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若執意推進——”“你將成為敵人。”云昭昭怔住。良久，她垂下眸：“那便是敵人。

”兩人之間隔著一案之寬，卻仿佛已隔了千山萬水。她轉身離開，

只留下那封尚未成文的奏章，孤零零地躺在燭火之旁，紙邊卷起，仿佛發出窸窣的哭聲。

翌日，長信宮中，再無絲竹。她著素衣，立于殿前，親手削發三縷，

焚香供祭：“歸鴻將軍之死，與我云氏有關?！薄拔抑?，請天收?！贝伺e震動朝野，

太后以“失儀僭越”為由，下旨禁足貴妃，不許她再理政務。她卻在禁足第三日，

派出私信三封，送往禮部、吏部與刑部，內容無他，唯有一句：“若太后不許設女議院，

則宮中所有采買、內帑、賞賜一律暫停，貞觀二十三年財政缺口將由誰來補？

”這封信引發震蕩?；实劢K于發話，召集內閣六卿至勤政殿議事。蔡珣站于東階首位，

目光沉沉。他未開口反對，只輕言一句：“若諸臣無異議，可準。

”他袖中緊握著另一封信——來自邊陲，寫著“北鎮兵變”四字。

事關云昭昭另一舊部“陸寇”。他沒有遞出那封信。也許是怕她真的沒了后手，

也許是怕……她真的，回不來了。夜深時，云昭昭在長信宮內點燈抄經，

抄到第三卷《心經》，才察覺有人站在門外。她未回頭：“進來?！辈太懢彶蕉?，

面上不怒不喜，將一封圣旨置于案上：“明日，女議院啟。”她淡淡掃一眼，未動。

“你不問代價？”她淡聲：“歸鴻已死，我還有什么代價？”他看她半晌，低聲：“還有我。

”“我從未是你的代價?！彼K于抬頭，一字一頓，“你也從未，是我的歸宿。

”“若非你一步步將我送上權位，我或許至今仍記得那年雪夜你替我擋刀的樣子。

”“可惜你送我權，送我兵，唯獨不曾送我信任?！彼鬼?，手指緩緩收攏，

像是收起一切情緒?！安太?，我們都贏了?！薄爸皇?，都輸了那年雪夜。”他未說話。

半晌后，他走近一步，從袖中緩緩取出一物——是那年她隨身攜帶的舊香囊，上頭線繡已褪，

仍能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