開了花的阿婆。
結果一家人還沒樂呵幾天,就收到了學校的繳費通知。
“什么,2萬?怎么不去搶!”茍尋想這個書不讀也罷!
“說什么渾話!給我滾去上學!!!”
龍妮揮著拐杖把茍尋趕去了學校,塞給茍尋的銀行卡里存了兩萬三千五。
等茍尋在學校安頓好給家里打了電話。
龍妮囑咐他道,“錢不要省著花,阿婆下個月再給你打!”
“不用,卡里錢夠用好久,學校里的賣東西都有補助,不貴的。”
其實哪能不貴,B市東西再便宜也比老家貴上許多。再加上茍尋學的是油畫,顏料畫布貴的茍尋想哭。
大一那會兒他過得很難,同時打了三份工,才勉強能支撐他的生活。
后來在酒吧打工偷摸跟著師傅學會了調酒,兼職的調酒師工作時薪高,這才讓他的手頭寬裕了些。
后來知道很多繪畫比賽能得獎金,他又瘋狂參賽,專挑獎金高的比。又通過室友王熙女朋友,一個職業畫手經紀人接了一些私單,賺了一些錢。
大三的時候,他已經可以每月打錢回家孝敬阿公阿婆了。
在他覺著日子越過越有盼頭的時,他阿公確診了癌癥,晚期。
他又開始了瘋狂的打工、比賽、接單……
可無論他多么努力,寄回家多少錢,阿公的病還是治不好了。
他和輔導員請了假,回寨子陪阿公度過了最后一段時光。
看著微笑著離開的阿公,他整個人突然松懈了下來,前所未有的平靜。
又陪了阿婆幾天時間,阿婆就把他趕回學校了。
看著手機上與戀人林澤還停留在一個月前的聊天記錄,他終于決定要和他分手了。
早就知道不適合,何必要繼續勉強在一起。
畢業季,本來就是分手季。
……
也不知是不是今天見到了陸全生,原本以為淡去的記憶死灰復燃,再一次清晰的浮現在腦中,茍尋難得的有些失神。
阿婆問完話已經回屋做飯去了,茍尋抱著狗躺在二樓陽臺上的藤椅上曬太陽。
“兒砸,你幾斤幾兩心里沒點數呀,爹腿都讓你壓麻了。”茍尋拿手推推它。
狗兒子綿綿一身雪白的長毛在陽光下閃爍著金色的光,瞇著眼趴在人身上懶洋洋的。茍尋拍它,它連眼睛都沒抬起來一下。
“哎,聽說今天阿婆要燉大肉骨頭呢。”
“汪!”綿綿原本耷拉著的耳朵瞬間立起來,從茍尋身上一躍而起,向樓下奔去。
“考,狗綿!老子肋骨都要被踩斷了!”茍尋捂著被狗腳踩的生疼的胸口罵道。
第二天,茍尋要去鎮上和陸全生見面。他都準備出門了,卻被龍妮拉住讓他回去好好拾掇一下,換身拿得出手的衣服。
“阿婆,就是和朋友吃個飯!”
“那是陸鎮長,能和你普通朋友一樣嗎?快給我把你這身破T裇換掉!”
茍尋想說他得破T裇是美院同學送他的設計師款,破的很有Feel的。
最終他還是被迫換了身正式的襯衣西褲出門了。
于是熱火朝天的火鍋店里,他一身正裝,陸鎮長倒是一身休閑運動服……
“你阿婆就是太講究了,你過去穿啥樣我沒見過。”陸全生笑道。
“你還能記得我初中穿啥呀。”茍尋也忍不住笑了,他自己都不記得了。
“怎么不記得,就那件綠色校服。”
茍尋眉頭緊皺,陸全生說的不是那套綠色的穿著像青蛙的初中校服吧……
“就是像青蛙的那套,你總是穿著,還說班上女同學都夸你是青蛙王子。”
“陸大鎮長,您能別提這事兒了嗎。”茍尋趕緊阻止陸全生繼續說下去,他十三歲時那短暫的中二期,全被陸全生撞上了。
陸全生很體貼的沒有再提,兩個人又談了下這些年各自的經歷。
得知茍尋后來考上了Q大美院,陸全生嘆道:
“看來我眼光不錯,一看你的畫就知道你有天賦!”
“嗯,多虧了你給我的書和筆記。特別是阿姨選的那些書,對我真的幫助很大。”茍尋難得認真又鄭重的向陸全生道了謝。
“這么感謝我呀,也不知道是誰這么多年都不愿意和我聯系一下!”
“那不是當時手機壞了嘛,那你還說以后不會再回來這里,這不也回來了嗎!”茍尋反駁道。
“我這不得跟緊我老婆嗎,她要回老家,我不愿意和她分開,只能跟著他回來了。”
“當年我怎么沒發現,你這么重色輕友!對了,嫂子家里也是鎮上的?”茍尋好奇的問道。
“是呀,就鎮上的,是個苗族姑娘,我倆去年領的證,就在鎮上辦的婚禮。”
茍尋有些驚訝,他沒想到陸全生會這么早結婚,還找了個他們苗族的姑娘結婚!
這些年他在北京看的多了,也知道陸全生這樣的家庭長大的孩子今后會過怎樣的人生。
陸全生家里三代從政,他爸從前是他們鎮上的前鎮長,在他阿婆眼里那已經是個頂大的官了。但據陸全生說他爸在他們家族里已經是最不爭氣的一個了。
就算是這樣,聽他阿奶說,老陸鎮長前幾年也已經高升了,調回B市做處長了。
陸全生的媽媽家里也是書香門第,美院一畢業就分配到B市最好的藝術高中當老師。
這樣的家庭,娶老婆肯定是要精挑細選,門當戶對的。哪能想到陸全生那么不走尋常路,能跟他們鎮上的苗族姑娘結婚。
不過現在回想起來,陸全生這家人,確實也不尋常。
哪有假裝放心讓自己兒子在最關鍵的高三,從B市重點中學轉來偏遠小鎮借讀的。
可能這就是天才學霸的自信吧,陸全生在鎮上上學時,茍尋也沒見他怎么努力學習。他甚至都沒天天去學校,也從來不上晚自習,每天放學的比茍尋這個初中生還早,經常來初中門口堵他。還每天有空給他補習功課,帶他吃好吃的。
也就是陸全生這佛系的態度讓茍尋誤以為Q大很好考,以前才常常大言不慚的和阿婆吹牛要隨便考個Q大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