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明白夏永言在干什么,魯正文和祖鴻遠都罵他無恥,夏永言面不改色道:“怎么你們幾個看都看了,我不能說了?”
氣氛正酣,季墨陽這些天也在逐漸改變自己的交往方式,他覺得這個時候不能擺臉色,不然以后真的融入不了官場。
他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道:“玉女心經。”
“哈哈哈......”
后山響起一陣大笑,夏永言笑的直接摔倒在地,爬起來后他指著季墨陽道:“你沒意思,真的沒意思。”
“咱們討論這么香艷的話題,你竟然一本正經的回答,怎么你說起春宮圖里面的東西,像是回答夫子提問時文一樣正經。”
又引起一陣哄笑后,夏永言摟著季墨陽的肩膀認真道:“兄臺,你這是紙上談兵,要實戰知道嗎?等你實戰之后,我保證你晚上會秉燭夜讀玉女心經,再看那上面的字和圖,那就是活生生的美人了。”
季墨陽被調侃的臉紅到脖子,他也不知道是不是酒喝多了,整個人暈暈乎乎的,腦海里那些春睡圖上的美人,一個個都站了起來,要過來糾纏他。
“我去醒醒酒。”
他起身腳步踉蹌的往前走。
夏永言忙爬起來要拉住他,就被魯正文按住。
“他的性格,這幾天陪我們一起看春宮圖,一起被你們調侃,已經差不多了,在胡鬧下去,小心他翻臉。”
“說的也對。”夏永言嘟囔一聲,直接倒地就要睡去。
走出好遠的季墨陽,不僅頭腦沒有清醒,反而腦海中的那些美人都開始跳舞了。
他心知不好,肯定是這些天看春宮圖看的太多,屬于男人的色性被激發了。
茫然看了一下周遭,他抬腳就往藏書樓走,要找一本心經念念,好好驅除下心里的魔性。
他暈暈乎乎的不知道走到哪里,聽到一堵墻之后兩個小沙彌在議論著閔大學士。
這不就是他的外祖父嗎?
他側耳去聽,只聽一個聲音道:“閔大學士以前就住在那里,每日四更就起來讀書,聽說他困了就拿木魚敲自己的腦袋,那個木魚都被敲壞了。”
“閔大學士當真是用功,怪不得高中狀元,后來成為大學士呢。”
季墨陽甩甩腦子里開始脫衣服的美人,他覺得他此刻就是看到心經,都未必能夠趕走腦海里的美人。
倒是去閔大學士曾經住過的地方緬懷一下,說不定想著君師天地親,他能夠守住本心。
轉過墻,季墨陽拱手一禮:“不知二位師父能否告知,閔大學士曾經住在哪里,學生想去祭拜一下。”
這種事情非常常見,學子們感懷閔大學士,常有人過去祭拜,兩個小沙彌伸手一指,季墨陽就看清了院落,抬腳走去。
不過幾十步遠,季墨陽就來到一個僻靜的院落,他隨手推開院門。
小院不大,三五間廂房都房門緊閉,只有左手邊一間半開半合。
他想也沒想,或者說腦子里的美人沒有給他機會去想,他就來到了這間廂房門外。
伸出手,輕輕一推,一幅美人春睡圖就映入眼簾。
美人一身櫻桃紅的紗裙落地,躺在軟榻上自有一股風流,垂在一側的素手,雪白嫩滑。
他喉嚨一緊,覺得一定是眼花了,腦子里的美人都跑出來了。
想轉身出去,但是......
在往上看,美人面上覆著一方淡黃絲帕,蓋住了傾國容顏。
就像他腦子里,夢境里的那些女子,總是看不清長相。
實在是好奇,他就看看,只是過去看看。
屋外盛夏的陽光晃得刺眼,季墨陽不過往前傾身,瞬間就覺得渾身清涼,不自覺,他腳步就靠近了美人。
伸手,他拉住那方絲帕一角,絲帕從美人臉上滑下,露出了眉眼,露出了面龐,露出了櫻桃紅唇。
美人原來是這個樣子!
他看清了,也該走了。
他是君子,不能褻瀆美人。
宋絮晚讓人一路引著季墨陽過來,明顯感到他進了房間,拿下了她臉上的帕子,怎么除了吞咽口水的聲音,再沒了動作?
難道是看的那些春宮圖,不能夠讓他學以致用?
不能夠啊,聽說這個人很擅長學習,春宮圖上的東西畫的那么清楚,他不應該學不會啊!
算了,還是她教他吧。
抬手,宋絮晚把帕子重新覆蓋到臉上,嘟囔了一句:“刺眼。”
美人會說話?
他夢里的女子,還是第一次說話。
然后他看到那滑嫩柔軟的小手,摩挲著拉住了他的手。
“別走。”
這是一個夢吧?
就像他每晚夢到的一樣。
或者是個妖精?就像他看到的那些畫本子,山中的狐貍會化成女子的樣子,來勾引進京趕考的書生。
“夫君~”
一聲嬌媚讓季墨陽所有的理智全部消失。
寺院里的小娘子只會羞答答的喊他季公子,眼前的女子直接喊夫君,那只有一種可能。
這是個夢,肯定是的,不然怎么會有人叫他夫君。
他身子麻木的不知所措時,就見軟榻上的女子已經慢慢起身,面上還覆蓋著淡黃帕子,雙手柔弱無骨的攀上他的腰身,幾個呼吸間已經掛到了他的脖頸,絲帕下如玉般的光滑,正磨蹭著他的下巴。
胸中仿佛有困獸在咆哮,猙獰著身軀,要從這一身書生道袍里掙脫。
終于,束縛沒了,身下的女子化作一攤水,引著他混沌的意識漸漸聚攏。
妖精!他心里呢喃。
書生自當不負盛情!
季墨陽腦海里的美人終于逐漸消失,最后只有身旁的女子,滿目含淚,驚恐的看著他。
“小姐,我一定會娶你為妻。”季墨陽立刻做出承諾。
宋絮晚的淚水奪眶而出:“我已為人婦。”
瞬間,季墨陽僵立在地,怪不得女子喊他夫君,原來是以為自己夫君過來了。
枉他讀盡圣賢書,結果卻趁人家小娘子睡迷糊之際污了人家清白。
現在,他終于清醒明白的知道,這一切不是夢境,不是狐貍精引誘書生。
是他意亂情迷,荒唐了一場。
半是清醒之際,他原以為是有小娘子傾慕于他,最終結果不就是娶個妻子,何況身畔的女子,他甚是歡喜。
誰知,身畔的小娘子,竟然是個人妻。
“不管怎樣,都是在下犯了錯,娘子意欲何為,在下絕不反抗。”
季墨陽是君子,自然做不出事后出逃的事情,他現在已經準備好受到千夫所指,即便萬劫不復也絕不逃避。
宋絮晚低頭無聲抽泣,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淚,她只是想毀了季墨陽的名聲,又不想毀自己的。
“還請公子速速離開,這件事不要告訴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