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資助的那個窮書生林墨軒高中狀元后，
第一件事就是把我藏在莊子里的青樓花魁柳如煙接回府。他沒什么反應，
反倒頂著外界的輿論壓力，甘愿入贅當上門女婿。三年以后，他在朝中站穩腳跟，
第一件事就是逼我五歲的龍鳳胎服下巴豆，把女兒關在柴房整整一夜。
"你仗著自己侯府千金的身份，就把如煙偷偷送走？趕緊說，她到底在哪！
"我趕緊如實告知，可還是晚了。兒子和女兒，一個中毒身亡，一個受寒而死。
林墨軒興沖沖將柳如煙接回來，卻發現她已經瘋瘋癲癲的。一怒之下，他決定以牙還牙，
叫我在安安和寧寧之間選一個送到邊疆受苦。可孩子都沒了，我又如何選呢？
我心如死灰地抱著兩個小小的骨灰盒，打發人給父親傳話："召開家族議事吧，
革了林墨軒的職。""什么？當初你頂著族中長輩的壓力，執意把家務大權交給他，
現在怎么突然反悔了？告訴我，是不是他欺負你了！"我攥著兩張死狀，含淚死死地捂著嘴，
一句話都說不出。多說一句都會崩潰！安安和寧寧，本應該成為尊貴無比的蘇家后代，
可如今卻只剩下兩小捧骨灰。就在剛剛的榻上，安安自己都僅存一口氣，還伸手去夠寧寧。
"小妹好冷啊，哥哥給你暖暖……"兩個不足六歲的孩子，根本不知道即將面臨死亡，
更不知道自己的父親為什么會如此對他們。明天就迎來六歲生日了，
可是今天偏偏就是他們的忌日……我咬破了嘴唇，哽咽著欲言又止，
還是直接讓傳話的下人離開。下一秒，蜂擁而來的丫鬟仆婦將我撞倒，朝著一個方向跑去。
"快快快！柳姑娘的情況很嚴重，吵著嚷著要撞墻，老爺都急瘋了！
"有人來不及看清我是誰，猛地踢我一腳，踹翻了骨灰盒。"滾開，
現在府里只伺候柳姑娘一個人！"我的手掌按在地上，迅速從地上爬起來，
在無數只腳下收斂骨灰。所有人一人一腳，
早就把骨灰踩得只剩一點點……我絕望地闔了闔眼。真是可笑啊，我們蘇家的府邸，
只為柳如煙一個人服務？林墨軒撥開人群，找到了我，
劈頭蓋臉地朝我怒吼："我們兩個從小家境貧寒，同病相憐，
你為什么一定要把她送到莊子受苦？她現在痛不欲生，你不自責么！"當年，
柳如煙苦苦哀求我，說她過夠了青樓的日子，哭著求我把她送出京城。我暗中調查過，
不到一年，她就成了某個富商的小妾，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后來得知她被休棄，
但我作為外人也無能為力。如今她裝瘋賣傻，想要重回林墨軒的懷抱，
享受輕而易舉的富貴生活。我攥緊掌心，不想再隱瞞真相："她為什么會離開京城？
那是因為她不想跟你過苦日子了！"話音剛落，一個巴掌猝不及防地朝我砸下來。
男人氣得胸膛瘋狂起伏，瞪紅了眼："你以為如煙跟你一樣視金錢如命么？
長著一張嘴就是用來侮辱人的？""我看你根本不想認錯，
我馬上就讓安安和寧寧替你給她道歉！"看著林墨軒準備叫人的動作，
我竟然笑出聲："咱們的一兒一女，已經死了啊……"第二章林墨軒頓時停住動作，
十分厭惡地皺眉："蘇清雪，你竟然為了不把孩子送到邊疆，撒這種惡毒的謊？
我說你怎么不把他們帶在身邊，原來是藏起來了！""呵，你也知道邊疆生活不好過，
所以你才把如煙送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這個道理你懂不懂！"在口沫橫飛中，
我近乎瘋狂地笑了。我說得每一句話，他都不信。林墨軒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信件，
給我最后的警告："正好，你爹說要召開家族議事，你自己掂量掂量，
到時候在議事堂上選出來一個孩子送到邊疆歷練！""刀只有扎在自己的心上的時候，
你才知道有多疼！"看著他憤憤離開的背影，我似乎失去了所有招架的力氣。
自從我把柳如煙送出京城，他變得努力上進，一心只操心府中事務。
他坐在書房里埋頭處理公務，側身朝我笑笑："我努力做事，只是想讓你少受些苦，
以后蘇家有我替你撐著呢，別擔心我。""你的任務就是好好照顧咱們的寶貝安安和寧寧，
其他的不要操心了。"直到他在朝中拿到實權，坐上主事的位置，才原形畢露。他做這么多，
只為了把我狠狠踩在腳底下，理直氣壯地接柳如煙回來。但他好像忘了一件事。蘇家的東西，
永遠都是屬于蘇家的。我能讓他坐上主事的位置，我也能把他從那個位置上拽下來。
回到正院，柳如煙已經借著她那股瘋勁兒，把院子拆的稀爛。
看見她氣勢洶洶地走向孩子的房間，我忙跑過去攔在門口。"住手！"柳如煙頓時哭了。
"清雪姐，我只是想重新布置一下房間，你也知道，
我從小最大的夢想就是當個繡娘……"林墨軒被她那股天真給打動了，
直接將矛頭指向我："你再看不起青樓出身，也不能這么仗勢欺人！不就是一間房子么？
安安和寧寧這么大了，又不是溫室花朵，你讓如煙進去看看能怎么樣？"說著，
男人使用蠻力把我一把推開，一腳踹開了房門，帶著柳如煙進去。女人美其名曰重新布置，
實際上把窗紙和兩張小床扯爛，所有東西碎了一地。林墨軒雙手環胸站在一旁，
露出寵溺的笑。他好像都忘了，這間嬰兒房是我們兩個一起親自布置的。
我作勢要阻止她繼續胡鬧。林墨軒毫不留情地將我摔到墻上，厲聲呵斥："蘇清雪，
你沒完沒了了是吧？如煙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都是你一手造成的，我不僅要叫她住進來，
還要帶她進內宅，你現在什么都不是，你沒這個權利！"他狠狠撞過我的肩膀，
帶著柳如煙離開了。第三章要是以前，我早就被他這些話洗腦了。蘇家里里外外聽他調遣，
我也慢慢退居后院，成為相夫教子的婦人。時間一長，我自然而然地覺得自己低他一等。
我們都忘了，我爹才是定遠侯。可見，男人一旦手握權力，真的容易得意忘形。
對于安安和寧寧，我只供了兩個牌位在祠堂，希望他們下輩子投個好胎。剛上了三炷香，
我爹派人給我傳話，叫我到前廳找他，談談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等我趕到時，
發現正院熱鬧非凡。林墨軒正親昵地摟著柳如煙，帶她參觀府邸。看到我進來，
林墨軒故意用力托住女人的腰肢，俯身在她額頭留下一吻。站在一旁的各級下人，
一個個不自在地垂著頭。林墨軒意有所指："你們都咳嗽什么？怕什么怕？
我跟如煙從小就這么親密，心臟的人看什么都臟。"見有人給她撐腰，
柳如煙面露挑釁："清雪姐，等我的病好了，我就來內宅幫墨軒的忙，我繡花可有一套啦！
"沖她這句話，我才知道她腦子是真有病。我氣笑了。"不好意思，我們府里不養吃閑飯的，
柳姑娘還是省省吧。"女人臉上得意的笑漸漸消失，惱怒的臉都漲紅了，不悅地努起嘴。
"對，我是瘋子，我也沒有見識，活該被清雪姐侮辱，我還是走吧，不想在這里看人白眼！
"見狀，林墨軒攔住要走的她，轉身來怒斥我："蘇清雪，
你真以為自己是侯府千金就為所欲為了？現在府里是我在掌權！我還不能安排個位置給她了？
""我跟如煙從小就約定好了，同甘苦共患難，這件事無論如何也不是你說了算！
"想當初柳如煙求我送她出京的時候，可沒想過跟他共患難。我的笑聲更甚。
林墨軒實在氣急了，命令道："來人，把她給我趕出去！""我看誰敢！"見我動了怒，
果然無人敢動我一根汗毛。一邊是蘇家的千金，一邊是掌權的女婿。下人們為難地垂著頭，
躊躇不前。林墨軒察覺到了尷尬的處境，憤怒地一甩手，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瞪了我一眼，
直接摟著柳如煙走進原本屬于我們的書房，故意大聲朝外喊："蘇清雪，
你要是愿意留在這兒，那你就守在門外聽個夠！"說完，咔噠一聲鎖了門。
在下人的議論聲中，我毫不猶豫地轉身，前往父親的書房。看到我爹，
我全程哭著把來龍去脈講出來，心臟依舊一陣鈍痛。聽我說完，我爹頓時嚇傻了。
"我的寶貝安安和寧寧……""林墨軒這個十惡不赦的混賬！我一定要讓他付出代價，
給我的外孫們報仇！"第四章說著，老爺子要叫人出去把林墨軒帶來問罪。我直接抬手打斷，
表情有些隱忍："爹，這件事交給我處理吧，我不會輕易放過他的。"說完，
我才恍惚意識到。昔日完滿幸福的夫妻，竟然真的走到最后一步了……我回到正院，
發現院子里空無一人，反倒是祠堂里似乎有說話的動靜。我的心頭一顫，
跌跌撞撞地跑進祠堂。柳如煙將安安和寧寧的牌位丟在一旁，供上了一只貓的畫像！
"墨軒哥，這只小貓陪了我好多年，它突然就死了，我好傷心啊……"林墨軒像哄孩子一樣，
摸了摸她的發頂。"到底是你心地善良，別哭了，哭傷了身子就不好了。"安安和寧寧死了，
我別無所求，只希望他們可以安安靜靜地離開。沒想到，
這都不能如愿……心臟如同被人揪成一團，疼到無法呼吸，
我喊破了音："誰允許你們進祠堂的！憑什么要動我兒子女兒的牌位？
"我發了瘋似的將兩個牌位撿起來，緊緊捂在懷里。"蘇清雪，你腦子被雷劈了，
竟然這么詛咒孩子！""為了把孩子留在身邊，你居然連牌位都弄好了，
我怎么覺得你突然變得很可怕？像個瘋婆子！"一夜之間喪了兩子，我不瘋才怪！
柳如煙一副被我嚇到的樣子，臉色慘白，倒在他的懷里。
好像受到莫大的委屈："清雪姐看不上我，也不懂我跟小貓的感情，
有錢人就是不一樣哈……"把林墨軒嚇壞了，摟著女人，將我懷里的牌位搶過來摔到墻上。
一瞬間，七零八碎。"你真是閑的，搞這些神神叨叨的東西，如煙的貓死了，
你有時間不如給貓上兩炷香！"丟下這句話，林墨軒哄著柳如煙離開。又是給貓辦法事，
又是把貓埋進后山。我看著他們親昵的背影，突然有點好奇。林墨軒，到底是貓重要，
還是你的一雙兒女重要！三天之后，家族議事正式開始。我坐在主位旁邊的位置上，
開門見山："我提議革除林墨軒的職位！"話音剛落，族中長輩們開始交頭接耳，
不解地議論起來。身旁的林墨軒更是一笑置之，認定我在無理取鬧。"吵幾句嘴就撤我職？
你沒有正當的理由，沒人會因為你是蘇家大小姐就同意的，你以為家族是過家家么？
""還不如當著所有長輩的面，把咱們約定好的事情辦了。"說著，
他將寫著安安和寧寧名字的牌子扣在桌子上，一副看好戲的模樣。"左，還是右？
挑一個送到邊疆，我都安排好了。""免得咱們的孩子被你慣壞，任性妄為，再長大一些，
想管都不好管了。"我深吸一口氣，叫門外的丫鬟把兩個骨灰盒擺在議事桌的正中央。
看到扎眼的骨灰盒，所有長輩頓時屏住呼吸，一片寂靜。對上林墨軒疑惑的目光，
我把選擇權交給他。"左邊是安安，右邊是寧寧，你來選一個送走吧。"聞言，
只見林墨軒猛的起身，嚇得連連后退，撲通一聲跌倒在地。我大步走上前，
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震驚的表情："這個理由，可以把你從這個位置上拉下去么？
"第五章面對我的質問，林墨軒似乎已經不在意職位。他手腳無力地爬起來，
看向桌子上的骨灰盒，說話都不利索了。"蘇……蘇清雪，你開什么玩笑？
""你說這兩個是安安和寧寧的骨灰盒？這怎么可能……"我幾乎顫抖著雙手，
從懷里掏出兩張死狀來，摔到他的臉上。"為什么不可能？你給安安下毒，把寧寧關進柴房，
這些都是你做的，你裝什么糊涂！"林墨軒看到死狀上的官印，驚慌失措地搖頭，
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你胡說！""蘇清雪，你還在撒謊是吧？不就是吃了點巴豆，
關了一天一夜么？他們向來身體健康，不可能這么容易就死的！"他環顧四周，
像是大徹大悟。"哦，我知道了。""你是想借此來逼我退位是吧？你看不慣我對如煙好，
所以才編出這么荒唐的理由，好讓我因為愧疚而收心，對吧？"我已經無力跟他解釋。
議事堂所有的長輩保持理智，看起來已經相信了我的話。"如果這事千真萬確，
那么林女婿確實應該退位，實在……太殘忍了！""清雪已經拿出死狀了，不會有假，我看，
我們還是議事吧。"看到眾人開始準備議事，林墨軒還是慌亂起來了。"你們還真信她的話？
""蘇家向來手眼通天，要兩張死狀還不簡單？孩子肯定被她給藏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