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快醒醒!”
“姐姐,你頭流血了!”
“嗚嗚嗚……”
“嗚嗚嗚……”
“姐姐,你快醒醒!后娘和爹爹都走了!”
“……”
怎么的?我這是在哪里?蘇雨荷慢慢睜開眼睛,身旁是兩個鼻子底下掛著鼻涕的小豆丁。
一種不熟悉的記憶涌入她的腦海:她蘇雨荷,今年13歲,身旁是六歲的龍鳳胎弟弟妹妹雨林、雨娟。他們雖然有名,大家卻習慣叫他們大柱子、二丫。
娘親剛生完雙胞胎弟弟妹妹,爹爹就出門打工,五年沒有回家。娘親既要照顧龍鳳胎,還要服侍癱瘓在床的奶奶。奶奶過世三個月后,去年娘親也累得病逝了。
就在娘親走后的一個月,爹爹帶著一個女人回來,還抱著一個兩歲的大寶。他們回來后,霸占了大屋子,把姐弟三人攆到四處漏風的柴房。
蘇雨荷每天要做飯、洗全家人的衣服,還要進山砍柴。爹爹對兄妹三個不管不顧,吃飯時,后娘只盛一碗飯,倒在半盆水里,讓姐弟三人端到柴房吃。
昨天晚上,大柱子餓得實在難受,到廚房想找點吃的,在灶房里聽到兩口子說要把蘇雨荷以二十兩銀子賣給后娘的表哥家,嫁給他家二十五歲的傻兒子;還打算把大柱子、二丫都以一兩銀子的價格賣給人販子。
明天后娘的弟弟結婚,兩口子早早起來,帶著小寶去走親戚,告訴他們過幾天回來。他們走了,卻沒給三個孩子留一點吃的。
雨荷跑過去要點糧食,被后娘一腳踹倒,頭磕到石頭上,流了一灘血。二人看都沒看一眼,抱著小寶就走了。
蘇雨荷想:我這是穿越了?她晃晃悠悠爬起來,腦子里還是發懵的狀態。既然穿越了,她要看看這是個什么人家。
她搖搖晃晃走進正屋,拿起炕上的剪子撬著鎖著的箱子。弟弟妹妹在一旁給她加油。想她蘇雨荷可是21世紀的研究生,在眾多考生中脫穎而出,什么事能難住她?
然而,造化弄人。明明還在圖書館查閱資料,不知道為什么眼前一黑就穿越了。想當年,她出身武術世家,什么南拳北腿都難不倒她,就是兩三個男生合在一起也打不過她一人。
可如今竟穿越了,28歲的高才生變成了13歲的小女孩。雖說學習緊張,偶爾也看兩眼穿越小說,她也知道穿越者有金手指、空間、超市什么的。可看自己這樣,估計什么都沒有。
靠!我這是得罪誰了?穿越大神竟有此安排?我就不信那套邪了,看看靠自己的力量,能不能帶領兩個小不點兒生存下去?
她實在沒有力氣,大柱子就到灶臺搬來一塊石頭:“姐姐,用石頭使勁砸開!”
“咣當!”一聲,鎖頭被砸壞了。蘇雨荷從里面拿出三個雞蛋、一碗白面,告訴弟弟妹妹:“姐給你們做雞蛋面。”
她想好了,不管那一套,先吃飽了再說。
兩個弟妹燒火,刷好鍋后,盛一碗水放鍋里,打進去三個荷包蛋,再用水把面和好,揪成幾個面片下到鍋里。鍋臺后面有一壇子豬大油,她盛一些放到里面,又在窗臺上拿起一根蔥切碎放進鍋里。鍋開后盛了三碗面片,每個碗里都有一個荷包蛋。姊妹三人滿足地吃著。
雨荷邊吃邊問弟弟妹妹:“你們倆想不想天天過這樣的日子?”
兩個小不點一同答道:“姐姐,我倆做夢都想過大寶那樣的好日子!”
原來家里的雞蛋、白面都是給大寶吃的,他們三個人連味都聞不到,每天還吃不飽飯,天天夜里凍得姊妹三個抱成一團,這些爹爹就像沒看見一樣。可他從外面回來,看見大寶就眉開眼笑,抱起來就親。兩個弟弟妹妹多想讓爹爹也抱他們親一下,可是自從回來這一年多,爹爹都沒正眼瞧過他們。
“大柱、二丫,我們要想活命就要離開這個家。”
“姐姐,我們離開家到哪去?”二丫問道。
“姐姐帶你們進深山里去,在這個家里已經沒有我們的活路了。你哥昨天也聽見了,他們要把我們都賣了,這樣我們永遠也見不著面了。”說著,她摸摸兩個小不點的頭,“親爹爹對我們都這樣,到別人家里,我們連豬狗都不如。與其在這里等著讓人賣掉,還不如我們拿著家里的東西自己跑掉。”
“姐姐說的對,你帶著我們跑吧!”
二丫也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我跟姐姐和哥哥走。”
于是姐弟三個,把箱子里的半袋子米、半袋子白面、半袋子黑面全拿出來。除了米面,這里還有后娘的衣服、爹爹的衣服、小寶的衣服,三人一年四季的衣服,整整裝了半箱子。
“姐姐,我們走了,這些衣服怎么辦?”
“這些衣服可是好東西,我們進深山老林里,今后就穿它們。”說著,她把衣服包成包裹。把后娘的一件襖子套在自己身上,一摸兜里竟發現有十兩銀子。
“快看,這里還有銀子!把手帕給我,包起來日后我們留著買東西。”
兩個小不點美滋滋地看著銀子,這可是好東西,馬上貼身藏好。
又拿出一條褲子,把褲腿扎上,把半袋子米倒了一大半進去。一會兒走的時候,讓大柱子搭在脖子上。又用同樣的方法,把剩下的一半放到另一條褲子里,留著讓二丫馱著。
雨荷拿來一個背簍,把剩下的半袋子面放到背簍里,這袋自己背著。
一切安排好后,她告訴弟妹先不著急:“家里還有五個雞蛋,咱們把它打碎,和到面里,烙幾張餅子,留著路上吃。”
一切準備好后,雨荷讓弟弟妹妹們看著,自己先把家里的鋤頭、鐵鍬、斧子、鐮刀還有半袋子黑面全拖走,然后再回來接他們。她把這些東西都拽到后山,塞進一個樹洞里——這個地方是她以前挖野菜時常來的地方,非常隱秘。
就這樣,又跑了三趟,把家里的棉被、破衣服都拿來,用家里的大木盆扣在上面。都倒騰出來后,塞進樹洞里,拽過來纏繞在樹上的藤蔓把樹洞遮住。
一上午時間,蘇雨荷把家里的東西倒騰得差不多了。
回來看看,還有那罐子豬油,她盛一點放進鍋里,添點水煮開,放一碗米,切點兒咸菜,做點稀飯,免得路上餓。吃完飯后,她來到外面仔細瞧瞧,看見房檐下掛著咸蘿卜頭,還有兩穗玉米、兩穗高粱、兩穗谷子,這些東西可能是種子,她拿個凳子把它們取下來收好。還有一串咸蘿卜頭也夠下來,放到背簍里。回頭一看,窗戶臺上還擺放著幾樣種子,一并收起來,將來會有大用的。
進屋里又仔細瞧瞧,打火石也揣在兜里。最后在屋里看看,看到還有三塊布巾搭在繩上,把它們拽下來,在一面打了個結,然后戴在弟弟頭上;又拿起一個布巾打了一個結,戴在妹妹頭上;自己也戴一塊。最后把菜刀、豬油罐子扔進背簍里。
剛走出去沒多遠,又回去把灶上的鐵鍋也起下來,放到背簍里。剛要邁步,瞧見雞窩里那只下蛋的母雞,跑過去把它抓住拎起來,這才走出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