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辭掉百萬高管年薪,和月薪三千的男朋友回山旮旯村訂婚。訂婚宴上準婆婆嫌我年紀大,
說必須生個孩子才能正式進他們陳家的門。男朋友摸摸我的頭,“我媽刀子嘴豆腐心,
你別往心里去”。訂完婚的當夜他立馬變臉:你都三十多了,
不先生個孩子我怎么知道你還有沒有生育能力。我也摸了摸他的頭,
“沒有生育能力的是你呀”。1說是訂婚宴,其實就是在院門口擺幾桌席,
請左鄰右舍親戚朋友做個見證,順帶收點禮錢。我的準婆婆劉氏當著所有人的面,
毫不顧忌地奚落我,想給我這個新媳婦一個下馬威:阿瑤,訂了婚你就是我們陳家半個媳婦,
既然是自己人,也別怪我丑話說在前頭,本來我是不滿意我兒子娶你的,
女人年紀大不好生養,但是你也挺優秀,掙得多,也算配得上我兒子,
只要你能盡快生個孩子,我立馬讓陳越迎你進門。酒桌旁的人都附和地笑了,
紛紛起哄陳越“二狗子爭點氣,讓你媽早點抱上孫子啊”我臉色有些難看,扭頭看向陳越,
他正端著酒杯敬酒,沒看我,但我知道他都聽到了。劉氏見我不說話,語氣揚了揚,
“最好還要學會做飯,聽說你以前都是請阿姨,怎么能讓一個陌生人天天待在家呢,
還得花錢”。我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不是陌生人,請的是你兒子,你兒子挺會做飯的,
我給他開的住家保姆工資他沒有分你點嗎?一個月有三千呢”。劉氏一時呆愣住,
她做娘這么多年應該沒吃過一頓寶貝兒子親手做的飯吧。我繼續說道,“阿姨你也別誤會,
不是我上趕著要進你們陳家,當初是你兒子費盡心思跟我求的婚,本來我也不想結的,
是他死皮賴臉求了三次我才同意來。”劉氏臉上有些掛不住,剜了陳越一眼,解釋道,
“你誤會我了,我不是反對你嫁到我們陳家來,我只是希望你們倆有個孩子,
早生晚生不都要生的嘛,誰家結婚不是圖個傳宗接代,這也是為你們好”。
左鄰右舍都贊同地點點頭,“你婆婆也是為了你們好嘛,生子,結婚,延續香火,
人之常情”。我實在氣笑了,毫不客氣地懟她“陳家連訂婚宴的錢都出不起,
你們喝的酒是我帶來的,吃的東西也是我買的,到底有什么需要延續的香火?窮香火嗎?
”見氣氛不對陳越立馬跑過來拉住我,摸了摸我的頭安撫道“阿瑤,我媽她刀子嘴豆腐心,
你別往心里去”。一場訂婚宴不歡而散,劉氏沒能下掉我的面子,
反倒在親戚朋友面前丟了臉,對我的怨恨更深了。2我和陳越是在三年前在一起的,
陳越身高184,寬肩窄腰五官秀氣,做得一手好飯,而我身高165,長相一般,
不過女人用不著那么漂亮,金錢才是女人最好的醫美。只要有錢,
就有數不盡的帥男愿意折腰。在遇見陳越之前我談過很多個帥男,但他們幾乎都空有其表,
除了外貌有些姿色以外什么都不會干。只有陳越算得上內外兼修,
不僅年輕帥氣活好還做得一手好菜,把我的生活起居照顧得井井有條,
閑時還能給我講個冷笑話解悶兒。所以本來是不婚族的我,
在三十二歲這年第一次有了結婚的沖動:有個人一生一世照顧我好像也挺不錯的,
反正我有錢,養得起。3陳越老家在一個叫“斗嘴村”的地方,按照他老家的習俗,
結婚前必須回去擺個酒席走個形式。但他家實在太偏了,坑坑洼洼山路十八彎,
繞了好幾樣交通工具才到。我也算是為愛盲目了一回,誰讓這年頭稱心如意的帥男不好找呢,
只能依了他。只是沒想到回了家的陳越仿佛是變了一個人,當我的面百依百順,
背后卻另有想法。4晚上他帶著一身濃濃的酒氣闖進我的臥室,一下將我撲倒,
嘴里嚷嚷著一定要先生個孩子,要讓劉氏抱孫子。我費勁把他扒拉開,
“之前說好了我們不要孩子的啊”,陳越反手按住我,眼神死死盯住我的眼睛,
似乎在努力讓自己清醒:“瞎特么說,哪個男人不想要孩子的,你都32了還這么天真,
這三年我對你言聽計從,沒錯你是有點掙錢的本事,但我也是有尊嚴的,這里是我家,
不是你呼風喚雨的地方!”。酒后吐真言是吧,dogman。這一刻我才看清他的真面目,
跟那些其它男人并沒有什么不同,說什么在一起只是因為喜歡我,不舍得我吃生育的苦,
都是巧言令色,敢情在這等著我呢。既然如此,我也沒必要替他遮掩了,
我抬手也摸了摸他的頭,眼神凌厲,語氣卻輕柔地笑道“ 你可能不知道,
沒有生育能力的人是你呀”。可能是對我的話過于震驚,陳越臉上看不出表情,
手卻漸漸松開了。在一起三年,他了解我從不說這種沒根據的話。“你怎么知道?你查我了?
”他已經完全清醒,用仿佛遭受了雷劈般的語氣質問我。沒錯,
其實在第一年我就暗地里查過他了,陳越過程沒有問題,但是結不了果。
不過沒有生育能力對我這個丁克族來說也不是壞事,剛好可以隨意開葷了,
還不用擔心意外中招帶來的風險。所以我也一直沒告訴他。
但陳越顯然是接受不了自己這么無能,眼眶發紅,抄起一旁的玻璃罩燈狠狠摔在地上,
癱坐在墻邊哭了,嘴里一直念叨著“怎么可能,為什么”。我被他哭煩了,
“一天十瓶可樂喝的唄,還能什么原因”。5陳越信了,
半夜發瘋把家里買來招待客人的可樂和其它碳酸飲料統統扔了出去。
劉氏早上起來看著滿屋狼藉有些發愣,得知原因后冷笑起來,
絲毫不相信“你有什么證據證明他有問題,我兒子我清楚,他健康得很,
你再胡編亂造我撕了你的嘴。”對一些深受傳統觀念毒害的人來說,
生不出孩子只會是女人的錯,不可能是男人的問題,更不可能是自己兒子有問題。
就算不相信,她也不準我再多說一句,唯恐被人聽了去,敗壞她兒子的名聲。
我的名聲輕飄飄,她兒子的名聲重如山。既然想要證據,我一定會拿來給你看的。
6劉氏為了報復我,私自偷拿走了我的身份證件和手機,把我趕去放柴火的小屋子住,
威脅我說沒有她的允許這里沒人敢帶我跑出去。只要陳越和他媽不松口,
誰也犯不著為了一個陌生人去得罪同村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我只好先假裝順從。
7第二天天沒亮就被劉氏喊起來,讓我做好早餐,等她兒子起床后來品鑒。
“看你平時應該沒起這么早吧,以后結婚了可不能這樣”,劉氏說話皮笑肉不笑,
讓我升起一股無名火。“是沒起這么早,平時都是你兒子做好早餐端給我的”,我回。
她臉上的假笑瞬間消失,看我如看仇敵。幾乎不做飯的我對廚房的一切都很生疏,
劉氏指揮我洗菜切菜,煎餅熬粥,手忙腳亂的我被滋滋的熱油燙了好幾個泡。
她在一旁顯得很不耐煩,“我的親娘嘞,跟你說了小心一點啊”,“做飯被燙到很正常,
以后習慣了就好了”。弄了三個小時后早餐做完了,天也大亮了,
陳越起來嘗了一口就扔掉筷子,譏諷道,“你這廚藝還需要再練練,跟我媽比差遠了”。
“我也不是來學做飯的” ,我冷漠地睨了他一眼,
涂滿牙膏的手把塑料杯子捏得“噼啪噼啪”響。
平時慣會察言觀色的陳越此刻像是聽不懂話一樣,絲毫沒有察覺出我的生氣,繼續挑著刺,
“這個餅煎得有點糊了,要控制好火候,煎得金黃色的才好吃”“粥太稀了,
多放點米”…一團火氣窩在胸腔里無處發泄,但此刻我沒有任何幫手,只好先忍著情緒。
我起身去找空調遙控器,想降降火氣,劉氏一把從我手中奪走,“我們家從不開空調,
浪費電,夏天有電風扇和手搖蒲扇就夠了。”我震驚,
“那屋里裝空調干什么”“裝肯定要裝的,左右鄰居都裝上了,但是不一定要開的呀”,
她振振有詞,“我們家衣服也都是手洗的,衣服你會洗吧,別總是用洗衣機,
那東西洗不干凈,等會我教你怎么去小池塘洗衣服”。
耐著性子做完這頓早餐已經是我的極限了,洗衣服是不可能洗的,
我自己的衣服我已經處理好了,別人的更不關我的事。陳越在一旁冷著臉,替他媽幫腔,
讓我去體驗一下在池塘邊洗衣服。我真是有點忍不住了,“體驗你老娘呢,
陳越你當住家保姆靠我養活的時候,我都沒讓你手洗過衣服,
家里洗衣機空調掃地機器人隨你用,我說什么了?”劉氏瞪大了眼睛,一臉的憤怒,
“你罵誰呢,用用怎么了,我兒子還給你做了這么久的飯,
以后你們要結婚總不能讓他一直做飯做家務吧”。他們還指望我會跟他結婚呢,我圖什么呢,
圖陳越脾氣大本事小,還是圖陳家家財萬貫?8我長這么大也不是吃素的。
既然這么在乎名聲,那我就讓你們名聲掃地。9我借來一個大喇叭,
每天從村門口第一家開始喊:老公生不了,婆婆又要孩子,我怎么這么命苦啊。
從村頭喊到村尾。尤其是路過那種“高級情報處”更是放慢腳步,
在她們八卦的、審視的目光中大聲地哭訴,“老公有問題我也沒辦法呀,
我一個人孤苦無依來到這里連老公家門都不能進,
婆婆說不生孩子不讓進門嗚嗚嗚”“婆婆把我關進柴房了,那不是人住的地方呀嗚嗚嗚嗚”。
順帶假裝哭得很傷心,不住地抬手抹眼淚。
待我走過果然聽到身后的竊竊私語:“陳家那小子生不了孩子啊”,
“聽去吃席的人說他兒子還是靠女人給錢呢”“看那劉氏天天在我們面前顯擺他兒子多厲害,
也不怎么樣啊,這女人真可憐”“噓別說了,那劉氏的野蠻性子,還是少惹她,
她連親生女兒都敢賣呢”劉氏氣得臉都綠了但也不敢把我怎么樣,她把我徹底關屋子里,
禁止我再出門。我這一喊,村里三天兩頭有人借著嘮嗑的由頭好奇地來打探情況,
院子里總是熱鬧非凡。10前村后村的人過來搖著蒲扇在七嘴八舌地聊著,
其中一人道“聽說你家狗子帶了個新媳婦回來,有點本事啊”,陳越在一旁撓頭笑。
劉氏翻了個白眼,撇撇嘴“新媳婦還談不上,孩子還沒生呢,
她要能給我們陳家生個兒子我馬上讓她過門。”末了她又說,“你們是不知道,三十多歲了,
什么都不會做,不會做飯,我讓她跟我去洗衣服也不洗,
你們說說哪個女人不做飯不洗衣服的”有人駁她“人家不是大城市里的嗎,
工資還比你兒子高呢,不會做也正常”劉氏音量抬了幾分貝:“工資高咋了,
我兒子還給她做了幾年的飯呢,這以后結婚了可怎么得了,我要是不壓一壓她,
我兒子以后的日子沒法過了。她剛來的第一頓飯我連塊肉都沒給,還不是得乖乖吃”。
也有人試探性提起陳越是不是那方面有問題,劉氏瞬間冷臉,堅決否認。“絕對沒有的事,
我兒子健康得很,你們少聽那瘋女人瞎說,你們不知道,
她精神不太正常”“哪個正常女人不是二十來歲就結婚了,也就我兒子,
能看上她”11我被關了整整一星期,劉氏送來的飯菜都是她和她兒子吃剩下的,
像農村留著喂狗的那種。期間她試圖讓陳越強行和我行房,我把屋里的東西全砸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