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后，婆婆以幫我們減輕負擔為由，管著我們小家的生活費。好幾次跟老公抱怨，
他總是找各種借口搪塞我。“媽這也是為我們好，等她管累了就不想管了。”“你看，
媽幫我們管生活費之后，每月能省下一筆錢，房貸也能早日還清。”我沒再出聲。直到某天，
老公的上級領導生病住院，他買的高檔禮品被婆婆換成了地攤貨，影響了他的晉升。
1.周五下班回家，打開門看到地上那些熟悉的布鞋，周末休息的好心情瞬間一掃而空。
婆婆此時正在冰箱前不知做什么，臉色不太好。“媽，你今天怎么有空過來？
”聽到我的聲音，她沉著臉招手讓我過去。“小林啊，我說了好幾次了讓你們不要自己買菜，
怎么就不聽呢？”“你看這牛排，329塊錢！都夠我買一周的菜了。”“還有這葡萄，
外國進口？”婆婆順手摘了一顆，用手抹了抹外皮就放進嘴里，嚼了幾下就側頭朝垃圾桶吐。
不過她準頭不好，葡萄皮掉在了地板上，紫紅色的汁水在光潔的瓷磚上洇出一小塊痕跡。
“我嘗著也沒比我們這兒的甜多少，真不知道買它干嘛。”我忍下心里的不適扭頭不看那里。
有次吃飯也是這樣，婆婆裝湯時沒舀好，我順手拿紙巾幫她擦掉桌上的湯汁。
她啪的一下摔了勺子，質問我是不是嫌棄她，還責怪我為什么要拿紙巾擦，浪費紙。
我那天看著飛濺出來的更多湯漬，沒再多做一個動作。我客氣道：“就是偶爾換換口味。
”婆婆提起地上的塑料袋，給我展示她的戰利品。“你看，這些水果和蔬菜才便宜，
都是我昨晚去菜市場給你們買的。”“這豬肉，也是今天才宰殺的。
”“路上正好看見超市打折，還給你們買了些生活用品。”看著桌上已經有些皺皮的蘋果，
沒多少肉的豬骨頭還有完全沒聽過名字的沐浴露。心里一陣煩悶。算了算了，
等婆婆走后丟給張易民處理就是了。我還沒安慰完自己呢，婆婆又開口了：“對了，
把你們這個月的賬單拿給我看看。”見我不動，她擰眉，“合著那么久了，你一直沒記？
”結婚沒幾天的一次閑聊，婆婆就讓我做個記賬本，把家里的每一筆開支都記下來。
我只當她是提建議，而且現在手機支付都有記錄，就順口答應了。卻沒想到她還要查賬。
我含糊道：“用手機方便，都在手機里了。”她也不說話，就這樣看著我。
一副那你怎么還不拿給我看的表情。被她這樣盯著，我一時沒想出什么拒絕的說辭。
磨蹭著打開微信支付。她邊看邊念叨。“怎么你們又另外買洗衣液，
不是給你們買了家庭裝的洗衣粉嗎？”“護膚品要兩百塊？你皮膚是金子做的嗎？
我跟你爸用的大寶一瓶不到二十塊錢。”“你們真的是不懂過日子。”說罷，
她放下我的手機，徑直朝著主臥走去。我反應過來剛抬腳跟上去看她要做什么，
就見她拿著一張銀行卡出來了。“既然你倆花錢大手大腳的，這錢我就先替你們管了，
也省得你們再要另外打生活費給我。”這張卡是我和張易民的公用卡，
每個月我們會打一筆錢進去用作日常開支。為了方便，這張卡沒有收在柜子里，
但也不在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婆婆不到三秒就拿到了，
明顯是張易民把這卡的位置告訴他媽了。我心一沉，正要開口阻止。這老太太突然健步如飛，
走到玄關穿了鞋就一溜煙走了。我還想再追，撞見了下班回來的張易民。
2.他上來時婆婆已經坐電梯下去了，沒碰面，看見出門的我有些驚訝。“這個點了要去哪？
”逮不到婆婆，我的氣自然就撒在了張易民身上。“還不是你媽，又買些便宜菜過來。
”張易民不以為意：“你不是自己會買其他菜回來嗎？你不愛吃那些不吃就行了。
”我有些無語，“那你就不能直接跟她說以后生活費我們直接管得了，
為什么要多花一筆冤枉錢。”“媽這也是為我們好，等她管累了就不想管了。”“你看，
媽幫我們管生活費之后，每月能省下一筆錢，房貸也能早日還清。”省是省了，
每個月就省下兩三百塊，秉承著不浪費的原因，我們還要解決她帶來的那堆“垃圾”。
我的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行，那你把我們家那張公用卡放在哪個位置告訴她干什么？
給她管生活費不夠，我們家的全部支出以后都要通過你媽才行是嗎！
”他像是沒聽出我聲音里的怒氣，還是那副無所謂的態度。“可能是哪次聊天隨口說了吧，
我沒說要把卡交給她，不過拿就拿了吧，這樣以后也不用另外給媽打錢了，
就讓她從里面直接取就行。”“我們很多支出都是走的這張卡，憑什么讓她拿走，
她既然能直接拿走你肯定是把密碼也告訴她了！那是我們這個家的錢，
不是單獨給你媽的孝敬！誰知道她會不會亂用！”他語氣變得冷硬：“胡說什么。
都是一家人，錢放誰那兒不一樣？而且那張卡你不是綁定了手機支付嗎，
沒了卡你又不是用不了。”見我面色不善地瞪著他，他也不說話，沉默在整個空間蔓延。
許久，他嘆了口氣：“都這個點了，先吃飯吧。晚點我去跟媽說。”整頓飯下來誰也沒說話。
飯后，張易民沒有出門，也沒打電話。我知道，他和以前一樣，又是在敷衍我。
3.公婆家和我們家在同一條街上。剛開始，她是說我們上下班辛苦，
主動承包了幫忙買菜的活。我覺得會給她添麻煩，第一時間就委婉拒絕了。
沒想到張易民卻一口答應下來，還反過來勸我：“反正媽每天都要去菜市買菜，
回來又經過我們家，買一份買兩份不是買？”見他已經答應，我也不好再拒絕，
只好把買菜錢每周按時轉給婆婆。前面一兩次她還會拒絕，次數多了，她也就直接收了。
可后來，她買的東西越來越多，不僅買菜，連生活用品也買了。物美價廉也就算了，
可很多東西不是臨過期就是質量不好，用不了多久就壞了，有些甚至是三無產品，
也不知道婆婆是從哪里買來的。我曾私下讓張易民去跟他媽說，別再買這些東西了，
我們用不上。結果婆婆還是往我們家送東西。問張易民是什么情況，他說他跟婆婆提過了，
但老人不聽。“她喜歡，我也不能強行違背她的意愿，因為這點小事跟她爭，
顯得我多不知好歹似的。”我提的次數多了，他開始不耐煩。“都說等她管累了就不想管了，
你實在受不了，你自己說去吧，反正我是不會再去的！”行！他不去我自己去。
結果……只能說張易民和我婆婆真不愧是親生母子，應付人的手段都如出一轍。
不管我是明示暗示，她都能找到理由搪塞過去。最后是張易民看不下去，提了個解決方案。
“你不喜歡就自己買，她買的我來處理就行了。”那時的我答應了。
可婆婆現在愈加變本加厲。忍一時越想越氣，退一步越想越虧。我一時沒忍住，
給閨蜜打了電話。4.我倒豆子似的朝著電話那頭說了十幾分鐘。回應我的是一陣沉默。
拿下手機看了屏幕，還在通話中。我試探性地朝著電話那頭喊了一聲：“小媛？
”這時電話那頭才傳來冷淡的聲音：“說完了嗎？到我了？”聽起來像壓著怒氣，
我下意識縮了縮脖子，“嗯。”“林菲，你腦子是被門擠過嗎！這樣的日子也忍了半年，
現在忍不住知道找我吐槽了？”“我可不是你的垃圾桶，之前我怎么說的，
你婆婆就是個摳門的，不好相處的，你當時是怎么跟我說的，忍忍就好了。
這么會忍你怎么不繼續忍下去？”我跟梁媛吐槽了十幾分鐘，結果反被她訓了半小時的話。
想到下午發生的事，我感覺更加委屈了，眼淚簌簌地流。抽噎聲忍不住越來越大，
對面的訓話聲這才小了些。梁媛聲音明顯有些底氣不足，
但還是問了句：“現在知道錯了沒有。”我癟癟嘴，甕聲甕氣回了句：“對不起。
”“那你現在想怎么樣？我幫你想辦法，是繼續過下去還是……”我知道她停頓里的意思。
可是還要繼續過下去嗎？上次我調休在家。雖然還沒入夏，但那天正好高溫，
我就開了空調在臥室里睡覺。后來被熱醒，
查了監控才知道是婆婆送菜來的時候偷偷關了空調。這事害我直接中暑，多休了一天的病假。
上上次我用了婆婆買的洗發水。次日脖子上密密麻麻的布滿了皮疹，
還花了幾百塊錢去看皮膚科。還有……以前的事一樁樁一件件突然開始在的腦海輪流出現，
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每一件事都像是不至于離婚的小事，可卻能像條條絲線一樣將我纏繞，
讓我感到窒息。想到未來還要過這樣的日子，我好像此刻就開始呼吸困難了。“我想離婚。
”我聽到自己對著聽筒那頭說。“好，不管你做什么決定我都支持你，
不過就算你決定離婚了也不能輕易放過他們，不然你那些苦不是白受了。”5.第二天，
我就開始實施梁媛給的方法。一下班我就去了附近的店里給自己點了份小餛飩，
吃了半飽才回家。我下班通勤的時間加起來比張易民快一小時。即使先吃了東西，
還是比他早到家。回到家，我就開始準備晚餐，用的全是婆婆給買的食材。晚飯做好，
張易民也到家了。“老婆，辛苦你做菜了。”看著一桌子的菜，張易民剛洗完手就笑看著我，
言語里滿是肯定和感動。只是他的感動還沒持續兩分鐘，就見他從嘴里吐出菜渣。
“今天的菜怎么那么老。”我聳肩，“不知道啊，菜都是媽昨天剛送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