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浴火重生濃煙裹著火星在通風管道里翻涌,我攥著祖傳的青銅烤簽在廚房過道狂奔。
米其林三星后廚的防火警報響得撕心裂肺,
前頭宴會廳飄來法式焗蝸牛的焦香味——這味道不對,焦糖里混著塑膠燃燒的刺鼻氣息。
"主廚還在冷庫!"洗碗工瑪麗亞的尖叫被爆炸聲吞沒。我轉身撞開安全門,
熱浪掀飛了廚師帽,鎖骨處家傳的饕餮紋身突然滾燙。青銅烤簽在掌心顫動,
那些傳承了十三代的燒烤秘方突然化作金芒涌入瞳孔。
"要活著...把蘇家燒烤..."父親臨終的咳嗽聲在耳畔炸響。我縱身撲向冷庫方向時,
看見主料理臺上的藍鰭金槍魚刺身正在烈焰中卷曲成灰。再睜眼時,后頸火辣辣地疼。
繡著并蒂蓮的錦緞枕頭上結著冰碴,雕花木窗外傳來丫鬟壓低的啜泣:"三姑娘怕是不成了,
大姑娘何苦把人往冰窟窿里推..."我猛地嗆出一口水,青銅烤簽正插在床頭的炭盆里。
門外頓時響起茶盞碎裂聲,鵝黃襦裙的少女提著食盒僵在門檻,
杏仁眼里淬著毒:"命可真硬,明日陳侍郎就要來相看,妹妹還是安心待嫁的好。
"記憶如潮水涌來。這身子是蘇家庶女,生母早亡,今日被嫡姐蘇明月誆去冰湖采蓮。
我摸著手腕淤青冷笑,方才在水下分明有人按著我的頭——原身至死都攥著這枚烤簽。
戌時三更,西角門吱呀作響。我裹著偷來的灰鼠裘翻出府墻,青銅烤簽在袖中發燙。
汴京城的冬夜飄著細雪,長街盡頭的勾欄瓦舍卻亮如白晝,
羊肉湯鍋的熱氣混著胡姬的腰鈴聲漫過朱雀橋。"小娘子,這炭火要燒穿地磚了。
"蹲在橋洞下的老乞丐突然出聲。我這才發現臨水石階上蜷著個錦衣孩童,
唇色青紫渾身發抖,懷里還抱著半塊芙蓉糕。指尖觸到孩童脖頸時,青銅烤簽突然發出嗡鳴。
十三代傳人的本能讓我抄起路邊竹簽,就著乞丐的陶罐做起姜糖水。
炭火噼啪爆開火星的剎那,
我鬼使神差地旋腕抖簽——父親教過的九轉回香手法竟在空中劃出流火!
"咳咳..."孩童嘔出黑血,腕間露出盤蟒刺青。遠處突然傳來馬蹄聲,
玄色大氅的青年踏著飛檐掠來,腰間錯金刀映著我一閃而過的饕餮紋身。"你喂他吃了什么?
"刀鋒貼上脖頸時,我捏著烤簽的手穩穩指向陶罐:"七分熟炭烤姜片,
配陳年雪水——你們古代人中毒都這么清新脫俗?"2 煙火驚鴻蕭景琰覺得今夜甚是邪門。
他追查毒殺案到朱雀橋,卻見自家侄兒抱著個灰撲撲的小娘子喊"阿姐"。更詭異的是,
那柄斬殺過西域妖僧的鳴鴻刀,竟斬不斷一根冒著油花的烤簽。"保護費二錢銀子。
"小娘子在碳煙里抬頭,鼻尖沾著孜然粒。她身后歪歪扭扭的布幡上,
"蘇記燒烤"四個字被風吹得東倒西歪,
案板上卻擺著精鋼打制的九宮烤架——正是饕餮衛密報中消失十年的玄鐵神器。
我拍開腰間的鎏金錯銀刀,把烤得滋滋冒油的雞脆骨塞進小世子手里。方才用急救手法時,
這孩子的脈搏分明帶著蠱毒特有的滯澀感,
可眼前這位"混混頭子"的靴面上卻繡著五爪蟠龍暗紋。"再來十串。"玄衣青年突然開口,
喉結隨著焦香顫動。他每咬一口,眸色就深一分,
最后竟將竹簽捏出裂痕:"你在里面加了什么?""獨家秘制。"我轉動著烤架上的香菇,
看金黃的蒜末在火光里跳躍。其實不過是現代燒烤醬的改良版,
但配上這具身體自帶的控火異能——方才救小世子時,我分明看見火星在指尖凝成鳳凰虛影。
夜市突然騷動起來。賣糖人的老翁撞翻我的調料罐,冰晶般的粉末在炭火中炸開藍焰。
蕭景琰旋身將我護在身后,錯金刀劈開一道冰墻,寒氣卻在他袖口凝出霜花。
"醉仙樓的冰魄寒焰。"他抹去唇邊血跡,眼神晦暗不明,"小娘子,
你這燒烤攤怕是開不成了。"3 饕餮初現我盯著案板上浮現的鳳凰圖騰,
終于相信玉佩里那個自稱"饕餮老仙"的殘魂不是幻覺。昨夜收攤時,
這老家伙硬是逼我背了整晚《兇獸食經》,還說我的血脈能融了醉仙樓的破火苗。"丫頭,
用你的心頭血喂烤簽。"殘魂在玉佩里翻了個身,"當年裴九郎的祖師爺偷學寒焰訣,
害得饕餮衛差點絕種..."瓦罐突然炸裂,羊骨湯潑在剛畫好的靈力陣上。
蕭景琰倚著門框冷笑:"蘇姑娘好興致,在廚房跳大神?"他今日換了月白襕衫,
腰間卻還別著那柄要命的錯金刀。我反手將烤簽釘在門板上:"郡王爺若是嫌命長,
大可再嘗一串。"昨夜替他解毒時,這人的味覺竟能品出我異能流動的軌跡——就像現在,
他喉結滾動著避開我的目光,耳尖卻泛起可疑的緋色。醉仙樓的戰書是酉時送到的。
裴九郎的玄冰轎碾過青石板路,所過之處糖葫蘆都結出霜花。
他彈指將寒焰凝成菜刀形狀:"三日后的斗菜大會,蘇姑娘若敗了...""若勝了,
我要你醉仙樓主廚之位。"我晃著青銅烤簽,看殘魂教我的咒文在簽頭流轉。
當裴九郎的寒焰觸到烤架時,沉睡的玄鐵突然發出龍吟,夜市千盞燈籠同時炸成火鳳!
蕭景琰的刀鞘在此時扣住我手腕,他掌心滾燙的烙印與我的饕餮紋身相觸,
玉佩里的殘魂突然尖叫:"這小子是饕餮衛嫡系!快用孜然封他穴位!
"4 炭火迷局裴九郎的冰轎在青石板上碾出兩道霜痕,我盯著烤架上凝而不散的寒焰,
突然將半壺菜籽油潑進炭爐。轟然竄起的火光中,玄鐵紋路竟開始吞噬藍焰,
玉佩里的饕餮殘魂發出饜足的嘆息。"你這火候..."蕭景琰突然握住我翻動烤串的手腕,
"是漠北焚風的手法。"他指尖劃過我掌心的燎泡,那處昨夜被寒焰灼傷的傷口竟瞬間愈合。
我反手將烤得金黃的饅頭片塞進他嘴里:"郡王爺若閑得慌,不如把東市三條街的地租免了。
"昨夜他用饕餮衛令牌替我擋了巡檢司查抄,代價是要我每日往別院送二十串秘制烤腰花。
戌時打烊,我在后巷撞見嫡姐的貼身婢女往醬料罐里倒砒霜。
月光照在那婢女腕間的翡翠鐲子上——正是三日前蘇明月賞給冰湖撐船婆子的那只。
"妹妹可知為何母親獨愛杏仁酪?"蘇明月次日突然造訪,蔻丹劃過我新制的燒烤竹簽,
"當年你娘咽氣前,喉管里卡著半塊沒化開的砒霜糖呢。"案板下的炭盆突然爆響,
我佯裝受驚打翻蜂蜜罐。黏稠的金色液體順著蘇明月的云錦裙裾流淌,
十數只黑蟻從墻縫蜂擁而至——那蜜糖里摻了引蟲的百草霜。當夜,
饕餮殘魂教我以炭灰混合朱砂,在烤架底部繪出辟邪圖騰。子時三刻,西廂房傳來凄厲慘叫,
蘇明月豢養的西域毒蛛正在她枕邊產卵。5 五味乾坤斗菜大會當日,
朱雀橋頭架起九丈高的青銅鼎。裴九郎的寒焰將鼎中泉水凍成冰階,
他踩著冰花登上評委席時,我正用麻繩把玄鐵烤架捆在獨輪車上。"第一輪,炙。
"主考官敲響云板,我看著面前抽搐的活鹿犯了難。
饕餮殘魂突然在識海里尖叫:"用你的鳳凰火烤松針!"蕭景琰的暗衛就是在這時混入人群。
我瞥見他腰間新換的龍紋玉扣,突然想起昨夜潛入書房時,
看到他案頭攤開的密折寫著"蘇氏女疑似饕餮宿主"。松煙騰起的瞬間,
我以烤簽為筆在鹿脊上刻咒。當評委們舉起象牙筷時,整條鹿腿突然化作火鳳直沖云霄,
又在最高處炸成漫天金絲肉松。"這不公平!"裴九郎捏碎冰盞,
"她用靈力..."話音未落,蕭景琰彈指將竹簽釘在他案前,
簽尾穿著烤得恰到好處的鹿心血菇:"規則只說不能用明火。"第二輪比試的題目是"膾"。
我看著水缸里游動的龍紋鯉,突然將整筐辣椒倒進石臼。青銅烤簽在魚身上游走如針,
當冰魄寒焰襲來時,
我順勢將魚肉拋向空中——三百片薄如蟬翼的魚膾在寒氣中凝成紅梅形狀。
"此乃'踏雪尋梅'。"我撒上最后一把芝麻,看著裴九郎的玄冰刀出現裂痕,"哦對了,
您方才用的寒焰,溫度比昨日降了三度二。"暴雨在宣布勝者時傾盆而下。
我攥著醉仙樓的金鑰匙轉身,
卻見蕭景琰的侍衛正將口吐白沫的評委拖出人群——那人筷尖沾著與我醬料罐中相同的砒霜。
6 椒鹽殺機暴雨沖刷著醉仙樓的金字招牌,我攥著后廚鑰匙的手被蕭景琰扣住。
他掌心的饕餮烙印與我的紋身相觸,案板上凝固的羊油突然沸騰成金色咒文。
"蘇姑娘可知這是兇獸飼靈陣?"他甩出鳴鴻刀斬斷咒文鏈條,刀鋒卻在我頸側驟停。
銅鍋里的老湯咕嘟冒泡,映出房梁上倒懸的十三具尸體——正是今日斗菜大會的評委。
我翻轉烤簽挑起塊炭火擲向房梁,火焰在尸體表面灼出冰晶紋路:"裴九郎的寒焰傀儡?
"話音未落,窗外傳來絲竹聲,十二盞冰燈飄進庖廚,每盞燈芯都跳動著評委的殘魂。
蕭景琰突然將我拽進儲酒窖,陳年花雕的泥封正在簌簌掉落。
他蘸著酒液在我掌心寫符:"饕餮衛追蹤寒焰三十年,
這些是..."地窖深處突然傳來鐵鏈掙動聲,三十六個玄鐵籠里關著瞳孔泛藍的廚娘。
"醒醒!"我拍打最近那個籠子,廚娘脖頸突然裂開冰紋。
蕭景琰的刀鞘橫在我腰間急退三步,廚娘炸裂成冰錐的瞬間,
我嗅到醬料缸里飄出的熟悉藥香——是蘇明月每**我喝的避子湯味道。
玉佩里的饕餮殘魂突然暴怒:"是冰魄噬心蠱!快用你的鳳凰血點她眉心!
"我咬破手指按向第二個籠中女子,卻見蕭景琰的衣袖拂過,所有冰籠突然燃起黑色火焰。
"郡王爺好手段。"我盯著他袖口滑落的饕餮衛令牌冷笑,"殺人滅口比救人利索多了。
"他反手將我抵在酒壇間,喉結擦過我沾著辣椒面的額發:"蘇小滿,你再碰這些冰傀,
會變成下一個噬心蠱容器。"子時打更聲傳來時,我們被困在寒焰結界里。
我扯開衣領露出鎖骨紋身:"不是說饕餮血脈能吞噬萬火?"蕭景琰的瞳孔驟然收縮,
他染著冰渣的唇壓下來時,我手中的烤簽正正刺入他后心。
7 爆炒真心玄鐵烤簽在觸到蕭景琰錦袍的剎那軟化,饕餮殘魂在我識海里尖叫:"用孜然!
他心口藏著冰魄種子!"我本能地摸向調料包,
卻抓出把蘇明月送的安神香——正是冰傀身上的催蠱藥引。蕭景琰的吻落在紋身上,
寒毒順著齒痕涌入血脈。我咬碎舌尖將血噴向結界,鳳凰虛影破體而出的瞬間,
看到他懷中跌出的玉雕小像——那分明是我昨夜試穿嫁衣的模樣。"你派人監視我?
"我扯斷他腰間饕餮衛令牌的系帶。結界在此時崩塌,
裴九郎的嗤笑從冰霧中傳來:"好一對亡命鴛鴦,
不如用你們的喜宴做噬心蠱的..."蕭景琰突然將我甩向酒窖天窗,
鳴鴻刀劈開寒焰風暴:"去瓦市找賣糖人的張翁!"我跌進暴雨如注的街巷時,
懷中多出半枚虎符——正是那日他從中毒小世子身上取走的盤蟒令。瓦市早已被洪水淹沒,
張翁的糖人攤卻亮著詭異的紅光。十二生肖糖人在雨幕中列陣,
龍形糖人的眼珠突然轉動:"姑娘可要嘗嘗人血飴糖?"他枯槁的手指戳向我心口,
腕間露出與蘇明月相同的翡翠鐲。我抖開濕透的包袱,取出生姜狠狠拍在案板:"勞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