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被一雙細膩慘白的手輕輕撫摸著。銀行女職員的手指劃過燙金的封面，

動作輕柔得像在觸碰一具尚有溫熱的骨灰盒。柜臺上方的射燈發(fā)出慘白的光，

打在房產證光滑的封面上，反射出油膩蠟質的光澤，刺得林薇眼睛發(fā)酸。

她能聽到身邊陳嶼后槽牙細微卻持續(xù)的摩擦聲，”咯吱……咯吱……”，

這個毛病從他三年前顫抖著簽下那份貸款合同后就有了，每一次還款日臨近，

這聲音就格外清晰。女職員低頭劃動著平板，屏幕幽藍的光映在她毫無表情的臉上。

林薇的心跳隨著平板確認進度的輕微”滴答”聲而加速。終于，女職員抬起頭，

嘴角以一種極其不自然的弧度向上扯開，露出一個空洞到詭異的笑容。“恭喜你們！

提前結清貸款！”她的聲音甜膩得像裹了糖霜。她雙手捧起打開的房產證，

像展示一件稀世珍寶，緩緩遞向林薇和陳嶼。林薇的呼吸瞬間停滯。鋼印下方，

”房屋共有權人”一欄，原本應該只有她和陳嶼名字的地方，

墨跡正像潰爛傷口滲出的膿血一樣，一點點暈染開暗沉的紅色。

在清晰打印的”林薇”與”陳嶼”之間，三個歪歪扭扭血色的文字，

正如同活物般從紙張深處蜿蜒爬出，瘋狂地占據著空白處——周秀云。

那名字的邊緣還在微微蠕動，就像皮下掙扎的血管。“這……這證是不是受潮了？

”陳嶼的聲音干澀發(fā)緊，帶著一種他自己都沒察覺的恐慌。他猛地伸手，

幾乎是搶一般奪過那本散發(fā)著不祥氣息的證件。

他用指尖去觸碰那濕漉漉的”周秀云”三個字。就在那一瞬，一粒血珠般的暗紅墨水，

順著他汗?jié)竦哪粗钢父寡杆俾樱Ｑ坶g就在他深藍色職業(yè)裝的袖口上洇開，

綻開一朵妖異、刺目的紅梅。林薇的瞳孔驟然收縮。昨夜半夢半醒間，

那飄進臥室的、如同生銹刀片刮擦耳膜的夢囈聲，

銳回響：“……37 期……該交了……一分……不能少……”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頭頂。

02凌晨兩點，冰雨如針，密集地刺在 901 室的玻璃窗上，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