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重返17歲消毒水氣味突然被槐花甜打破時，蘇念正把無名指伸向鉆石戒指。“警告！
時空錨點異常，啟動緊急回溯程序。”機械音在耳膜炸響的瞬間，
婚紗肩帶撕裂的聲音與教室玻璃破碎聲重疊。她踉蹌著扶住講臺，
粉筆灰簌簌落在教案《再別康橋》上，墨跡未干的“顧沉舟”三個字洇開藍色淚痕。“蘇念，
發什么呆？”老班的粉筆頭精準砸中她額頭，“上去解這道函數題。
”黑板上的拋物線晃成記憶的漣漪。
2025年的婚慶禮堂與1998年的教室在視網膜上雙重曝光，
她看見自己顫抖的手懸在黑板前，
袖口露出與婚紗同款的珍珠母貝紐扣——那是她今早才縫上的。“選B。
”后排傳來鋼筆帽輕叩桌面的聲響。蘇念轉身，撞進顧沉舟半闔的眼睛。
他校服第二顆紐扣永遠松著，露出少年清瘦的鎖骨，
與三天前律所會議上那條手工定制領帶形成荒誕對比。此刻他指尖轉著枚天藍色彈珠，
陽光穿過玻璃，在他睫毛投下蛛網般的陰影。
：【任務目標：修復顧沉舟的人生遺憾】【當前進度：0%】【警告：若72小時內未完成，
宿主將永遠滯留1998年】粉筆從指縫滑落，摔成齏粉。
蘇念聽見自己喉嚨里滾出十年前的嗓音，帶著未經世故的青澀：“顧沉舟，
你的彈珠又滾到我座位下了。”顧沉舟挑眉，指節間的彈珠轉出清脆聲響：“蘇念，
你以前撿彈珠時，耳朵會紅得像煮熟的蝦。”他忽然傾身，
雪松氣息混著少年人特有的皂角味襲來，“現在怎么敢直接看我眼睛了？
”蘇念指尖攥緊教案邊緣，指甲陷進紙頁。她想起2025年那個暴雨夜，他躺在ICU時，
指尖也是這樣蒼白，卻仍攥著半枚彈珠，唇畔洇著血沫說：“去舊物商店……找彈珠。
”系統倒計時突然在視網膜跳動：04:59:59窗外的槐樹在風中沙沙作響，
她看見自己映在玻璃上的倒影——扎著雙馬尾，校服領口別著hello kitty胸針，
與婚紗魚尾裙的輪廓重疊成詭譎的雙重影像。老班的粉筆盒“啪”地摔在講臺上：“蘇念！
再發愣就去走廊罰站！”她慌忙低頭，卻在教案空白處看見行小字，
筆跡與顧沉舟十年后簽署卷宗的字體分毫不差：別相信戴兜帽的人。字跡邊緣泛著藍光，
像被水浸泡過的記憶，隨時會在時光里暈染開。顧沉舟突然起身，彈珠“啪”地滾到她腳邊。
他彎腰撿起時，后頸的胎記在陽光下若隱若現，蘇念突然想起昨夜整理他遺物時，
法醫報告里寫著：后頸楓葉狀胎記，為身份識別特征。“給你。”他將彈珠塞進她掌心，
指尖觸到她無名指的婚戒戴痕，“你的手在發抖。”蘇念猛地攥緊彈珠，玻璃硌得掌心生疼。
系統面板再次閃爍，這次多了行小字：注意！修復對象出現異常記憶覺醒。她抬頭，
撞上顧沉舟探究的目光，那雙眼睛里有少年的清澈，卻又藏著不屬于這個時代的深邃。
下課鈴響起時，蘇念發現校服口袋里多了張紙條，展開的瞬間，
薄荷糖的清香混著雨水味撲面而來。潦草的字跡在夕陽里泛著金光：今晚十點，舊物商店，
帶彈珠。末尾畫著歪歪扭扭的五角星——那是他們小時候約定的暗號。她攥緊紙條往操場跑，
婚紗裙擺與校服短裙的虛影在視網膜交疊。經過自行車棚時，
看見顧沉舟跨上那輛老式鳳凰牌單車，車筐里露出半截黑色兜帽衫，
衣角繡著道閃電——與2025年監控里兇手的著裝完全一致。
系統倒計時跳至03:59:59，蘇念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
分不清是因為奔跑還是因為恐懼。遠處的廣播在放張信哲的《愛就一個字》，
她卻只聽見自己內心的吶喊：顧沉舟，這次我不會再讓你消失了。
槐樹影子在地面拖成墨色的網，她低頭看掌心的彈珠，發現天藍色玻璃下隱約有流光轉動，
像被困在琥珀里的星光。而十年后的新聞照片里，這枚彈珠正躺在顧沉舟染血的掌心，
表面布滿蛛網狀的裂痕——那是時光即將破碎的預兆。2 舊物商店晚自習結束時，
暴雨已漫過操場跑道。顧沉舟倚在自行車棚屋檐下，修長手指卷著便利店飯團的包裝紙。
蘇念摸向口袋，摸到的不是2025年的香奈兒手包，而是印著卡通圖案的帆布書包，
夾層里還躺著半塊融化的水果糖——包裝紙上的卡通小熊正朝她咧嘴笑，
像極了婚禮現場糖盒上的燙金圖案。“一起走嗎？”她聽見自己說，聲音比心跳更輕。
少年挑眉，彈珠在指節間跳躍出清脆聲響：“蘇念，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主動？
”雨滴在他發梢聚成水晶，順著棱角分明的下頜線墜落。
蘇念突然想起三天前他躺在ICU的樣子，血氧儀數值像瀕死的魚，
白大褂上的血跡比記憶中更深——深到能浸透二十年光陰。系統突然震動，
視網膜浮現血紅倒計時：04:59:59“去舊物商店！”她抓住他手腕，
觸到熟悉的溫度。十年前的顧沉舟還沒有戴那串檀木手串，腕骨凸起如白瓷，
“我知道有條近路。”雨幕中的小巷泛著霉味，霓虹燈在積水里碎成光斑。
舊物商店的鐵閘門半掩著，玻璃柜里陳列著八十年代的搪瓷杯、生銹的懷表，
還有——“彈珠！”蘇念撲向落灰的玻璃罐，里面躺著七顆顏色各異的彈珠，
第三顆是鈷藍色，與顧沉舟今天玩的那顆一模一樣。“小姑娘眼光不錯，
”店主是個戴圓框眼鏡的老人，指甲縫里嵌著機油，“這些都是從廢井里撈的，
據說能連通另一個世界。”他渾濁的眼球轉向顧沉舟，“尤其是那枚鈷藍的，
總在滿月夜發光。”顧沉舟突然按住她手背，體溫透過皮膚灼進血管：“蘇念，
你怎么知道這里？”他指尖摩挲著玻璃罐邊緣，聲音低下來，“我上周偷偷來過，
這罐子明明上著鎖。”她看著他瞳孔里晃動的自己，扎著十年前的麻花辮，
校服領口沾著雨水。而現實中的她，此刻應該正站在禮堂中央，婚紗拖尾被暴雨浸透，
戒指掉進時光的裂縫。系統倒計時跳至03:59:59，玻璃罐突然劇烈震動。
蘇念抓起那顆鈷藍彈珠塞進顧沉舟掌心，
觸到他掌紋里淺淡的繭——那是未來握鋼筆留下的痕跡。當彈珠離開玻璃罐的瞬間，
她看見罐底刻著行小字：記憶是時光的琥珀，破碎后才能看見真相。“老板，
這些彈珠怎么賣？”顧沉舟指尖敲了敲玻璃罐，少年人特有的漫不經心下藏著緊繃。
老人突然咧嘴一笑，露出缺了顆門牙的牙床：“小姑娘拿走的那顆不要錢，
但你們得答應我個事兒——”他從柜臺下摸出枚銹跡斑斑的鑰匙，
“今晚子時把這鑰匙插進廢井鎖孔，然后……”他聲音突然壓低，“別回頭看。
”蘇念接過鑰匙，金屬涼意滲進掌心。系統面板突然彈出警告：【檢測到未知NPC介入，
可能引發時空偏差】。她抬頭，
發現顧沉舟正盯著老人身后的海報——那是張泛黃的尋人啟事，
照片上的少年穿著九十年代的校服，胸口別著與顧沉舟同款的彈珠。“走吧。
”顧沉舟突然拽住她手腕，彈珠在他口袋里碰撞出細碎聲響，“雨越下越大了。
”兩人在暴雨中奔跑，顧沉舟的校服外套罩在蘇念頭上，他的體溫透過布料傳來，
混著雨水的潮意。經過巷口的公用電話亭時，
蘇念瞥見玻璃上的倒影：她的麻花辮蹭著顧沉舟的下巴，而他垂眼時，
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陰影，與十年后在法庭上據理力爭的模樣重疊。“到了。
”顧沉舟停在老槐樹下，大口喘著氣。蘇念看見他后頸的胎記被雨水浸透，顏色比平時更深，
像片要飄落的楓葉。她突然想起2025年的 autopsy 報告，
那行字刺得她眼眶發燙：后頸胎記處有陳舊性電擊傷，推測與時空儀器接觸有關。“蘇念，
”顧沉舟突然轉身，水珠從他發梢滴落，砸在她手背上，“你是不是……”他聲音頓住，
喉結滾動，“是不是知道未來會發生什么？比如……我為什么會受傷？
”系統倒計時跳至02:59:59，蘇念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
她想起監控里那個戴兜帽的身影，想起彈珠里凝固的記憶碎片，
想起他在婚禮現場化作數據流前說的最后一句話：蘇念，去1998年找阿遠，
他才是完整的我。“我知道。”她聽見自己說，聲音比暴雨更顫抖，“但我會保護你，
這次一定。”顧沉舟突然笑了，露出十年后她最愛的虎牙：“傻姑娘，該說保護的人是我。
”他摸出那顆鈷藍彈珠，在掌心轉出讓人眩暈的光，“你看，它在發光。
”彈珠表面果然泛起幽藍熒光，映得他瞳孔像是盛著碎星。蘇念突然想起老人的話，
抬頭看向夜空——今夜正是滿月，月光穿過雨幕，在彈珠上折射出六道光束，
唯獨缺了第七道。“少了顆彈珠。”她低語，“七顆彈珠才能組成銀河，對嗎？
”顧沉舟挑眉，指尖彈了彈她額頭：“你怎么知道這個傳說？小時候我跟你說過，
集齊七顆彈珠就能打開小人國的大門，你還說要當女王。”他聲音突然放柔，“蘇念，
其實我騙了你，真正的傳說不是小人國，是……”系統突然發出刺耳警報，
視網膜被紅光填滿：警告！負面人格接近中。巷口傳來皮鞋踩在積水上的聲響，
一個戴著黑色兜帽的身影緩步走來，
兜帽邊緣露出道閃電狀紋身——與顧沉舟腕間的劃傷完全吻合。“躲到樹后。
”顧沉舟將她推進槐樹陰影，自己迎向黑影，彈珠在指節間轉出冷光，“這次換我保護你。
”蘇念攥緊掌心的鑰匙，發現鑰匙孔形狀與廢井密碼鎖完全一致。遠處鐘樓敲響十下，
子時將至，而顧沉舟的影子與黑影在月光下交疊，像即將融合的兩枚彈珠，一枚是清澈的藍，
一枚是深邃的黑。系統倒計時跳至01:59:59，蘇念聽見自己內心的吶喊：顧沉舟，
你到底是獵人，還是獵物？暴雨沖刷著老槐樹的年輪，
她看見十七歲的他與三十七歲的他在雨幕中重疊，相同的眼神里，
藏著跨越二十年的秘密——而那枚鈷藍彈珠，正緩緩滑入黑影掌心，發出破碎的熒光。
3 廢井秘密暴雨在凌晨三點停了。蘇念蹲在老槐樹下，看顧沉舟用竹蜻蜓將彈珠彈進廢井。
井壁爬滿青苔，水面倒映著破碎的星空，十年前的蟬鳴突然在耳膜炸響，
與2025年監護儀的滴答聲重疊。“這次一定能到小人國。”顧沉舟卷著濕掉的校服袖子，
露出少年清瘦的小臂。他鼻尖沾著草屑，眼睛亮得像剛從溪水里撈起的鵝卵石，
“上次我看見井底有藍光，像星星碎了一地。”蘇念按住狂跳的心臟。
她當然知道那藍光是什么——三天前，她在顧沉舟的實驗室見過同款冷光，當時他倒在地上，
手心里攥著半枚彈珠，血泊中倒映著未完成的方程式。彈珠落水聲驚飛了槐樹上的麻雀。
蘇念湊近井邊，看見水面蕩起的漣漪里閃過一串數字：20050601“那是你的生日。
”顧沉舟突然在她耳邊說，溫熱的呼吸拂過耳垂，“我記得你說過，
想要會發光的彈珠當生日禮物。那年我攢了三個月零花錢，
卻在買彈珠的路上……”他聲音突然哽住，指腹摩挲著井沿青苔。系統突然報錯，
視網膜竄過亂碼。蘇念踉蹌著后退，后腰抵在粗糙的樹干上，而顧沉舟的影子正籠罩下來，
帶著潮濕的青草氣息。“你怎么了？”他抬手觸碰她臉頰，指腹擦過她眼角的淚痣，
“是不是哭了？”十年前的月光穿過槐樹的篩網，在他肩頭發梢織出金箔般的圖案。
蘇念想起婚禮現場播放的VCR，顧沉舟西裝革履地說“我愿意”，
但他的瞳孔里沒有此刻的星光——那是被現實磨平的光。系統倒計時跳至01:59:59，
廢井突然傳來金屬摩擦聲。蘇念抓住顧沉舟的手腕后退，看見井壁裂開一道縫隙，
露出銹跡斑斑的密碼鎖，鎖孔形狀與那枚鈷藍彈珠完全吻合。
鎖孔周圍刻著小字：用純粹的心意開啟“顧沉舟，”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發抖，
“你以前真的不知道這里有密碼鎖嗎？”少年歪頭看她，
彈珠在指節間轉出細碎的光：“蘇念，你的表情好像看見鬼了。不過……”他忽然湊近，
睫毛在眼下投出陰影，“你害怕的時候，睫毛會抖得像蝴蝶翅膀。”他指尖輕輕拂過她眼瞼，
“就像現在這樣。”蘇念屏住呼吸，感受著他指尖的溫度。十年后，
這雙手會握滿卷宗和鋼筆，會在她失眠時輕輕拍她后背，卻再也不會有此刻的柔軟與莽撞。
她突然抓住他的手，將掌心貼在自己胸口：“你聽，我的心跳和十年前一樣快。
”顧沉舟瞳孔驟縮，手指下意識蜷起：“蘇念，你……”系統突然發出蜂鳴，
視網膜浮現新提示：檢測到宿主情感波動異常，修復進度提升至15%。廢井水面突然沸騰，
藍光沖天而起，將兩人影子投在井壁上。蘇念看見自己的影子與顧沉舟的影子交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