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照得我臉皮有點微微發燙，隔著他一臂的距離，雙手抱膝坐在舊報紙上。

已經十多天沒見過阿爸了，但好像也沒有什么好說的。“對了，

最近來了一個不一樣的討債鬼。”林姿眨巴著眼睛，

琥珀色的瞳孔被長睫毛遮住了一點眼神光，眼睛彎彎的。說話的時候臉上的梨渦加深了，

總給人一種人畜無害感。“有什么不一樣呢？”林萬易用柴火頭點燃了煙盒里的最后一根煙，

已經有點受潮，手也有點發抖。“多了一只眼睛，還是一張嘴巴呀，

小丫頭”林萬想故作輕松的想用手指戳女兒的臉，卻發現她不知道什么時候，

坐得離自己更遠了。“不一樣的。”林姿低著頭，回想起。那是一個周末，

頭一天晚上下了大暴雨，把原本骯臟的街道沖刷得比以前干凈很多。他第一次來，

穿戴得很整齊，一絲不茍。“咚咚咚”三聲有力度但有節奏的敲門聲。

之前要債的人要么大花臂要么小黃毛，要么來潑油漆，要么嘴上說著不干不凈的話。

第一次她被嚇壞了，那時候媽媽把她護在身后。后面她不敢出聲獨自躲在廁所，

次數多了都習慣，到后面只覺得煩，現在是麻木。

這么禮貌的倒是第一次見,麻木的心開始好奇。好幾次透過門縫想努力看清他的臉，

結果或許是這人身材過于高大，我只看屋檐積蓄的雨水滴落在他的深藍色西裝上，

有了一小片水漬。他似乎有潔癖但不愛打傘，會用手帕把水漬擦干，

然后我不敢應聲轉身就走，姿態從容不迫。他不會是阿爸的朋友，她非常肯定。砰的一聲，

火堆里居然有一顆板栗炸開，發出不大不小的聲音。林姿從回憶里抽離出來，

逐漸抱著腿的手松開了，偷偷觀察阿爸的反應。他好像表情沒有什么變化，

只是把煙在手指上輕輕轉了半圈，煙的方向往林姿身體相反的方向吹去。

“他沒做其他事情嗎？”林萬易側過臉看著女兒。“沒有，不對還有，

他每次都會帶一只燒鵝和桂花酒，見沒人就放門口。”林姿顯得有點興奮。

說到燒鵝嘴巴里瘋狂分泌著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