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次高考模擬,我憑730分,穩坐全市第一。
可爸爸一聽分數,立馬黑臉。
他怒解皮帶,恨鐵不成鋼地“鞭策”我三小時后,把我扔進酒窖反思:
“高考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做不到零失誤,你就別出來!”
“別以為一次考好,就驕傲!我這都是為你好!”
可他忘了,我過敏體質,還重度哮喘!
紅疹瞬間爬滿手臂,喉間窒息感襲來,我求爸爸放我出去,發誓會更努力。
爸爸卻堅持酒窖安靜,最適合備考。
他抱起五歲還吃奶的弟弟,轉身把門牢牢鎖死。
絕望中,我趴近門縫喘息,卻聽見繼母語氣擔憂:
“全部家當押她考滿分,萬一賠了......”
“你懂什么!為摸她的底,我這次在她水里摻了瞌睡粉!換作平常,她肯定考滿分!”
霎時,寒氣刺骨。
于是高考那天,我親手殺了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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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管痙攣又猛又急,瀕死的恐懼在腦內攀升。我脫力倒在酒窖口,艱難捶打著鐵門,額間汗珠滾滾。
“救......救我!”
一連數聲,無人回應。
喉間壓迫感加劇,我吃力弓起身子,貼近門縫,妄圖吸吮新鮮。
卻窺見爸爸和繼母,拿剛剛抽我的皮帶,托舉著弟弟蕩秋千:
“再高點,爸爸再把我推高點!”
“好嘞,寶貝兒子飛高高咯!”
“哈哈,你們爺倆小心點。”
歡笑聲吞沒了我的呼救。
我怔怔望著,不覺間,把脖頸抓撓出道道血痕。
痛感短暫取代窒息感時,我抓緊猛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
吸入器,找到吸入器,就能緩解哮喘。
手迅速探入口袋,可翻遍全身,卻摸了個空!
怎么找不到了!
一定是被爸爸拖來拽去,掉出來滾到哪兒去了。
我強忍難受,向酒窖深處摸索。
可手剛觸到什么,鼻腔就被猛地灌入一股濃重霉濕。
下一秒,喉嚨深處迅速腫脹,我瞬間劇咳,手不受控顫動。
剛觸到的吸入器,又彈開半米遠。
我仰靠在墻邊,嗓子里擠出的哨音,回蕩在整個酒窖,凄厲難聽,像只怨鬼。
顧不上委屈,我撐地跪起,顫著手一點點去夠。
突然,四只眼睛閃過。我被猛地嚇到,一口氣哽在喉嚨,差點憋死。
原來,是兩個人。
一個抓起吸入器,舉到頭頂把玩。
“給......我。”
另一個奪過來,塞到我嘴里。
待我平靜,才認出她們是大姐二姐。
我這才知道,她們高考失利,一直被爸爸關起來反省。
可怎樣才算優秀呢?大姐考過年級第一,二姐最差也是一本。
我不禁打了個寒戰,十天后高考,我拿不了滿分,恐怕也會如此。
可考滿分,就會是我們的出路嗎?
不等我細想,酒窖門開了。
我腳步蹣跚,撲到爸爸跟前,問姐姐們是怎么回事。
爸爸還沒開口,繼母先發話了:
“喲,我說沒事吧,虧你爸還擔心,喊我來送藥。救命喊得那么真,差點被你唬住!”
“老公咱走吧,她就是想出來玩,快高考了還不收心,存心讓你難堪吶!”
爸爸聽完臉色一變,把一袋子過敏藥,扔到我身上:
“楊及第!高考之前,你不準出來!把書讀透,把題做爛,我就不信滿分那么難考!”
“大師說過,咱家必出狀元,這倆廢物不行,你可不能掉鏈子!”
“高考結束,你想怎么玩,爸都不管。現在,不行!”
我既驚又怕,想不到,算命的隨口一句奉承話,爸爸竟瘋魔至此!
繼母立馬虛情附和:
“你爸可說了,考個滿分狀元回來,給你單開族譜,別讓他失望呀。”
霉腐味兒再次襲來,我望著癡傻的二姐,躲閃的大姐,胃內酸惡上涌。
我奮力推開爸爸,朝酒窖口奔去。
我要活得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