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閣樓疑云夏初蜷縮在褪色天鵝絨沙發里,指尖反復摩挲著筆記本邊緣,
“究竟是哪里出了錯?”這個問題如同咒語,
在腦海里不斷地回蕩著;伴隨著老式座鐘的銅制齒輪在陰影里發出銹蝕般的鈍響,
指尖摩擦得微微發燙。第三遍核對手中的資料時,
初夏的指甲不自覺掐進掌心——泛黃紙頁上紅筆圈住的“還剩7天”字跡已暈染成暗紅,
像道凝固的傷口,卻時不時的有新鮮的血珠從結痂處冒出。
三天前在閣樓暗格發現沈月容日記時,她怎么也不會想到這句模糊的倒計時,
會成為纏繞神經的藤蔓,越纏越緊,下一秒感覺就要窒息了。“又在看那些胡言亂語?
”林深的聲音裹挾著實驗室特有的福爾馬林氣味在耳邊擴散開,
夏初脖頸后騰起了一片涼意——林深修長的食指正若有似無劃過她淡粉色胎記,
指腹的溫度似帶著金屬器械般的涼意,讓人忍不住的瑟縮。她本能地縮肩避開,
卻聽見對方輕笑,眉骨下那雙琥珀色瞳孔微微上挑,
眼尾褶皺里漫出幾縷涼薄的譏諷:“別太執著于瘋女人的囈語,
閣樓的老鼠都比那些日記清醒。”深夜的閣樓浸在月光里,蒼白蒼白的,
座鐘齒輪突然發出指甲刮擦玻璃般的尖響,刺耳,夏初猛地抬頭,
看見銅制鐘擺竟在逆時針搖晃,每一下擺動都撞得太陽穴突突作痛。瞬間,
夏初像是想到了什么,她慌忙將沈月容日記壓在紫外線臺燈下,
熒光字如垂死的螢火蟲般逐次亮起:“胎記即時空錨點,七次月光浴觸發基因共振”。
頸后胎記突然發燙,在冷白燈光下泛出珍珠母貝般的虹光,與紙頁上的字跡形成詭異呼應。
“破譯死人密碼的癖好,該改改了。”林深的白大褂掃過她膝蓋,
若有若無的茉莉香——和今早實驗室冰箱里不見的香水瓶散發的氣味 identical。
他指尖停在日記里1921年的注射記錄上,睫狀肌極聚收縮,
琥珀色瞳孔鎖定在“實驗體編號0714”這行字上,
冷冷開口道:“朱砂摻葡萄酒的荒唐配方,你該不會真以為是時空藥劑?”夏初拍案而起,
木椅在地板上劃出三道刺耳劃痕。她將筆記本摔在桌上,
泛黃紙頁簌簌翻動:“1921年沈月容注射未知藥劑,1968年蘇曼母親死在這里,
1978年你困在時間循環——”她的手指重重戳在“0714”數字上,
“這些日期和我的胎記、你的生日完全吻合,你敢說只是巧合嗎,林深?
”連帶著夾在其中的基因檢測報告也拍散落在操作臺上,似乎是在告知林深,
這真真切切的證據就擺在眼前,什么樣的說辭,都會被一一戳破。
不知是木椅聲、書本聲、還是爭吵聲,響驚飛了窗臺上的烏鴉。
夏初指著報告上的線粒體圖譜:“我的DNA來自1921年,
Y染色體卻有1978年輻射殘留,這種跨世紀融合...”她轉向墻上的日歷,
2023年7月8日的紅圈滲著墨漬,“倒計時開始的時間,正好是你生日的前七天。
”林深的瞳孔驟然縮成針尖狀,這是他啟動防御機制的生理反應。窗外烏云翻涌,
七道月光穿透厚厚的云層,透過菱形窗欞,在夏初胎記上拼出七面鏡輪廓。
座鐘齒輪發出不堪重負的爆裂聲,銅擺突然斷裂墜落,在地面砸出蛛網般的裂痕。“坐下。
”林深的聲音沉得像浸了冰水的手術刀,白大褂下隱約可見注射器輪廓,“分裂度37%,
再拖下去你會親眼看著自己殺死自己——就像1968年的蘇曼母親。”同時間,
冷藏柜發出尖銳警報,紅色燈光里,編號0713的胚胎標本正在玻璃罐中抽搐、扭曲。
夏初倒吸冷氣——那胚胎有著和她完全相同的臉,頸后胎記卻呈暗紅色,像團正在凝固的血。
“她不是自殺,是分裂出執行人格用碎鏡割腕的,對不對?”夏初后退半步,
后腰抵在冰冷的金屬柜上,眼睛死死地盯著林深,想捕捉他的每一處表情變化,
“你早就知道,
樣——”她的視線突然被林深袖口滑落的皮膚吸引:那里有塊 identical的胎記,
邊緣卻呈齒輪狀,比她的顏色深了三個色號。爭執間,注射器摔落在地,
淡藍色試劑在木質地板上腐蝕出青煙,刻著的小字漸漸顯露出來:“第37次循環警告”。
暗格里的七面鏡不翼而飛,只剩張一張孤零零的血字紙條:“林深的白大褂口袋里有真相”。
夏初轉身時,正看見林深將注射器刺入他自己頸側,淡藍色液體迅速擴散至眼底:“對不起,
小初...這次循環,我必須讓你...”他的身體重重摔倒,
白大褂口袋滑出張泛黃照片——1978年火場,年輕的林深抱著襁褓中的她,
背景里蘇曼舉著七面鏡冷笑,鏡面上隱約能看見映著“0712”工牌。夏初撿起照片,
指尖觸到背面凹凸的刻痕:“第1次循環,哨兵系統初始化失敗”。
座鐘的指針停在23:59,她頸后胎記如火燒在灼燒,疼痛難忍,
目光落在日歷上——“還剩7天”的倒計時,此刻竟滲出新鮮血漬。
2 美甲店線索暴雨劈開鉛灰色的云層,像天河決堤般傾瀉而下,
雨柱砸在青石板上迸起半人高的水煙,天地間只剩一片白茫茫的水幕。
“曼麗美甲”的霓虹燈管在雨幕中明滅不定,“麗”字氖氣管破裂處滲出的紅光,
像道永遠無法愈合的傷口。夏初攥著林深口袋里的照片,
指甲刺破掌心——照片中女人白大褂上的“0712”工牌,
與冷藏柜里1968年實驗體的編號完全吻合。玻璃門被推開時,風鈴發出破碎般的響聲。
老板娘戴著金絲眼鏡,身著黑色真絲旗袍,盤扣一絲不茍地系到脖頸,
暗紋在燈光下若隱若現,盡顯優雅與威嚴。與日記本描述的樣貌一模一樣。
鏡片后閃過幽藍光芒,當她開口時,聲音清冷而篤定,
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掌控感:“第 37 次循環,你終于來了,0714 號。
”尾音微微上揚,透著洞悉一切的自信,仿佛早已將所有事情都納入她的棋盤之中。
她的聲音突然變成機械合成音,指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伸長為金屬探針,
“我是時空錨守護者MT-01,負責清理異常變量。”夏初吞咽著口水,呼吸變得沉重,
后退著,后背撞上衣架的瞬間,整排甲油瓶發出玻璃震顫的嗡鳴。
深紫色的酒紅的瓶身搖晃著傾軋,有支玫紅色甲油 “啪嗒” 墜地,
濃稠的液體在瓷磚上蜿蜒成血痕。她脊背繃成一張滿弦的弓,指節死死摳住貨架邊緣,
泛白的指尖下金屬支架發出細微的扭曲聲,睫毛劇烈顫動間,
倒映著老板娘鏡片后詭譎的幽藍光芒。
瓶身標簽上的“2045年12月31日”保質期刺得她眼眶發疼,
那串數字與沈月容日記里的“文明毀滅日”分毫不差。老板娘摘下眼鏡,
露出機械眼眶里的量子芯片,藍光流動間浮現文字:“分裂度37%,啟動清除程序。
”“沈月容說你是受害者!”夏初摸向口袋,卻發現注射器里的試劑已變成血紅色,
“你當年明明被注射了人格分裂劑——”“那些都是騙小孩的童話。”探針閃電般刺向咽喉,
在距離皮膚0.1厘米處驟然停住,
“等等...你的分裂度讀數...怎么同時顯示37%和72%?”玻璃破碎聲中,
另一個“夏初”從雨幕中走進來。她穿著黑色風衣,頸后胎記泛著血光,
手中注射器標簽赫然寫著“蘇曼”。“她是用來鎖住你覺醒人格的枷鎖。
”鏡像夏初抬手開槍,子彈穿透老板娘頭顱,量子芯片迸出的藍光里,
夏初聽見機械音在腦內炸響:“警告!發現異常人格,啟動抹除協議。
”銅鑰匙砸在夏初掌心時,她聽見骨骼摩擦般的輕響。鑰匙上的莫比烏斯環突然轉動,
內側刻痕顯現:“0714→1921”。觸感不似金屬,倒像某種生物角質,
帶著體溫般的溫熱。“林深沒告訴你吧?”鏡像夏初逼近,靴底碾碎老板娘重組的機械眼球,
“0714不是實驗體編號,是第14次循環失敗的印記。
”天花板滲下的水珠在夏初胎記上聚成齒輪形狀,那些在記憶里蒙塵的數字序列,
此刻正像多米諾骨牌般轟然倒塌,露出背后暗藏的血色脈絡。她忽然笑了,
嘴角揚起的弧度鋒利如解剖刀。那抹笑從唇角漫開,眼底卻結著冰碴,
仿佛有人在瞳孔深處撒了把碎鉆,折射出森冷的光。
實驗室培養皿編號——0713、0714、0715...原來每串數字都是循環次數,
而她頸后的淡粉印記,不過是文明蓋章的“失敗品標簽”。
“0714...0714...”,夏初尾音裹著破碎的笑意,像在品嘗一顆帶毒的糖果。
原來循環次數早被編碼進每一寸皮膚,文明用溫柔的指紋做封印,
將失敗品的標簽藏在基因褶皺里。頸后的淡粉印記猛地灼痛起來,像被火漆烙印的紋路,
每一道都在皮膚上刻下“淘汰”的重量。“為什么每次循環都是7天?”夏初心中滿是疑惑。
鏡像夏初的聲音混著雨聲,“因為人類DNA完成跨時空重組需要168小時,
而我們的人生,不過是文明算法里的冗余代碼。
”林深的呼喊突然從碎裂的眼球中傳出:“小初!別相信鏡——”話未說完,
鏡像夏初已抬腳碾碎元件,藍光濺在兩人臉上,形成明暗對峙的詭異畫面。
夏初注意到對方袖口露出的皮膚——那里有塊與她 identical的胎記,
只是中心嵌著碎鏡殘片。“她在騙你。”老板娘的機械臂突然從廢墟中伸出,
探針直指鏡像夏初咽喉,“她才是第0次循環的背叛者,
是她把七面鏡賣給了文明議會——”槍響幾乎與玻璃碎裂聲同時爆發。
夏初看著鏡像夏初手中冒煙的量子槍,再看向老板娘逐漸崩解的機械軀體,
瞬間意識到什么——兩個女人的瞳孔里,都倒映著同一串數字:2045-07-08。
銅鑰匙在掌心發燙,夏初聽見時空裂縫的嗡鳴。當她轉身時,
發現美甲店的旋轉樓梯不知何時延伸向地下,臺階上的年份標記從1921跳躍到2045,
最后一級臺階上刻著行小字:“用失敗者的血,澆灌文明的花”。
鏡像夏初遞來枚齒輪狀徽章,徽章內部嵌著沈月容的照片:“地下室第三層,
藏著能摧毀時空引擎的東西。不過在此之前——”她的指尖劃過夏初胎記,
“你得先學會和自己的影子共存。”暴雨聲突然消失,整個空間陷入詭異寂靜。
夏初踏上第一級臺階時,聽見身后傳來鏡像夏初的輕笑:“小心那些會笑的胚胎,
他們的瞳孔里藏著文明的眼睛。”臺階在腳下發出齒輪轉動的機械悶響聲,夏初低頭,
看見自己的影子正在月光下分裂成兩個輪廓。3 地下室探秘周邊一片漆黑,
但每當夏初踩到下一級階梯時,都能看到地下室的螺旋樓梯泛著金屬冷光,
待數到第47級時,鞋底突然陷入凹陷——那是1978年的灼燒痕跡,
焦黑紋路里嵌著半片碎鏡。每級臺階的年份標記都在滲血,2023年的臺階上,
“還剩4天”的血字正在緩慢生長。當最后一級階梯在腳下發出沉悶的 “咚” 聲時,
環形玻璃容器泛出的幽藍冷光撞進眼簾。“歡迎回家,我的元意識體。
”蘇曼的聲音像被揉碎的電子音,從擴音器里斷斷續續飄出。應急燈次第亮起的瞬間,
夏初的目光掃過四周,瞳孔劇烈收縮——培養艙內淡綠色的培養液中,
漂浮著不同年代的 “自己”,那些 “自己” 的皮膚泛著病態的青灰,
發絲在營養液中如水草般舒展:1921年的沈月容戴著珍珠頸鏈,
頸后胎記是未綻放的茉莉;1968年的實驗體攥著碎鏡,
腕間纏著帶血的繃帶;2045年的“未來夏初”胸腔敞開,
跳動的量子核心映著整個宇宙的星圖。“她們是你,卻也不是你。”蘇曼掀開白大褂,
露出心口貫穿傷——那是1978年火場的彈痕,“我母親是你分裂出的執行人格,
而我...”她轉動手中注射器,幽藍試劑里懸浮著微型齒輪,
“是你在第15次循環創造的殺戮工具,專門清除覺醒的自己。
”夏初后退時撞上“2000年實驗體”的容器,玻璃上的水霧擦去后,
露出用血寫的警告:“林深的白大褂口袋里有胚胎培養日志”。
照片中年輕的林深抱著襁褓中的她,背景實驗室墻上噴著猩紅大字:“第1次循環,
哨兵系統拒絕清除實驗體”。“看這個。”蘇曼激活全息投影儀,
無數時間線如DNA雙螺旋般纏繞。夏初的視線被血紅色支線吸引,末端的齒輪裝置里,
無數個“自己”被拆解成數據流,胎記化作文明躍遷的燃料。
“普羅米修斯引擎需要跨世紀基因共振,而我們...”蘇曼的聲音哽咽,
“只是你進化路上的蛻殼。”天花板滲下的血滴在夏初胎記上聚成七面鏡形狀,她摸向口袋,
發現注射器標簽變為“分裂度催化劑”,血紅色液體正隨著她的心跳呈現正弦波動。
遠處傳來林深的呼喊,卻混著鏡像夏初的機械音:“蘇曼想把你困在1921年!
她嫉妒你能成為時空錨——”“她們都在利用你對‘真實’的渴望。
”蘇曼突然將注射器刺入她脖頸,冰涼液體注入血管的瞬間,
夏初眼前炸開無數碎片:1921年的自己給沈月容注射藥劑時含淚微笑,
1968年的自己用碎鏡割開蘇曼母親喉嚨,
1978年的自己在火海中往林深口袋塞胚胎培養皿...“我才是循環的起點?
”夏初踉蹌著扶住2025年實驗體的容器,看見對方掌心刻著“0714→37”的箭頭,
“所有時空的‘我’,都是我創造的分身?”蘇曼點頭,淚水砸在培養艙玻璃上,
聲音哽咽:“你是元意識體,2045年文明即將崩潰時,你設計了這場循環,
想讓分身們在情感中進化出反抗基因。但現在...”她指向玻璃幕墻外,
無數個時空的林深舉著七面鏡逼近,鏡面映著相同的指令:“回收實驗體0714”。
“他們發現了你的計劃,要在第37次循環終結你。”夏初再次感受到胎記灼燒般的疼痛,
視網膜上浮現分裂度監測:45%。她看著掌心的銅鑰匙,
的熒光液體在地面勾勒出時空引擎輪廓——那圖案與沈月容日記里的“囚籠”圖示完全吻合。
“你在害怕。”蘇曼突然貼近她,呼吸里帶著福爾馬林氣息,“怕自己只是文明制造的AI,
怕林深的愛只是程序指令。
但有樣東西他們永遠無法模擬——”她抓起夏初的手按在2000年實驗體的容器上,
玻璃內側緩緩浮現茉莉花瓣,“每次循環里,你都會偷偷在實驗室種茉莉,
因為那是林深第一次抱你時的氣味。”遠處傳來齒輪崩塌的巨響,轟隆隆,回蕩在整個室內,
夏初看見某個培養艙里的“自己”突然睜眼,頸后胎記是完整的七面鏡圖案。當她轉身時,
蘇曼已將注射器刺入自己心臟,幽藍血液在地面匯成箭頭,
指向標有“1978年火災事故存檔”的金屬柜:“去拿里面的鏡像碎片,
那是打破循環的關鍵...趁他們還沒封鎖時空線...”培養艙開始批量破裂,
跨時空的“自己”們伸出手,指尖相觸的瞬間,夏初聽見無數個聲音同時說:“這次,
換我們來保護你。”4 真相浮現七面鏡在林深汗濕的掌心劇烈震顫,
青銅邊框滲出幽藍的量子微光。鏡面如漩渦般扭曲,
將三個時空的血色記憶絞成猩紅絲線:1921 年的實驗室里,沈月容脖頸暴起青筋,
墨綠色毒素順著玻璃針管緩緩注入她的血管;1968 年的診療室,
母親破碎的瞳孔里倒映著被自己分裂人格按在碎鏡上的絕望;而 1978 年的火場中央,
夏初披散的黑發間跳動著詭異的金芒,她舉起汽油桶時揚起的嘴角,
癲狂的笑臉...至今仍在灼燒林深的視網膜。量子槍冰冷的觸感貼上眉心時,
林深聽見自己太陽穴血管爆裂的輕響。鏡像夏初從鏡面裂隙中走出,
銀白作戰服蒸騰著量子重組的紫色霧靄,
她眼尾的疤痕隨著呼吸起伏明滅 —— 那是林深親手用解剖刀留下的標記。“別裝了,
哨兵 0713。” 夏初的聲音混著數據流的雜音,“你每次時空循環都偷偷保存胚胎艙,
不過是想制造完美的實驗體傀儡。”冷汗順著脊椎滑進褲腰,
林深突然想起三個月前的暴雨夜。當時他蹲在胚胎艙前,看著恒溫箱里蜷縮的基因樣本,
耳邊回響著夏初最后一次實驗失控時的尖叫。
那些被標注 “不合格” 的胚胎正在淡藍色營養液里腐爛,
唯有編號 001 的培養皿始終澄澈如初 —— 里面沉睡著夏初十七歲時的原生基因鏈。
“不是這樣!”林深的嘶吼震落天花板的墻灰,白大褂下滲出的血已經凝結成塊,
蘇曼的神經毒素注射器還歪斜地插在肩頭。他扯開衣領的瞬間,
茉莉花香混著鐵銹味在密閉空間炸開 —— 鎖骨下方,
露出與夏初 identical的胎記,只是中心那朵本應鮮活的茉莉花,
早已碳化蜷縮成灰黑色的漩渦。記憶如滾燙的鉛水灌入大腦。
1978 年的火苗舔舐著實驗大樓的鋼筋,
林深抱著 001 號胚胎艙在濃煙中踉蹌前行。夏初的笑聲從背后傳來,
她燃燒的裙擺像只垂死的鳳凰:“原來我們都是失敗品啊,林教授。” 那時他才發現,
這個總愛用手術刀刻茉莉花的女孩,早已將自毀程序寫入了所有實驗體的基因序列。
“那場火是我放的。” 林深的指尖撫過鏡面,量子波動在他觸碰的瞬間凝結成冰晶,
“我想燒掉所有實驗體,除了你...因為你是第一個見我就對我笑的人,
慢慢的我就對你產生了一種不一樣的情感...” 鏡中的夏初突然劇烈扭曲,
量子槍的準星開始偏移,林深看見她眼角滾落的不是淚水,而是正在蒸發的數據流。
夏初的胎記跳得幾乎要沖破皮膚,分裂度監測顯示62%。她看著林深瞳孔里的血絲,
突然想起每次循環他調香時的專注——那瓶永遠Missing的茉莉香劑,
瓶底刻著“致真實的夏初”。“夠了!”她抓起七面鏡,
鏡面映出2045年的場景:無數個“自己”被插在引擎上,齒輪轉動間,
胎記化作數據流匯入星空。那些瀕死的眼神里,
都倒映著同一座實驗室的天花板——原來所謂“文明”,不過是更高維度的囚籠。
“你們都在騙我。”夏初的嘶吼的聲音里混著哭腔,卻帶著金屬般的冷硬,“林深,
你說愛我,卻在培養皿里孕育0715號;鏡像夏初,你說要自由,
卻想取代我成為新錨點;蘇曼,你說要反抗,
卻一直在執行我的程序...”她指向鏡像夏初,對方機械皮膚下隱約可見齒輪結構,
“甚至連‘分裂人格’都是文明預設的陷阱,讓我困在自我懷疑里打轉。
”量子槍的藍光突然亮起,子彈穿透林深胸膛的瞬間,夏初看見他眼底閃過解脫的笑意。
他倒下前將七面鏡塞給她,鏡面裂痕滲出的熒光液體滴在胎記上,
淡粉印記開始吸收周圍藍光:“看...第三面鏡...”第三面鏡面里,
年輕的林深穿著沾滿煤灰的工裝,懷抱著啼哭的嬰兒從火海中跑出,
實驗室墻上用血寫著:“第1次循環,哨兵0713拒絕執行清除指令”。
夏初猛然想起冷藏柜里的0713號胚胎——培養皿標簽上的性別欄寫著“XY”,
那是林深為了融入循環,將自己改造成實驗體的證明。“循環不是剝削,是我的求救信號。
”夏初握緊七面鏡,胎記開始向血紅進化,“2045年,
我發現文明想用我的基因制造時空引擎,于是分裂意識進入循環,想找到能反抗的變量。
但現在我懂了...”她看向鏡像夏初,后者的機械皮膚正在剝落,露出底下的鏡面本體,
“最強大的變量,是你們以為無用的情感。”蘇曼突然跪倒在地,
注射器里的試劑在地面匯成七芒星:“原來我們不是工具...是你給自己留的活路。
”鏡像夏初的量子槍掉在地上,
瀕死的蜂鳴:“情感只會讓程序崩潰...你會后悔的...”夏初將七面鏡對準時空裂縫,
鏡中映出無數循環的終點。在某個模糊時空中,林深正捧著茉莉站在陽光下,
而她頸后沒有胎記,笑得像真正的人類。她輕聲說:“這次,
我要試試第三種可能——讓所有時空的‘我’都擁有選擇的權利。
”時空裂縫中伸出無數機械觸須,卻在觸碰到夏初胎記的瞬間化作光點。
她聽見林深的聲音從鏡面深處傳來:“茉莉的花語是‘未說出口的愛’,
而我...早已在循環中成為了真正的人類。”分裂度監測跳到70%的瞬間,
夏初感覺有什么東西在體內裂開——那是文明鎖住她自由意志的最后一道枷鎖。
5 新的開始陽光如液態金般傾瀉進閣樓,在夏初睫毛上碎成跳動的光斑。
她的意識像被攪動的渾水,從濃稠的混沌里緩緩沉淀,先是聽見老式座鐘滴答的齒輪轉動聲,
接著聞到空氣里懸浮的灰塵與陳舊木梁混合的霉味。眼皮沉重得像墜著鉛塊,
反復幾次才勉強撐開,視網膜殘留的光斑化作扭曲的重影,視線從模糊到清晰的過程中,
閣樓角落那臺銹跡斑斑的風扇輪廓逐漸顯現,葉片上凝結的灰絮隨著氣流微微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