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消失的藥片藥瓶又少了。我死死盯著刻度線,指甲在塑料瓶上刮出白痕。
昨晚睡前是28粒,現在只剩26粒——可我記得根本沒吃。「做噩夢了?」
周臨川的聲音突然在背后響起,我差點摔了藥瓶。他的手掌貼上我的后背,
體溫透過睡衣滲進來,燙得異樣。
就像那天他強行喂我喝姜茶時——滾燙的液體順著喉管燒下去,醒來已是十二小時后。
「……只是口渴。」我攥緊藥瓶鉆進浴室,指甲縫里滲出冷汗,掌心被瓶蓋勒出血痕。
反鎖門的瞬間開始干嘔,鏡子里的人嘴唇發紫,眼底浮著一層詭異的青灰。她張開嘴,
我聽見兩個聲音同時說出:「別信他」。攝像頭只有紐扣大小。我把它粘在維生素瓶底時,
小雪突然在門外凄厲嚎叫。走廊傳來拖鞋摩擦地板的聲響,由遠及近,卻在門前戛然而止。
我猛地把藥瓶塞進內衣——推門聲響起的剎那,冰涼的塑料硌在肋骨上,
像根插進心臟的倒刺。「你臉色很差。」他彎腰撿起我碰掉的梳子,手指撫過梳齒。
我盯著婚戒內壁——上周刮取粉末時留下的那道痕,正在燈光下泛著微光。
第二章:深夜的注射凌晨三點十七分,電子鐘的紅光刺得我眼眶發酸。
秒針跳動的聲音越來越快,像要把我拉進某個倒計時。我睜著眼躺在黑暗里,
聽著周臨川的呼吸。平穩、綿長,像是某種精密儀器運轉的節奏。他翻了個身,
手臂伸向床頭柜,我聽見藥瓶輕微晃動。緊接著是一聲極輕的「咔噠」,
像是金屬被壓彎的聲音。我的喉嚨突然收緊,仿佛那根針正扎進我的氣管。第二天清晨,
我把攝像頭取下來回放。畫面有些模糊,
但能看清他戴著醫用手套的手指——動作熟練得可怕。針尖刺入藥片的瞬間,
我下意識捂住嘴,仿佛自己也被扎了一下。白色粉末滲入膠囊內壁,像一層擴散的霉菌。
我盯著屏幕,直到喉頭發干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很久沒呼吸。第23秒,他忽然抬頭看向鏡頭。
那一眼讓我渾身僵直,仿佛他早已知道我在看。儲物間角落堆著幾本舊書,
最上面那本是《百年孤獨》。我翻開它時,紙屑簌簌落下,帶著一股陳年醫院消毒水的氣味。
第137頁夾著一張泛黃的便簽,字跡潦草:“她也吃下了。”我盯著它,
忽然想起手腕上那些劃痕和舌根殘留的苦味。小雪突然跳上書架,
碧綠的瞳孔在黑暗里縮成兩道豎線。它死死盯著我手里的藥瓶,尾巴焦躁地拍打木板,
發出低沉的嘶鳴。那不是它平時的樣子。它從未這樣警惕、抗拒,
甚至……像是在警告我什么。第三章:戒指的秘密戒指內側又出現了那種粉末。我盯著它,
指尖發顫。這不是第一次了——上周三、兩天前、昨天晚上,它總在我準備取樣的瞬間消失,
像有人在暗中擦去證據。「晚晚?」浴室門被敲響時,蒸汽正從門縫里緩緩滲出。
他的聲音低沉而近,像是貼著我的耳朵說的:「你洗太久了。」我猛地攥緊拳頭,
戒指硌得掌心生疼。排水口的水渦打著旋,像是某種倒計時。我忽然松開手——「咔嗒」
一聲,戒指滑落,卡在了金屬濾網上。等我再撿起它時,內側已經光潔如新,
仿佛剛才的粉末從未存在過。那天夜里,我做了個夢。一個穿婚紗的女人站在我床邊,
無名指上戴著和我一模一樣的戒指,內側沾著暗紅。「他給過我同樣的戒指。」她俯身時,
我聞到了熟悉的古龍水味,和周臨川今晚用的一模一樣,「現在輪到你了。」我驚醒時,
他的手正搭在我脖子上,溫熱而沉重,像一枚活生生的詛咒。三天后,
我用隱形墨水在戒指內側畫了一道十字。第二天早晨,十字消失了,就像那些粉末一樣,
不留一絲痕跡。梳妝臺上,周臨川的剃須刀閃著寒光。我湊近看,
發現刀柄縫隙里卡著半片沒擦干凈的棉絮——像是剛從某個實驗樣本上撕下來的殘渣。
第四章:貓的警告小雪已經三天沒讓我碰它了。我蹲在臥室門口,伸出的手懸在半空。
它弓著背縮在玄關,尾巴緊繃得像彈簧,喉嚨里發出低沉的嗚咽。
它的眼神和夢里那個女人一模一樣——恐懼、憤怒,還有我看不懂的哀求。
「它最近有點應激。」周臨川的聲音從背后傳來時,小雪突然炸毛,
猛地撞開陽臺門逃了出去。我盯著它倉皇逃竄的背影,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昨晚我假裝睡著時,聽見客廳傳來塑料瓶滾動的聲響。
還有周臨川壓低的聲音:「……最后一次。」清晨六點十三分,我在客廳地板上發現了小雪。
它的身體已經僵硬,嘴邊凝固著黑色黏液,眼睛半睜,蒙著一層灰膜。
最可怕的是它死死咬住的那個空藥瓶——我的安眠藥瓶子,邊緣還粘著一絲絲粉色纖維,
像是從膠囊殼上撕下來的。「可能是誤食了你的藥。」他蹲下來掰開貓嘴,
動作熟練得不像普通人能做到的。醫用橡膠手套不知什么時候已經戴在他手上,
指節處還沾著一點黑漬。我摸向手腕,那里有一道舊傷疤。
它和照片里女人額頭上的傷口位置一模一樣。「我明白了。」我說,聲音輕得像是別人說的。
「你也該換顆牙齒了。」他說,「牙齦會更健康。」我低頭看著自己的指甲。
修剪得很圓潤整齊,根本不可能抓傷人。
可病歷附件里卻有照片:周臨川臉頰上三道鮮紅的血痕,
角度和我手臂上那些刻痕驚人地相似。「你丈夫很擔心你。」他說,
「上周你還說他在藥里下毒,并抓傷了他的臉?」
我猛地摸向自己的指甲——修剪得圓潤整齊,根本不可能留下那種痕跡。
可病歷附件里卻有照片:周臨川臉頰上三道鮮紅的血痕,位置和我手臂上的刻痕幾乎一致。
我的心跳加快,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嚨。「我明白了。」我點點頭,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
「能借用下洗手間嗎?」洗手間隔壁就是護士站。我借整理頭發的機會,
透過門縫看到他拿起座機打電話——號碼正是急診科分機號。U盤插進主機箱背面時,
電腦右下角跳出連接成功的提示。進度條加載到一半時,他已掛斷電話。
我拔出U盤塞進口袋,裝作若無其事地走回座位。回去的路上,我打開U盤里的數據。
最令人窒息的是病歷系統的修改記錄:我在洗手間期間,有人以「周臨川副主任」
的身份更新了我的診斷結果。最新一條寫著:「患者表現出強烈被害妄想,
建議立即強制住院。」時間戳顯示是五分鐘前。那是我離開后的時間。電梯門關上的瞬間,
我摸到包里那個毛絨玩偶。那是小雪死后的第二天,周臨川親手放進我包里的,
聲音溫柔得像在哄孩子:「帶著它,我會安心些。」此刻它靜靜地坐在包里,眼睛黑亮,
像是在注視我。我忽然覺得后頸一陣發涼,仿佛真的有人在看。我把它翻過來,
底座縫合處有一根極細的線頭,像是最近才被縫回去的。它一直在監視我。
第五章:記憶的囚徒我的記憶開始失控。昨天明明把剪刀收進床頭柜抽屜,
今早卻發現它躺在冰箱冷凍室。上周我用紅筆在日歷上圈出的日期,三天后再看時,
字跡已經變得陌生。是我記錯了?還是……有人改了什么?今天我站在廚房中央,
手里攥著半瓶安眠藥,而窗外已是黃昏。我不記得自己怎么走到這里,
也不記得為什么要打開藥瓶。「智能手環到了。」周臨川的聲音從背后傳來,
金屬表帶扣上我手腕的觸感像蛇纏住獵物,「它能幫你恢復記憶。」
表盤亮起的藍光刺痛眼睛,我突然想起上個月他在書房整理資料時,
電腦屏幕閃過的波形——和我現在看到的一模一樣。拆解手環的手術在浴缸里進行。
防水布鋪滿瓷磚,浴室鏡被蒸汽蒙住,花灑開到最大掩蓋聲響。
當鑷子挑開最后一層電路板時,我看見了那個微型電極片——正對著橈動脈的位置,
每隔兩小時釋放一次電流。冰箱里凍著三天前準備的「替身手環」。
我把真手環的電極片換成溫度傳感器時,
窗外傳來小雪生前最愛的鈴鐺聲——周臨川又在用那個逗貓棒了。凌晨3:17,
隱藏攝像頭開始工作。畫面里的周臨川像個熟練的麻醉師,針尖刺入我肘窩的瞬間,
我的睫毛在鏡頭下劇烈顫抖,但身體紋絲不動。他俯身時白大褂擦過鏡頭,
別在領口的鋼筆攝像頭清晰拍到了藥劑標簽:「XM-017 記憶編輯劑」
生產日期是我們結婚紀念日。注射器推到底時,他在我耳邊哼著婚禮進行曲。
而偽裝成充電頭的另一個攝像頭,正對著梳妝臺——那里擺著三個相同的手環包裝盒。
每個盒底都印著不同的名字。第一個名字被血跡糊住了,第二個寫著「林晚」,
第三個盒子是空的。但標簽已經打好:「樣本04」
第六章:醫生的陷阱誘餌計劃在他值夜班那晚啟動。我在梳妝臺抽屜里藏了一個微型錄音機,
循環播放提前錄好的話:「我知道你是誰。」「我不會讓你取代我。」聲音調得很輕,
只有靠近鏡子才能聽到。我在鏡面四角貼上透明膠帶,只要有人動過它,就會留下痕跡。
床底的紅外感應攝像頭對準鏡子,鏡頭用黑膠帶遮住指示燈,確保它在黑暗中不會暴露。
最后,我在枕頭下藏了一把美工刀。午夜12點,藥效準時發作。我的眼皮沉重如鉛,
但舌尖被咬破的疼痛讓我保持清醒。血腥味在嘴里蔓延,
接著是一陣陌生的香氣——像是茉莉花,但我從不噴香水。「咔噠」一聲,
梳妝臺抽屜自己滑開了一寸。錄音機開始播放,
我的聲音在黑暗里響起:「我知道你是誰……」我的心跳加快,幾乎要跳出胸腔。
鏡子忽然劇烈震動。「砰!」玻璃爆裂,無數碎片像刀雨般飛濺。我蜷縮在床頭,
看著一個模糊的白影從鏡框邊緣慢慢探出身來。她穿著和我一模一樣的白色睡裙,
頭發垂在肩上的弧度也和我完全一樣。但她沒有疤痕,眼神明亮得像是五年前車禍前的我。
我盯著她消失的方向,地上多了一張紙條。
字跡熟悉得讓我血液凝固:「你是照著01號復制的。」第七章:指紋之謎凌晨4點,
我跪在地上拼湊鏡子的碎片。玻璃鋒利得割破指尖,血滴在一塊邊緣處,
留下一道模糊的指痕。它看起來很熟,像是我自己留下的。又像是……故意讓我看到的。
我拍下那塊帶血的玻璃,傳給我認識的刑偵系學長。二十分鐘后他打來電話,
聲音壓得很低:「指紋匹配度99.8%,是你沒錯。」頓了頓,他又說:「但這組指紋,
在你五年前出車禍之后,就已經從所有記錄里刪除了。」通話忽然中斷。
我抬頭看向鏡子——原本破碎的地方,此刻竟完好如初。但它沒有映出我的臉。
只有一行用口紅寫在玻璃上的字:「我是第三個。」我的心跳漏了一拍。第一個是誰?
第二個……又去了哪?第八章:另一個我監控畫面定格在凌晨3:07。
那個穿白睡裙的女人站在客廳中央,背對著攝像頭,
頭發干爽貼合肩膀——和我今早的樣子一模一樣。她抬起手的瞬間,
我猛地睜大眼——她的無名指光潔如新。而我的婚戒,已經三年沒摘下來過。
「家里只有我們兩個人。」他說得很輕松,「陳醫生認為你的精神狀態不穩定,
需要加強藥物管理。」他推過來一份報告,簽名欄是他熟悉的筆跡,一筆一劃都很用力,
像是特意寫給我看的。「雙重人格傾向」。
我盯著診斷書上那個陌生的名字——林晚(樣本03),胃部一陣翻騰。「樣本……03?」
他笑了笑,輕輕抽出那份文件:「打印錯誤。」但他轉身時,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針劑。
標簽上寫著:「樣本04」第九章:誘餌計劃閃光燈陷阱藏在衣柜縫隙里。
我從一臺舊相機里拆出閃光燈,接上自制的感應器。只要有人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