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一身球場汗味或者慵懶睡意出現的家伙，此刻卻……我下意識地望向窗外。操場邊緣，

靠近老舊實驗樓后墻的那一排灰撲撲的建筑，是學校最“歷史悠久”的公共廁所所在地。

此刻，一個穿著校服、袖子高高挽到手肘、戴著厚實橡膠手套的高大身影，

正背對著教學樓的方向，手里拿著一把和他氣質極其違和的長柄硬毛刷，一下，又一下，

用力地刷洗著廁所外墻根下那排積著污垢的瓷磚溝縫。動作有些生疏，

甚至帶著點笨拙的狠勁。水桶里的水濺出來不少，打濕了他腳上的球鞋和半截褲腿。

即使隔著一段距離和玻璃窗，似乎也能感受到那股“生人勿近”的低氣壓，

像烏云一樣籠罩在他頭頂。正是沈銳。旁邊還站著個穿著工裝、叉著腰的校工，

正指指點點地說著什么。沈銳側過臉，線條緊繃的下頜微微點了一下，看不清表情，

但那個背影，寫滿了“憋屈”和“老子不爽”。“噗……” 前座傳來一聲壓抑不住的悶笑，

是班上的八卦小能手李響。他捂著嘴，肩膀一聳一聳的，壓低聲音跟同桌分享，“看見沒？

銳哥！掃廁所！聽說德育處老王大清早就把他從被窩里提溜出來了，證據確鑿！嘖嘖嘖，

真不知道哪位壯士舉報的，為民除害啊！”“就是就是，”同桌也憋著笑，“活該！

平時拽得二五八萬似的，還抽煙？罰掃全校廁所一周！老王這回是真狠，

聽說銳哥臉都綠了……”周圍的竊竊私語像細小的蚊蚋嗡嗡作響，帶著點幸災樂禍的味道。

我面無表情地收回目光，仿佛窗外那場“勞動改造”與我毫無瓜葛。拉開自己的椅子坐下，

攤開那本厚厚的《有機合成策略》，翻到折角的那一頁。鼻尖縈繞的消毒水味似乎更濃了，

但這絲毫不能影響我。筆尖落在草稿紙上，沙沙作響，

開始專注地演算那道復雜的多步驟合成題。分子結構在腦海中清晰地延展，

反應條件一一列出。窗外的喧囂和那個憋屈刷墻的身影，被徹底隔絕在專注力的屏障之外。

倒計時：6天。每一分鐘都不能浪費。化學競賽的決賽，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