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內(nèi)侍衛(wèi)立刻將人給擋在外面。
“滾開!滾開別攔我!”
顧元祁看他無力的掙扎,面無表情,如同在看一個螻蟻。
輕聲道,“若是想要你瞿家基業(yè)盡數(shù)毀到你手中,就盡管鬧。”
瞿鶴明動作一頓,身形滑落時,眼淚也無聲流下。
嗩吶的聲音響起,百鳥朝鳳,直擊人心魄。
迎親隊伍已經(jīng)離開許久,可他一直跪在地上沒有回神。
下人走上前,小聲說,“將軍,陳小姐還在家中等您拜堂成親呢,咱們……咱們要不走吧。”
聽到陳理理的名字,他才有了反應(yīng)。
“是啊,我還有理理。”
“林惟熙……她這個賤……”
“將軍慎言啊,那是如今的皇后娘娘,小心隔墻有耳。”
他的眼淚就不爭氣的滑落。
隨意擦去,他踉蹌起身,“回家!回家拜堂!”
可等他回去,府中已經(jīng)冷清了許多。
他叫來禮官詢問。
禮官嘆口氣,“今日圣上冊封皇后,所以那些勛爵人家就來送了禮金,喝了杯茶就離開了,全都去了皇宮……實在是不巧啊。”
此時陳理理也走了過來,她眼圈微紅,幽怨的看著瞿鶴明。
“明郎你去了哪里?這早就過了吉時,你竟然就把我自己丟在這里!”
如果是往日,她這么說瞿鶴明早就上前哄她。
可今日他像是一塊木頭一樣,站在那里一動不動。
陳理理更加生氣。
“還說要給我一個獨一無二的大婚,這連拜堂都沒有,算什么成親,我看我就是個笑話!”
瞿鶴明看向她,眼神凌厲,“我才是笑話……我才是最大的笑話!”
“她嫁給了旁人,她竟然嫁給了旁人。”
他癱坐在地上,死活都想不通。
他一直深信,自己不管做了什么林惟熙都會原諒他,都不會離開他,這次是怎么回事?
看他如此模樣,陳理理更加生氣,伸手就打掉了一個花瓶泄憤。
這一下,像是點燃了炮仗的引線。
瞿鶴明站起瘋了一樣將正廳所有東西都給砸了。
而后吼道,“滾!全都給我滾!”
……
因為封后,顧元祁停止上朝三日。
這三日一直與我黏在一塊兒,還時常傻笑。
“熙熙,若當初沒有你,我真的挺不過來。”
“當時我就在想,若是有機會我定會報答你。”
我歪頭回想,“那都是七年前的事情了。”
七年前我去外祖家游玩,恰巧碰到戰(zhàn)亂,被困在江城三月,幸的家中庇佑才躲過一劫。
但江城犧牲了一大半的人,所以我并未立刻回京都,反而留在那里賑災(zāi),又呆了半年。
流落民間的顧元祁就是災(zāi)民中的一員。
他是軍中將士,但是因為身受重傷被留在城中。
是我日夜照顧,他才恢復(fù)如初。
我還記得他清醒那日,向我要一個饅頭。
他狼吞虎咽的模樣我到現(xiàn)在都記得。
如今的他矜貴無比,在我面前卻一如往昔乖巧順從的模樣,小心翼翼的攥著我的手,“那是我吃過最好吃的饅頭。”
“你也是我見過最漂亮的人。”
我看著他,緩緩說,“但后來你突然消失,不告而別,我還以為是出了什么事,但沒想到會在京都再見到你。”
他眸子微瞇,似乎在回想。
“我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是父皇流落民間的血脈,當時父皇病重,奪嫡之爭激烈,我實在分身乏術(shù),直到繼位后才終于能去尋你,但你已經(jīng)不在江城。”
“后來我才知道你就是林太傅之女。”
我們認出來彼此時,都驚的說不出話。
顧元祁道,“當初我知道你心儀瞿鶴明時,真想把他打發(fā)到邊疆,再也不讓他歸京,但那樣你肯定傷心。”
他當時給了我一枚玉佩,“若你回心轉(zhuǎn)意,就拿著它來找我。”
因而重生的那日,我就讓聽雨把這枚玉佩送入了宮中。
顧元祁不是瞿鶴明,他不會忘記自己許下的諾言。
收下玉佩后,他便下旨立我為后。
顧元祁似乎也想到了那日,抱我抱的更緊了一些。
“幸好,我真的等到了你。”
他的話太過甜膩,聽的我臉紅不已。
顧元祁卻不覺得,連翌日去上朝都精神不少。
可下方站著的瞿鶴明如同行尸走肉,連旁人對他沒有規(guī)矩的彈劾都置之不理。
“瞿鶴明在圣上大婚之日如此失儀,還對皇后娘娘大不敬,私德有虧,是該好好在家多反省反省。”
“是啊,我還沒見過哪朝的臣子敢跟圣上搶人的,當真不可理喻!”
已經(jīng)養(yǎng)好傷的父親走出,“圣上,前日老臣被劫持,不是山匪所為,而是瞿將軍!”
“山中樵夫可為老臣作證,瞿將軍無故襲擊朝廷重臣,需要一個理由吧?”
父親說完,轉(zhuǎn)身看向瞿鶴明。
他卻毫無反應(yīng),一副任憑處置的模樣。
最終被革職在家,禁足三月思過。
他像是毫不在意般,喝的酩酊大醉,去找陳理理,卻發(fā)現(xiàn)她并不在屋子。
準備離開時,意外在假山旁聽到了幾聲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