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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她放到副駕駛，系上安全帶，好讓她不至于東歪西倒。
然后再牽著車在女兒的手回到后座。
“麻煩你了。”我再次對謝茸表達感謝。
這回她只是平靜地目視前方，沒有再說一個字。
女兒就算上車之后也一直拉著我的手不肯放開，她盯著謝茸的方向，明顯是帶走敵意的。
“水水，你還好嗎？”我搖搖她的手。
她才緩過神來，“爸爸我沒事，但是你為什么一直不接媽媽的電話？”
半大的小孩自從看到謝茸出現之后，應該就把所有問題都歸結到這個陌生女人身上。
“......不想看。”我懶得騙她。
“爸爸你是不是喜歡上這個阿姨了？上次我在醫院就看到她對你的眼神很不對勁。”
這些話從她一個七歲小孩的嘴里說出來就很不對勁，但她一向早熟，我已經習慣了。
“水水，你覺得媽媽跟李遇是什么關系？”我反問她。
這時候副駕駛的黎秋天掙扎得動了一下，但還是很難說出話來。
黎水水先是思考了一下，然后才回答我，“李遇叔叔他對我跟媽媽都很好，所以他是我們的家人。”
“是家人？還是水水想讓李遇當你的爸爸。”
我還是沒忍住問出了口，這個問題始終是壓在我心中的一塊大石頭。
難道我做父親真的有做得那么失敗？
“我......”黎水水擰起自己的小眉頭，好像真的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可怎么想還是沒想出來。
“......”我沒再追問下去，因為我早就得到答案了。
謝茸往后視鏡看了一眼，我們的視線正好碰撞上。
我看出她在心疼我。
我朝她笑了一下，讓她別擔心我。
到了醫院，我讓醫護人員用輪椅把黎秋天送進去，因為我們是vip客戶，一整套流程下來很快。
診斷結果很快就出來了，黎秋天是急火攻心，一下休克了。
我知道這個結果之后并沒有波瀾，她那么驕傲的一個人會這樣也正常。
“爸爸，你不進去看一下媽媽嗎？”
女兒拉著我的手，盡量用只有我能聽到的聲音跟我講話。
我知道她不想讓謝茸參與進來。
“媽媽現在應該不想看到我。”
“不會的爸爸，媽媽其實很愛你，你進去看看她好不好？”
黎水水畢竟還是個小孩子，表達能力只能到這個份上了，我雖然感動但還是搖頭。
“你進去吧。”
黎水水后腳剛進去，李遇就來了。
整個人風塵仆仆，急得不行。
他一來就抓住我的領子。
“季見青，我不管你特么是誰，要是你敢傷害秋天，我要了你的命。”
我等他把話說完，我才反手鉗制住他的雙手，然后把他摁在地上哐哐來了兩拳。
拳拳到肉，甚至發出肉被擠壓爛的聲音。
“跟原配玩英雄救美那一套，是不是腦子被驢踢了？”
我恨不能把李遇這個小三就地正法，但又覺得太便宜了他。
“你放屁，季見青你就是嫉妒我，嫉妒你老婆孩子都喜歡我！”
他哪怕整個人被我壓倒在地上，還是要發出巨大的笑聲來激怒我。
我咬牙抓住他的下巴，實打實的拳頭再次砸下。
“如果你變成一個毀容而且一無所有的乞丐，她們還會喜歡你嗎？”
我陰暗逼仄的想法此刻涌了上來，我好像忍他忍得太久了。
就像他說的那樣，我確實嫉妒他被黎秋天和黎水水愛著一樣。
“你要干什么？”他臉上終于閃過驚恐之色。
“你猜。”
最后落下重重的一拳后，我發現自己的手指關節也擦出了血。
我本來去洗手臺是想洗一下手上的血跡，結果就看到鏡子里的自己的臉上全是血，不過都不是我的。
“拿這個洗。”
熟悉的聲音響起，我轉頭，果然是謝茸。
她拿著一大瓶雙氧水，眼睛里難得有慍怒。
大概是怪我在醫院里動手吧。
不過在這動手，謝茸正好可以立刻就診不是。
“謝謝。”我今天好像對她說了很多聲謝謝。
雙水一接觸到擦傷的傷口就會傳來刺痛感，我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而站在一旁謝茸那眼神仿佛就在說讓你亂打人。
但是最后，她還是耐心得給我上藥了。
“為這種人弄傷自己一點也不值得。”
她沒忍住。
“哈哈哈哈哈——”我笑了出來。
“你笑什么？”她十分不解。
“你難道不覺得我就是一個窩囊廢嗎？他跟黎秋天都這樣背叛我了，我就對他動過這一次手。”
她聽明白我的意思后，眼里的心疼都快溢出來了。
“做錯的人是他們，你沒必要自責。”
現在的謝茸和我剛開始認識的謝茸已經是兩個人了。
那個時候的她嘴毒得不行，對我可沒有一點憐憫之意。
現在居然開始安慰起我來了。
“謝醫生，不管怎么說，能認識你，是我的福氣。”
本來這對我來說只是肺腑之言，可謝茸聽到之后耳朵和雙頰開始微微發紅。
我好像看到了一座大冰山要融化的前兆。
“銳鋒以后對你來說會是什么？”她突然認真道。
“會是最好的合作伙伴。”
因為我已經看到了銳鋒身上其他公司沒有的東西。
那是一種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能力。
“嗯，你先處理你的事吧。”
謝茸幫我包好手上的傷口后就走了。
我看著手上的蝴蝶結有些恍惚，這個繃帶還挺可愛的。
我走進病房的時候，黎秋天已經醒了。
李遇不在，應該是在另一個病房
黎水水趴在病床邊上睡得很香。
我們倆相顧無言，我把公文袋放在床頭柜上。
里面是擬好的離婚協議，這回我加上了會保住黎氏的條件，這已經是我做得最大讓步。
但條件是李遇終身不能回國。
這么靈性的條件就只能按照我的個人意志來實現。
她似乎對離婚這個事還沒定數，但比之前平靜不少。
我給女兒蓋上我自己的外套。
現在夜已經深了，我要帶她回去休息。
但在我們走之前，黎秋天糾結許久的雙唇終于還是打開了。
“我已經打電話讓劉媽過來接她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