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重要的音樂比賽前,我的青梅竹馬對我說,“放棄這次比賽吧,她想贏。”我的父母,
兄長也來勸告,“你妹妹很希望得到這次機會,你的機會很多,她只是想要這一次。
”“作為姐姐,你該讓讓她。”比賽上,當勝利者的燈光照在我身上時,
我看見對面妹妹瞬間慘白的臉色,還有青梅竹馬陰沉的臉。我笑了。
聽到一個憑空出現的聲音時,我笑得更開心了。第一章盛夏,
熾熱的風絲毫沒有阻擋我的腳步,此時的我正開心地走向練習室,去見暑假未見的青梅竹馬,
我期待著和他久違的見面。我欣喜打開門,以為他會向我問聲好,或者聽到他久違的練琴聲。
可惜沒有,他就站在窗臺邊,目光不知望向何處。我知道,他還沒走出來,
他還在在意那件事。我不喜歡這樣子的他,在我的記憶里,他總是那樣自信,挺拔,
像一棵蒼翠的青竹,清冷孤傲。當我靠近,沒等我組織好語言,他冰冷的聲音響起,
我不可置信僵在原地。他說,“林晚,放棄這次音樂比賽吧。”“你說什么?為什么?
”這個比賽非常重要,如果獲得冠軍,可以得到一個指導機會。那位導師,
是每一位提琴手夢寐以求的,若能得到指導,入他的眼,
自身技藝和未來一定會上升到另一個高度。而且,這是個雙人重奏的比賽,為此,
我和沈清準備了好久。“是因為上次的比賽嗎?沒關系的……”我以為,是他打擊太大,
想放棄,休息。也是,他從未輸過,還輸得這么徹底。可是,
他接下來的話卻讓我在這熾熱的空氣中感到了涼意。“不是,我不會放棄這次比賽,
但是這次的搭檔,不是你。”“什么意思?可是,我們都約好了呀,而且,一直以來,
都是這樣!你要和誰一起?”其實我的心中已經隱隱有了答案,可我仍舊不敢相信。“江柔。
”果然,我閉上眼,感到一陣無力。我聽到了他衣服的摩擦聲,他回頭了,
我卻沒感受到他的目光。他的聲音還在我的耳邊說著:“你知道的,
這次學校樂隊只會有一個組能參加。”我知道,我怎么不知道,
我和沈清是學校樂隊小提琴的首席,同時也是同學們眼中最完美的搭檔,
更是默契十足的青梅竹馬。我已經算不清我們在一起的時光了,如果我們分開,
那么這次比賽勢必會爭搶起這個名額。我必輸無疑,因為,單論實力,江柔,我的妹妹,
實力絕不在我們之下,學校內,我再也找不到實力相當且契合的搭檔。“江柔說,
她想得到導師前輩的指導,所以……”我猛地睜眼,眼前一片刺目的白光,
我看著光影里那個黑色的輪廓。“那我呢?我們練習了這么久,就因為她想去,
你就要拋下我嗎?明明我才是你的搭檔!”“你要我怎么辦?
你明明知道我為了這次多么拼命練習!這次比賽對我有多么重要!”視野終于清晰,
我不同往常的崩潰喊聲終于讓他將目光投向我。
我看見他轉過來的俊秀的臉和臉上略帶歉意的表情。許是對我一反常態的大聲質問感到不適,
他皺起眉,“抱歉,但是你不要激動。我知道對不起你,但是,你不是我專屬的搭檔,
我有權更換搭檔。”“而且,你妹妹難得提起興趣,想參加,我想幫她實現這個愿望。
”我眨眨眼睛,不讓眼中濕潤明顯,我不會和他懇求,也不會挽留,只是不甘心。
“就因為這個?她只是一時興起,可我不是啊,這個對我,對我的未來有多么重要,
你怎么會不知道!你為什么不為我想一想,就因為她一句想要,你就要放棄我嗎?
”許是我的話刺激了他,他生氣了。“你在胡說些什么!搭檔是雙方的選擇,
這次是我對不起你,是我想和你妹妹搭檔,其他事與你妹妹無關。”“總之,你想比賽的話,
這次,我們就是對手了。”說完,他轉身就離開了,空蕩蕩的練習室只剩下我一人。
嗚咽的聲音在練習室回響,我終于忍不住哭出聲來。我知道,他其實從來都不算我的搭檔,
更不是我的青梅竹馬。我只不過是他接近妹妹的工具,撿來的東西終究是有主人的,
不管后來者如何對待它。第二章從童年,再到我如同這個熾熱夏天一般難熬的18歲里,
我無數次回想,反復推演,如果當初我沒有點頭,沒有接受這個突然出現的妹妹,
結局會不會不一樣……我叫林晚,是一個孤兒。我的父母據說因為意外離世了,
因為沒有愿意收養的親人,幼小的我在孤兒院長大了。在8歲的時候,
自稱父母朋友的江家人找到了我。江媽媽眼含熱淚緊緊抱了我一把,江爸也在一旁安慰。
他們說,要帶我回家,還說家里還有一個哥哥在等我。是的,沒有妹妹,江柔,
也是孤兒院的孩子,是孤兒院里唯一一個會主動靠近我的女孩。她比我小,
卻勇敢地幫我趕走戲弄我的男孩子們,陪著獨自一人坐在樹下,看著其他人玩耍的我聊天,
逗我開心。在江家父母來接我這天,她沖了出來,對著我說:“姐姐,你要走了嗎?
可以帶上小柔嗎?”“叔叔阿姨可以帶上小柔嗎?小柔不想和姐姐分開,小柔很乖的,
吃的也不多。”她仰起頭,蒼白帶著嬰兒肥的臉上,掛著晶瑩的淚珠,十分惹人憐愛。
江家父母猶豫了,他們將目光看向了我,似乎是在等我的決定。看著拉著我的手的小柔,
我同意了。就這樣,江家父母牽著我們兩人的手,離開了孤兒院。小柔沒有姓,便改作江柔,
而我,依然叫林晚。在家中等著我的哥哥,叫江遲。江媽媽說,因為出生時,
曾開玩笑想定娃娃親,便定了差不多的名字。不過,陰差陽錯,成了兄妹,這名字也好。
一到家門,哥哥便沖了上來,朝我喊著,妹妹!臉上掛著陽光燦爛的笑,像一個小太陽一般,
和靜默不語,還在觀察這個陌生地方的我成為一個明顯的對比。在身后的江柔竄了出來,
熱情地朝他打了招呼,“媽媽,這就是哥哥嗎?哥哥好!”江遲看到江柔,明顯愣了一下,
經過解釋之后,他很快適應過來,拉著他的兩個妹妹坐在沙發上玩。
江遲的熱情讓我無所適從,只能以僵硬的微笑來面對,而江柔,
總能對他的行為發出聲聲贊嘆和迎合。飯桌上,氣氛也很熱鬧,
江柔總能絮絮叨叨地說著各種各樣的趣事,逗得一家人哈哈大笑,我插不上話,
只能坐在一邊微笑。當父母問起時,我才會說上幾句話。看著妹妹和父母間親昵的動作,
心生羨慕。從器樂室收拾好自己,我若無其事走出來,表面上,
我還是那個優雅溫柔的江家小姐。今天,是高三開學第一個月,沈清和我不在一個教室,
我看了看不遠處的空位,江柔沒來,她應該還在家里。為了更好地練習,我在學校有宿舍,
今天接到沈清的消息,我才急沖沖放下手中的東西去見他,誰知道。眼眶又開始發酸,
我若無其事低頭拿書。因為上一學期一場比賽的失誤,沈清慘敗,實力出眾,
意氣風發的少年第一次受了挫折。等我認為他已經冷靜些了,想去找他安慰時,
卻發現他和江柔,去了國外。這一走,就是一個暑期,我打過幾次電話,
少年的語氣里漸漸帶上了或許自己都沒察覺到的不耐,我便不再打擾。我以為打擾他訓練了,
以為等他回來,還是那個冷靜自持的少年。可我不知道,他只是忙著應付身旁的少女,
沒有時間給我罷了。第三章回到家,客廳里母女說笑的聲音便傳入了耳朵,
江柔在談論她和沈清在國外的趣事。我聽著覺得刺耳,走近,將琴盒放好,
倒起茶壺里的茶水便一口悶下,很涼。杯子與茶幾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打斷了二人的對話。江媽媽見我喝了茶壺的水,連忙道:“誒誒,晚晚,這水都涼了好久了,
你怎么一口灌了呢?”“真是,這孩子,快坐下。”,說著,江媽媽便去喊了阿姨,
重新倒水。江柔見我過來,興奮拿出她的包,找到了送給我的禮物,
是一個很好看的海灘擺件,流動的海水清澈明亮。可我看見了她包里,露出的,
被精致相框仔細裱裝好的,她和沈清的相片。背后的景色儼然在一處海邊,她攬著沈清,
笑得燦爛。手中的擺件變得發燙,溫柔的海水變得刺目萬分。我平靜開口,“聽沈清說,
你要參加大賽,為什么?你不是對小提琴不感興趣嗎?之前學完就去學其他的了。
”端來水果的媽媽也聽見了,隨口道:“去參加也好,柔柔那時候老師還夸她是個小天才呢!
結果現在變成只知道學習的小書呆了。”將水果放下,媽媽拍拍江柔,
輕聲說著:“去見見世面吧,拿不到名次也沒關系。”我看著互相依偎的母女,
嘴里的蘋果莫名發苦,“可是,學校只能有一組參加。”客廳歡笑突然一靜,
隨即媽媽說道:“這樣嗎?”我轉身上樓,不去看媽媽為難的表情。我不敢賭,因為我知道,
我賭不過的。天色漸晚,爸爸和哥哥也回來了。今晚的飯桌上,難得的安靜,顯然,
他們已經從媽媽那里知道這件事了,那么,他們會怎么選呢?我平靜地吃完手中的飯,
微笑說聲,“我吃好了,你們慢慢吃。”,不去看他們的表情,轉身上了樓。我坐在床邊,
保養著陪伴我許久的小提琴,房門敞開著,像是在等著誰。“林晚,你今天吃飯什么意思?
”來人是江遲,他斜靠在門上,居高臨下地看著我。“以為小提琴是你的長項,
你就甩臉子是吧!”“柔柔想去試試,就一個機會,你讓讓她怎么了?你是姐姐啊,
護著妹妹怎么了。”我放下手上的動作,抬頭認真問:“那,我也是你的妹妹啊,
你就不問問這次比賽對我重不重要嗎?"江遲明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我的問題,
隨后他聲音又強硬起來。“你今天怎么那么奇怪,平時你可不是這樣的。
”“你比賽的機會又不止這一次,這次沒了,下次再找就好了,大不了我幫你找。
”“第一名那位導師是吧,我看能不能找朋友幫你聯系。不管你怎樣,總之,要是爸媽提起,
你就說你退出。”江遲越說越快,完全不給我插嘴的機會,
丟下一句帶著威脅意味的話就轉身逃似的離開。江遲走后不久,媽媽也來了,對著我的學習,
我的生活表示了久違的關心,她已經很久沒有仔細問起我的日常。平日里,
每當她問起我的情況,我總會說句,還可以,她就不說話了,可她與江柔卻能聊上很久。
溫暖的關懷過后,依舊是那番小心翼翼的勸說,我只能微笑著聽著。不知過了多久,
門鎖上了。我躺在床上,抬起手,看著手上被琴弦勒出的深痕,意外地平靜。所以,
到底是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呢?其實我也有錯,可我卻總是忍不住對江柔,
對我的妹妹產生絲絲縷縷的恨意,就像琴弦,細小卻堅韌。我一邊唾棄這樣的自己,
惡意卻又源源不斷地滋生。第四章我還記得小時候,妹妹那番認真地像大人一般的話。那時,
我們在這個家,已經一起度過了三年。她將我拉到一邊,認真對我說:“姐姐,你要開心些,
主動對爸爸媽媽們聊天啊,你整天躲在一邊,看著我們說話,不覺得很奇怪嗎?
”“你要勇敢些站出來,說出你心里的想法呀!要加油!”她燦爛的笑感染了我,
讓我終于鼓起了一絲勇氣,那時的我,回了她一個微笑。可是,她怎么會不知道,
我為什么只站在一邊看著呢?在被江家人找到之前,我是被領養過一次的。我的父母,
據說是不被家里人承認的婚姻,所以他們離開家,組建了自己溫馨幸福的小家。
繼承他們出色容貌的我,哪怕營養不良,也能從瘦小的身子上看出幾分精致可愛。
我很快就被領養走了。可是,他們對我沒有愛,我只是那戶領養人對外顯示愛的工具。
當我笑著向那個家的男主人展示我在新學校的畫作時,我被他扇了一巴掌,那一下,
讓瘦小的我一下子摔出去好遠,只是因為我話太多了,很吵。
女主人只是靜靜坐在沙發上擺弄她的長指甲,看了半天坐不起來的我一眼,
繼續她手上的動靜。我在那個所謂的家中,如履薄冰。直到被相關人員發現,
解除了領養關系,將我救了出來,我又回到了孤兒院。那時的江柔,和其他小朋友一樣,
對我敬而遠之。他們對我被帶走表示羨慕,又對我再次回來帶了絲絲嘲笑。
也有人對我表示了善意,只是被我冷冷推開,我實在太害怕了,怕他們看到我身上的傷,
怕他們問起那所謂的父母。漸漸地,沒有人愿意接近我了,除了突然一天靠近的江柔。
這一次,我選擇相信江柔。我們上了興趣課,就在那時,我愛上了小提琴。聽到江媽媽說,
我的母親以前也是拉小提琴的時候,我對它更是帶了幾分說不清的感覺。我練習了一首曲子,
想拉給江媽媽聽。當我鼓起勇氣提起時,江柔出現了,
插入了我和江媽媽之間略顯安靜的氛圍里。她聽到我和媽媽在談論小提琴,
瞬間表示要表演一首,沖進房間便拿出了小提琴演奏起來。
安靜的氣氛瞬間被太陽的光芒點燃,我聽著她那流暢優美的樂曲,
看著媽媽帶著微笑的嘴角和欣賞的眼神,我只能把遍布傷痕的手背到身后,
遮好特意提前放在沙發后的小提琴,微笑地看著妹妹演奏。我,比不過她,她的樂聲很美,
在我聽來,和老師的已經是相差無幾了。雖然,這對一個10歲孩子來說,應當是不可能的。
之后的日子里,總是這么巧合,每當我拿出成績時,她總能拿出更優秀的成績,
不論是興趣愛好,還是學習成績,她總能做得更好。當父母夸獎她時,我背在身后的成績,
也不敢再拿出來了。我知道,她不是故意的,她很努力,也很有天分,跟著她一起學習的我,
已經聽了不知道多少夸贊她天才的話了。時間就這么一點一點過去了,慢慢地,
我也就習慣了。江家的日常,是這樣的,我靜靜坐在一旁看著他們微笑,偶爾附和一兩句,
看著他們在一旁說說笑笑。我以為,一家人就是這樣,知道看見另一位同學家里,
安靜的姐姐會被妹妹拉著說笑談論,家里人談笑也不會忽視姐姐。和我家很像,卻又不一樣,
就像我姓林,他們姓江一般不一樣。原來,我才是那個局外人。第五章第二天,
我照往常一般下樓,對著他們微笑問好。在飯桌上,表示我因為高強度的訓練,
需要休息一段時間,請家長幫忙請假。言外之意,我放棄了比賽。一家人又是其樂融融了。
妹妹單獨找了我談話,她的臉上寫滿愧疚。“姐姐,對不起,我真的很需要參加這次的比賽,
剛好沈清說要做我的搭檔,我就同意了。”“我知道這個比賽對你很重要,但是,
比賽很公平,姐姐可以和我比,來決定誰是沈清的搭檔。"她拉住我的手,“真的對不起,
姐姐,但是你應該繼續參加才對,不要因為我放棄比賽,我會堂堂正正拿下學校的名額的。
”她語氣堅定,帶著對我的鼓勵,和我變相放棄參賽的恨鐵不成鋼,她一直都是這么努力,
總是拼命去完成一件事,卻沒管身旁之人的感受。“你是為了冠軍指導名額吧,
要是我拿到冠軍,我會想辦法把名額給你的。相信我,姐姐,我一定可以拿到冠軍的。
”她的道歉是那么誠懇,承諾是那么鄭重。我笑了,回握她的手,“沒關系,我不在意,
你比我厲害,沈清選你是應該的。搭檔組合之間,本就是互相選擇的。”“比賽,
你們加油吧!”我笑著安慰了她,看著她離開,轉身去了雜物間,我想去花園看看我種的花。
真的不在意嗎?真的釋懷了嗎?怎么可能呢……拿起鋒利的園藝剪,厚重尖銳,
刀口泛著淡淡金屬光澤。只是,我還沒有想好該怎么辦。就在我縮在家中,
不知該如何面對我這失敗的一切時,一個出乎意料的人的出現改變了這一切。是他,
可他怎么會出現在我家的花園里。來人面上帶著他一貫的囂張氣焰,
就這么堂而皇之地出現在我的院子里,閑庭信步,仿佛這就是他的家一般。
我驚訝地看著他走近,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畢竟,他出現在這里,
本就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優雅的大小姐怎么在花園里鏟土呢?怎么,
見到客人不該打聲招呼嗎?傻了?”沒等我回答,他突然地貼近,我只能步步后退,
被他逼到了角落里。“真的傻了呀,被自己搭檔拋棄,躲回家里種花,好玩嗎?季軍小姐?
”不知是哪句話刺激到我了,等我反應過來時,一個清脆的巴掌聲已經響起,啪!
俞舟白皙的臉上赫然出現了一個紅印子,我收回手,急忙彎腰躲開他的包圍。
他臉上還是一臉錯愕的表情,轉身看著我,一時間,我們二人都沒有動作。我竟然打人了!
我竟然打了俞舟!我表面一片平靜,內心波濤洶涌,完了,我不會被他打吧,
現在求救還來得及嗎?我的害怕不是沒有原因的,俞舟,可以算是這次事件的導火索,
我也曾設想,如果兩個月前,沈清和我沒有參加那場比賽,如果俞舟沒參加那場單人賽,
會不會就不會有后面的事了。兩個月前,一場平常的音樂賽里,賽場上,
出現了一位生疏的面孔,他是這次比賽的黑馬,一舉沖出重圍,
沖到了和沈清爭奪冠軍的臺上。沈清敗了,作為他的搭檔,常年的練習對象,我知道,
他已經盡力發揮了,雖然有些小失誤,也在合理范圍內。我第一次見他,也是在這場比賽上,
賽場內的觀眾席,這次多了很多同學。同桌說,和我們學校一直不對付的另一個學校,
來了一位轉校生,十分囂張,和我們學校一些人好像認識。不知怎么地,
約定了這場比賽的勝負。多么特別的宣戰,不是打架,不是比成績,
這個消息也引得很多人來看熱鬧。第六章后臺準備室,一個凳子被砸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一塊碎片甚至飛到了我的腳邊。眾人震驚地看向那個嘴角掛彩,穿著禮服,
直直站在倒地人群中央的少年。他一臉兇狠地看向圍觀的人,隨后囂張一笑,穿過人群離開,
只留下一句比賽見。站在人群中,看著遠去的背影,我完全想象不到他拉小提琴的樣子。
可是,當他拿起琴,站在臺上時,我看見,他在發光。指尖飛舞,美妙的樂曲流淌在人心間,
勾動人們的心事。那一晚,沈清沒等我,一個人走了。我在練習室,拉了整整一夜的琴,
可是,無論我怎么嘗試,好像都達不到他的那首一樣的效果。那張囂張帶血的臉,
總是會出現在我的心頭。而現在,那張臉正出現在我面前,摸著自己的半邊臉,
意味不明地盯著我。家里阿姨的到來打斷了我們奇怪的對視。“林晚小姐,客人,
夫人請你們去前廳。”客人?我跟著阿姨走了,俞舟也跟了上來,俞舟是客人?一進門,
便落入了一個溫暖帶著精致香水味的懷抱,女人親切地喊著我的名字,一邊細細端詳著我。
“晚晚啊,怎么這么瘦,我是你許阿姨,不過你應該不認識,我是你媽媽的好姐妹。
”“可憐見的,早知道會這樣,當初就不該跟那死丫頭絕交來著,連自己都照顧不好。
”女人說著說著,帶上了哭腔,江媽媽連忙上前安慰。“你這眼睛長得像你媽媽,
鼻子像你那沒有的爸爸……”,女人絮絮叨叨地說著,俞舟不知何時已經站在我面前,
笑得很乖巧,我看著他還留著些紅印的臉和收斂的氣場,莫名有些滑稽。
許阿姨是媽媽的朋友,當初,媽媽執意要和死對頭家的兒子在一起,遭到兩家人反對。
許阿姨也因為一些事,和她爭吵一番,后來出國了,也賭氣不去打聽。后來才知道一切,
打聽到了我的下落。俞舟,竟然是許阿姨的孩子。俞舟裝作不認識一般,禮貌與我打了招呼。
接著,談起了小提琴,許阿姨說:“我家這個小子也會,我可是特意讓他學的,想著,
她的孩子應該和她一般,會拉小提琴才對,沒想到真的是。”于是,不知怎么地,
我們便來到了琴房,只剩下了我和俞舟。我沒敢和他說什么,因為,阿姨一走,
他就像換了一副面孔一般,嘴角還帶著惡作劇的笑。許阿姨聊天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