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所有的目光都黏在他身上，空氣凝滯得如同固體。

前排的李曉蕾甚至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手指緊緊攥住了筆桿。他深吸了一口氣，

那股氣息仿佛穿透了冰層。臉上肌肉牽動，

一個極其淺淡、甚至帶著一絲疲憊意味的弧度在他嘴角浮現。他走了過去，腳步輕緩，

停在了張揚的課桌旁。“玩著呢？” 陳默的聲音不高，平靜得像在問天氣。

張揚被這反常的平靜驚得一顫，手指僵住，猛地抬頭。那雙慣常帶著挑釁的眼睛里，

此刻盛滿了純粹的錯愕和茫然，像一池被突然投入石子的渾水。陳默伸出手，沒有搶奪，

只是掌心向上攤開在張揚面前。一個無聲的示意。全班死寂。落針可聞。

張揚的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他看看陳默平靜得近乎空洞的臉，又看看那只攤開的手。

那部手機，仿佛有千斤重。他猶豫著，臉上肌肉抽搐了幾下，

最終還是慢騰騰地、帶著一種連自己都不明白的遲疑，把手機放在了陳默的手心里。

指尖觸碰到的瞬間，陳默能清晰地感覺到少年手指的僵硬和微涼。

陳默甚至沒有低頭看一眼那部手機，仿佛接過的不是違禁品，而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東西。

他手指一收，捏住手機，手腕輕輕一翻，極其自然地將它重新滑回了張揚的桌肚深處。

動作流暢得像演練過千百遍。“拿好，” 陳默的聲音依舊平淡，

目光掃過張揚驚疑不定的臉，然后掠過全班每一張目瞪口呆的臉，“別耽誤玩。”說完，

他不再看任何人，轉身走向講臺，翻開教案。動作從容，后背挺直，只有他自己知道，

那挺直的脊背里，每一根骨頭都在無聲地叫囂。教室里凝固的空氣猛地碎裂開來，

掀起一片無法抑制的嘩然。竊竊私語如同漲潮的海水，瞬間淹沒了每一個角落。“我靠！

我沒眼花吧？”“陳老師… 被奪舍了？”“手機還回去了？還讓他接著玩？？

”張揚僵在座位上，手還保持著剛才遞手機的姿勢，臉上的錯愕如同刻上去的石膏面具。

他低頭，死死盯著桌子里那部失而復得的手機，屏幕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