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
江靳年視線從沈南枝身上轉(zhuǎn)向自家母親那邊。
“我有一個建議。”
“庭旭抗拒家族聯(lián)姻,再逼他也沒用。”
“不如我與南枝結(jié)婚。”
江靳年明明語速并不快。
聲線也較緩淡。
但偏偏,這兩句話,毫無征兆地像個悶雷‘轟’的一聲在江父江母頭上炸開。
硬是讓他們好一會兒沒反應(yīng)過來。
整個大廳,陷入死一般的凝滯。
沈南枝聽錯般,不可置信地看向?qū)γ娴慕辍?/p>
對方卻神色如常,不徐不緩地迎上她的視線。
就仿佛,他剛才那兩句,是再正常不過的‘家常話’。
沈南枝被江靳年那句話驚駭?shù)昧季脹]有回過神。
一個人在臥室中待到了下午一兩點才再次打開房門。
她本意是想離開江家出去透透氣。
誰料,剛出來大廳,就在庭院西側(cè)的四季海棠旁看到一道矜貴頎長身影。
見到她人,江靳年側(cè)身看過來。
骨節(jié)修長的手指將煙掐滅。
目光在她身上掠過,嗓音依舊輕緩,“要出去?”
沈南枝停下腳步,站在原地,沒再往前,指尖無意識握緊手中的手機。
“難得假期,想出去玩會兒。”
“那個……”她刻意避開江靳年漆黑濃墨的視線,可他提議的那句他們結(jié)婚的話卻還是止不住地往腦海中鉆。
沈南枝眼睫微顫,捏著手機的指節(jié)都有些發(fā)白。
“婚約的事,哥……”
“我不是你哥。”他忽而開口。
沈南枝一頓。
朝他看去。
聽到他語氣平穩(wěn)冷靜地說:
“南枝,你姓沈,我姓江,我從來不是你哥哥。”
“你喊我一聲‘大哥’,是隨著庭旭的身份,如今兩家的婚約落在你我身上,你不用再隨著他的身份稱呼我。”
話是這個話。
道理也是沒錯。
江靳年是江庭旭的哥哥,自小到大,她稱呼江靳年一聲哥哥,一是出自住在江家的禮數(shù),二是,隨著江庭旭的身份喊人。
如今,她與江庭旭斷了關(guān)系,自然是不用再稱呼這句‘哥哥’。
只是這番道理,由江靳年說出來,無形中裹著說不出的強勢。
那種久居上位者的不容置喙,哪怕江靳年在她面前時刻意收斂,對于今年還不滿二十歲的沈南枝來說,仍有種說不出的壓迫感。
她與江靳年之間,差的遠不止是七年的年齡。
就像現(xiàn)在,她還未正式踏出校園。
他就早已在吃人不吐骨頭的商戰(zhàn)場上成為人人畏懼奉承的至高無上決策者。
“南枝。”
沈南枝的思緒,冷不防被驟然開口的江靳年扯回。
“我知道,你一時還難以接受這件事。”
“但我只想告訴你一句,江、沈集團的婚約,是兩家的婚約,不是兩個人的婚約。”
沈南枝聽得懂江靳年這句話的意思。
家族聯(lián)姻,向來只是家族間的聯(lián)姻。
而不是在家族中無法更改地特指定兩個人。
就像江、沈兩家的婚約,按照豪門圈里的習慣,這門從出生就約定的婚事,會優(yōu)先考慮她和江靳年。
只是江靳年常年在國外,這么多年她與江靳年沒什么交集,兩人的年齡差距也不如江庭旭有優(yōu)勢,再加上她與江庭旭一起長大,
所有人才會下意識地覺得婚約會落在她和江庭旭身上。
二樓書房的玻璃窗前。
江父江母看著樓下的兩人。
都沒有說話。
直到沈南枝越過那片四季海棠,在江靳年的注視中離開別墅。
江父才問:
“夫人,靳年說的婚事,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