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宴時清后
人人都羨慕我
不僅因為他立下了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誓言
也因為他一路高升,官至宰相
給了我旁人難以企及的尊崇地位
卻無人知道
在他身邊一婢女被我遠嫁,又難產而死后
他便記恨冷落了我整整七年
他帶著她的孩子登堂入室
成了相府唯一的嫡子
后來上山祭祖,匪寇來襲,挾持住孩子。
他說,“稚子無辜,我愿以夫人交換!”
他說,“阿沅,靈兒還小,不懂保全自己,你幫幫他,我會來救你的。”
而我被帶走,整整折磨了三日,墜崖而亡。
再次睜眼,又回到十八歲那日。
父親問我,“我的這兩個得意門生,你到底相中哪一個?”
我還沒回過神來。
就又聽見耳邊的聲音道,“罷了,我知你和時清兩情相悅,那為父就答應他的求親了。”
“不!”
我脫口而出,胸膛劇烈起伏。
我想起來了,這是我及笄半月后。
彼時京城無數人上門求娶,其中父親最看好的是他的兩個得意門生。
一個是祁聞溪,衡陽王小兒子,桀驁不馴,天性風流。
一個是晏時清,雖出身于落敗的晏家,卻端莊知禮,才華橫溢。
上一世我便歡天喜地的選了晏時清,嫁進了晏家。
本以為只要得丈夫愛重,姑嫂的為難不算什么,卻不料,還有那樣一位禁忌存在。
“阿沅,你不是對時清這孩子有意嗎,為何又……”父親滿臉疑慮。
我輕搖頭,語氣鄭重,“父親,我想嫁祁聞溪。”
我永遠也忘不了,那人跛腳殺進匪窩,替我合攏被撕碎的衣裳。
他身負重傷,虛弱開口,“阿沅,女子的名節不過是虛言,你一定要走出去!”
他最后永遠留在了荒林中。
我欠他一條命,卻辜負了他對我的期待。
也許重來一世,便是要我對這唯一過錯贖罪償還。
父親思慮,“此事不急,你再好好想想,聞溪前日被派去欽州筑壩,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來。”
“筑壩?”我疑惑。
“天欽司算出半月后有梅雨,故而派人去欽州加固堤壩。”
我忽而想起什么,渾身如墜冰窖。
上一世我曾聽聞過雨季提前,欽州堤壩垮塌,掩埋工匠的消息,雖沒有聽聞祁聞溪也參與其中,但聯想到婚后很長一段時間再見祁聞溪時,他已成瘸子,頓時明白了什么。
“我要去找他!”
我沖出書房的門,還未走出府,便直直的撞見晏時清。
“小沅?”見我后,他面色一松,“我正要找你。”
我被迫停下腳步,看著面頰略帶稚嫩的晏時清,皺起了眉頭,“何事?”
他面色有些詫異,似乎很少聽我這般語氣,卻還是溫潤開口,“我,我有家人生病了,需要去荊州求藥,可否借你的汗血寶馬一用。”
此馬名為踏雪,可日行千里,是父親送我的生辰禮。
正想著,他身后一個清瘦的婢女咳嗽了幾聲。
晏時清頓時眉頭一皺,不著痕跡的往后看了一眼。
將這些細節收入眼底,我心中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