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還留著沈硯秋鋼筆尖的溫度——那溫度比老板娘的雞毛撣子暖，比瞎子的酒瓶子輕，

卻像臺風前的蟬鳴，明明聽得到，卻托不起沉甸甸的命運。秋分那天，

沈硯秋帶來半塊薩其馬，油紙里夾著張"小虎隊"的明信片。"穿白衣服的是我偶像。

"她指著照片里蹦跳的少年，"等我去深圳打工..."話音未落，

老板娘的雞毛撣子已抽在蘇鈴鐺后腰："賤蹄子偷聽什么！"沈硯秋猛地起身，

校徽掉在蘇鈴鐺腳邊，被她沾滿茶漬的解放鞋碾進泥里。蘇鈴鐺攥著口袋里的薩其馬，

感受著糖渣扎手心的疼，突然發現陳月如正躲在樓梯拐角，

攥著本包了《大眾電影》封面的《簡愛》，眼里映著和沈硯秋一樣的淚光。暮色漫進茶座時，

蘇鈴鐺躲在廚房啃冷饅頭。懷里的薩其馬早已碎成渣，卻還留著沈硯秋書包里的橡皮味。

她摸著后腰新添的血痕，

聽見二樓傳來陳月如哼的《瀟灑走一回》——跑調的旋律混著樓下賭客的骰子聲。

窗外的雨打在卷簾門上，像極了沈硯秋翻英語書的聲響。原來有些傷痕，長在皮肉里，

有些則長在骨頭縫里，而她們都在等，等一臺能卷走所有陰霾的電風扇，

盡管誰也不知道風什么時候會來。9 麻繩與剪刀暮色像塊浸透毒汁的破布，

把李小花的絕望裹得密不透風。十三歲生日這天，她被麻繩勒得手腕青紫，

看著周男人搖晃的醉臉。煤油燈在墻上投下扭曲的影子，"給傻柱沖喜！

"周男人噴著酒氣的手掌死死壓住她，"你奶說了，生不出兒子就打死你！

"灶房傳來奶奶砸陶罐的聲響，混著弟弟尖厲的哭鬧。

李小花后背的舊傷又開始隱隱作痛——三天前她不過摸了摸弟弟的白面饅頭，

就被奶奶用燒火棍抽得在泥地里打滾。而更早些時劉桂蘭因為生不出兒子，對自己非打即罵。

終于弟弟出生時，全村敲鑼打鼓慶祝，她卻被罰跪在豬圈里，等著給弟弟換奶粉錢。

當冰冷的皮帶扣擦過她鎖骨，剪刀尖終于刺破顫抖的掌心。溫熱的血噴濺在周女人臉上時，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