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九代單傳,偏我是個體弱多病的。
父親聽了算命先生的話,在顧氏名下的福利院中為我養(yǎng)了九個“壓祟”娘子,對外聲稱義妹。
二十二歲生日那天,他將九個女孩帶來我面前:
“阿衍,選一個你喜歡的吧。”
前世,我選了日夜照顧在我床前的趙曼溪。
可新婚當晚,她卻叫保姆撤走我的藥柜子。
惡疾復發(fā),我抽搐著癱軟在地,臉色因窒息而慢慢青紫。
趙曼溪站在門外,一臉戲謔:
“顧衍,這就是你欺負秦深的代價,他感受過的痛苦,你也必須一分不差地償還回來!”
大門被用力甩上,我感受著胸間傳來撕裂般的痛,直至失去呼吸,心跳停止。
再睜眼,父親的話回蕩在耳邊:
“阿衍,選吧。”
這次,我的視線沒在趙曼溪身上停留片刻,而是徑直看向了被厚重劉海遮住大半張臉的沈清棠。
父親瞬間變了臉色,將手杖重重地砸在地面:
“不行!唯獨她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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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沈清棠顫著身子將頭垂的更低。
我卻依舊直指著她的方向:
“爸,我只要她!”
趙曼溪猛地抬頭看我,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父親擰眉:
“阿衍,男女之事不得胡鬧!曼溪自小照顧在你身邊,你們之間情分我是知道的,怎么突然選了這個…”
他突然止住聲,面上閃過一絲尷尬。
當年,顧家保鏢從人牙子手中把沈清棠救下,帶回來才得知是個自幼不孕的,家中父母嫌她連個彩禮錢都賣不回來的,便干脆賤賣給了牙婆。
我知道父親看不上沈清棠,可前世我被關在屋內垂死掙扎,是她爬上百米高樓破窗而入想為我爭奪一線生機。
那一刻,她眸底的心痛并非作假。
撲通一聲,我跪在父親面前。
“爸,我只要她!”
父親面色陰沉至極,揮手屏退眾人,將手杖狠狠甩在我的背上:
“逆子!你可知那沈清棠天生不孕,你是存心要我顧家斷后是不是!”
“就算看膩了趙曼溪,還有另外七人可選,你就非得……”
我強撐著跪直身子,壓下喉間的腥甜:
“除了沈清棠,我誰都不要!”
前世,這些女人是如何跪舔秦深的,我一清二楚。
重活一世,我絕不要再重蹈覆轍!
父親見我倔強,手上的力道一下大過一下,在我支撐不住之際,一雙細長的胳膊突然擋在我身前。
熟悉的玫瑰香縈繞在鼻尖。
“父親大人請息怒,阿衍只是在鬧脾氣,可以讓我單獨和他聊聊嗎?”
身側,趙曼溪恭敬地跪在一旁。
等屋內只剩下我二人,趙曼溪掃了眼我受傷的后背,淡淡道:
“我知道你是在因為阿深的事和我鬧脾氣,但我們之間沒你想得那么齷齪,我只當他是好哥哥罷了。”
“昨天因為你摔門離開阿深心悸了一晚上,醫(yī)生說心病需要靜養(yǎng),我記得去年父親大人送了你一個海濱莊園,明天我?guī)^去,你提前找人收拾一下。”
我頭都沒抬,慢慢起身:
“他也配?”
趙曼溪將我攔住,面色黑得嚇人:
“阿衍,我說過我只當秦深是哥哥,以后他也算你大舅子,你非要這么講話是嗎?”
我嗤笑出聲,一把將她推開:
“大舅子?你哥為什么是我大舅子?”
“一個顧家養(yǎng)棋子罷了,還真把自己當我新娘了?”
趙曼溪跌坐在地,看著掌心滲出的血絲,眼中閃過一瞬心痛。
耳畔一陣風掠過,秦深推門徑直跑向趙曼溪。
“曼溪,你怎么樣!”
說完,他轉頭猛地朝我跪下,眼角淚珠適時劃過慘白的臉:
“顧少爺,我知道您看不上我,要打要罵我都愿意,只求您不要這樣對待曼溪!”
“我沒關系的,只要吃點藥忍忍就過去了,像我這樣的人怎么能奢望使用顧少爺?shù)那f園……”
趙曼溪見他這樣,心疼到幾乎是瞬間紅了眼:
“阿深,起來,你求這種人做什么!”
我沒心思看這出苦海情深的戲碼,轉身坐上加長豪車。
后背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我則倚在車門上,只覺得腦內昏昏沉沉。
還未到老宅,秘書就急匆匆地打開了電話。
“少爺出事了!趙小姐帶人闖進了莊園,還帶保鏢把莊園的傭人打到重傷!”
我猛地睜開眼。
前世出事那晚我并非與她獨處,可顧宅的傭人卻一個個都對我見死不救!
原來,是趙曼溪早就在顧家養(yǎng)了自己的人!
等我趕到,莊園已被齊齊圍住。
為首的男人一臉不屑地看我:
“趙小姐吩咐誰都不許從這邊進入,快點滾開!”
我深吸一口氣,將手杖猛地甩在他臉上:
“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敢伸手攔我,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么東西!”
眾人退開,我大步走進屋內,卻在推門的瞬間呼吸一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