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狼狽和窘迫讓我不自覺地想要逃離。
我咬牙，強撐著痛意，跌跌撞撞地向前走。
沿途有醉酒的大漢擋在了我面前，試圖攔住我。
“妞，陪哥玩一會兒。”
我下意識地將他推開，心里害怕極了，張口大喊，“救命啊！”
“傅嘉樹，救救我……”
我拼了命地看向不遠處，傅嘉樹正牽著方夢晗漸行漸遠地離開我的視線。
我來不及放聲大哭，因為面前的醉漢，已經緊緊地攥住我的手腕，眼看著他一點點湊近，我忽然看到了一個身影。
顧南梟，傅嘉樹朋友里生性最涼薄的，從不近女色，更不會招惹嫌事。
他穿著一件黑色的皮衣和一條沖鋒褲，嘴角叼著一支煙，似乎在電話里發脾氣。
我聽傅嘉樹說過他很多手段狠辣的傳說，但現在我身處危險，顧不得其他，只能大聲呼救，“顧南梟……”
顧南梟的視線看回來時。
他遲疑了一秒，就掐滅了手里的香煙，快步向我走過來。
他一拳就把醉酒的男人打得暈頭轉向，然后步步緊逼，嚇得醉酒的男人落荒而逃。
也許是剛剛受到了驚嚇，又或許是因為聽過他許多不堪傳聞的緣故。
我連忙輕聲道謝，轉身就打算離開。
“葉棠，你如何報答我？”
他不慌不忙地點燃一支煙，沖我微微挑眉。
顧南梟的眉眼冷峻，鋒利的下顎線處有一道三四厘米的疤痕。
在他那張淡漠的臉上，更添了幾分痞性。
我局促地站在原地，垂著眼簾，緊張地攪動著手指。
顧南梟拋出手里的車鑰匙，“跟我走。”
他的聲音不大，但口氣像是命令。
我的腳步僵住，茫然地瞪大了眼睛，卻看不透他眼底的情緒。
我顫抖著走向車邊，他親自給我戴上了頭盔。
“上車。”
顧南梟開的是一輛機車。
他快速地駛出城市快速路，進入盤山公路。
我慌亂地閉上眼睛，心跳在加速。
顧南梟帶我去哪里？
他會對我做什么？
先強后殺？然后再荒野拋尸？
我正走神，顧南梟忽然叫我的名字。
“葉棠。”
我的神經瞬間繃緊，各種不好的結果涌入我的腦海。
我飛速地轉動著腦細胞，想著他喊我的目的。
可下一秒，他又再次開口。
“抱緊。”
他的車速逐漸飆升，我的手也不自覺地抱緊。
該怎樣形容我此刻的心情呢？
緊張恐懼里又有一絲刺激。
我從未有過這種趁著夜色，在山里飆車的經歷。
在這一刻，我好像忘掉了傅嘉樹。
壓在心底的悶氣，也消散了不少。
機車最后沖到山頂，在那停下。
顧南梟讓我下來。
我慢慢起身，卻因為顛簸得太久，雙腿軟得像踩在了棉花上一樣，踉蹌得向前栽去。
顧南梟及時伸手將我扶住，菲薄的唇擦過我的臉側，氣息溫熱而又曖昧。
他掌心的溫熱，熨燙著我冰涼的指尖。
他又忽然松手，脫下外套，披在我的肩頭。
我看著他這樣的舉動，不知怎么的，竟然不害怕了。
我一抬頭，就對上了顧南梟如墨的眼眸。
我下意識地松手，可顧南梟并沒打算放開，反而順勢在我唇角輕啄一下。
我整個人都僵住了。
我看著傅嘉樹近在咫尺的臉，心跳得很快，幾乎要沖出胸腔。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突然響了。
是傅嘉樹。
顧南梟一把搶過手機，按下接聽鍵。
劇烈的喘息聲透過聽筒傳來。
我聽著電話那頭傳來的，不堪入耳的歡愉聲，心如死灰。
我知道的。
在這一刻，那些所謂的貪念，癡迷。
全部都化成粉末。
蕩然無存。
一陣冷風吹過，顧南梟一把摟住我。
而我還沒從剛剛的電話里回神，顧南梟就把我抱坐在車上，捏住我的下顎，直接吻了下來。
我抗拒地掙扎，用力推開他。
可顧南梟直接扣住我的手腕，他的聲音極冷。
“葉棠。”
我紅著眼，又怕又委屈。
“顧南梟，我想回家。”
顧南生忽然笑了，“回家？回家繼續照顧你的大少爺？”
“葉棠，醒醒吧！他不需要你了。”
我怔住了。
是啊！傅嘉樹手術成功的消息，人盡皆知。
他不需要再被人照顧了。
他再也不需要我這個按摩師了。
顧南梟沉默了幾秒，再次開口。
“葉棠，你值得更好的。”
沙啞的嗓音不讓人察覺它的顫抖，聽上去只有堅定沉穩。
我本來不想哭的。
從小到大，我一直都是冷暖自知的人。
突然被人關心的時候，還是會忍不住鼻酸。
所以還沒張口，我的喉嚨里已經帶了哭腔。
05
那天，顧南梟帶我回了他家。
房子的面積不是很大，但環境十分清幽。
家里沒有父母，沒有阿姨，讓我放松了不少。
他去衣柜里找了件干凈的襯衣給我，“先去洗個熱水澡。”
他的個子很高，襯衣剛好給我當裙子。
洗完澡，我就直接套著他的襯衣，光腿走了出來。
顧南梟躺在沙發上，赤著上身，向我投來了視線。
從頭到腳，一寸一寸上下打量。
顧南梟的身材也是真的頂。
膚色微黑，肌肉的線條緊實而又流暢。
放松下的狀態，都能看出羅列整齊的腹肌。
我局促地站在原地。
他微抿了一口酒，然后起身向我走近。
那種白桃烏龍的沐浴香氣，瞬間將我整個人籠罩。
他微微低頭，將吻落在我的脖頸。
濕潮的長發，一圈一圈繞在他修長的指上。
他微微用力，要我緊貼向他。
他的眸光漸漸滾燙，我竟也有一瞬間的意亂情迷。
等我回過神時，他的將吻已經落在我的唇邊，然后一路向下，直到最后，他忽然又停下動作，俯身看我，“葉棠，我有點忍不住了。”
下一瞬，我手腕被扣在最頂處，他那雙黑亮的眼眸里，燃起了火焰，他居高臨下地將我壓在身下。
我們的第一次，并不和諧。
初次體驗，他粗魯地弄疼了我，我哭哭唧唧的咬了他一口。
“你不知道憐香惜玉嗎？”
顧南梟忽然緊緊握住了我的手，與我十指相扣。
“葉棠，對不起，我沒有經驗。”
我緩緩睜開眼，視線里映出他英俊痞性的臉。
緋聞不斷的他，又怎會經驗不足？
我看過小說里說過，男人床上說的話，不能信。
可下一秒，他就繳械投降了。
我只覺得他的臉色很不好看。
我好像隱隱猜到了些什么。
只是他身高個大的體格，怎么看也不像是秒的速度。
難道他還沒有過女人？
我的目光不自覺地從他紅的滴血的臉上一點點下移，最后落在他喘息的唇上，咽了咽口水。
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和沖動。
直接跨坐到他的大腿上，拍了拍他的胸肌。
“你是不是不行？”
顧南梟不懷好意地笑了，然后猝不及防地伸手握住我的腰，扣緊按入懷中，溫熱的呼吸噴灑在我臉上。
我抬眸，對上他欲色的目光，忍不住勾了勾唇。
下一秒。
他垂下臉，近乎揉碎地吻住我。
我忍不住皺眉，想要推開他的手。
“葉棠，別亂動。”
“這次我輕一點。”
話音落定時，他的身體已經和我契合在了一起。
此刻的顧南梟，和謠言里的判若兩人。
他不像是個浪蕩子，倒像是就沒吃過糖果的孩子，抓到手里就不肯放。
整整一夜。
我只看到房頂上的燈光一閃一閃，大汗淋漓到最后只剩下嗚咽。
那天晚上，我跟顧南梟都投入到了極致。
記不清到底什么時候結束的。
只記得最后一切歸于平靜時。
外面落下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顧南生走至落地窗前，點了一支煙。
眼底溢出春意的笑。
他的心情意料之外的復雜。
因為他從未想過。
心愛的女孩。
從未跟別人逾越。
06
第二天醒來時，天光已大亮。
顧南梟已經不在了。
枕邊卻壓了一張紙條。
“餐桌上有早餐，保溫壺里有溫好的牛奶，把這里當自己家一樣，等我回來。”
我盯著那張紙條看了好一會兒，覺得眼眶濕潤了起來。
掙扎許久，還是起身準備離開。
沒有等顧南梟回來。
因為我怕，再次陷入一段感情，再次斷崖式分手。
我不想，再重蹈覆轍了。
傅伯母一通電話，打破了我的思緒。
咖啡廳里。
傅伯母見到我，一改常態的親昵。
也對，傅嘉樹終于捱過了那艱難的四年。
如今，終于守得云開見月明。
不止腿疾康復了，就連前女友也失而復得。
對于整個傅家來說，確實是一件歡喜的事情。
“葉棠，這幾年辛苦你了。”
“這里有兩千萬，你收下，換個城市足夠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