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對地上狼藉的無措，更有一絲被她捕捉到的、近乎狼狽的痛楚。趙宇看到江抒白，

臉上的囂張立刻垮了大半，訕訕地想解釋：“抒白哥，我就是跟她開個玩笑……”“玩笑？

”江抒白的聲音冷得像臘月的風，每個字都帶著冰碴，“誰讓你動她東西的？

”他的視線沒有離開林知梔，

那眼神里的復雜讓她更加混亂——如果他真如趙宇所說那般輕蔑她，此刻為何會是這副模樣？

林知梔卻在這時笑了，一聲極輕、極冷的笑。她彎腰，一片一片撿起地上的筆記碎片，

指尖被紙邊割出細小的口子，滲出血珠，她卻渾然不覺。她的動作很慢，

帶著一種近乎自毀的平靜，每撿起一片，

都像在將自己最后一點對江家、對眼前這個人的幻想碾得粉碎。“江抒白，”她終于開口，

聲音啞得厲害，卻異常清晰，“他說的，是真的嗎？”她沒有問“你是不是這么想的”，

而是直接問“他說的是真的嗎”。趙宇的話像一把鑰匙，

打開了她心中早已存在的、關于江家圖謀財產的疑慮，而此刻，她只需要一個答案，

一個能讓她徹底斬斷所有牽連的答案。江抒白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嘴唇翕動，

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他能說什么？說趙宇在撒謊？可家族收養她的目的，

他比誰都清楚；說他從未那樣想過？可他對她的疏遠、他的沉默，又該如何解釋？

他看著她泛紅的眼眶里那片死寂的冷，看著她指尖的血珠，

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他幾乎無法呼吸。他不能承認家族的貪婪，

那會徹底撕碎她對這里僅存的最后一點認知；他也無法否認，因為那些骯臟的目的，

確實像一根刺，橫亙在他和她之間。更重要的是，他一直用“抗拒聯姻”作為借口，

將自己對她的心動強行壓抑，甚至用冷漠推開她，生怕自己步了父母的后塵——可現在，

趙宇的話將這層虛偽的遮羞布徹底扯下，讓他看到自己的“抗拒”是多么懦弱，多么傷人。

“無話可說了？”林知梔站起身，將碎紙片攥在手心，血珠混著紙纖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