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帝的凌霄寶殿,向來是仙界最莊嚴肅穆的所在。穹頂高懸,萬星點綴,
氤氳著千年不散的祥瑞紫氣。蟠龍金柱撐起九重天闕,琉璃鋪地,光華流轉,
映照著往來仙官神將們寶相莊嚴的面容。此處無聲,唯有浩渺仙樂自虛空流淌,洗滌神魂。
就在這片亙古的寧靜里,猛地炸開一聲石破天驚的脆響!“哐啷——!!!”聲音清越刺耳,
帶著某種毀滅性的余韻,瞬間碾碎了滿殿仙樂。殿內所有仙官神將,無論品階高低,
無論正在稟報何事,動作整齊劃一地僵住。頭顱齊刷刷地轉向聲音源頭——蟠龍金柱旁,
那方由九天玄冰玉髓雕琢而成、通體無瑕、流光溢彩的蓮花寶座。寶座前,
一尊同樣由玄冰玉髓精雕細琢的纏枝牡丹寶瓶,此刻已不復存在。
地上只余一堆閃爍著冰冷光澤的碎玉殘片,每一片都在琉璃地磚的映照下,
折射出令人心碎的璀璨。碎片中央,站著一個人。那人身姿挺拔如孤峰青松,一襲玄色戰袍,
邊緣滾著暗金的云雷紋,無風自動,獵獵作響。墨色長發被一根簡單的墨玉簪松松挽住,
幾縷發絲垂落額前,非但不顯凌亂,反添幾分落拓不羈。劍眉斜飛入鬢,
鼻梁高挺如刀削斧鑿,薄唇緊抿,下頜線條凌厲得近乎苛刻。一雙眸子,
深邃如同蘊藏了萬古星河,此刻卻盛滿了……一種近乎天塌地陷的絕望。仙界第一戰神,
滄溟。曾以手中“誅仙”長戟,蕩平九幽魔域,震懾寰宇八荒,令群魔俯首,仙神敬畏。
此刻,這位以勇武絕倫、冷酷寡言著稱的殺神,正死死盯著腳下那堆價值連城的碎片,
面無人色。“我…我的…我的功德點啊!!!”一聲凄厲得不似人聲的哀嚎,
猛地撕裂了大殿的寂靜。滄溟戰神,這位曾令小兒止啼的煞星,
此刻竟像個被搶了糖果的孩童,猛地撲倒在地,雙手顫抖著想去攏起那些冰冷的玉片,
動作又急又慌,仿佛捧著的不是碎片,而是他即將徹底崩碎的神魂。
“王母娘娘最喜歡的花瓶!九千九百九十九年才蘊養出一個的玄冰玉髓瓶!”他聲音嘶啞,
帶著哭腔,“這得值多少功德點!多少啊!天殺的!
我攢了整整三百年才夠換半塊‘九轉還魂丹’的材料!這下全完了!全完了啊!
”他趴在地上,指尖觸碰著冰冷鋒利的碎玉,痛徹心扉,
甚至沒注意到整座凌霄寶殿針落可聞的詭異死寂,
以及玉帝那由白轉青、由青轉黑的威嚴面容。“滄——溟——!”玉帝的怒吼如同九天驚雷,
裹挾著無匹的帝威,轟然炸響,震得整個寶殿嗡嗡作響,穹頂星圖都似乎黯淡了一瞬。
“咆哮帝庭!毀壞御寶!藐視天威!”玉帝每一個字都像冰錐,狠狠鑿在每一個仙官的心頭,
“罪無可赦!即刻褫奪神位!打入凡塵!非賺取凡間金錢百萬,不得歸位!”“陛下!
冤枉啊!是那瓶子它自己……” 滄溟猛地抬頭,試圖辯解,
臉上還沾著一點因過度激動而甩出來的可疑水漬(不知是汗還是淚)。“拖下去!
”玉帝根本不聽,袍袖猛地一揮,金光如怒濤般洶涌而出!金光裹挾著滄溟的身體,
快得讓他連“我的功德點”都沒能再喊出口。只覺眼前景物瘋狂扭曲旋轉,
仙宮玉宇、蟠龍金柱、玉帝那張黑如鍋底的臉……一切都在飛速褪色、拉長、碎裂,
最后化為一片令人暈眩的虛無混沌。耳邊是呼嘯的風聲,仿佛要將他徹底撕碎。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瞬,也許是萬年。“砰!”一聲悶響,
伴隨著渾身骨頭幾乎散架的劇痛。滄溟以一個極其不雅的“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
重重砸在堅硬粗糙的水泥地上。塵土被震得飛揚起來,嗆得他連連咳嗽。
眩暈感還未完全退去,他艱難地撐開眼皮。
眼前是一條狹窄、破舊、充滿了人間煙火氣的小巷。坑洼的路面,斑駁脫落的墻皮,
墻角堆著不知放了多久的廢棄紙箱和散發著餿味的垃圾桶。
空氣里混雜著油膩的飯菜味、劣質香煙味,還有一股若有若無的潮濕霉味,
與他呼吸了千萬年的清靈仙氣截然不同。“嘔……” 胃里一陣翻江倒海,滄溟差點吐出來。
他掙扎著想爬起來,卻感覺渾身神力空空如也,虛弱得如同一個真正的凡人。“叮!
”一個冰冷、毫無感情的電子合成音,突兀地在他腦海深處響起。【凡塵逆襲系統激活。
綁定宿主:滄溟(前仙界戰神)。】【主線任務:賺取凡間貨幣人民幣壹佰萬元整。
】【任務完成獎勵:恢復全部神力,重返仙界。】【任務失敗懲罰:神魂俱滅,
永墮輪回畜生道。】【新手禮包發放:人民幣壹佰元整。請宿主善加利用,努力逆襲。
】滄溟:“……”一百塊?一百萬?畜生道?他低頭,
看著自己那雙曾經輕易捏碎星辰、此刻卻沾滿灰塵、指甲縫里還嵌著黑泥的手。
再抬頭看看這條破敗、骯臟的小巷。一種前所未有的、比被十萬天兵圍毆還要絕望的情緒,
瞬間淹沒了他。“一百塊…賺一百萬…”他喃喃自語,聲音嘶啞干澀,
眼神空洞地望著巷子盡頭那灰蒙蒙的天空,
“王母娘娘…您那花瓶…是真的貴啊…”---“富貴超市”。
四個歪歪扭扭、像是用燒火棍蘸了紅油漆寫就的大字,
掛在一間絕對擔得起“寒酸”二字的臨街鋪面門頭上。門臉狹窄,灰撲撲的玻璃門滿是油污,
推開時發出“嘎吱嘎吱”刺耳的呻吟,仿佛下一秒就要壽終正寢。店內空間逼仄,光線昏暗,
僅靠一盞功率低得可憐的白熾燈泡勉強照明。幾排簡陋的金屬貨架上,
了灰的袋裝方便面、包裝紙都磨得起毛的劣質餅干、塑料瓶裝的水、幾瓶商標模糊的醬油醋,
以及一些針頭線腦。角落里,一個老舊的冰柜嗡嗡作響,里面躺著幾瓶孤零零的汽水。
空氣里彌漫著一股揮之不去的陳舊紙張、廉價塑料和灰塵混合的味道。滄溟,
曾經的仙界戰神,此刻穿著一件洗得發白、領口袖口都磨出了毛邊的廉價藍色工裝,
趿拉著一雙臟兮兮的塑料人字拖,正窩在柜臺后面一張嘎吱作響的破舊藤椅上。
他手里捏著那張皺巴巴、承載著他全部希望與絕望的百元大鈔,眼神空洞,
如同被抽走了靈魂。“一百萬…” 他對著那張鈔票,如同對著情人囈語,聲音低沉而絕望,
“一百塊…一百萬…”這巨大的鴻溝,像冰冷的鐵鉗,狠狠扼住了他的喉嚨。
按照凡間小賣部正常的利潤率,他就算累死在這把破藤椅上,八百年也賺不到這個數!
絕望如同冰冷的海水,淹沒了他。但就在這絕望的深淵底部,
一絲屬于仙界戰神、屬于曾經攪動風云的滄溟的瘋狂,如同瀕死的水鬼,猛地探出頭,
死死抓住了他搖搖欲墜的理智。
一個絕對違背常理、驚世駭俗、足以讓任何商學院教授當場心肌梗塞的念頭,
在他腦中轟然炸開。既然正常途徑是死路,那……為什么不反向操作?虧!往死里虧!
虧得越快越好?萬一……系統崩潰了呢?萬一……玉帝老兒良心發現覺得他虧得太慘了呢?
這個念頭如同地獄的罌粟,瞬間在他心中瘋長,綻放出妖異而誘人的花朵。
他猛地從藤椅上彈起來,眼神里不再是絕望,而是一種近乎賭徒般的孤注一擲的狂熱。
他一把抓過柜臺角落里一塊硬紙板,又翻出一支快沒水的馬克筆。
“嘶啦——” 筆尖劃過紙板,發出干澀的摩擦聲。他用盡全力,
在紙板上寫下幾個歪歪扭扭、卻力透紙背、充滿了破釜沉舟氣勢的大字:【全場商品,
虧本甩賣!只求清倉!只求速死!】寫完,他深吸一口氣,如同即將奔赴沙場的死士,
抱著這塊承載著他全部“戰略”的紙板,走到店外。踮起腳,用一根不知哪里撿來的銹鐵絲,
顫巍巍地把它掛在了“富貴超市”那搖搖欲墜的招牌旁邊。“啪嗒。” 紙板掛好,
在微風中輕輕晃動。滄溟退后兩步,看著自己這驚世駭俗的“杰作”,
看著那“只求速死”四個觸目驚心的大字,一股悲壯又荒誕的情緒涌上心頭。他咧了咧嘴,
想笑,卻比哭還難看。“來吧!”他對著空無一人的破敗小巷,對著灰蒙蒙的天空,
發出無聲的吶喊,“讓暴風雨…不,讓虧本風暴來得更猛烈些吧!
”---“富貴超市”門口那塊“全場商品,虧本甩賣!只求清倉!只求速死!”的紙板,
如同在死水潭里投入了一顆深水炸彈。起初是好奇的窺探。
幾個住在附近、閑得發慌的大媽大爺,探頭探腦地湊近,瞇著老花眼,
費力地辨認著紙板上的字。“啥?虧本甩賣?只求速死?”王大媽扯著大嗓門,
聲音在狹窄的巷子里回蕩,“這老板腦子瓦特啦?”“哎喲,這寫的啥?‘只求速死’?
晦氣!晦氣!”李大爺連連擺手,仿佛沾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趕緊拉著老伴兒走開。然而,
當第一個膽大的、口袋里只剩幾個鋼镚的拾荒老頭,抱著試試看的心態,
用一塊錢買走了一包標價五塊(但滄溟含淚定價一塊五,實際虧本)的方便面后,
消息像長了翅膀。“真便宜啊!那方便面,才一塊五!超市都賣三塊五呢!”“餅干!
那種散裝餅干,他賣五毛一斤!我的天!”“礦泉水!一塊錢兩瓶!老板瘋了!
”貧窮的小巷瞬間沸騰了!消息一傳十,十傳百。富貴超市那扇破舊的玻璃門,
迎來了開業以來從未有過的“盛況”。門庭若市?不,是門庭若“擠”!小小的店鋪里,
瞬間擠滿了聞風而來的街坊鄰居,大爺大媽、小媳婦、半大孩子,個個眼睛放光,
如同發現了寶藏。“老板!方便面!給我來五包!”“餅干!餅干還有沒有?多給我裝點!
”“水!水!先給我拿水!”狹窄的空間里,人聲鼎沸,
汗味、廉價香水味、食物的味道混雜在一起,形成一股渾濁的熱浪。
貨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空了下去。滄溟淹沒在人群里,被推搡著,被吆喝著。
汗水順著額角往下淌,流進眼睛里,刺得生疼。他手忙腳亂地收錢、找零、遞貨,
動作僵硬笨拙,哪里還有半分戰神揮斥方遒的影子?那張俊朗的臉,
此刻只剩下麻木和一種深入骨髓的疲憊。收錢?不,那是在割他的肉!
些被小心翼翼疊好、塞進那個癟癟的、印著“恭喜發財”字樣的劣質塑料錢盒里的零碎鈔票,
滄溟的心在滴血。每一張皺巴巴的毛票,每一枚冰冷的硬幣,
都代表著他離那個一百萬的目標,又遠了一步。
“虧…虧死我了…” 每當有人拿著一大堆東西,只付出少得可憐的錢離開時,
滄溟都感覺自己的神魂被狠狠剜掉了一塊。他眼神空洞地望著門口那塊“只求速死”的招牌,
第一次如此真切地體會到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就在這混亂、嘈雜、滄溟痛不欲生的“購物狂歡”達到高潮時,店門口那片小小的空地,
空氣仿佛驟然凝固降溫。
一輛線條冷硬流暢、漆面在昏暗光線下依然反射著昂貴幽光的黑色邁巴赫,
如同一個來自異世界的冰冷龐然大物,毫無征兆地停在了這破敗的小巷里。
锃亮的車身與周圍斑駁的墻壁、坑洼的路面、堆積的垃圾形成了觸目驚心的對比,
瞬間吸引了所有喧囂的目光。人群的嘈雜聲浪像是被無形的閘刀猛地切斷,
只剩下低低的、充滿敬畏和好奇的竊竊私語。“我的老天爺…這車…得多少錢啊?”“誰啊?
怎么會來我們這破地方?”“快看快看!下來了!”駕駛座車門打開,
一位穿著筆挺黑色西裝、戴著白手套、面容冷峻如同雕塑的司機快步下車,繞過車頭,
恭敬地拉開了后座車門。一只踩著至少十厘米細高跟、包裹在頂級絲襪中的纖纖玉足,
優雅地踏在骯臟的水泥地上。緊接著,一個高挑曼妙的身影出現在眾人視野中。
來人穿著一身剪裁完美、質感高級的米白色職業套裝,勾勒出近乎苛刻的玲瓏曲線。
長發一絲不茍地挽在腦后,
露出天鵝般優雅白皙的脖頸和一張足以讓任何時尚雜志封面黯然失色的精致面孔。柳眉如畫,
鼻梁高挺,紅唇緊抿,透著一股生人勿近的冷冽氣場。最懾人的是那雙眼睛,
如同蘊藏著寒冰深潭,目光所及之處,空氣似乎都要凝結成霜。
正是凌氏集團那位以手腕鐵血、眼光毒辣著稱的冰山女總裁——凌霜。她下車后,
甚至沒有看一眼周圍那些驚愕、艷羨、甚至有些畏懼的目光。那雙清冷銳利的鳳眸,
如同精準的探針,瞬間穿透了混亂的人群,
牢牢鎖定了“富貴超市”門口那塊迎風招展、寫著“只求速死”的破紙板。
她的目光在紙板上停留了足有三秒,那冰冷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但眼底深處,
卻掠過一絲極其細微的、如同看到什么極其荒謬之物的波動。接著,她的視線緩緩移開,
越過攢動的人頭,
臺后面那個被汗水浸透、一臉生無可戀、正機械地收著幾毛錢零票的年輕男人——滄溟身上。
凌霜的目光,如同手術刀般精準、冰冷,帶著審視與研判,
一寸寸地刮過滄溟身上那件洗得發白的劣質工裝,趿拉著的臟兮兮人字拖,沾著灰的額角,
以及那雙寫滿了“虧錢好痛”的空洞眼神。幾秒鐘后,凌霜那兩片緊抿的、形狀完美的薄唇,
極其輕微地向上扯動了一下。那弧度極小,轉瞬即逝,快得讓人以為是錯覺。但那絕不是笑,
更像是一種頂級掠食者發現某種不合常理、卻值得玩味的獵物時,
流露出的、帶著一絲譏誚和絕對掌控欲的微表情。她沒有走進那擁擠不堪、氣味渾濁的小店,
甚至沒有多停留一秒。只是對著身邊的司機,用那清冷得如同冰珠落玉盤的聲音,
簡短地吩咐了一句:“查。這家店,還有這個老板。所有商品,尤其是那些奢侈品包的來源,
我要最詳細的報告。” 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穿透力。說完,她微微頷首,
姿態優雅地重新坐回邁巴赫后座。車門關上,隔絕了外面所有的喧囂與探究。
黑色的豪車如同來時一樣安靜而突兀地發動,悄無聲息地駛離了這片混亂破敗的天地,
只留下一地驚愕的目光和久久不散的尾氣味道。擁擠的小店內,
滄溟正被一個大媽揪著袖子討價還價,為了一毛錢爭得面紅耳赤,
對剛才店外發生的一切渾然不覺。他只知道,又少賺了一毛錢!心,更痛了!
---擁擠的“購物潮”終于像退潮的海水,漸漸散去。富貴超市里一片狼藉,
貨架如同被蝗蟲啃過,空了大半。地上散落著踩扁的包裝袋、零星的餅干碎屑,
空氣中那股渾濁的味道久久不散。滄溟癱坐在那把嘎吱作響的破藤椅上,感覺身體被掏空,
靈魂也飄出去了一半。他顫抖著手,打開那個癟癟的“恭喜發財”塑料錢盒。
里面可憐巴巴地躺著幾張皺巴巴的十元、五元票子,
更多的是一元紙幣和一堆叮當作響的硬幣。他眼神空洞,手指哆嗦著,
開始清點這場“浩劫”的最終戰果。“五塊…八毛…三塊二…一塊五…” 他嘴里念念有詞,
每報出一個數字,臉色就灰敗一分。最終,他把所有錢攏在一起,絕望地發現,
忙活了大半天,嗓子喊啞,骨頭快散架,收入居然只有……二十三塊六毛!
“二十三塊六毛…” 滄溟喃喃自語,聲音干澀得像砂紙摩擦,
一百萬……還差……九十九萬九千九百七十六塊四毛……” 巨大的數字鴻溝如同一座冰山,
轟然壓頂,讓他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了。他癱在藤椅里,
眼神放空地望著天花板角落那幾縷蛛網,感覺人生一片灰暗。就在這時,
店門口的光線被一道身影遮住。
一個穿著洗得發白的牛仔褲、套著寬大運動外套、扎著高馬尾的女孩走了進來。
女孩素面朝天,卻難掩清麗,眉眼間帶著濃濃的書卷氣和一絲揮之不去的焦慮。
她背著一個塞得鼓鼓囊囊的大書包,手里還抱著幾本厚厚的、卷了邊的考研資料,
正是附近大學城有名的學霸校花——蘇曉。蘇曉的目光快速掃過空了大半的貨架,
眼神里透著疲憊和急切。她顯然是被那“虧本甩賣”的招牌吸引來的,目標明確。“老板,
”她的聲音清脆,帶著點急切,“有…有考研政治沖刺押題卷嗎?
或者英語高頻詞匯速記手冊?就…就最便宜的那種!”她特意強調了“最便宜”三個字,
白皙的臉頰微微泛紅,似乎有些窘迫。滄溟有氣無力地抬了抬眼皮,
指了指柜臺角落一個積滿灰塵的破紙箱,里面凌亂地堆著些封面花哨、印刷粗糙的教輔資料。
“自己翻吧,都在那兒了。五塊錢一本,隨便拿。”他聲音沙啞,帶著一種“愛買不買,
別煩我”的頹喪。他現在只想靜靜,只想為那二十三塊六毛錢默哀。蘇曉眼睛一亮,
立刻蹲下身,也不顧灰塵,快速地在紙箱里翻找起來。她動作麻利,
手指飛快地掠過那些《三天搞定高數》《七天突破四六級》的劣質書籍,最終,
大字的冊子上:《政治終極押題秘籍(內部絕密)》、《英語核心詞庫(出題組泄露版)》。
那粗糙的印刷和夸張的標題,透著一股濃濃的山寨和詐騙氣息。“這…這個?
”蘇曉拿起那本薄薄的《政治終極押題秘籍》,狐疑地翻了兩頁。里面的內容排版混亂,
字體大小不一,甚至還有錯別字。怎么看都像是騙錢的垃圾。她蹙起秀眉,
又看了看其他幾本同樣粗制濫造的資料,再抬頭看看癱在椅子里、一臉生無可戀的老板。
“算了,死馬當活馬醫吧,才五塊。”她咬了咬牙,抱著一種“就當買包辣條”的心態,
從那一堆破爛里挑出了政治押題卷、英語詞匯手冊和一本同樣劣質的數學公式小冊子。
“十五塊。”滄溟眼皮都沒抬,機械地報了個數,伸出手。他甚至懶得去算自己虧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