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竹心重生回被閨蜜顏漫漫毒死前夜。前世她為歷溫辭掏空心血，
卻換來他冷眼旁觀顏漫漫下毒。顏漫漫假意關心：“做噩夢了？歷總又欺負你？
”沈竹心微笑：“噩夢？不，是美夢。”次日董事會上，顏漫漫當眾誣陷她泄露機密。
沈竹心放出錄音：“顧副總，你的計劃書抄得開心嗎？”看著顏漫漫和顧澤城慘白的臉，
她接過副總任命書。轉身卻撞進歷溫辭深不見底的眼眸。“沈副總，手段見長。
”他指尖擦過她唇畔，“這場戲，我陪你演。”噩夢的余燼冰冷粘稠，
如同前世咽下那杯毒酒后，五臟六腑被生生撕扯、燒灼的劇痛，死死纏著沈竹心的魂魄。
黑暗中，她猛地睜開眼，胸口劇烈起伏，每一次喘息都帶著劫后余生的戰栗。
不是陰冷潮濕的地下室，沒有顏漫漫那張被怨毒扭曲的臉，
只有窗外城市尚未完全蘇醒的微光，透過輕紗窗簾，朦朧地灑在熟悉而陌生的臥室天花板上。
柔軟的真絲被褥裹著她，帶著陽光曬過的蓬松氣息。這溫暖，真實得讓她指尖發顫。“竹心！
竹心！你可嚇死我了！”臥室門被推開，顏漫漫端著一個小小的白瓷盅，
帶著一身甜絲絲的梨子清香快步走進來，臉上是恰到好處的焦急和關切，“我煮了梨水，
來叫你起床，結果怎么都叫不醒！哎呀，我的梨水我忘記關火了！
”她匆匆把瓷盅放在床頭柜上，轉身又要沖出去。沈竹心靜靜地看著那個背影。纖細、溫婉，
穿著柔軟的米白色家居服，此刻因為“焦急”而微微晃動。多么具有欺騙性的柔軟無害。
就是這雙手，在前世那個同樣微涼的秋夜，溫柔地將那杯摻了氰化物的溫水，遞到她的唇邊。
而那個她傾盡所有心力去輔佐、去仰望的男人，歷溫辭，就坐在不遠處的陰影里，
冷漠地默許了一切。心臟像是被一只冰手狠狠攥緊，尖銳的痛楚瞬間蔓延至四肢百骸，
比噩夢更甚。她用力吸了一口氣，冰涼的空氣刺入肺腑，帶來一絲清明。不是夢。
她真的回來了。回到了地獄尚未開始吞噬她的時刻。“怎么了漫漫。”沈竹心開口，
聲音帶著剛醒的微啞，卻出奇的平靜。顏漫漫停住腳步，轉回身，
臉上帶著嗔怪又擔憂的表情，走回床邊坐下。“還說呢！你剛才那樣子，臉白得嚇人，
額頭上全是冷汗，怎么都叫不醒，真以為你出什么事了！”她伸手探了探沈竹心的額頭，
又摸摸自己的，“還好，不燒。說是噩夢搞的你失魂落魄，還是說……”她話鋒一轉，
擠擠眼，帶上點促狹的笑意，“咱們的歷大總裁搞的你失魂落魄啊，啊？說說嘛，
是不是夢見他了？”歷溫辭？沈竹心心底泛起一絲冰冷的嘲諷。那個男人，連同他的一切，
在她重生的那一刻，就已經被徹底劃入了需要摧毀的版圖。她看著他，利用他，最終，
也必會踩著他登頂。顏漫漫還在絮絮叨叨，
試圖從沈竹心的臉上挖掘出關于歷溫辭的蛛絲馬跡。沈竹心的思緒卻飄遠了。
前世最后的畫面，歷溫辭坐在顏漫漫家昂貴的真皮沙發里，手里把玩著一個水晶酒杯，
琥珀色的液體折射著頂燈冰冷的光。當顏漫漫笑著把那杯水遞過來時，他甚至沒有抬眼，
只是漠然地，像在旁觀一件與己無關的小事。到底是什么，是什么讓她恨毒了我？
從什么時候開始她恨毒了我？沈竹心一遍遍在心里咀嚼著這個問題。是嫉妒？是權力？
還是她沈竹心無意中觸碰到了什么她不該知道的秘密？“過去過不去，在黑夜里，
我好想好想你……”一陣纏綿悱惻的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打斷了顏漫漫的試探，
也打斷了沈竹心冰冷徹骨的回憶。沈竹心拿起床頭柜上的手機。
屏幕上跳動著一個沒有存名字卻早已刻入骨髓的號碼——歷溫辭的私人號碼。
前世多少個深夜，她守著這個號碼，只為等他一句簡短甚至冷漠的指令。她指尖微涼，
劃過接聽鍵。“喂，歷總，
您……”她的聲音瞬間切換回那個專業、恭謹、帶著一絲不易察覺距離感的沈總監。
“沈竹心，是我。”電話那頭傳來的，卻是一個截然不同的男聲。溫潤，帶著點磁性的笑意，
是顧澤城。歷氏集團的副總，那個永遠風度翩翩，看似毫無威脅的顧澤城。前世，正是他，
在顏漫漫的毒計之外，不動聲色地配合著，一點點蠶食掉她手中的權力和項目，
最終將她推入絕境。“顧副總？”沈竹心的聲音里恰到好處地透出一絲驚訝，
“您有什么事么？”她眼角的余光瞥見顏漫漫瞬間坐直了身體，耳朵似乎都豎了起來。
“竹心，抱歉打擾你休息。是這樣，我手機找不到了，翻遍了辦公室和車里都沒有，
”顧澤城的聲音帶著點無奈的困擾，“我記得昨晚簽完合同回來路上雨挺大，
可能……不小心落在我借你穿的那件外套口袋里了？能麻煩你看看嗎？”外套。
沈竹心的目光投向衣帽架。那件深灰色的、剪裁精良的男士西裝外套，正安靜地掛在那里。
是昨晚暴雨突至，顧澤城脫下給她披上的。當時他笑得體貼又紳士：“別著涼了，
沈總監可是我們歷氏的頂梁柱之一。”那時的她，甚至對他心存一絲感激。“顧副總，在的。
”沈竹心回答得干脆，“我一會兒把外套和您的手機送到公司。”“太好了！
真是麻煩你了竹心，改天請你吃飯答謝。”顧澤城的聲音明顯輕松愉快起來。掛了電話，
沈竹心發現顏漫漫的目光正死死地粘在那件深灰色西裝外套上，眼神復雜，
探究中帶著一絲她極力想掩飾的……焦躁？“漫漫，你怎么了，看什么呢？
”沈竹心不動聲色地問，語氣帶著點隨意的困惑。顏漫漫像是被驚醒，猛地收回視線，
臉上迅速堆起慣有的甜美笑容，只是那笑容顯得有些僵硬。“沒，沒什么呀。”她擺擺手，
隨即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亮，語氣變得熱切，“竹心！對了，我正好想起來，
明天那個關于城東新地塊開發的董事會，有些前期資料需要再核對整理一下，
我得提前去公司準備！你看，反正我也要去，順路得很，這外套和顧副總的手機，
我替你送過去吧？省得你再跑一趟了！”她的語速有點快，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親昵。
沈竹心看著她那雙盈滿“體貼”的眼睛，前世那杯溫水的觸感仿佛再次滑過喉嚨。
顏漫漫想做什么？是想借送還外套的機會，在歷溫辭面前暗示什么？
還是想趁機接觸顧澤城的手機？沈竹心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翻涌的冰冷算計。
再抬眼時，臉上已是一個毫無防備的、帶著點感激的淺笑。“好啊，那謝謝你了，漫漫。
”她聲音輕快，帶著點如釋重負，“正好省得我跑一趟了。
歷總要是看見我拿著顧副總的外套……你知道他那脾氣。”她故意提起歷溫辭的“脾氣”，
精準地戳中了顏漫漫此刻最想利用的點。果然，顏漫漫臉上的笑容更盛，
帶著一絲了然的得意，仿佛已經看到了沈竹心在歷溫辭面前吃癟的樣子。“就是就是！
他那醋缸，嘖，惹不起！包在我身上！”她站起身，幾乎是迫不及待地走向衣帽架，
小心翼翼地取下那件沉甸甸的西裝外套，連同沈竹心遞過來的顧澤城的手機，一起抱在懷里。
“那你好好休息，梨水記得喝，我先去公司啦！”顏漫漫腳步輕快地離開了臥室，關門前，
還回頭給了沈竹心一個燦爛的笑容。門輕輕合上。沈竹心臉上所有的溫度瞬間褪盡。
她掀開被子，赤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走到窗邊。樓下，顏漫漫的身影很快出現在小區門口，
她抱著那件西裝，沒有立刻去開車，而是站在路邊，低頭，似乎在翻看什么，
手指在手機屏幕上快速滑動著。片刻，她才走向自己的車，迅速發動離開。
沈竹心面無表情地看著那輛白色轎車匯入清晨的車流。顏漫漫，你果然等不及了。
是在翻顧澤城的手機？還是在確認什么？她轉身回到床邊，拿起自己那個看似普通的手機。
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操作，調出一個極其隱蔽的界面。屏幕上，
那個“丟失”手機的實時狀態——電量、位置、甚至一個微小的、正在后臺運行的程序圖標。
昨晚，當顧澤城在雨中將外套披在她肩上，帶著那令人作嘔的“體貼”笑容時，
沈竹心就預感到這件衣服絕不會只是簡單的遮蔽。在洗手間短暫整理濕發的那幾分鐘里，
她就憑著前世對顧澤城習慣的了解，在他那部據說“從不離身”的手機背殼縫隙里，
不動聲色地嵌入了一個微型信號發射器。而更早之前，
在顏漫漫一次“無意”中將手機落在她辦公桌上時，她也已經悄然植入了同樣的“小東西”。
前世在陰暗角落里的垂死掙扎，那些為了生存而被迫掌握的、上不得臺面的小技巧，
如今成了她復仇棋盤上最鋒利的暗刃。顏漫漫想利用這個機會？很好。
那就讓她成為點燃引信的第一顆火星。沈竹心走到梳妝臺前坐下。
鏡子里映出一張蒼白卻輪廓清晰的臉，眼底深處，
是沉寂萬年后重新燃起的、冰冷而熾烈的火焰。她拿起梳子，一下，一下，
緩慢而堅定地梳理著微亂的長發。動作間，指尖不經意地拂過頸側光滑的皮膚。那里，
前世曾留下氰化物灼燒般的劇痛幻覺。她看著鏡中的自己，
唇角緩緩勾起一個毫無溫度的弧度。“噩夢？不，漫漫，”她對著鏡中那個空洞的位置低語，
聲音輕得像一陣隨時會散去的煙，“是美夢成真的開始。”歷氏集團頂樓，
總裁辦公室的空氣仿佛凝固成了冰。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鋼鐵森林冰冷的天際線。
歷溫辭背對著門口，身姿挺拔如峭壁孤松，深灰色的西裝勾勒出寬肩窄腰的輪廓。
他指間夾著一支燃了半截的煙，青白色的煙霧裊裊上升，模糊了他冷硬的側臉線條。
辦公室里彌漫著昂貴的煙草氣息和一種無聲的壓迫感。顧澤城坐在他對面的真皮沙發里，
姿態看似放松，搭在扶手上的手指卻無意識地蜷縮了一下。他臉上維持著慣常的溫和笑容，
眼神卻不由自主地瞟向門口方向。“篤篤篤。” 敲門聲打破了沉寂。“進。
”歷溫辭的聲音沒什么起伏，甚至沒有回頭。門被推開。顏漫漫抱著那件深灰色西裝外套，
臉上是精心調整過的、帶著點羞澀和歉意的笑容，恰到好處地露出一絲為難。“歷總，
顧副總……不好意思打擾了。”她的目光飛快地在歷溫辭冷漠的背影和顧澤城臉上轉了一圈，
最后定格在顧澤城身上，“顧副總，您的手機和外套，竹心讓我給您送過來。
她……她今天有點不舒服，在家休息。”她說著，走上前，
將外套和手機輕輕放在顧澤城面前的茶幾上。動作間，
帶著一股刻意的、屬于沈竹心常用的那款冷冽山泉調的香水味。這味道，
瞬間刺激了歷溫辭的感官。歷溫辭終于轉過身。他的目光，如同兩道淬了冰的探針，
先是掃過顏漫漫刻意低垂的眉眼和她身上沾染的、屬于沈竹心的氣息，
然后落在顧澤城面前那件刺眼的西裝外套上。他認得這件外套，是顧澤城常穿的定制款。
空氣里的溫度驟然又降了幾度。顧澤城拿起手機，指尖在屏幕邊緣摩挲了一下，
臉上堆起感激的笑容：“哎呀，真是麻煩漫漫跑一趟了，也替我謝謝竹心。昨晚雨太大，
她衣服都濕了，我就……”他話沒說完，像是才意識到什么，猛地頓住，
帶著點尷尬看向歷溫辭。“你就把你的外套給她了？”歷溫辭的聲音很平靜，
甚至聽不出什么情緒。他踱步過來，停在茶幾旁，居高臨下地看著那件外套。他伸出手，
不是去拿手機或外套，而是用兩根修長的手指，
拈起了西裝內側靠近胸口位置的一枚極其微小的、幾乎與布料同色的透明紐扣狀物體。
顏漫漫的瞳孔猛地一縮，臉色瞬間白了一下，隨即又強自鎮定。顧澤城的笑容僵在臉上，
眼神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但立刻被他用更大的笑容掩蓋過去：“哈，
溫辭你眼力真好！這……這是公司新采購的一批樣品，微型定位器，
說是給高管們的安全預案升級用的。我隨手別上測試一下信號穩定性，昨晚太匆忙，
忘記取下來了。”他伸出手，想從歷溫辭指尖拿回那枚“定位器”。
歷溫辭的手指卻微微一動，避開了顧澤城的手。他捏著那枚小東西，在眼前轉了轉，
冰冷的鏡片反射著窗外的天光，讓人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安全預案？”他重復了一遍，
尾音微微上揚，帶著一絲玩味，又像是極深的寒意，“顧副總，對沈總監的安全，
倒是格外上心。”這話像一根針，精準地扎在顧澤城刻意維持的從容上。
他臉上的笑容終于有些掛不住，訕訕地收回手：“哪里哪里，職責所在嘛。
竹心畢竟是公司核心骨干。”歷溫辭沒再看他，
目光轉向臉色發白的顏漫漫：“她哪里不舒服？”“啊？”顏漫漫被問得一怔，
隨即反應過來，連忙說，“就……就是沒休息好，臉色很差，可能是昨天淋雨有點著涼，
加上……壓力大吧？”她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歷溫辭的臉色，
試圖從中捕捉到一絲對沈竹心的不悅。歷溫辭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聽不出喜怒。
他將那枚微小的定位器隨手丟回茶幾上，發出“嗒”的一聲輕響，打破了死寂。
他不再看任何人，轉身走回巨大的辦公桌后坐下，拿起一份文件，
聲音恢復了慣常的冰冷：“出去吧。”逐客令下得毫不留情。顏漫漫如蒙大赦，
幾乎是逃也似的離開了辦公室。厚重的門在她身后關上，隔絕了里面令人窒息的低氣壓。
顧澤城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他盯著茶幾上那枚小小的定位器，眼神陰鷙。
他抓起自己的手機和外套，也一言不發地快步離開。在門口，他腳步頓了一下，沒有回頭，
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一絲被戳穿偽裝的惱羞成怒：“歷溫辭，管好你的女人！
別讓她壞了規矩！”說完，猛地拉開門走了出去。偌大的辦公室里，只剩下歷溫辭一人。
他放下根本沒看進去的文件，身體向后靠進寬大的真皮座椅里。
指尖無意識地在光潔的紅木桌面上輕輕敲擊，發出規律而沉悶的叩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