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的涼意讓她猛地回神。她看著他睫毛上落著的雪花，突然伸手替他拂去："陽，

以后疼要告訴我。"顧陽愣了愣，隨即笑了，睫毛上的雪花落在熱可可的泡沫里："傻丫頭，

男人哪能總喊疼。"可他的聲音卻在她觸到他后腰時，微微顫抖。林悅知道，顧陽不是不疼，

只是不想讓她擔心。她看著顧陽強裝輕松的笑容，眼淚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轉。

溫泉水忽然變得滾燙，燙得林悅眼眶發紅。她想起自己曾抱怨他不懂浪漫，

羨慕別人的男友會說甜言蜜語，卻從未看見他在工地搬完磚后，

頂著烈日為她買一支冰淇淋的汗濕背影；想起自己曾嫌棄他送的手工木雕粗糙，

卻不知那是他用受傷的手，花了三個月才打磨出的木玫瑰。那些被她忽略的疼痛與溫柔，

此刻都在溫泉的熱氣中翻涌上來，撞得她心口生疼。林悅突然意識到，

自己以前太過于關注表面的東西，而忽略了顧陽內心的感受和他為自己付出的一切。

雪越下越大，顧陽將自己的圍巾解下來繞在林悅脖子上，羊毛的暖意混著他身上的皂角香。

"你上次說想換工作，問過家里了嗎？"林悅忽然開口，聲音被風雪揉得細碎。

她知道他在工地的活兒太傷身體，卻始終不敢多問，怕觸到他的自尊。

林悅一直希望顧陽能換一份輕松一點的工作，不要總是這么辛苦，可她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怕傷害到顧陽的自尊心。顧陽的動作頓了頓，重新坐下時帶起一陣寒風："爹說再干半年，

等攢夠了錢就..."他沒說下去，只是望著池中的水汽。

林悅知道他想說"等攢夠了錢就娶你"，可這句話像塊石頭壓在兩人心頭。

她想起自己母親曾偷偷抹淚："悅悅，媽不是嫌他窮，是怕你跟著他吃苦。

"那些現實的顧慮，像池邊的積雪，看似潔白浪漫，卻藏著刺骨的冷。林悅的心里一陣酸楚，

她知道母親是為了她好，可她也深愛著顧陽，不愿因為現實的原因而離開他。

"我媽...她其實挺喜歡你的。"林悅突然沒頭沒腦地說，指尖在熱可可杯壁上劃出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