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的色彩在她眼前急速褪去,只剩下那對糾纏的身影,烙印在視網膜上,燒得她眼睛生疼。
喉嚨里堵著一團滾燙的硬塊,火燒火燎,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呵。”沈薇輕輕嗤笑一聲,
打破了死寂。她優雅地拉好肩帶,姿態從容得仿佛她才是這間休息室的女主人。
她款款走到陳哲身邊,手臂極其自然地穿過他的臂彎,身體親密地依偎過去,
目光卻牢牢鎖著林晚蒼白如紙的臉。“怎么,晚晚,很意外?”沈薇的聲音甜膩,
帶著毫不掩飾的惡意,“不是告訴過你,讓你多長點心眼嗎?可惜啊,你這人,從小到大,
都蠢得無可救藥。”每一個字,都像淬毒的冰錐,狠狠鑿進林晚的耳膜,
鑿進她早已破碎的心臟。陳哲的身體僵硬著,嘴唇翕動了幾下,似乎想斥責沈薇,
又似乎想對林晚說點什么。最終,他只是避開了林晚那雙空洞得可怕的眼睛,
喉嚨里含糊地滾動了一下,別開了臉。那是一種默認,一種比任何言語都更徹底的背叛。
林晚的目光,緩緩地、一寸寸地從陳哲躲閃的臉上,移到沈薇那寫滿得意和惡毒的臉上。
那十年間累積的、自以為堅不可摧的愛意和信任,在這一刻,被徹底碾碎成了齏粉,
被眼前這對男女踩在腳下肆意踐踏。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頭。她死死咬住下唇,
嘗到了鐵銹的味道。巨大的悲慟和滅頂的憤怒在她體內瘋狂沖撞,幾乎要將她撕裂。
她不能倒在這里!不能在背叛者面前倒下!她用盡全身殘存的力氣,猛地轉身,
沉重的婚紗裙擺絆了她一下,她踉蹌著,卻像一頭負傷的幼獸,
不管不顧地沖向外面明亮得刺眼的光線。休息室的門在她身后沉重地關上,
隔絕了那令人作嘔的一幕,
卻關不住沈薇最后那句清晰無比、充滿惡意的“祝福”:“慢走啊,林大小姐!
記得‘懂事’一點!”“懂事”這兩個字,如同燒紅的烙鐵,燙在她的靈魂上。
走廊的光線明亮得炫目。精心布置的花束嬌艷欲滴,賓客們言笑晏晏,
空氣中流淌著輕柔的婚禮進行曲。一切都美好得如同一個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