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蘇念瑤盯著手機屏幕上那個鮮紅的95分，整個人都懵了。
這是她高三以來第一次數學考試沒上98分。"念瑤，怎么了？"同桌林小雨湊過來，
看到分數后倒抽一口涼氣，"天哪，你數學竟然扣了5分？"周圍的同學聽到動靜，
紛紛圍了過來。"蘇念瑤數學才95分？""不會吧，她不是從來都是滿分的嗎？
""完了完了，連學神都失誤了，我們這些學渣怎么辦？"議論聲此起彼伏，
蘇念瑤感覺自己像是動物園里被圍觀的猴子。她機械地收拾書包，逃也似地離開了教室。
走廊里，她遇到了班主任王老師。"念瑤，這次數學考得怎么樣？"王老師滿臉期待地問。
蘇念瑤張了張嘴，最終只是搖了搖頭，"還行。""還行？你這孩子，太謙虛了。
等會兒成績出來，肯定又是年級第一。"蘇念瑤苦笑著點點頭，快步走向樓梯。
手機突然響起，是媽媽的電話。"瑤瑤，今天考試結果出來了嗎？"電話那頭，
媽媽的聲音充滿期待。"出來了。""多少分？又是滿分吧？媽媽已經跟王阿姨說了，
你這次肯定能考進全市前三。"蘇念瑤握緊手機，猶豫了很久才說："95分。
"電話那頭陷入了長久的沉默。"95分？"媽媽的聲音瞬間提高了八度，"蘇念瑤，
你在跟我開玩笑嗎？你怎么可能只考95分？""媽，我真的只考了95分。""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你從小到大數學就沒低過98分，怎么可能突然考95分？
"蘇念瑤聽著電話里媽媽的咆哮聲，眼淚不爭氣地掉了下來。"你是不是最近學習不認真？
是不是早戀了？還是說你故意考砸的？""媽媽，我沒有...""沒有什么沒有？
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在單位里跟同事說什么了？我說我女兒從來不讓我操心，
每次考試都是年級第一。你知道我有多丟臉嗎？"蘇念瑤咬著唇，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馬上給我回家，我們好好談談。"電話掛斷，蘇念瑤癱坐在樓梯上，
整個世界仿佛都在旋轉。從小到大，她就是別人眼中的"完美女孩"。成績好，懂事，聽話，
從不讓父母操心。所有人都說，蘇阿姨真是太幸福了，有這樣一個女兒。可是沒有人知道，
這個"完美"的光環有多沉重。她不能犯錯，不能失誤，不能有任何不完美的地方。
因為一旦她不完美了，所有人都會失望，都會質疑。就像現在這樣。"同學，你怎么了？
"一個溫和的男聲從頭頂傳來。蘇念瑤抬起頭，看到一個陌生的男生站在樓梯上方，
眼中帶著關切。男生看起來十七八歲，五官精致，眼神清澈，身上有種說不出的自在感。
"我沒事。"蘇念瑤連忙擦掉眼淚，站起身來。"哭得這么傷心還說沒事？
"男生走下兩級臺階，"我叫顧言川，今天剛轉到你們學校。你是？""蘇念瑤。
""蘇念瑤？"顧言川若有所思地重復了一遍，"我聽說過你，傳說中的學神對吧？
"蘇念瑤自嘲地笑了笑，"學神？我連一次數學考試都考砸了。""考砸了？多少分？
""95分。"顧言川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起來。"你笑什么？"蘇念瑤有些生氣。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顧言川止住笑聲，"只是覺得，95分也能叫考砸，
那我這種經常60多分的人該怎么辦？跳樓嗎？"蘇念瑤被他的話逗笑了，
"你真的經常60多分？""千真萬確。我媽都習慣了，每次開家長會都是墊著課本進去的，
生怕被別的家長認出來。"看著顧言川云淡風輕的表情，蘇念瑤突然覺得很羨慕。
"你不怕你媽媽生氣嗎？""當然怕啊，但是該考多少分就考多少分，我又不能作弊。
"顧言川聳聳肩，"而且我覺得，分數并不能代表一個人的全部價值。
"這句話像是一道閃電，擊中了蘇念瑤的心。從小到大，她的價值就是用分數來衡量的。
考得好，就是好孩子；考得不好，就是讓人失望。
"你家里人不會因為你成績不好就...""就什么？不愛我嗎？"顧言川搖搖頭，
"真正愛你的人，不會因為一張成績單就改變對你的感情。"蘇念瑤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對了，你剛才哭得這么傷心，不會就是因為這95分吧？"蘇念瑤點點頭，有些難為情。
"那你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顧言川坐在臺階上，"知道嗎？我在國外待了三年，
見過很多學霸。他們大部分人都活得很累，因為他們把自己困在了一個完美的籠子里，
不允許自己有任何瑕疵。""可是如果不完美，就會讓很多人失望。""那又怎樣？
"顧言川反問，"你活著是為了不讓別人失望，還是為了讓自己快樂？"蘇念瑤愣住了。
這個問題，她從來沒有想過。"我..."她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答不上來。從小到大，
她似乎都在為了不讓別人失望而活著。為了不讓媽媽失望，她努力學習；為了不讓老師失望，
她爭當班長；為了不讓同學失望，她總是幫助別人。可是她自己想要什么呢？她自己快樂嗎？
"看來你需要好好想想這個問題。"顧言川站起身，"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
別為了一個95分而難過。相信我，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比分數更重要的東西。"說完，
他朝蘇念瑤揮揮手，轉身離開了。蘇念瑤坐在樓梯上，看著顧言川的背影，
心里涌起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也許，是時候重新思考一下自己的人生了。
第2章第二天早上，蘇念瑤剛走進教室，就感受到了同學們異樣的目光。
"聽說蘇念瑤昨天數學只考了95分。""真的假的？她不是從來不失誤的嗎？
""會不會是她故意考砸的？我聽說有些學霸為了不讓別人抄作業，故意考差一點。
"竊竊私語聲此起彼伏，蘇念瑤裝作沒聽見，徑直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念瑤，你還好嗎？
"同桌林小雨關切地問，"昨天回家后，你媽媽有沒有罵你？"蘇念瑤苦笑著搖搖頭。
何止是罵，簡直是暴風雨式的質疑和責備。"同學們安靜一下。"班主任王老師走進教室，
"今天我們班來了一位新同學，大家歡迎一下。"話音剛落，顧言川就走了進來。
他依然是那副云淡風輕的模樣，面對幾十雙好奇的眼睛，絲毫不顯緊張。"大家好，
我叫顧言川，剛從美國回來。希望能和大家成為朋友。""哇，還是個海歸呢。
""長得也挺帥的。""不知道成績怎么樣。"教室里一陣騷動。王老師環視了一圈，
最后把目光落在了蘇念瑤身邊的空位上。"顧言川，你就坐在蘇念瑤旁邊吧。
她是我們班的學習委員，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問她。"蘇念瑤愣了一下，
沒想到顧言川會成為自己的同桌。顧言川走過來，在她旁邊坐下，沖她眨了眨眼。
"又見面了，同桌。""你怎么會轉到我們班？"蘇念瑤小聲問道。"緣分唄。
"顧言川神秘地笑了笑。第一節是數學課，數學老師李老師抱著一摞試卷走進教室。
"昨天的測試成績出來了，總體來說還不錯。不過..."他的目光掃過全班，
"有個同學的成績讓我很意外。"蘇念瑤的心沉了下去，她知道老師說的是自己。"蘇念瑤，
95分。"李老師公布成績時，語氣帶著明顯的失望，"你這是怎么回事？
平時不是挺認真的嗎？"全班同學都把目光投向了蘇念瑤，她感覺臉頰發燙，
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可能是...沒發揮好。"她小聲說道。"沒發揮好？
"李老師皺起眉頭，"高三了，可不能這么粗心。你要知道，你是我們班的希望，
是沖擊清華北大的種子選手。一分之差，可能就是一個檔次的學校。"蘇念瑤點點頭，
"我知道了，老師。""希望你能認真反思一下，下次不要再出現這種低級錯誤。
"整節數學課，蘇念瑤都心不在焉。她感覺所有人都在盯著她，議論著她，質疑著她。
下課后，顧言川輕輕碰了碰她的胳膊。"你還好嗎？""不太好。"蘇念瑤趴在桌子上，
"我感覺所有人都在看我的笑話。""那又怎樣？"顧言川不以為然，
"別人愛怎么想是別人的事，你管不了。""可是我從小到大都是第一名，
現在突然...""突然不是第一名了，天就塌了？"顧言川轉過身來，認真地看著她，
"蘇念瑤，你有沒有想過，也許這是一個解脫的機會？""解脫？""對啊，
從完美的枷鎖中解脫出來。"顧言川指了指窗外，"你看那些云朵，有哪一朵是完美的圓形？
你看那些樹葉，有哪一片是沒有瑕疵的？可是它們依然很美，不是嗎？
"蘇念瑤順著他的目光看向窗外，確實，那些不規則的云朵和有著蟲眼的樹葉，
在陽光下依然美麗。"可是我不一樣，我不能不完美。""為什么？
""因為...因為所有人都期待我完美。""所有人？"顧言川搖搖頭，"不，
只是一部分人。而且，他們期待你完美，是為了你好，還是為了他們自己的面子？
"這個問題讓蘇念瑤陷入了沉思。媽媽希望她完美，是因為愛她，
還是因為可以在別人面前炫耀？老師希望她完美，是為了她的前途，還是為了班級的榮譽？
"我...我不知道。""那就去尋找答案吧。"顧言川站起身，"我去上個廁所，
你好好想想。"蘇念瑤看著顧言川離開的背影，心中涌起一陣復雜的情緒。
這個突然出現的轉校生，為什么總是能一針見血地指出她內心的困惑？就在這時，
林小雨湊了過來。"念瑤，這個新同學挺特別的啊。""特別？""他剛才一直在安慰你，
而且說話很有道理。"林小雨八卦地眨眨眼，"該不會是看上你了吧？""別瞎說。
"蘇念瑤臉紅了，"我們只是普通同學。""普通同學會那么關心你？"林小雨不信，
"而且你有沒有發現，他看你的眼神很特別。""什么眼神？
""就是那種...溫柔的眼神。"林小雨做了個夸張的表情，"像是在看什么珍貴的東西。
"蘇念瑤的臉更紅了，"你想多了。""我可沒想多了。"林小雨神秘地笑了笑，
"等著看吧，我覺得這個顧言川絕對對你有意思。"就在這時，顧言川回來了。
他看到蘇念瑤紅紅的臉頰，疑惑地問："怎么了？臉這么紅？""沒...沒什么。
"蘇念瑤連忙低下頭。林小雨在一旁偷笑，朝顧言川眨了眨眼。
顧言川莫名其妙地看了看她們兩個，然后坐下來繼續剛才的話題。"想到答案了嗎？
""還沒有。"蘇念瑤誠實地說。"沒關系，慢慢想。"顧言川從書包里拿出一本書，
"對了，你有空的話可以看看這本書。"蘇念瑤接過書，看到封面上寫著《做自己的英雄》。
"這是什么書？""一本關于自我認知的書。"顧言川解釋，"作者說，
每個人都有權利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而不是被別人的期待綁架。"蘇念瑤翻開書，
看到扉頁上有一句話：真正的勇氣，不是不害怕，而是即使害怕也要做自己認為對的事情。
這句話讓她心中一動。"謝謝你。"她真誠地說。"不客氣。"顧言川笑了笑，
"我們是同桌，互相幫助是應該的。"下午放學后，蘇念瑤拿著那本書走在回家的路上。
她想起顧言川說的話，想起那句關于勇氣的句子，心中涌起一種前所未有的沖動。也許，
是時候做出一些改變了。第3章周三下午最后一節課是體育課，
蘇念瑤照例申請去圖書館自習。從高一開始，她就很少參加體育活動，
把所有時間都用在學習上。可是今天，當她走到圖書館門口時，突然想起了顧言川的話。
"真正的勇氣，不是不害怕，而是即使害怕也要做自己認為對的事情。"她停下腳步，
轉身朝體育場走去。操場上，同學們正在進行自由活動。女生們三三兩兩地聊天，
男生們踢著足球。蘇念瑤站在操場邊緣，突然不知道該做什么。"蘇念瑤？
"一個驚訝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她轉身，看到體育老師張老師一臉意外地看著她。
"你不是應該在圖書館嗎？""我...想換換環境。"蘇念瑤有些緊張地說。"那太好了！
"張老師高興地拍拍手，"你終于愿意參加體育活動了。正好，女生們在那邊打羽毛球，
你去加入她們吧。"蘇念瑤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走了過去。"念瑤？"林小雨看到她，
眼睛都瞪圓了，"你怎么來了？""想鍛煉一下身體。"蘇念瑤硬著頭皮說。
"太陽從西邊出來了？"班里的另一個女生方語嫣笑著說，
"我們的學神終于想起還有體育課這回事了。"雖然是開玩笑，但蘇念瑤還是感到有些尷尬。
"來來來，我們正好缺人。"林小雨熱情地拉著她，"你和我一組，對戰語嫣她們。
"蘇念瑤接過羽毛球拍，手心全是汗。她很久沒有運動了，擔心自己表現得太差。
第一球發過來，她緊張地揮拍，結果球拍揮空了，羽毛球直接落地。"哈哈哈，
念瑤你這是在表演雜技嗎？"方語嫣笑得前仰后合。蘇念瑤臉紅了，恨不得立刻逃離這里。
"沒關系，慢慢來。"林小雨安慰她，"體育這種東西，練練就好了。"可是接下來的幾球，
蘇念瑤依然表現得很糟糕。不是接不到球，就是發球失誤。周圍的同學開始指指點點。
"學神也有不會的東西啊。""學習好有什么用，連個球都接不住。""看來真的是書呆子。
"這些議論聲讓蘇念瑤感到羞愧難當。她放下球拍，轉身就要離開。"放棄了？
"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蘇念瑤回頭，看到顧言川正站在球場邊。"我不適合運動。
"她沮喪地說。"誰說的？"顧言川走過來，"剛開始都是這樣的，
我第一次打羽毛球的時候比你還糟糕。""真的？""當然。"顧言川接過球拍，"來，
我教你。"他站在蘇念瑤身后，握住她的手，調整她的姿勢。
"羽毛球最重要的是預判和節奏，不是力量。你太緊張了，放松一點。
"蘇念瑤感受著顧言川的體溫，心跳加速。她努力集中注意力，按照他的指導調整動作。
"對，就是這樣。"顧言川松開手，"再試一次。"這一次，蘇念瑤成功接到了球，
雖然回球的質量不高，但至少沒有失誤。"太好了！"林小雨在一旁鼓掌，"念瑤你可以的！
"接下來的幾球，在顧言川的指導下，蘇念瑤的表現越來越好。雖然還是有失誤，
但明顯在進步。"看到了嗎？"顧言川對她說，"你并不是不會運動，只是缺少練習和信心。
""謝謝你。"蘇念瑤真誠地說，"如果沒有你的鼓勵，我可能早就放棄了。
""永遠不要因為一開始的失敗就放棄。"顧言川認真地說，"很多美好的事情，
都需要時間和堅持。"體育課結束后，蘇念瑤和顧言川并肩走向教學樓。"顧言川，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當然。""你為什么要幫我？我們才認識兩天。
"顧言川停下腳步，看著她說："因為我覺得你很特別。""特別？"蘇念瑤有些不解，
"我哪里特別了？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學生。""不，你不普通。"顧言川搖搖頭，
"你很聰明，很努力，很善良。但是你把自己困在了一個籠子里，不敢去嘗試，不敢去犯錯，
不敢去做真正的自己。""那又怎樣？""我想看到真正的你。"顧言川的眼神很認真，
"不是那個完美的學神蘇念瑤，而是真正的、有血有肉的蘇念瑤。"蘇念瑤愣住了，
心中涌起一陣暖流。從小到大，所有人都喜歡那個完美的她，
從來沒有人說過想看到真正的她。"可是...如果真正的我讓你失望怎么辦？
"她小聲問道。"不會的。"顧言川堅定地說，"真實的人，永遠比虛假的完美更美麗。
"就在這時，蘇念瑤的手機響了。是媽媽的電話。"瑤瑤，今天考試了嗎？""沒有，
今天沒考試。""那就好。"媽媽松了口氣，"昨天的事情媽媽也反思了一下，
可能說話重了點。但是你要理解媽媽的心情，媽媽都是為了你好。""我知道，媽媽。
""今晚回來早點，媽媽給你買了新的習題冊。聽說今年的高考數學會比較難，
你要多做一些題。"掛了電話，蘇念瑤看起來有些沮喪。"又是關于學習的？"顧言川問道。
"嗯。"蘇念瑤點點頭，"媽媽說要給我買新的習題冊。""你每天要做多少作業？
""除了老師布置的，媽媽還會額外給我買很多習題集。通常要做到十一點多。
""那你有自己的時間嗎？""自己的時間？"蘇念瑤疑惑地看著他，
"做作業不就是我應該做的事情嗎？"顧言川嘆了口氣，"蘇念瑤，你知道嗎？
你連什么是'自己的時間'都不知道。""那什么是自己的時間？
""就是做你想做的事情的時間。聽音樂，看小說，發呆，和朋友聊天，或者什么都不做。
"蘇念瑤仔細想了想，發現自己確實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時間。從小到大，
她的時間都被安排得滿滿當當，不是在學習，就是在去學習的路上。
"那你的自己的時間都做什么？"她好奇地問。"很多啊。"顧言川笑了，"我喜歡拍照，
喜歡彈吉他，喜歡看電影，喜歡和朋友聊天到深夜。""聽起來很有趣。
"蘇念瑤眼中閃過一絲羨慕。"你也可以有的。"顧言川說，"明天是周四，晚上有時間嗎？
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什么地方？""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顧言川神秘地笑了笑，
"相信我，你會喜歡的。"蘇念瑤猶豫了一下，最終點點頭，"好。
"這是她第一次答應別人的邀請，第一次決定為自己做一件事情。雖然心中有些忐忑，
但更多的是期待。第4章第二天下午，蘇念瑤一直心神不定。她不知道顧言川要帶她去哪里，
也不知道這樣做是否正確。放學鈴聲響起，蘇念瑤收拾書包時，
顧言川湊過來說："在校門口等我，五分鐘后見。""我們真的要出去嗎？
"蘇念瑤有些緊張，"萬一被老師或者家長看到...""放心，不會有事的。
"顧言川安慰她，"我們只是去走走，很快就回來。"五分鐘后，
蘇念瑤在校門口見到了顧言川。他換了身衣服，不再是校服，
而是一件簡單的白T恤和牛仔褲，看起來更加陽光帥氣。"走吧。"他朝她伸出手。
蘇念瑤看著他的手，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伸出了自己的手。顧言川的手很溫暖，
握住她的手時，蘇念瑤感覺心跳加速。"我們要去哪里？"她問道。"你就不能有點耐心嗎？
"顧言川笑著說，"驚喜就是要保持神秘感的。"他們走了大約十分鐘，
來到了市中心的一個小巷子里。巷子兩邊都是各種小店，有咖啡廳、書店、音樂店，
還有一些手工藝品店。"這里是什么地方？"蘇念瑤好奇地問。"創意街區。"顧言川介紹，
"這里聚集了很多年輕的藝術家和創意工作者。我第一次來這里的時候就愛上了這個地方。
"他們走進一家名為"時光機"的咖啡廳。店內裝修很有特色，
墻上掛滿了老式的唱片和照片，角落里還有一架老式鋼琴。"兩杯拿鐵，謝謝。
"顧言川對服務員說。"我不太會喝咖啡。"蘇念瑤小聲說。"沒關系，這里的拿鐵很溫和，
而且有牛奶的香味。"他們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蘇念瑤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這里的人看起來都很...自由。"她說。確實，咖啡廳里的客人大多是年輕人，
有的在看書，有的在畫畫，有的在寫東西，還有的在小聲討論著什么。
每個人臉上都帶著輕松的表情。"因為他們在做自己喜歡的事情。"顧言川說，
"你看那個女孩，她在寫小說；那個男生在畫漫畫；角落里那對情侶在討論旅行計劃。
他們都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那你想要什么？"蘇念瑤問道。"我？"顧言川想了想，
"我想拍出能夠感動人心的照片，想去看遍世界的美景，想和喜歡的人一起分享這些美好。
"說到最后一句時，他看了蘇念瑤一眼，讓她臉紅了。"那你呢？"顧言川問她，
"你想要什么？"蘇念瑤愣住了。這個問題她從來沒有認真思考過。"我...我不知道。
"她誠實地說，"從小到大，我只知道要好好學習，考個好大學，找個好工作。
""那這些是你想要的，還是別人想要你做的？"蘇念瑤沉默了。這個問題的答案她很清楚，
但不敢說出來。就在這時，角落里的鋼琴聲響起。一個長發女孩正在彈奏一首溫柔的曲子，
整個咖啡廳都安靜下來，沉浸在音樂中。"好美的音樂。"蘇念瑤輕聲說道。
"你會彈鋼琴嗎？"顧言川問。"學過六年，不過后來停了。""為什么停了？
""媽媽說鋼琴浪費時間，不如把時間用在學習上。"蘇念瑤的語氣有些遺憾。
"你喜歡彈鋼琴嗎？""喜歡。"蘇念瑤毫不猶豫地回答，"我很喜歡音樂，
喜歡那種完全沉浸在音樂中的感覺。"說這話時，她的眼中閃閃發光，
那是顧言川第一次看到她如此興奮的表情。"這就是你真正想要的東西。"顧言川認真地說，
"音樂讓你快樂，這就夠了。"鋼琴曲結束后，女孩站起身來，周圍響起了掌聲。
"我也想試試。"蘇念瑤突然說道。"什么？""我想彈一首曲子。"她的聲音有些顫抖，
但眼神很堅定。"太好了！"顧言川鼓勵她，"去吧，我支持你。"蘇念瑤站起身，
走向鋼琴。她的手在琴鍵上停留了幾秒鐘，然后開始彈奏。那是德彪西的《月光》，
一首她很喜歡的曲子。雖然好久沒練了，但她的手指很快就找回了感覺。
優美的琴聲在咖啡廳里流淌，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事情，靜靜地聆聽。
蘇念瑤完全沉浸在音樂中，臉上露出了從未有過的純真笑容。曲子結束后，
咖啡廳里響起了熱烈的掌聲。"太棒了！""彈得真好！""這首《月光》太美了！
"蘇念瑤紅著臉回到座位上，心中涌起一種前所未有的成就感。
這種感覺和考試得滿分完全不同，這是發自內心的快樂。"感覺怎么樣？"顧言川問道。
"很好，非常好。"蘇念瑤的眼中閃著淚光，"我好久沒有這么開心了。
""這就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的感覺。"顧言川握住她的手，"記住這種感覺，
不要讓任何人奪走它。"蘇念瑤點點頭，緊緊握住顧言川的手。"謝謝你帶我來這里。
"她真誠地說，"我覺得...我找到了一部分真正的自己。""只是一部分？""嗯，
我想還有更多等待我去發現。"蘇念瑤笑了，"也許你說得對，
我需要從那個完美的籠子里走出來。""那你愿意嗎？"顧言川認真地看著她，
"愿意為了真正的自己而冒險？"蘇念瑤看著他真誠的眼神，想起剛才彈琴時的快樂，
想起那句關于勇氣的話，緩緩點了點頭。"我愿意。"這三個字說出來的時候，
蘇念瑤感覺自己好像卸下了一副沉重的鎧甲。雖然前路未卜，但她第一次覺得，
也許改變是一件值得期待的事情。天色漸晚，他們離開了咖啡廳。走在回學校的路上，
蘇念瑤突然問道："顧言川，你會一直在這里嗎？""為什么這么問？
""我怕...我怕等我鼓起勇氣改變的時候，你已經不在了。"顧言川停下腳步，
認真地看著她說："蘇念瑤，真正的改變不是為了任何人，包括我。是為了你自己。
即使我不在了，你也要堅持做真正的自己，明白嗎？"蘇念瑤點點頭，心中卻還是有些不舍。
她不知道的是，從今天開始，她的生活將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第5章蘇念瑤回到家時，
已經是晚上七點了。平時她六點就到家，立刻開始寫作業。"瑤瑤，你怎么這么晚才回來？
"媽媽從廚房里探出頭來，臉上帶著質疑的表情。"在學校...復習了一下功課。
"蘇念瑤撒了個小謊。媽媽走出來，上下打量著她，"你臉色怎么這么紅？
而且看起來很興奮的樣子。""沒有啊，可能是走路太快了。"蘇念瑤避開媽媽的目光。
"對了，我給你買的習題冊在書桌上，今晚你先做第一章。另外，我聯系了李老師，
明天開始你要參加數學強化班，每天放學后多補習一個小時。"聽到這個消息，
蘇念瑤愣住了。"媽媽，我不想參加補習班。""什么？"媽媽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說什么？""我說我不想參加補習班。"蘇念瑤鼓起勇氣重復了一遍。
媽媽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蘇念瑤，你這是什么態度？你數學才考了95分，
不補習還想考更差嗎？""媽媽，95分已經很好了，班里大部分同學都沒有考到這個分數。
""我不管別的同學怎么樣，我只看你。"媽媽的聲音提高了，"你從小就是最優秀的，
怎么能和那些普通學生比？""為什么我不能是普通學生？"蘇念瑤反問道，
"為什么我一定要是最優秀的？"這句話像是一顆炸彈，讓媽媽徹底爆發了。"蘇念瑤！
你到底在說什么？"媽媽的臉漲得通紅，"你知不知道媽媽為了你付出了多少？
為了讓你有最好的教育環境，媽媽放棄了自己的事業，每天圍著你轉。
你現在跟我說要做普通學生？""可是我從來沒有要求你為我放棄事業。
"蘇念瑤的聲音有些顫抖，"我也從來沒有說過要做最優秀的學生。""那是因為你還小，
不懂事。"媽媽冷笑道，"現在你長大了，就覺得媽媽管得太多了，是嗎？""不是的，
媽媽。我只是...""你只是什么？只是覺得學習辛苦了？只是想要偷懶了？
"媽媽打斷她的話，"蘇念瑤，你讓我太失望了。"聽到"失望"這兩個字，
蘇念瑤的心像被刀子扎了一樣疼。從小到大，她最怕的就是讓媽媽失望。為了不讓媽媽失望，
她放棄了很多自己喜歡的東西，把所有時間都用在學習上。可是現在，
她僅僅是表達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就讓媽媽失望了。"媽媽，我不是想偷懶，
我只是想要一點自己的時間。"她努力解釋。"自己的時間？"媽媽冷笑，"你現在是高三，
是人生最關鍵的時候，哪來的自己的時間？等你考上了好大學，有的是時間做你想做的事情。
""可是...""沒有可是！"媽媽厲聲說道，"明天你必須去參加補習班，
這件事沒有商量的余地。現在立刻去寫作業，今晚的習題冊必須做完。"說完，
媽媽轉身回了廚房，留下蘇念瑤一個人站在客廳里。蘇念瑤看著媽媽的背影，
眼淚不爭氣地掉了下來。她慢慢走回自己的房間，看著書桌上那本厚厚的習題冊，
心中涌起一陣絕望。她拿出手機，想給顧言川發條信息，卻又不知道該說什么。最終，
她只發了四個字：我好難過。很快，顧言川回了消息：怎么了？
蘇念瑤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告訴了他。顧言川回復：改變從來都不容易，
特別是當你要改變的是別人對你的期待時。但是記住，你有權利為自己的人生做選擇。
蘇念瑤看著這條消息，心中涌起一陣溫暖。她又發了一條：可是我不想讓媽媽失望。
顧言川：那你愿意讓自己失望嗎？這個問題讓蘇念瑤愣住了。是啊，她總是擔心讓別人失望，
卻從來沒有考慮過自己的感受。這么多年來，她一直在讓自己失望，放棄了音樂，
放棄了自由，放棄了做真正自己的權利。正在她思考的時候，媽媽推門進來了。
"作業做得怎么樣了？"蘇念瑤連忙收起手機，"剛開始做。"媽媽走過來，
看到習題冊還是空白的，臉色又沉了下來。"你剛才在做什么？""在...在想題目。
"媽媽看到她桌上的手機，拿了過來。"媽媽，你做什么？"蘇念瑤想要阻止，
但已經來不及了。媽媽翻看著聊天記錄，臉色越來越難看。"顧言川是誰？
""是...是我的同桌。""同桌？"媽媽冷笑，"同桌會跟你說這些話？
你有權利為自己的人生做選擇？蘇念瑤，你是不是早戀了？""沒有！"蘇念瑤急忙否認，
"我們只是普通同學關系。""普通同學關系？"媽媽指著手機屏幕，
"普通同學會關心你的心情？會給你灌輸這些思想？""媽媽，你想多了。他只是在安慰我。
""安慰你？"媽媽的聲音越來越高，"他憑什么安慰你？他是誰？蘇念瑤，我告訴你，
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學習，不要被這些亂七八糟的人影響了。"說完，
媽媽直接刪除了顧言川的聯系方式。"媽媽，你不能這樣做！"蘇念瑤急了。
"我不能這樣做？"媽媽怒道，"我是你媽媽，我當然可以這樣做。蘇念瑤，
我看你真的是被人帶壞了。從明天開始，除了上學，你哪里都不許去。放學后直接回家，
不準和任何男生單獨接觸。""媽媽，你這樣做是不對的！"蘇念瑤終于忍不住了，
"我已經十七歲了，我有自己的判斷力，有自己的朋友，你不能什么都替我決定！
"這句話讓媽媽徹底憤怒了。"好，很好。"媽媽冷笑著點點頭，"看來你真的是翅膀硬了，
連媽媽的話都不聽了。蘇念瑤，我告訴你，只要你還住在這個家里，就得聽我的話。
如果你不愿意，大門在那里，你可以走。"說完，媽媽摔門而出。蘇念瑤癱坐在椅子上，
眼淚如雨下。她看著空白的習題冊，想起咖啡廳里的鋼琴聲，想起顧言川溫暖的笑容，
心中涌起一陣巨大的失落感。也許媽媽說得對，也許她真的不應該有那些想法。也許，
做一個完美的女孩，讓所有人滿意，真的比做自己更重要。但是，為什么她感覺這么難過呢？
第6章第二天早上，蘇念瑤頂著一雙紅腫的眼睛來到學校。她一夜沒睡好，
一直在想昨晚的爭吵。"念瑤，你怎么了？眼睛怎么紅紅的？"林小雨關切地問。"沒事，
可能是昨天睡得太晚了。"蘇念瑤勉強笑了笑。顧言川走進教室時，看到了蘇念瑤的樣子，
眉頭皺了起來。"昨天晚上發生什么事了？"他坐下來小聲問道。蘇念瑤看了他一眼，
想起昨晚媽媽的話，猶豫了一下說："沒什么，只是和家里有點小矛盾。
""是因為你回去太晚了嗎？""嗯。"蘇念瑤點點頭，沒有詳細說明。
顧言川看出她不想多說，也沒有繼續追問。第一節課是數學課，
李老師進來時手里拿著一張單子。"蘇念瑤，你媽媽給我打電話了，說要給你報數學強化班。
從今天開始，放學后你留下來補習一個小時。"聽到這話，全班同學都看向了蘇念瑤。
"老師，我不想參加補習班。"蘇念瑤鼓起勇氣說道。"什么？"李老師愣了一下，"念瑤，
這可是你媽媽特意為你安排的，而且你上次數學確實有失誤。
""可是我覺得我的數學成績還可以，不需要額外補習。"李老師皺起眉頭，"念瑤，
你這是什么態度？你媽媽這么關心你的學習，你應該感謝才對。""我知道媽媽關心我，
但是...""沒有但是。"李老師打斷她的話，"這件事就這么定了，
今天放學后你直接去辦公室。"蘇念瑤低下頭，不再說話。下課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