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裂痕窗外的霓虹將房間染上一層曖昧的薄光，
空氣里還殘留著紅酒的醇香和……陳言身上那股我熟悉的，
混合著雪松與淡淡煙草味的清冽氣息。他剛洗完澡，發梢還帶著濕意，此刻正溫柔地擁著我，
均勻的呼吸拂在我頸間，癢癢的，卻讓我感到無比安心。這是我們同居的第三個月。陳言，
我的男友，幾乎是所有女性夢想中的完美伴侶。他比我大五歲，
已經是業內小有名氣的建筑設計師。英俊，儒雅，品味一流，
更難得的是對我無微不至的體貼。他會記得我無意中提過的小眾畫展，
會在我通宵趕稿時默默泡好一杯熱牛奶，會在我因為作品被導師批評而沮喪時，
用他那雙仿佛能看透我靈魂的深邃眼眸注視著我，然后說：“晚晚，在我心里，
你永遠是最棒的。”這樣的陳言，我怎能不愛？我一度以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運的女孩，
被上帝親手贈予了這份完美的愛情。直到今晚。他參加完一個慶功宴回來，帶著幾分酒意，
卻依舊克制有禮。我幫他脫下西裝外套，準備掛起來的時候，
一枚小巧的東西從他內側口袋滑了出來，“啪嗒”一聲，掉在木地板上。
那聲音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晰。我彎腰拾起，指尖觸及冰涼的金屬質感。
借著窗外透進來的微光，我看清了——那是一枚蝴蝶形狀的胸針，
翅膀上鑲嵌著細碎的藍寶石，在暗光下閃爍著幽冷的光芒。很別致，也很……眼熟。
我的心猛地一沉，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呼吸瞬間變得困難起來。
這枚蝴蝶胸針……我強迫自己冷靜，努力回憶。對了，是三天前，
本地新聞APP推送的一條社會新聞——“城南公園女尸案，受害者身份確認，
生前曾佩戴獨特蝴蝶胸針”。新聞配圖里，那枚作為重要線索的胸針，
赫然就是我手中這一枚！一模一樣，連翅膀上那幾顆藍寶石的排列順序和大小都分毫不差！
冷汗，瞬間從我的額頭滲出。“怎么了，晚晚？”陳言帶著鼻音的慵懶聲音從身后傳來，
他似乎被我久久的沉默驚動了。我像被燙到一樣，猛地將胸針攥進手心，
金屬的棱角硌得我掌心生疼。我慌亂地轉過身，
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沒……沒什么，一個……一個小玩意兒，不小心掉出來了。
”陳言走過來，帶著沐浴后的水汽，眼神里帶著一絲探究。
他伸手想看我手里的東西：“是什么？”“真沒什么！”我幾乎是尖叫著后退了一步，
聲音因為緊張而變了調。我看到陳言眼中閃過一絲錯愕，隨即被擔憂取代。“晚晚，
你臉色很難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伸出手想撫摸我的額頭。我猛地避開，
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鼓，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來。我不敢看他的眼睛，
怕被他察覺到我內心的驚濤駭浪。那枚冰冷的蝴蝶胸針，此刻在我手心像一塊燒紅的烙鐵。
“我……我可能有點累了，今天在學校拍外景站太久。”我胡亂找了個借口，
聲音因為心虛而有些發抖，“我……我去洗漱。”我幾乎是逃也似地沖進了浴室，反鎖上門。
冰冷的瓷磚讓我稍微冷靜了一些。我攤開手掌，那枚蝴蝶胸針靜靜地躺在那里，
藍寶石的光芒在浴室明亮的燈光下，顯得更加詭異和不祥。新聞里說，受害者叫李萌，
是一名大四學生，和我差不多年紀。尸體被發現時，身上財物盡失，
唯獨這枚胸針因為設計巧妙地別在了衣領內側，才沒有被兇手發現。警方呼吁市民提供線索。
而現在，這枚“重要線索”卻出現在了我的完美男友陳言的口袋里。怎么可能？
陳言怎么會和一樁兇殺案扯上關系？他那么溫柔，那么善良，連踩死一只螞蟻都會皺眉的人。
一定是巧合！對，世界上相似的首飾那么多，或許只是款式雷同。
或者……或者這是他給客戶設計的樣品？他是建筑設計師，
偶爾也會接觸一些配飾設計作為靈感……我拼命地為他尋找理由，
但每一個理由都顯得那么蒼白無力。那新聞圖片我看得很仔細，
因為那蝴蝶胸針的設計實在太獨特，翅膀的弧度和寶石的鑲嵌方式，幾乎是獨一無二的。
我的大腦一片混亂。愛與恐懼在我心中激烈地交戰。浴室的門被輕輕叩響了。“晚晚，
你還好嗎？需要我幫忙嗎？”陳言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依舊是那么溫柔，那么關切。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沒事，我馬上就好。
”我將胸針小心翼翼地藏進洗漱包最內側的夾層里，用一堆化妝品掩蓋住。然后，
我打開水龍頭，用冷水一遍遍地拍打自己的臉，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鏡子里的我，
臉色蒼白，眼神慌亂。今晚，注定無眠。第二章 試探與蛛絲馬跡我幾乎是一夜無眠。
陳言在我身邊睡得很沉，呼吸均勻。黑暗中，我睜著眼睛，反復回想關于那枚胸針的一切，
以及陳言最近的行蹤。他最近確實有些反常。一周前，他說公司接了個大項目，
需要封閉式加班，有兩天晚上沒有回來。當時我并沒有多想，
建筑設計師的工作強度本就如此。但現在想來，那兩天，恰好是新聞里報道的，
李萌失蹤的時間。還有，他最近似乎對本地新聞，尤其是社會新聞板塊特別關注。
以前他更喜歡看財經和建筑設計類資訊。有好幾次，我看到他對著手機屏幕，眉頭緊鎖，
神情凝重。我問他看什么，他都只是輕描淡寫地說“一些行業動態”。
這些細節在當時看來毫不起眼，但此刻串聯起來，卻讓我不寒而栗。第二天早上，
我強打精神起床。陳言已經做好了早餐，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他身上，
為他鍍上了一層柔和的金邊。他穿著我給他買的淺灰色居家服，
微笑著遞給我一杯溫牛奶：“早安，晚晚。昨晚睡得好嗎？”他的笑容依舊溫暖，
眼神依舊清澈。我幾乎要懷疑昨晚的一切是不是一場噩夢。
但我手心殘留的被胸針棱角硌出的淺淺紅痕提醒著我，那不是夢。“還……還好。
”我接過牛奶，指尖有些顫抖。早餐時，我故作不經意地提起：“對了，陳言，
我昨天在你衣服口袋里看到一枚很漂亮的蝴蝶胸針，是你新買的嗎？還是……客戶送的？
”我緊緊盯著他的臉，不放過他任何一絲細微的表情變化。陳言喝粥的動作頓了一下，
很輕微，如果不仔細觀察幾乎察覺不到。他抬起頭，有些疑惑地看著我：“蝴蝶胸針？有嗎？
我沒什么印象。”他放下勺子，認真地想了想，“可能是哪個客戶隨手送的小禮物吧，
你知道，有時候應酬多，一些不重要的東西隨手就塞口袋了。怎么了？”他的回答滴水不漏，
表情自然得仿佛真的不記得有這么回事。如果不是我親手將那枚胸針藏起來，
我幾乎要被他騙過去了。我的心一點點沉下去。他在撒謊。“沒什么，就是覺得挺好看的，
想問問你在哪里買的。”我低下頭，掩飾住眼底的失望和恐懼。“你要是喜歡，
我改天陪你去挑一個更好的。”他溫柔地說，伸手揉了揉我的頭發。他的指尖帶著暖意，
但我卻感到一陣惡寒。接下來的幾天，我如同驚弓之鳥。我開始留意陳言的一舉一動。
他上班前，我會偷偷檢查他換下的衣物，翻看他的公文包。他回家后，
我會觀察他是否有異常的情緒波動。我甚至開始跟蹤他。我知道這樣做很瘋狂，也很危險。
但我控制不住自己。我必須知道真相。我利用攝影系學生的身份，借口外出采風，
悄悄跟在他車后。他大部分時間確實是在公司或者見客戶。但有一次，我發現他在下班后，
并沒有直接回家，而是開車去了一個我從未去過的老舊城區。那是一個魚龍混雜的地方，
狹窄的街道，破敗的樓房，與陳言平日光鮮亮麗的生活格格不入。
他將車停在一條偏僻的小巷口，下車后，警惕地四下張望了一下，
然后走進了一棟沒有門牌號的舊樓。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來這里做什么？
我不敢跟得太近，只能躲在遠處用長焦鏡頭觀察。大約半個小時后，他從樓里出來了，
手里多了一個黑色的塑料袋，看不清里面裝了什么。他上車后迅速駛離。
我沒有勇氣走進那棟樓。但我記住了它的位置。回到家，我假裝什么都沒發生。
陳言依舊是那個完美的男友，會給我做可口的晚餐，會陪我看無聊的偶像劇，
會在睡前給我一個溫柔的晚安吻。但每一次他靠近我，我都會感到一種毛骨悚然的恐懼。
我甚至開始做噩夢，夢見那枚蝴蝶胸針變成了一只真正的蝴蝶，翅膀上沾滿了鮮血，
向我撲來。我偷偷上網搜索關于“城南公園女尸案”的更多信息。除了那枚胸針，
新聞里還提到，受害者李萌生前最后被人看到，是在城西的一家咖啡館，
據說是見一個“網友”。網友……陳言平時幾乎不用社交軟件，他說那是浪費時間。
但他的手機，我卻從未有機會仔細查看。他的手機有密碼，而且他幾乎手機不離身。
機會很快來了。一天晚上，他洗澡的時候，手機放在床頭柜上充電。
我聽到浴室傳來嘩嘩的水聲，心臟狂跳起來。我知道，這是我唯一的機會。
我躡手躡腳地走到床邊，拿起他的手機。屏幕是鎖著的，需要指紋或密碼。指紋我沒辦法，
只能寄希望于密碼。他的生日？不對。我的生日？也不對。我們相識紀念日？還是不對！
一連串的錯誤嘗試，手機提示“30秒后重試”。浴室的水聲還在繼續。我急得手心冒汗。
突然，我腦中靈光一閃。陳言是一個非常有條理甚至有些強迫癥的人。他的電腦密碼，
銀行卡密碼，似乎都遵循某種規律。我記得他曾經無意中提過，
他喜歡用他設計的第一個獲獎建筑作品的名字縮寫加上一個特殊的年份作為密碼組合。
那個建筑作品叫“光之翼”，年份……是他大學畢業那年！我顫抖著手指，
輸入了“GZY2015”。屏幕亮了！解鎖成功！我欣喜若狂，但隨即被巨大的不安攫住。
我點開了他手機里的社交軟件，微信、QQ……聊天記錄都很正常，大部分是工作相關的。
就在我快要放棄的時候，我在一個不起眼的文件夾里，
發現了一個我從未見過的社交APP圖標，圖標設計得很隱晦，像一個抽象的符號。
我深吸一口氣，點了進去。APP界面很簡潔，甚至有些簡陋。好友列表里，
只有一個頭像灰暗的人，昵稱叫“迷途羔羊”。點開聊天記錄，
最新的幾條赫然映入我的眼簾——迷途羔羊：“貨已收到。下一個目標，資料發你了。
”陳言（APP里的昵稱是“牧師”）：“收到。按規矩，一周后。
”迷途羔羊：“這次的‘祭品’，我很期待。”祭品？！我的血液仿佛瞬間凝固了。
這都什么跟什么？！貨？目標？祭品？這絕對不是我認識的陳言！我翻看更早的聊天記錄，
但都被清空了。只有這幾條，像淬毒的匕首，狠狠刺進我的心臟。就在這時，
浴室的水聲停了。第三章 恐懼蔓延“晚晚？你在外面嗎？”陳言的聲音從浴室里傳來，
帶著一絲疑惑。我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猛地將手機鎖屏，放回原位，
動作快得我自己都驚訝。我的心臟快要從喉嚨里跳出來了，后背一片冰涼。“在……在呢，
我在看書。”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但尾音還是不受控制地發顫。幸好，
陳言并沒有起疑。他裹著浴巾走出來，擦著濕漉漉的頭發，看到我坐在床邊，
還笑著問：“這么用功？看的什么書，這么入迷？”我胡亂指了指床頭一本翻開的攝影集，
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他沒有再追問，徑自走向衣柜。我看著他的背影，
曾經覺得寬厚可靠的肩膀，此刻卻讓我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陌生和恐懼。
“牧師”和“迷途羔羊”的對話，像魔咒一樣在我腦海里盤旋。“貨已收到”，指的是什么？
難道是……那枚蝴蝶胸針？“下一個目標”，又會是誰？“祭品”……這個詞讓我不寒而栗。
我不敢想象，如果這些對話指向的是我想象中的那種交易，那陳言……他到底是什么人？
我開始失眠，整夜整夜地睜著眼睛，聽著身邊陳言平穩的呼吸聲，
感覺自己像是睡在一個隨時可能爆炸的炸彈旁邊。食欲也急劇下降，短短幾天，
我就瘦了一圈。陳言自然也察覺到了我的異常。他不止一次關切地問我：“晚晚，
你最近到底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不開心的事了？告訴我，我幫你解決。
”面對他溫柔的眼神，我幾乎要崩潰。我多想告訴他我的懷疑和恐懼，
多想問他那些聊天記錄到底是怎么回事。但理智告訴我，不能。如果他真的有問題，
我這樣做無異于打草驚蛇，甚至可能給自己帶來危險。我只能編造各種理由搪塞他，
說自己畢業設計壓力大，或者跟同學鬧了別扭。我開始更加嚴密地觀察他。我發現，
他每周三晚上都會固定外出，而且總是在深夜才回來，身上帶著淡淡的消毒水味。
他說是在公司加班，和團隊開研討會。消毒水味……這個細節像一根刺，深深扎進我的腦海。
我想起了之前在他車上發現的一張廢棄的停車小票，地點是市第一人民醫院的地下停車場。
但他明明沒有生病，也沒有提過要去醫院看望誰。一個可怕的念頭在我心中逐漸成形。
我決定冒險。那個周三，我謊稱要去同學家通宵討論畢業設計，提前離開了家。然后，
我打車去了市第一人民醫院。我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來這里，也不知道能發現什么。
我只是憑著一種直覺。醫院里人來人往，消毒水的味道彌漫在空氣中。
我在門診大廳、住院部漫無目的地游蕩，像一個幽魂。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我一無所獲，
心中的焦慮和失望越來越濃。就在我準備放棄的時候，我在通往急診樓的走廊盡頭，
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是陳言！他穿著一件深色的連帽衫，帽子拉得很低，
幾乎遮住了大半張臉。他行色匆匆，手里提著一個銀色的金屬手提箱，
那種在電影里經常看到的，用來裝精密儀器或者……危險物品的箱子。他沒有注意到我，
徑直走進了急診樓旁邊的“醫用廢棄物處理中心”。那是一個獨立的小樓，
平時很少有人靠近。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他去那里做什么？我悄悄跟了過去，
躲在一個廢棄的宣傳欄后面。處理中心的門虛掩著，里面透出昏暗的燈光。
我隱約聽到里面有人說話的聲音，但聽不真切。大約過了十幾分鐘，陳言從里面出來了，
他臉上的表情很奇怪，像是松了一口氣，又帶著一絲掩飾不住的疲憊。
他手里的銀色手提箱不見了。他出來后，警惕地左右看了看，然后快步離開了。等他走遠，
我才敢從藏身處出來。我的雙腿有些發軟。
用廢棄物處理中心……銀色手提箱……消毒水味……這些碎片化的信息在我腦海中瘋狂組合，
一個比一個更恐怖的猜想浮現出來。我顫抖著拿出手機，打開了那個隱秘的社交APP。
我想看看“牧師”和“迷途羔羊”有沒有新的對話。刷新了幾次，沒有新的消息。我不死心，
點開了“迷途羔羊”的頭像，想看看他的個人資料。資料頁非常簡單，除了昵稱，
只有一個模糊的風景頭像，和一行個性簽名：“羔羊的迷途，是為了等待牧師的指引。
”我盯著那行字，突然，一個細節像閃電般擊中了我。“迷途羔羊”的IP地址，
顯示的是……本市！而且，距離我目前所在的位置，非常近！我的手一抖，
手機差點掉在地上。一種強烈的預感驅使著我，我點開了APP自帶的“附近的人”功能。
這個功能通常是為了方便用戶線下交流。加載了幾秒鐘后，一個頭像出現在列表頂端，
距離我……不足500米。那個頭像，赫然就是“迷途羔羊”那個模糊的風景圖！
他就在這附近！甚至，可能就在這家醫院里！我像瘋了一樣，開始在醫院里四處尋找。
我不知道“迷途羔羊”長什么樣，也不知道找到他之后該怎么辦。我只知道，我離真相，
可能只有一步之遙。就在我幾乎要絕望的時候，我在住院部三樓的VIP病房區走廊盡頭，
看到一個穿著病號服的男人，正坐在輪椅上，由一個護工推著，在窗邊看風景。
那個男人的側臉，以及他放在膝蓋上，
正在操作的手機屏幕上那個熟悉的APP界面……我的呼吸瞬間停止了。是他！
“迷途羔羊”！雖然他戴著口罩，但我認得他手機上那個APP的界面！而且，
他的病床床頭卡上，寫著一個名字——李牧。
第四章 病房里的秘密這個名字像一道驚雷在我腦中炸開。
我死死地盯著那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以及他床頭卡上的名字。恐懼像潮水般將我淹沒，
讓我幾乎無法呼吸。他就是“迷途羔羊”？
那個和陳言在秘密APP上討論“貨物”、“目標”和“祭品”的人？我的大腦飛速運轉。
李牧，李萌……他們都姓李。難道他們是兄妹？如果李萌是“祭品”，
那李牧又扮演著什么角色？他為什么會住院？無數個問題在我腦海中盤旋，
每一個都像一把利刃，割裂著我殘存的理智。我必須靠近他，必須知道更多！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狂跳的心臟。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頭發，
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像一個普通的探病者。然后，我裝作不經意地走向VIP病房區的護士站。
“你好，護士小姐，”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甜美無害，“我想請問一下，
307病房的李牧先生，今天方便探視嗎？我是他的一位……遠房表妹，剛從外地過來，
想看看他。”我編造了一個自認為還算合理的身份。年輕的護士抬頭看了我一眼，
眼神中帶著一絲職業性的審視：“李牧先生？他今天精神還好，不過醫生交代過，
他需要多休息，探視時間不宜過長。”她頓了頓，補充道，“你是……林小姐？
”我心中一驚！她怎么會知道我的姓？難道陳言已經……沒等我反應過來，
護士微笑著解釋：“哦，是陳先生前幾天特意交代過的，
說如果有一位姓林的年輕小姐來看望李牧先生，可以直接讓她進去，
還說您可能會有些……嗯，情緒激動，讓我們多擔待。”陳言？！他竟然預料到我會來這里？
或者說，這是他設下的又一個圈套？一瞬間，我感覺自己像一只被困在蛛網上的飛蛾，
無論怎么掙扎，都逃不出獵人的掌控。他知道我在懷疑他，
甚至可能知道我已經查到了李牧這里！“陳先生……他還說什么了嗎？”我強作鎮定地問，
聲音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陳先生說，您是李牧先生很重要的親人，
見到李牧先生現在這樣，肯定會難過。他還說，無論您問什么，都請李牧先生如實相告，
不要隱瞞。”護士的語氣很輕松，仿佛在轉述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陳言這番話，聽起來像是體貼入微的關懷，但在此刻的我聽來，卻充滿了警告和炫耀的意味。
他仿佛在說：“你看，林晚，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謝謝你，
護士小姐。”我勉強笑了笑，轉身走向307病房。每走一步，
我的雙腿都像灌了鉛一樣沉重。我知道，推開這扇門，
我可能會面對一個我完全無法承受的真相。病房的門沒有關嚴，我輕輕一推就開了。
房間很大，光線明亮，布置得像高級酒店的套房。李牧依然坐在窗邊的輪椅上，背對著我，
似乎在看窗外的風景。他的病號服顯得有些寬大，襯得他的身形更加消瘦。“李牧先生？
”我輕聲開口。輪椅緩緩轉了過來。我終于看清了他的臉。那是一張蒼白而憔悴的臉，
眼窩深陷，嘴唇干裂，但那雙眼睛，卻異常明亮，甚至帶著一種詭異的興奮。
他看起來三十歲左右，和我之前在APP上看到的模糊風景頭像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
他看著我，嘴角咧開一個古怪的笑容：“你就是林晚吧？陳言……哦不，‘牧師’提起過你。
他說你是個聰明又漂亮的女孩。”他的聲音沙啞而虛弱，但每個字都像針一樣扎進我的耳朵。
“牧師”……他竟然當著我的面，如此輕易地說出了陳言在秘密APP上的代號！
“你……你是李萌的哥哥？”我顫聲問道，這個問題在我心中憋了太久。
李牧臉上的笑容更深了，眼神中卻閃過一絲難以言喻的悲哀和……瘋狂：“是啊，
我是她哥哥。我可憐的妹妹……她那么年輕，那么漂亮，卻成了……必要的犧牲。”“犧牲？
”我的心猛地一揪，“什么意思？李萌的死，和你們有關？和陳言有關？”“當然有關。
”李牧輕描淡寫地說，仿佛在談論天氣，“沒有‘牧師’的精準操刀，沒有妹妹的‘奉獻’，
我又怎么能躺在這里，等待新生呢？”“新生？”我完全糊涂了，“你到底在說什么？
”李牧伸出枯瘦的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又指了指旁邊床頭柜上放著的一份病歷。
他的眼神狂熱而偏執：“我患有嚴重的心臟病，先天性的。醫生說，
如果找不到合適的心臟供體，我活不過今年。多虧了‘牧師’，
他幫我找到了完美的‘供體’，很快，我就能進行移植手術了。”心臟供體？！我如遭雷擊，
踉蹌著后退了一步，差點跌倒。一個可怕的念頭在我腦海中瘋狂滋長，讓我不寒而栗。
“李萌的心臟……是給你的？”我的聲音因為極度的恐懼而嘶啞變形。李牧點了點頭，
臉上露出一種近乎病態的滿足感：“是啊。我妹妹的心臟，和我完美配型。這是命運的安排，
也是她的使命。她用她的生命，延續了我的生命。而‘牧師’，就是這一切的執行者，
是我的救世主。”我看著眼前這個因為即將獲得新生而狀若瘋狂的男人，
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沖頭頂。原來，那枚蝴蝶胸針，是陳言從李萌身上取下來的。原來，
陳言深夜去醫用廢棄物處理中心，是為了處理掉……作案的工具，或者與李萌相關的物品。
原來，那個銀色的手提箱里裝的，可能就是……我不敢再想下去。
“陳言……他為什么要這么做？殺人是犯法的！他會坐牢的！”我歇斯底里地喊道，
眼淚不受控制地涌了出來。李牧卻像看傻瓜一樣看著我：“坐牢？呵呵，林小姐，
你太天真了。‘牧師’做事，向來滴水不漏。李萌的死，只會被定性為普通的搶劫殺人案，
找不到任何證據指向我們。至于心臟……醫院這邊，‘牧師’也早就打點好了一切，
一切都會按照合法的器官捐獻流程進行。”他頓了頓，
眼神變得有些憐憫：“你一定很愛他吧？可惜啊，你愛上的，是一個披著天使外衣的惡魔。
不過，也正因為他如此完美，才能完成如此偉大的‘事業’，不是嗎？”我癱軟在地，
渾身冰冷。我所愛的人，我曾經以為的完美伴侶，竟然是一個雙手沾滿鮮血的劊子手，
一個冷酷殘忍的連環殺手！“不……不可能……陳言不是這樣的人……”我喃喃自語，
試圖抓住最后一絲希望。李牧卻殘忍地打破了我的幻想：“沒什么不可能的。這個世界上，
需要‘牧師’這樣的人，來清除那些‘多余’的靈魂，拯救那些‘值得’的生命。
我只是其中一個受益者而已。”他拿起放在膝蓋上的手機，點開了那個熟悉的APP界面，
似乎在查看什么。我絕望地看著他，突然，一個念頭閃過。“下一個目標是誰？
”我脫口而出，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尖銳，“你們的聊天記錄里說，有下一個目標！
”李牧抬起頭，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
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下一個目標啊……‘牧師’說，要選一個最特別的‘祭品’，
來慶祝我的新生。”他慢慢地，一字一頓地說：“那個‘祭品’的名字，好像也叫……林晚。
”第五章 致命的溫柔“什……什么？”我如墜冰窟，渾身的血液仿佛瞬間凝固。
李牧看著我驚恐萬狀的表情，發出一陣低沉而古怪的笑聲：“開個玩笑，林小姐。
看把你嚇的。”他搖了搖頭，“‘牧師’怎么舍得把你當成‘祭品’呢？他那么愛你。
”他的話語像一把鈍刀，在我心上反復切割。是玩笑嗎？還是他刻意透露給我的警告？
陳言愛我？如果他真的愛我，又怎么會做出如此喪心病狂的事情？不，我現在不能慌！
李牧明顯精神狀態不穩定，他的話半真半假，虛虛實實。我必須冷靜下來，
從他這里套取更多有用的信息。“陳言……他做這些，到底是為了什么？錢嗎？
”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么顫抖。李牧嗤笑一聲：“錢？‘牧師’從不缺錢。
他追求的，是一種……藝術，一種掌控別人生死的權力。當然，順便也能解決一些像我這樣，
有‘特殊需求’的人的問題。”“特殊需求的人？還有誰？”我追問道。
李牧眼神閃爍了一下，似乎意識到自己說多了，他擺了擺手：“這些就不是你需要知道的了。
你只要明白，‘牧師’所做的一切，都有他的道理。他是游走在黑暗中的審判者。”審判者？
他有什么資格審判別人的生命？我看著李牧那張因為病態而扭曲的臉，
心中充滿了厭惡和憤怒。我強迫自己壓下情緒，繼續試探：“那枚蝴蝶胸針，
是李萌的遺物吧？陳言把它拿走，難道不怕被發現嗎？”“胸針？”李牧愣了一下，
隨即恍然大悟般笑了，“哦，你說那個啊。那是‘牧師’的戰利品，也是一種儀式感。
他喜歡收集一些來自‘祭品’的小物件，作為他完美作品的紀念。
至于被發現……你不是已經發現了嗎？”他反問我，眼神中帶著一絲戲謔。我的心一沉。
他果然什么都知道。陳言把一切都告訴了他。“那你們的下一個目標，到底是誰？
”我再次追問，這個問題像一根刺一樣扎在我心里。如果不是我，那會是誰？
又一個無辜的女孩嗎？李牧這次卻沒有直接回答，他只是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
然后拿起手機，在那個秘密APP上快速地打著字。
我看到他給“牧師”發了一條消息：“她都知道了。比你預想的還要聰明。
”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他在給陳言通風報信！“你……”沒等我說完，
我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屏幕上跳動的名字，正是“陳言”。我像被燙到一樣，
猛地從地上站起來，全身的神經都緊繃著。李牧對我做了個“請便”的手勢，
臉上帶著看好戲的表情。我顫抖著手，按下了接聽鍵。“晚晚。”陳言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
依舊是那么溫柔，那么熟悉，卻讓我感到一陣徹骨的寒意。“陳……陳言。
”我的聲音干澀沙啞。“你在哪里？我聽李牧說，你去看他了。”他的語氣很平靜，
聽不出任何情緒。“我……”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承認？還是撒謊？“不用緊張，晚晚。
”陳言似乎猜到了我的心思，輕笑了一聲，“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回家吧，我等你。
我們當面好好談談。”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篤定，仿佛他已經為我準備好了一切，
只等我自投羅網。“你沒有什么想對我說的嗎？”我鼓起勇氣問道，
聲音里充滿了絕望和最后一絲不甘。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鐘，然后，
陳言用一種近乎情人呢喃的語氣，緩慢而清晰地說：“晚晚，我愛你。無論發生什么，
這一點，永遠不會改變。”“嘟嘟嘟……”電話被掛斷了。我握著手機，呆立在原地，
渾身冰冷。他說他愛我。一個雙手沾滿鮮血的殺人犯，
一個把無辜女孩的心臟移植給別人的惡魔，竟然對我說“我愛你”。這是何等的諷刺！
何等的荒謬！李牧看著我失魂落魄的樣子，搖了搖頭：“回去吧，林小姐。‘牧師’在等你。
不要試圖逃跑，或者報警。那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對你，對他，都沒有好處。
”他的話像一把重錘，狠狠砸在我的心上。我該怎么辦？回家，
面對那個已經徹底陌生的“愛人”？還是逃跑，報警？如果報警，我有證據嗎？李牧的證詞？
他會承認嗎？那枚蝴蝶胸針？陳言完全可以矢口否認。秘密APP上的聊天記錄？
我可以截圖，但陳言可以輕易銷毀一切。更重要的是，如果陳言真的像李牧說的那樣，
手眼通天，我報警會不會反而激怒他，讓他做出更可怕的事情？恐懼像一張無形的網，
將我緊緊纏繞。我踉踉蹌蹌地走出病房，走出醫院。外面的陽光刺眼，
但我卻感覺不到絲毫溫暖。整個世界在我眼中都變成了灰白色。我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著，
腦子里一片混亂。陳言溫柔的笑容，他細致的關懷，他深情的眼神，此刻都像一把把尖刀，
在我心中反復切割。我曾經以為的完美愛情，原來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騙局，
一個用鮮血和謊言堆砌的海市蜃樓。我該何去何從？不知不覺中，
我走到了我和陳言的家樓下。那棟熟悉的公寓樓，曾經是我溫暖的港灣，
此刻卻像一個張著血盆大口的怪獸，等待著吞噬我。我抬頭看著我們家的窗戶，窗簾拉著，
看不清里面的情形。陳言在等我。他知道我所有的秘密，也知道我所有的恐懼。
他會怎么對我？像李牧說的那樣，繼續用他致命的溫柔將我困住？
還是……會像對待李萌那樣，將我也變成他的“祭品”？我的手腳冰涼，
心臟卻像要炸開一般狂跳。我不能坐以待斃！我猛地轉身，向著與家相反的方向跑去。
我不知道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能逃到哪里。我只知道，
我不能再回到那個充滿謊言和危險的“家”了。我一邊跑，一邊拿出手機，
顫抖著想要撥打報警電話。就在這時，一輛黑色的轎車悄無聲息地停在了我身邊。
車窗緩緩降下，露出了陳言那張英俊卻讓我不寒而栗的臉。他依舊微笑著，
眼神溫柔得能溺死人：“晚晚，要去哪里？我送你。
”第六章 華麗囚籠中的裂痕黑色的轎車像一頭沉默的野獸，橫亙在我逃跑的路線上，
將我所有的退路都堵死。我的心沉到了谷底。逃跑的念頭，在看到他出現的那一刻，
便如泡沫般破滅了。我甚至懷疑，我能“順利”地從醫院出來，走到這里，
本身就是他計劃的一部分。“上車吧，晚晚。”他再次開口，語氣輕柔，
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外面風大，別著涼了。”我看著他，這個我曾經深愛過的男人，
此刻卻讓我感到無比的陌生和恐懼。他的溫柔，像一張精心編織的蛛網，而我，
就是那只被困在網中央，動彈不得的獵物。我深吸一口氣，拉開了車門，坐了進去。
車內彌漫著他身上熟悉的雪松味道，但此刻聞起來，卻讓我感到窒息。
我注意到他握著方向盤的手指骨節有些發白，
手背上有一道不易察覺的、已經結痂的細小劃痕，像是被什么鋒利的東西擦過。
我以前怎么沒發現？還是新傷？他沒有立刻發動車子，而是轉過頭，靜靜地看著我。
他的目光很復雜，有我熟悉的寵溺，也有我看不懂的深沉和……一絲難以察覺的疲憊。
“為什么要跑？”他輕聲問，仿佛我只是一個鬧脾氣離家出走的孩子。“陳言，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終于鼓起勇氣，直視著他的眼睛，聲音因為壓抑的恐懼而微微顫抖，
“李萌的死，是不是你做的？那些聊天記錄，‘牧師’，‘祭品’，到底是怎么回事？
”面對我的質問，陳言并沒有像我想象中那樣否認或辯解。他只是沉默地看著我，
眼神幽深得像一口古井，仿佛要將我吸進去。良久，他才緩緩開口，
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晚晚，有些事情，比你想象的要復雜得多。我所做的一切，
都有我的……不得已。”“不得已？”我幾乎要尖叫起來，這個詞從他口中說出，
顯得如此蒼白無力，“殺人需要什么不得已？那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李萌她才多大？
她有什么錯？”“錯？”陳言微微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但那弧度卻顯得有些僵硬，不像發自內心，“在這個扭曲的世界，有時候，
活著本身就是一種錯誤。而有些人，他們的存在，是在填補另一些人留下的空缺。
”他的話語依舊像歪理邪說，但我捕捉到了一絲異樣。
他似乎在刻意強調某種“規則”或“秩序”，而非單純的個人喜好。“所以，
你就成了那個決定別人生死的‘神’？”我冷笑著反問。“我不是神，晚晚。
”陳言搖了搖頭，眼神中閃過一絲落寞，甚至是一絲……厭倦？“我只是一個工具，
一個在黑暗中執行規則的工具而已。”工具？誰的工具？“我們回家吧，晚晚。
”他發動了車子，語氣不容置喙，“有些東西，我想讓你看看。然后，你再決定，
我是不是你想象中的那個惡魔。”車子平穩地駛向我們曾經的“家”。一路上，
我們誰也沒有再說話。車廂內的空氣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我偷偷觀察著陳言，
他的側臉在窗外掠過的光影中明明滅滅，顯得高深莫測。他似乎比平時更沉默，
眉宇間鎖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煩躁。回到公寓，他用指紋打開了門。
房間里的一切都和我離開時一樣，整潔而溫馨。但此刻在我眼中，這里卻像一個華麗的囚籠。
陳言沒有開客廳的主燈，只開了幾盞壁燈，
昏黃的光線將房間籠罩在一片曖昧而詭異的氛圍中。他走到書房，
從一個上鎖的抽屜里拿出一個黑色的文件夾，然后遞給我：“看看吧。
”我顫抖著手接過文件夾，打開。里面是一疊厚厚的資料，每一份資料都對應著一個名字，
一張照片。照片上的女孩們都很年輕，笑容燦爛。而在她們的資料旁邊，
都附帶著一些觸目驚心的記錄——有些是校園霸凌的施暴者，
逼得受害者退學甚至自殺；有些是參與人口販賣的中介，
毀了無數家庭；有些是利用情感進行詐騙，榨干受害者所有積蓄……每一條罪狀都令人發指。
每一份資料的最后，都用紅色的筆跡標注著一個詞：“清除”。我一張張翻看著，手腳冰涼，
但心中的情緒卻比之前更加復雜。這些人，確實罪有應得。
但……“她們……”我的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她們都是法律難以觸及，
或者懲罰過輕的渣滓。”陳言的聲音在我身后響起，冰冷而不帶一絲情感，“她們的生命，
已經對社會造成了無法彌補的傷害。與其讓她們繼續逍遙法外，不如讓她們的‘價值’，
在別處得到體現。”“價值……零部件……”我重復著這個詞，胃里依舊一陣翻騰。
即使這些人罪大惡極，用這種方式來“處理”，也讓我無法接受。“李萌呢？”我抬起頭，
死死地盯著他，“她的資料呢？她也像她們一樣，是所謂的‘渣滓’嗎？
” 我記得李萌的資料里，并沒有這些駭人聽聞的罪行。陳言的身體幾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
他走到我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眼神中帶著一絲我看不懂的掙扎：“晚晚，
李萌的情況……有些特殊。她是一個意外，一個……計劃外的變數。”“意外？變數？
”我敏銳地抓住了他話里的關鍵詞，“什么意思？難道殺她不是你的本意？”陳言沉默了，
他避開了我的目光，這在他身上是極其罕見的。他煩躁地揉了揉眉心：“有些事情，
我不能告訴你。你只需要知道，我做的大部分事情，都是在清理那些本就該消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