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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至酣處,前排寧國公家的席位突然騷動起來。
四歲的小公子貪嘴,竟被一顆板栗噎住了咽喉。
眼見孫兒面色漲紅,寧國公夫人紀老太太急得幾乎昏厥,顫聲喊道:“快傳太醫!”
“聽聞蕙心鄉君醫術精湛,”一位夫人突然提議,“不如請鄉君先看看?”
陛下頷首應允,萱娘卻面露難色:“小、小女子不擅兒科,恐怕...”
“哦?”三公主把玩著玉盞,輕笑出聲,
“戰場上開膛破肚的傷兵你都救得,如今倒推諉起來了?莫非...”
她意味深長地掃了眼面色鐵青的沈黯,“是嫌國公府的門第不夠?”
“萱娘!”沈黯低聲催促,“救人要緊!”
萱娘只得挪步上前,動作遲緩得仿佛腳下灌了鉛。
“這般磨蹭,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要她赴死呢。”席間傳來竊竊私語。
我冷眼瞧著她那笨拙的手法,
手忙腳亂地在小公子背后亂按,時而捶胸,時而拍腹,
連最基本的發力點都找不準。
這哪是什么“神醫”手法?
便是我前世那個時代,隨便一個上過急救課的中學生,動作都比她標準利落。
小公子的臉色已經由紫轉青,萱娘額角沁出冷汗,手上越發沒了章法。
不知是那板栗卡得不深,還是萱娘當真氣運加身,
她那胡亂拍打的手法,竟真誤打誤撞將板栗拍了出來。
寧國公夫人抱著孫兒千恩萬謝,陛下龍顏大悅又賜下重賞。
人群簇擁中,萱娘斜睨過來,朱唇無聲翕動:
“你拿什么跟我斗。”
朝露氣得指尖發顫,我卻捻著葡萄輕笑:
“不急。”
鎮北關那邊,是該派出機靈的探子細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