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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想起,我中毒的事,周慮并不知道。
在我們新婚洞房夜的那晚,我爬起來吐了三次血。
第二天我悄悄去醫(yī)院檢查才得知自己中毒了,醫(yī)生讓我避免劇烈運動,房事也最好不要有,就能多活幾年,說不定可以撐到研制出解藥。
可周慮很愛做。
我只覺得,這說明他真的愛我,便每次都順從他,再在深夜跑去廁所吐血。
那個時候,我滿眼都是周慮,我也堅信周慮滿眼都是我。
我擔(dān)心周慮知道了會自責(zé),便一直沒有告訴他,想著等痊愈那天給他一個驚喜。
在我生日前幾天,我的主治醫(yī)生告訴我國外新引入一種藥物,有極大希望可以清除我體內(nèi)的余毒。
我準(zhǔn)備將這個好消息告訴周慮,讓他陪我一起去做手術(shù),卻終究沒有等到這個機會。
周慮用腳踢了踢我,“沈沁竹,你再不起來,信不信我不給你治臉上的傷口了?”
“怎么,跟我承認(rèn)你費盡心思只為了嫁給我有那么難嗎?”
周慮嘆了口氣,指著我咬牙,“好,沈沁竹,你有本事就一直不道歉,一輩子住在地下室好了!”
周慮摔門出去,可不一會兒周家的私人醫(yī)生還是帶著紗布和膏藥來了。
他一進門就被我嚇得跪倒在地,確認(rèn)我已經(jīng)死亡之后連忙將周慮拉了進來。
“少爺,夫人好像……”
周慮不耐煩打斷,“誰允許你叫她夫人的!周夫人早就死了,以后你們誰也不準(zhǔn)叫她夫人!”
醫(yī)生跪了下來,“少爺!沈小姐好像死了!口吐紫血,這是中毒死亡啊!有人下毒!少爺你快報警吧!”
周凜冷笑,“你什么時候是沈沁竹的人了?竟然幫著她騙人?你知道幫著她撒謊是什么代價嗎?”
周慮抬手便要叫人抄家伙,醫(yī)生嘆了口氣,“好好好,是我多嘴了,我惹不起,我走還不行嗎?”
醫(yī)生甩手丟下辭職信走了。
周慮冷哼,“不許給她送飯,裝死是吧,我看她沒飯吃,能裝多久!”
三天過去,所有人都聞到了異味,只有周慮堅定地認(rèn)為是我在裝死。
周慮扔過來一套晚禮服。
“明天程氏舉辦私人宴會,你陪我去,趕緊爬起來換衣服!”
我依舊沒動靜。
紫色的血液干涸在地上,臉上的傷口真的消腫了,我蹲下來端詳自己的臉,還挺漂亮。
是啊,我可是沈家村一枝花,想要找什么對我好的男人找不到。
偏偏就是因為愛上了京城太子爺周慮,我的所有鋒芒被遮蔽,自卑慢慢滋生,我弄丟了我自己。
我坐在床沿,望著頂上像監(jiān)獄一樣的那半扇窗。
爸爸媽媽還沒來接我。
是京城太繁華,他們迷路了嗎?還是他們討厭我了,不想要我當(dāng)他們的女兒了。
周慮見我沒有反應(yīng),狠狠踹了一下床板。
“你現(xiàn)在連我的話都不聽了是不是!我大發(fā)慈悲給你去晚宴的機會你還不領(lǐng)情?知不知道樓上那幾個女人排著隊想去呢!”
地下室的床板并不解釋,周慮輕輕一踹,我就跟個陶瓷娃娃一樣骨碌碌滾到了地上。
周慮終于注意到了我背后一片片的褐色斑點,還有脖子后面可怖的紫色紋路。
“沁竹,你怎么了?怎么病成這樣?”
周慮將我翻過來,看見了我嘴里的草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