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月考墊底,被我和丈夫大罵一通。不料卻被邪修收了魂去。我與丈夫對視一眼,
隨即拿出了開過光的正統十字架,
他則是從紫袍道衣中緩緩掏出了一把千年青光劍……惹到我們,他是要遭老罪了。
1婆婆掀開那尊常年被香火熏得油亮神像時,我正用指尖狠狠碾著月考墊底的試卷。
女兒小佳的名字,像根丑陋的銹釘子,死死釘在最后一行的正中央。不過很顯然,
現在有比這更緊急的事情。丈夫江袁坐在沙發另一頭,
那張英俊但此刻繃得像塊生鐵的臉上沒什么表情,只有扶在膝蓋上的手,指節捏得泛白。
他穿著那身在家也懶得換的、象征他正統道門紫袍法師身份的深紫色法袍,寬大的袖口垂落,
掩蓋著細微的顫抖。他目光落在地板上被撕成幾片的彩色紙張上。
那是小佳省吃儉用攢錢買的限量版吉他譜,十分鐘前在我倆的盛怒之下變成了廢紙。
客廳一片死寂,只有墻上掛鐘秒針走動的滴答聲,一下下敲在緊繃的神經上。就在這時,
婆婆枯瘦的手,
猛地拉開了神龕后那扇我們結婚十幾年都未曾發現、與墻壁顏色融為一體的暗門。
一股混合著陳年香灰、舊木頭和某種難以言喻的陰冷氣息撲面而來。“吱呀——”暗門打開,
露出的狹窄空間。里面沒有燈,只有神龕上長明燈微弱的光線斜斜探入,照亮一小片區域。
地上,赫然是一個用暗紅色朱砂勾勒出的巨大法陣,線條繁復扭曲,透著一股子邪性。
婆婆佝僂著背,聲音沉得像一把老鐘:“小佳丟的不是魂,是魄。”她頓了頓,
老眼掃過我和江袁,眼神中帶著責怪。“七魄之首,‘尸狗’魄沒了,
你們想想是不是惹了什么人吧!”“尸狗?”江袁猛地站起身,那身紫袍無風自動,
隱隱竟有風雷之聲在袖底滾動。“沒了尸狗魄,等于門戶大開,任人宰割!”我聽得清楚,
也不由得捏緊了衣角。能在光天化日之下還毫無痕跡的做到這一點的,想必只有那個人了。
馬六。一個搞邪教害人騙財的混賬,幾年前被我和江袁聯手揪出來送進了大牢。
他最后在法庭上那雙怨毒得淬了血的眼睛,我至今記得清楚。除了他,
我也再想不出其他人了。“呵,對呀,除了他,還有誰會用這種陰損法子報復?”婆婆彎腰,
枯枝般的手指快速地從隨身攜帶的布包里捻出幾枚古舊銅錢,
看也不看就撒在那法陣的幾個節點上。銅錢落地,發出沉悶的聲響,
那暗紅的法陣線條似乎微微亮了一下,隨即又黯淡下去,但那股陰冷的氣息卻更重了。
“問過神仙了,方位,城西。”“城西?”我心頭一緊,
手不由得伸向了行李箱中跟隨了我下過無數次地獄的十字架。城西有一塊墓地,
我與江袁都明白,那不是一塊兒普通的墓地。而是埋葬過無數殺人惡鬼的危險之地!
“還等什么?”我聲音不大,卻像淬了冰的刀,言語中帶著無盡的憤怒。江袁沒說話,
只是用力一點頭。紫袍袖口一翻,一柄通體暗紫的青劍已然在手。
他另一只手迅速從懷里摸出幾張疊成三角的紫色符箓,塞進我外套口袋:“護身。
”婆婆看著我們,布滿皺紋的臉上肌肉抽動了一下,最終只是揮了揮手,
聲音沙啞:“小心點…他布了局,引你們入甕,兇得很。”“兇?”我與江袁對視一眼,
都從雙方眼中看到了輕蔑之色。“咳咳,我說的不是他,是你們,
不要鬧出人命了……”---我和江袁騎著那輛他用來通勤的舊電驢,
一個急剎停在銹跡斑斑的大鐵門外。車燈熄滅的瞬間,四周的黑暗仿佛活了過來,
層層疊疊地壓上。城西廢棄的公墓中,慘白的月光吝嗇地灑下一點清輝,
風卷起地上的枯葉和紙灰,帶來了一股濃烈的土腥和腐臭味。“陰氣沖天,百鬼窩藏。
”江袁皺眉,紫袍在夜風中獵獵作響,桃木劍上的雷紋隱隱發亮。只不過那雙露出的涼拖鞋,
實在是有些煞風景。他左手掐了個法訣,口中低頌:“天地玄宗,
萬炁本根…”“嗬…嗬嗬…”這時,
無數令人頭皮發麻、混雜著痛苦與貪婪的嘶嚎從四面八方響起。距離我們最近的幾座荒墳,
“噗噗噗”地破開!慘白的、掛著腐肉的骨爪猛地伸出泥土。接著是骷髏頭,
一具具高度腐爛的尸體,掙扎著從墓穴里爬了出來。它們死死鎖定我們這兩個闖入的活物,
速度雖不快,但數量極多,密密麻麻,瞬間將我們圍在了中間。“找死!”江袁的冷哼一聲,
穿著涼拖鞋下了電動車。我當然明白他的實力,十分鎮定,目光早已鎖定在了后方的大宅中。
他根本沒等那些鬼東西完全爬出,腳步向前一踏,身影快如一道撕裂夜幕的閃電。
手中桃木劍化作一道青光,沒有花哨的招式,只有最簡單、最直接的劈、斬、掃!劍光過處,
帶著隱隱風雷之聲。“嗤啦!”“咔嚓!”脆響聲不絕于耳。撲在最前面的幾具腐尸,
被那看似木質的劍身如同熱刀切黃油般攔腰斬斷。他身形在鬼群中穿梭,所過之處,
寸草不生,只有純粹的物理超度,完全沒有手下留情。一一一一而我看著幾只腐尸,
則抬起了左手。沒有咒語,沒有祈禱,只是十字架猶如一把鋒利的斧頭,
砍瓜切菜似的切了過去。“啊——!!!”凄厲的慘叫瞬間爆發,又戛然而止。
僅僅不到幾分鐘時間,墓地的原住民就被我倆清理了一大半。
剛才還鬼哭狼嚎、群魔亂舞的墓地,瞬間清場。就在這時,前方最大最氣派的那座合葬墓,
墓碑后面,一團濃郁得化不開的黑霧劇烈地翻滾起來。
一個穿著破破爛爛前清官服、頂戴歪斜、臉色青灰腫脹的龐大身影,
哆哆嗦嗦地從黑霧里“擠”了出來。它頭上的頂戴花翎都嚇掉了半根,
撲通一聲跪在了翻開的泥地上。它開始對著我和江袁的方向就開始瘋狂磕頭,
動作幅度大得差點把它那顆腦袋給甩了出去。“饒命!大仙饒命!道爺饒命!奶奶饒命啊!
”它聲音尖利,帶著哭腔,完全看不出是一只有著百年道行的僵尸。“小的有眼不識泰山!
小的就是個看墳的!都是那姓馬的逼我的!他…他拿走了我的尸骨匣子,逼我替他擋災啊!
小的冤枉啊!”這鬼王磕頭如搗蒜,鼻涕眼淚糊了一臉,官帽徹底掉了,
露出了長著幾根稀疏白毛的頭頂,場面頗為滑稽。江袁收了桃木劍,他冷著臉,
道:“馬六在哪?”雖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無形的威壓,仿佛重錘敲在鬼王的心坎上。
鬼王嚇得渾身抖得跟篩糠似的:“我說!我全說!
那姓馬的…他、他躲在城南老護林站后面的破木屋里!
正在…正在做法……”它竹筒倒豆子一樣交代完,又猛地磕了幾個響頭:“仙姑!道爺!
小的知道的都說了!求求您高抬貴手,就當小的…是個屁,放了吧!”江袁沒理它的哀求,
轉頭看向了我。“走。”我吐出一個字。時間不多了。---城南廢棄的護林站,
藏在荒山野嶺深處。兩人隔著老遠,就聞到一股混合著濃烈的血腥氣的怪味,熏得人腦仁疼。
木屋窗戶用黑布蒙得嚴嚴實實,只有縫隙里透出一點子紅光。“就…就這兒了!
”帶路的鬼王縮在一棵大樹后面,指著木屋,聲音抖得像風中的落葉,
“小的…小的就不進去了吧?那姓馬的瘋了,手里捏著我的匣子呢…”我根本沒看它,
徑直走向木屋,江袁緊隨其后。“砰!”離門還有三步,我猛地抬腳,
那扇木門如同紙糊的一般,轟然向內爆裂開來。屋內的景象瞬間暴露在清冷的月光下。
一個穿著骯臟道袍、頭發油膩打綹的干瘦男人——正是馬六。他背對著門口,
正對著一個簡易法壇手舞足蹈。法壇上點著幾根紅蠟燭,燭火搖曳,
映照著一個用稻草和黑布扎的鬼娃娃。娃娃旁邊,還放著一個打開的小木盒,
里面一團灰白色光團在瑟瑟發抖——是小佳的尸狗魄。我再也控制不住情緒,
立馬拿著十字架朝他沖了過來。聽到巨響,馬六猛地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