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寒的白月光回國那天,他逼我簽離婚協議?!耙春炞?,要么從跨海大橋跳下去。
”我笑著撕碎協議,轉身躍入冰冷海水。五年后,我攜龍鳳胎高調回歸。電視里,
傅司寒正徒手挖開我的衣冠冢?!巴硗?,我把心挖出來給你看,你回來好不好?
”記者問我:“蘇女士為何重金拍下這枚翡翠?”我輕撫項鏈:“祭奠死去的愛情。
”傅司寒認出這是他當年親手砸碎的定情信物。酒會上,
他紅著眼跪下:“你活著…孩子是誰的?”白月光突然尖叫:“傅司寒!是你害死了她!
”我亮出錄音證據時,女兒卻撲向傅司寒:“爸爸!”——原來他并不知道,
當年我懷著他的孩子。1 雨夜決裂冰冷的雨,像無數根針,密密麻麻扎在臉上、身上,
鉆進骨頭縫里??耧L在耳邊咆哮,卷起咸腥的海水氣息,撲打在跨海大橋冰冷的金屬欄桿上。
我死死抓著那濕滑的欄桿,指關節用力到泛白,幾乎要嵌進鐵銹里。雨水糊住了視線,
模糊了對面那張曾經刻進我骨血里的臉——傅司寒。他站在離我幾步遠的地方,
昂貴的黑色大衣被風吹得獵獵作響,像一面招魂的幡。他身旁依偎著林薇兒,我的好閨蜜,
他心尖上的白月光。林薇兒披著他另一件外套,縮在他臂彎里,看向我的眼神,三分憐憫,
七分藏不住的得意。呵,多么般配又刺眼的一對璧人。傅司寒手里捏著那份薄薄的紙,
仿佛捏著我的命。他往前一步,皮鞋踩在積水的橋面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每一步都像踩在我心口。“蘇晚,”他的聲音穿透風雨,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比這海風更刺骨,“簽字。簽了它,放你一條生路。”雨水順著我的睫毛往下淌,
視線里他的輪廓扭曲晃動。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揉搓,疼得我喘不過氣,
每一次呼吸都帶著鐵銹般的腥甜。五年婚姻,我所有的愛戀、卑微的付出、小心翼翼的討好,
最終就換來他一句“放你一條生路”?還是為了給他身邊那個巧笑倩兮的女人騰位置?
林薇兒適時地往他懷里又縮了縮,聲音嬌弱,帶著恰到好處的顫抖:“司寒哥…雨太大了,
我好冷。晚晚姐…你就簽了吧,別讓司寒哥為難了?!彼聪蛭?,眼底深處,
那抹屬于勝利者的、殘忍的快意,清晰得如同淬毒的針。傅司寒安撫地摟緊了她,
再看向我時,眼神里最后一點殘存的、或許是我臆想出來的溫度,也徹底消失了。他抬手,
將那份離婚協議朝我遞得更近,紙頁在狂風中劇烈抖動,幾乎要撕裂?!皟蓷l路,
”他薄唇開合,吐出的字句比刀鋒更利,“要么,簽了它,拿著錢滾。要么,”他頓了頓,
空著的另一只手,緩緩抬起,指向橋外那片在暴雨中翻騰咆哮、墨汁般深不見底的海,
“從這兒跳下去?!庇晁偪竦卦衣?,在橋面上濺起渾濁的水花。
世界的聲音仿佛瞬間被抽離,
那句判決在腦海里瘋狂回蕩:跳下去…跳下去…心口那片早已被他們踐踏得千瘡百孔的荒原,
此刻竟奇異地感覺不到疼了。只剩下一種徹骨的冰涼,一種塵埃落定的死寂。
我看著他護著林薇兒的姿態,看著林薇兒眼中那毫不掩飾的得意,
看著傅司寒臉上那不容置喙的絕情。我忽然笑了起來。笑聲很輕,被風雨撕扯得破碎,
卻清晰地傳入他們耳中。傅司寒的眉頭驟然鎖緊,似乎沒料到我會是這種反應。
林薇兒臉上的得意也僵了一下,隨即換上更濃的擔憂假面:“晚晚姐,
你…你別這樣…”我沒有再看林薇兒。目光只停留在傅司寒臉上,
將他此刻冰冷的、不耐的、厭惡的神情,一寸寸刻進心底最深的地方。然后,我慢慢伸出手,
卻不是去接那份協議。在傅司寒微怔的目光和林薇兒驟然睜大的雙眼中,
我抓住了那份決定我命運的紙。冰冷的紙張邊緣劃破了我的指尖,一絲微痛傳來。下一秒,
我用盡全身的力氣,狠狠一撕!“嗤啦——”刺耳的撕裂聲,竟短暫地壓過了風雨。
潔白的紙片瞬間化為碎片,如同被狂風吹散的、祭奠亡魂的紙錢?!案邓竞?/p>
”我的聲音平靜得可怕,帶著一種解脫般的死寂,“我的路,從來只有一條。
”在他驟然緊縮的瞳孔里,在那份破碎的協議紙片還在空中紛揚飄落的瞬間,我猛地轉身,
雙手用力一撐冰涼的欄桿。身體騰空。咸腥冰冷的海風猛地灌入口鼻。下墜。身后,
似乎傳來一聲短促到變了調的嘶吼,像是野獸瀕死的哀鳴,
瞬間被狂暴的風聲和浪濤徹底吞沒。冰冷刺骨的海水,瞬間從四面八方擠壓過來,
帶著巨大的力量,像一個冷酷的巨人,狠狠將我攥緊、拖拽,直直地拉向深淵。
咸澀的海水猛地嗆入口鼻,火辣辣地灼燒著氣管和肺葉,窒息感如同沉重的鐵塊,
壓得我意識迅速模糊。黑暗,無邊無際的冰冷黑暗。意識沉浮的最后一刻,
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帶著血腥味的決絕:傅司寒,林薇兒,地獄里見。
2 重生歸來五年時光,足以讓滄海變成桑田,讓一個心如死灰的女人脫胎換骨。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繁華都市流光溢彩的夜景。室內水晶吊燈的光線柔和,
映照在光潔如鏡的地板上。我穿著剪裁利落的米白色西裝套裙,長發松松挽起,
露出修長的脖頸,指尖正輕輕滑過平板電腦光滑的屏幕。屏幕上播放的,
是傅氏集團董事長傅司寒的最新“壯舉”——一場轟動全城的直播。地點:城西墓園,
蘇晚的衣冠冢前。鏡頭晃動得厲害,顯然拍攝者也被眼前的景象驚得無法穩定。
瓢潑大雨無情地澆灌著整個墓園,天空陰沉得如同潑墨。一個男人,渾身濕透,
昂貴的西裝沾滿污泥,狼狽不堪地跪在那座冰冷的墓碑前。是傅司寒。
他英俊的臉上此刻只有一種近乎癲狂的偏執,雨水混著不知是淚還是別的什么,沖刷而下。
他完全沒有用任何工具,就那么用一雙手,十指死死地摳挖著墓碑前堅硬冰冷的泥土和草皮。
指甲早已翻裂,指縫里全是暗紅的血污,混雜著泥濘,不斷滴落。他仿佛感覺不到痛,
只是機械地、瘋狂地挖著,嘴里反反復復地嘶吼,聲音被風雨扯得破碎不堪,
卻清晰地透過鏡頭傳出來:“晚晚…你出來!你出來看看我?。 薄拔也恍拧也恍拍闼懒耍?/p>
你那么恨我…你怎么舍得死!
”“你回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把心挖出來給你看好不好?
晚晚…你看看我的心…你回來??!”那聲音里的絕望和瘋狂,穿透屏幕,
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力量。他挖得越來越深,泥水飛濺,
血水混著雨水在他身下蜿蜒成一小片刺目的紅。周圍的保鏢試圖上前阻止,
卻被他野獸般的低吼和兇狠的眼神逼退。他像個徹底瘋魔的困獸,只想掘開這冰冷的墳墓,
找回那個被他親手逼入地獄的人?!皨寢??”一個軟糯的聲音在身邊響起。
我迅速關掉了平板屏幕,臉上瞬間換上溫柔的笑意,
轉頭看向地毯上正在堆積木的兩個小寶貝。粉雕玉琢的女兒星萌,
正眨巴著大眼睛好奇地看著我;旁邊安靜拼著復雜模型的兒子星然,也抬起頭,眼神清澈。
“怎么了,萌萌?”我走過去,蹲下身,將女兒柔軟的小身子抱進懷里,
親了親她帶著奶香的臉頰,順手也揉了揉兒子柔軟的頭發。小家伙雖然安靜,
但被媽媽撫摸時,嘴角也微微彎起一點小小的弧度。“媽媽剛才在看什么?
”星萌伸出小胖手,好奇地指向已經黑掉的平板屏幕。“在看一個…瘋子?!蔽艺Z氣平靜,
眼神卻冷冽如冰。屏幕暗下去,映出我自己此刻的面容——平靜、強大,
帶著歷經淬煉后的鋒芒。五年前那個在跨海大橋上絕望跳海的女人,
早已被這冰冷的海水和刻骨的恨意重塑。“瘋子?”星萌歪著小腦袋,
大眼睛里滿是純真的困惑?!班?,”我輕輕捏了捏她的小鼻子,聲音放得更柔,
“一個…被自己逼瘋的可憐蟲而已。不用理他?!毙敲人贫嵌攸c點頭,
很快又被色彩鮮艷的積木吸引了注意力。星然則繼續低頭,專注地搭建他的模型世界,
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一小片安靜的陰影??粗麄儼踩惶耢o的側臉,
我的心被一種強大的暖流填滿。這兩個天使般的孩子,是我從地獄爬回來后,
命運賜予我最珍貴的救贖,也是我所有勇氣和力量的源泉。手機屏幕適時亮起,
助理的名字跳躍著。我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接通電話,目光投向腳下那片璀璨的霓虹森林。
“蘇總,拍賣行那邊確認了,‘星海之淚’已經為您拍下,成交價三千萬。另外,
明晚傅氏主辦的慈善酒會,您確定要親自出席嗎?”助理的聲音清晰傳來。
我望著玻璃上自己模糊而銳利的倒影,唇角勾起一抹毫無溫度的弧度:“當然。
‘星海之淚’……我要戴著它去。”“祭奠死去的愛情”?呵,傅司寒,這出戲,
才剛剛開始。3 重逢風暴傅氏集團主辦的慈善酒會,向來是城中名流匯聚的頂級名利場。
巨大的水晶吊燈將宴會廳映照得如同白晝,
空氣里浮動著昂貴的香水、醇厚的酒香和衣香鬢影的奢靡氣息。觥籌交錯間,
是無數張精心修飾的面孔和虛與委蛇的寒暄。我挽著助理的手臂,踩著十公分的細高跟鞋,
從容步入這片流光溢彩的漩渦。一身寶藍色絲絨抹胸魚尾長裙,
恰到好處地勾勒出恢復完美的身形,也襯得肌膚勝雪。頸間,
那枚剛剛以天價拍得的“星海之淚”翡翠項鏈靜靜垂落,冰種帝王綠的光華在燈下流轉,
深邃如最幽靜的寒潭,瞬間吸引了無數道驚艷或探究的目光。我知道自己成了焦點。
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目光如同精準的雷達,穿過衣冠楚楚的人群,
輕易地鎖定了那個被眾人簇擁著的中心——傅司寒。五年時光并未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痕跡,
反而沉淀出一種更冷峻迫人的氣場。裁剪完美的黑色禮服,襯得他肩寬腿長,
依舊是全場最耀眼的存在。只是此刻,他手里端著一杯香檳,
眼神卻有些空洞地落在虛空某處,薄唇緊抿,帶著一種揮之不去的陰郁和疲憊。
圍繞在他身邊的董事們似乎在匯報著什么,他偶爾點頭,心不在焉。
直到我的身影清晰地映入他的眼簾?!芭距彼种械乃銠壉翢o征兆地滑落,
砸在光潔如鏡的大理石地面上,瞬間粉身碎骨。清脆刺耳的碎裂聲,像一把利刃,
突兀地斬斷了宴會廳所有的談笑風生。空氣驟然凝固。所有的目光,
驚疑的、好奇的、看好戲的,瞬間齊刷刷地聚焦過來,
在我和他之間形成一道無形的、卻張力十足的連線。傅司寒像是被釘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