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灑在城墻上，“晉”字大旗在風中獵獵作響。他握緊拳頭，低聲道：“父親，

充兒定會守住您的遺志，總有一天，要讓這破碎的山河，

重新連成一片……”6 殺胡令下永和五年正月，冉閔稱帝的消息如驚雷般炸開北方凍土。

李充站在滎陽城頭，望著從鄴城方向逃來的流民隊伍，

忽然看見幾個胡族孩童被亂石砸得頭破血流，母親護在他們身上哭號著被拖走。

他腰間的玉佩硌得掌心發疼，那是劉曜之女劉清如送他的成婚信物。“將軍！

”校尉王猛匆匆來報，“城內有人聚眾要殺胡商，說是響應冉天王的殺胡令！”李充轉身時，

正看見郭誦拄著拐杖走上城樓，老人的鬢角已全白：“充兒，冉閔屠胡三十萬，

這是上天給晉朝復國的機會啊！”他咳嗽著指向城外，“那些胡人殺我百姓時可曾手軟？

如今不趁勢清算，更待何時？”夜風卷著沙礫撲來，李充想起昨夜清如在燈下縫補他戰袍時，

指尖被針扎破的血珠。她總說匈奴的氈帳外有片開藍花的草場，可自嫁入晉營，

她從未踏出滎陽半步。“傳令下去，”李充的聲音蓋過城下的喧鬧，“敢擅殺無辜者，斬！

凡胡族老弱婦孺，皆入糧倉暫避。

”郭誦的拐杖重重頓在青磚上：“你忘了你父親是怎么死的？匈奴人圍城時，

可是連襁褓里的孩子都沒放過！”李充猛地轉身，目光如刀：“郭叔，我父親死守滎陽，

是為了讓百姓活成人，不是讓我們變成和胡人暴君一樣的禽獸！

”他伸手從懷里掏出一卷竹簡，正是賈思勰的《齊民要術》，“您看這上面寫的：‘順天時，

量地利，則用力少而成功多。’如今大肆屠殺，只會讓田地荒蕪，百姓更苦！”當晚，

滎陽西市突然起火，數百名手持鐮刀的百姓喊著“殺胡復仇”沖向胡商聚居的坊區。

李充率親衛趕到時，清如正站在燃燒的胡商店鋪前，用身體護住一個瑟瑟發抖的羯族小女孩。

她的長發被火光照得通紅，發間的金步搖是李充去年送她的生辰禮。“清如！

”李充一把將她拽到身后，長槍挑起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