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遇見過這樣的人？他在很多年前匆匆走過你生命，沒留一句解釋。多年后再遇，
他依舊眼神溫柔，唇角含笑，只是將你叫成了另一個名字。——而那名字，
正是你最不愿提起的傷口。1 你說過的“她”，是不是我？
我是在深夜刷朋友圈時看到那張訂婚照的。新娘穿著一襲純白魚尾長裙，斜倚在他肩頭，
眼角含笑，神情恬靜。她和我，像得幾乎一模一樣。我反復點開那張照片，看得發愣。
五年前，我也曾站在他身側，穿著差不多的禮服，
他曾捏著我的手說：“你就是我此生唯一的新娘。”可現在，他的新娘，不是我。她是誰？
為什么長得那么像我？是巧合，還是……刻意？第二天下午，我在工位上接到一個快遞。
白色卡紙信封，沒有署名。里面是一張燙金請柬——邀請我參加江嶼與沈知南的訂婚宴。
我看了三遍新娘名字：沈知南。不認識。但那張合照卻印在我腦子里，哪怕閉著眼，
都能描摹出她眼角的弧度。下班后，我一個人坐地鐵回家，城市的燈火像潑灑開的顏料，
模糊又冷清。我想了很多。江嶼和我是大學認識的，戀愛三年，畢業那年他突然斷聯，
理由是“家里安排他出國讀書”，然后……就沒有然后了。我等了他兩年，
從微信頭像到電話號碼，從朋友圈到郵箱，一個都沒換過。他沒有回來。
他就像從人間蒸發了一樣。我也像做了一場夢，夢醒時人海翻涌，
再找不到那個捏著我手說“別怕，我在”的男生。現在，他回來了。不是來找我，
而是要和另一個“我”結婚。我該不該去參加那場訂婚宴？我盯著那張請柬看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清晨，我還是穿上了那條壓箱底的黑色禮服。我想知道。我不是想鬧事，
也不是要挽回什么。我只是想知道——他口中的“她”，到底是不是我。
2 她戴著我丟掉的項鏈我走進那家酒店時，燈光明亮得刺眼，
像是在故意提醒我：別來摻和不屬于你的熱鬧。門口的迎賓小姐微笑著向我鞠躬，
聲音甜得發膩：“沈小姐，歡迎您。”我下意識抿唇，沒有糾正。宴會廳鋪著大紅地毯，
兩側擺著巨幅合照。他穿著剪裁合體的西裝，眼神沉靜，站得挺拔，像我記憶中的樣子。
他還是那么好看。只是他身邊的女人，不是我。他們站在高臺上接受祝福，
一束追光打在他們身上，如同鍍了一層金。她穿著香檳色禮服，妝容精致，
頭發挽成我曾經最喜歡的樣式。我在人群末尾站了很久，直到他抬起頭，
無意間掃向我所在的位置。那一眼，短暫得像誤差。他沒認出我。我卻像被釘在原地，
喉嚨發緊，連呼吸都慢了一拍。她笑著走下臺階，挽著他的手臂，與賓客一一打招呼。
當她走近我時，揚起下巴，露出脖頸那條鏈子。那條鏈子，是我大學畢業那年丟的。
銀色吊墜是小小的一枚書簽，上面刻著：“盛夏將盡，勿忘回望。”這是我親手挑的，
在他考研失敗那年，為了鼓勵他重來。我記得他看著那枚吊墜紅了眼，
說：“你總是把最好給我。”可現在，它掛在她的脖子上，熠熠生光。“你好。
”她站在我面前，微笑著說，“我們好像見過。”我看著她，嗓子發干：“你這條鏈子，
很特別。”她低頭撫摸了一下吊墜：“是他送的。他說，這是從大學那會兒就留著的。
”我的手指不自覺攥緊手包，指節泛白。“謝謝你來。”她笑著點頭，目光禮貌卻審視，
“江嶼說，他以前的事，記不太清了。但我相信，他選我，是因為我像他心里那個人。”像。
她說她像。我笑了，舌尖發苦。離開宴會廳時，我幾乎是跑出來的。地鐵上，
我看著窗外的黑夜，心跳遲遲沒緩下來。他忘了我，還把我們的記憶送給了另一個人。
我掏出手機，翻出那條早已置頂、但從未再亮起過的對話框。最后一句話，
停留在三年前的冬天：“等我。”我點開聊天記錄，指尖停在那枚吊墜的照片上。他沒刪除，
只是藏得很深。照片備注是：“別再弄丟了。”他送她的時候，有沒有想過，
這東西原本屬于誰？我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我，但我忽然想知道：他忘掉的那段記憶，
是徹底抹去了，還是……被誰替他記住了？3 原來我不是她的影子，
是她模仿了我我把手機關掉，揣進包里，整個人窩在出租屋的沙發里一動不動。
窗外下著小雨，風吹得窗戶嘩嘩響，像誰隔著玻璃輕聲勸我：別再想了，回頭沒有意義。
但我還是一根筋地翻出了那年和江嶼一起拍的所有合照。十幾張照片，
被我存在一個早就隱藏的相冊里。我們站在圖書館前、操場邊、便利店門口，每一張里，
他都笑得眼角帶著褶子。我點開其中一張，照片里的我扎著半丸子頭，穿白襯衫、牛仔褲，
笑得沒心沒肺。而那天，他第一次說想娶我。現在，他身邊的未婚妻，也梳著丸子頭，
穿得像極了那時的我，連妝容細節都一模一樣。我曾一度以為，是我像她。現在才明白，
是她在像我。我撥通了小姜的電話。“我記得你以前偷偷給我和江嶼拍過視頻。
”我開門見山。電話那頭沉默幾秒，“你還留著那些舊賬干嘛？”“我要看清楚，
到底是誰在偷誰的記憶。”半小時后，
小姜把一塊移動硬盤遞到我手上：“這是我那年幫你做畢業短片留的備份。我刪掉了一部分，
但你要找的，應該還在。”我坐在電腦前，屏幕跳出加載界面，指尖冷得發麻。第一段視頻，
是我們大三那年春游。江嶼背著我走山路，累得氣喘吁吁，還在逗我笑：“你長得像羽毛，
但怎么這么沉。”我撲在他背上，笑得滿臉通紅：“那你還要不要我？”“要啊。
”他頭也不回，“我這輩子最想背的人就是你。”視頻忽然卡住，
畫面凍結在我們對視那一秒。我盯著屏幕，心跳如擂。那天我穿的，是件米色連衣裙，
裙擺繡著白蘭花，還是我自己改的版型。那個款式，絕版很多年。
而江嶼未婚妻訂婚當天穿的禮服，就是幾乎一模一樣的款式。我猛然意識到，她不是像我。
是她，從頭到腳、從發型到衣著，從語氣到笑容，都是在模仿我。小姜坐在旁邊，
輕聲問我：“你現在，還想追回他嗎？”我沒答。我在想，如果他愛的人，其實一直都是我，
卻不自知地把回憶投射到了另一個人身上。那我，到底算什么？我打開郵箱，
找出早年那封江嶼寫給我的生日郵件。正文只有一句話：“有些東西，
我怕弄丟了你再也不回來。”他弄丟了我，也找了別人回來。只不過，那個人，
從來都不是他真正要等的那一個。4 他忘了我，
卻記得我們約定的日子我坐在公司茶水間里，手邊的咖啡涼了又熱，熱了又涼。
同事在角落里悄聲議論：“沈知南最近氣色真好，聽說江嶼很寵她。”“你不知道吧，
她以前為了追江嶼，把他大學那任女朋友模仿得一模一樣。”“真的假的？
江嶼那個前女友不是……叫什么來著？”她們說著笑著，聲音像尖針，
在我耳邊扎出一個個細小卻止不住出血的口子。我沒出聲，只悄悄點開江嶼的朋友圈。
他很少發東西，幾乎半年一條。但就在昨天，
他發了一張照片——一家藏在巷子深處的老式甜品鋪，門口貼著紅色小燈籠，門框斑駁。
那家店，我熟得不能再熟。我們大學每個月的十五號，都會一起去那家店吃一次雙皮奶，
說是“月圓日約定”。那是我起的名字，他笑過之后也跟著認真了起來。照片發出來的時間，
是昨天晚上九點十五分。那一刻，我正在家里反復播放那段他背著我爬山的視頻。他沒忘。
他不記得我是誰，卻記得“十五號吃雙皮奶”的習慣。我死死盯著那張照片，
忽然涌上一股荒謬的怒意。他失去了關于我的記憶，卻保留了我參與的生活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