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華北大隨便挑，還費這勁？”天才少年踹開教室門，高考前五天棄考，全縣嘩然！
1教室里的風扇吱呀吱呀地轉著，就是不肯往虞修竹這邊吹。
他盯著桌上那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擬》，突然覺得上面的字都在跳舞。
「這破書我都能倒背了。」虞修竹把筆一扔，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讓前后左右都聽見。
前排的劉璐璐轉過頭，給了他一個"又來了"的眼神。
黑板右上角的高考倒計時牌寫著鮮紅的"5"。班主任老張剛用粉筆描過，
數字粗得像是要跳出來咬人。虞修竹往后一靠，椅子兩條腿懸空。他瞇著眼看窗外，
六月的太陽把操場烤得發白。縣一中的高三（4）班安靜得能聽見蒼蠅撞玻璃的聲音，
所有人都在埋頭做題。「修竹，選擇題第三題選什么？」同桌王慶慶用氣聲問，
手指頭偷偷指著他卷子。虞修竹看都沒看。「C。」「真的假的？我算出來是B啊...」
「愛信不信。」王慶慶撇撇嘴，還是把答案改成了C。虞修竹心里嗤笑一聲。
這幫人做了三年題，連題目在問什么都搞不明白。他忽然站起來，椅子"咣當"砸在地上。
全班四十多顆腦袋齊刷刷抬起來，老張的粉筆停在半空。「虞修竹？」「老師，我不考了。」
教室里"嗡"地炸開鍋。老張的粉筆斷了，白色粉末撒了一褲子。「你說什么胡話！」
虞修竹開始收拾書包。他把《五三》塞進去的時候，故意把書頁揉得嘩啦響。「沒意思。
這些題我閉著眼都能做滿分。」劉璐璐的圓珠筆掉在地上。王慶慶張著嘴，活像條缺氧的魚。
老張沖過來的時候差點被講臺絆倒。「你瘋了嗎！還有五天就高考！」
虞修竹把書包甩到肩上。他比老張高半個頭，低頭看人的時候眼皮耷拉著，顯得特別欠揍。
「清華北大隨便挑，我還費這勁干嘛？」后門被他踹開的瞬間，教室里響起一片抽氣聲。
虞修竹頭也不回地走了，留下老張在后面喊他名字，聲音都劈了叉。走廊上的光榮榜里，
虞修竹的照片貼在第一個。下面寫著"市三好學生"、"物理競賽省一等獎"。
照片上的他穿著校服，笑得像個標準好學生。「傻逼。」他對自己的照片說。
校門口保安老李正在啃黃瓜，看見虞修竹出來差點噎著。「哎呦，這不是狀元苗子嗎？
逃課啊？」虞修竹沒搭理，徑直往大街上走。老李在后面喊：「你班主任打電話了嘿！」
太陽曬得柏油馬路發軟。虞修竹踩著拖鞋，
啪嗒啪嗒走過縣醫院、農業銀行和那家永遠在放《小蘋果》的童裝店。
他在"老王修車鋪"門口停了停。王叔正給自行車補胎，手上黑乎乎的。「修竹，
這不上課的點咋出來了？」「不想上了。」王叔的扳手掉在水泥地上。「啥？」
虞修竹蹲下來幫他撿。「我說，高考沒意思，不考了。」「你媽知道嗎？」「關她什么事。」
王叔用袖子擦汗，在臉上抹出幾道黑印子。「你這孩子...你媽不容易啊。」
虞修竹站起來就走。他知道王叔會給他媽打電話，但他不在乎。走到十字路口時，
紅燈亮得刺眼。他盯著對面廣告牌上的女明星，突然笑出聲。「一群傻逼。」綠燈亮了。
虞修竹沒動，后面騎電動車的大叔按喇叭催他。「走不走啊！」虞修竹轉身沖他比中指。
大叔罵罵咧咧地繞過去，車把上掛的塑料袋擦過他胳膊。縣圖書館門口有棵歪脖子樹。
虞修竹一屁股坐在樹蔭下，掏出手機。班級群已經炸了，99+的消息全在@他。
「虞修竹你牛逼」「老張氣瘋了」「你媽剛給我媽打電話了」...他關了群，點開知乎。
在搜索框輸入"高考狀元后來都怎么樣了"，刷出來的答案全是"泯然眾人矣"。「看吧，
我就知道。」虞修竹把手機塞回兜里。螞蟻在他腳邊爬來爬去，他抬腳碾死幾只。
樹上有知了在叫，一聲比一聲響。「吵死了。」他撿了塊石頭往樹上扔。知了不叫了，
樹葉子撲簌簌掉下來幾片。圖書館管理員從窗戶探出頭。「同學，安靜點！」
虞修竹沖她吐舌頭。管理員是個戴眼鏡的阿姨，氣得把窗戶"砰"地關上。兜里手機在震。
來電顯示"媽"，虞修竹直接掛了。沒過三秒，又震起來，這次是老張。「喂？」「虞修竹！
你現在立刻給我回學校！」老張的聲音像是從喇叭里放出來的。「不去。」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媽都急哭了！」虞修竹摳著樹皮。「她哭什么，我又沒死。」
電話那頭傳來老張深呼吸的聲音。「你在哪？我去找你。」「不用。我挺好的。」「好個屁！
你...」虞修竹掛了電話，順手關機。樹皮被他摳掉一塊，露出底下黃白色的芯。
他聞了聞，有股青草味。「無聊。」他站起來拍拍屁股，往步行街方向走。
路過"狀元書店"時，老板娘正在門口擺新到的《高考必刷題》。「修竹！來來來，
阿姨送你套押題卷！」虞修竹擺擺手。「不用了阿姨，我不高考。」老板娘的笑容僵在臉上。
「啊？」「我說，我不參加高考了。」虞修竹大聲重復，
旁邊買文具的幾個學生齊刷刷看過來。「這孩子...說胡話呢？」老板娘伸手想摸他額頭，
虞修竹躲開了。「真的。清華北大求著我去我都不稀罕。」
文具店門口有個女生"噗嗤"笑出聲。虞修竹瞪過去，發現是初中同學林小雨。「喲，
這不是虞大學霸嗎？」林小雨晃著馬尾辮，「聽說你要棄考？」消息傳得比流感還快。
虞修竹聳聳肩。「是啊，沒挑戰性。」林小雨歪著頭看他。「那你打算干嘛？直接當教授去？
」「關你屁事。」「切，裝什么裝。」林小雨轉身進店了，臨走前丟下一句，
「你媽在滿大街找你呢。」虞修竹突然覺得沒意思。他拐進旁邊的小巷子，
七彎八繞地走到河邊。這是條臭水溝，縣里管它叫"景觀河"。夏天味兒特別大，
沒人愿意來。他在河堤上坐下，從書包里掏出本《相對論》。書頁邊都卷了，
里面密密麻麻全是筆記。虞修竹隨手翻到一頁，看了兩眼又合上。「太簡單了。」
河面上漂著塑料袋和礦泉水瓶。虞修竹撿了塊石頭打水漂，石頭跳了三下沉了。他撇撇嘴，
又撿了塊扁的。這次跳了七下。虞修竹滿意地點點頭，忽然聽見身后有人喊他。「修竹！」
是他媽。虞淑芬穿著超市的工作服，胸口還別著"福萬家促銷員"的牌子。她跑得氣喘吁吁，
頭發都散了。「媽...」虞淑芬一把抓住他胳膊。「你干什么！老師說你...」
「我不高考了。」虞修竹甩開她的手，「沒必要。」虞淑芬的臉一下子白了。「你瘋了？
你知道我...」「知道知道，你含辛茹苦把我養大。」虞修竹翻白眼，
「我又沒說不掙錢養你。」「這是錢的事嗎！」虞淑芬聲音發抖，「你爸要是活著...」
「別提他。」虞修竹猛地站起來，「他死了十年了！」虞淑芬的嘴唇在抖。她抬手要打，
巴掌舉到半空又放下了。「回家說。」她拽虞修竹的書包帶子。「不回。」虞修竹往后退，
「我要去網吧。」「你敢！」虞淑芬又去抓他，這次虞修竹躲開了。他三兩步跳下河堤，
回頭沖他媽喊：「別管我了！我自己的事自己決定！」「虞修竹！」虞淑芬的喊聲帶著哭腔，
「你給我回來！」虞修竹跑得飛快。他知道他媽追不上，她有關節炎，下雨天都走不動路。
跑出兩條街后，他慢下來喘氣。路邊有家"極速網吧"，招牌上的燈管壞了一半。
虞修竹摸摸兜，還有二十塊錢。「包夜多少？」網管正在打王者榮耀，頭也不抬。「身份證。
」虞修竹掏出學生證。「沒帶身份證，這個行不？」網管瞥了一眼。「喲，一中的啊。」
他看了眼照片，「虞...修竹？這名字有點熟。」「包夜多少錢？」
虞修竹不耐煩地敲柜臺。「二十。學生證押這兒。」虞修竹交了錢，找了個角落的機子。
開機后他先登QQ，班級群又多了幾百條消息。老張發了條全體通知：「明天上午八點，
全體到校做最后沖刺。虞修竹必須來！」他冷笑一聲，點開瀏覽器。百度"高考棄考后果"，
跳出來的第一條是"會被記入誠信檔案"。「嚇唬誰呢。」虞修竹打開Steam，
發現賬號里只剩《植物大戰僵尸》。他玩了十分鐘就膩了，切回桌面發呆。網吧里煙霧繚繞，
隔壁座的大哥在打LOL，鍵盤敲得震天響。虞修竹盯著屏幕右下角的時間，16:23。
往常這個點，他應該在教室做卷子。老張會背著手在過道里走來走去，
時不時停在他身后點頭。「無敵是多么寂寞...」虞修竹哼著歌，打開記事本。
他飛快地敲鍵盤：「致所有關心我的人： 當你們看到這封信時，
我已經離開了這個庸俗的世界。不要找我，我要去尋找真正的智慧...」
寫到這里他自己都笑了，按了刪除鍵。屏幕上的光標一閃一閃，像在嘲笑他。
虞修竹突然很想抽煙。他扭頭問隔壁大哥：「哥們，有煙嗎？」大哥忙著打團，
隨手扔給他半包紅塔山。虞修竹抽出一根叼著，發現沒火。「火呢？」大哥扔來個打火機。
虞修竹笨拙地點著，吸了一口就嗆得直咳嗽。大哥抽空瞥他一眼。「學生仔別學壞。」
虞修竹沒理他，又吸了一口。這次好多了，就是頭暈。他盯著煙頭上明滅的火光，
想起去年物理競賽時用的示波器。「真沒勁。」煙抽到一半，虞修竹掐滅了。
他打開百度地圖，搜"北京"。屏幕上跳出天安門的照片，紅墻黃瓦的。
「去了也是人擠人...」他關掉地圖，鬼使神差地搜"虞修竹 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