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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生人像講故事一般道。
“她拔掉了我的指甲,看著我趴在地上哀嚎。”
“又說討厭我的眼神,便挖掉了我的眼睛,只留下兩個駭人的血窟窿。”
“還有我們的孩子,她那么小,卻被她活生生剖了出來,剁得稀爛啊!”
……
一字一句的描述,與我死前遭受的一切全都對得上。
甚至仿佛讓我再次感受到那股絕望的痛意。
江以辰也愣住了,眉頭緊緊皺在一起。
而后,他快步走到那個仿生人面前,冷聲詢問道。
“你說的是什么意思?她是誰?”
可它卻只是繼續(xù)換了一個語氣道。
“以辰,你說要帶我去冰島看最美的極光,我們什么時候去啊?”
聞言,我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這是我日記里寫的話,它怎么會知道?
難道是在提醒江以辰它口中說的是我?
想到此處,我有些期待地看向江以辰。
卻見他因為林絮暖的到來,果斷收回了目光。
難掩酸澀,卻也只剩苦笑。
也是,他應該早就忘記對我的承諾了。
“以辰,今天哥哥說要來看我!”
林絮暖摟著他的脖子,笑魘如花道。
而他則寵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對著阿姨吩咐。
“今天多準備一點菜色。”
她口中的哥哥,也是我的哥哥林彥廷。
和小說里一樣,我自己的親生母親把我和林絮暖做了交換。
她回來那天,林家所有人都很高興。
包括曾許諾一輩子護著我的哥哥。
只是,他在得知她受過的所有苦后,再看向我時,眼中卻只剩厭惡。
回來不久后,林絮暖就掌握了哭這門技巧。
只要一看見她哭,哥哥和爸媽總會心軟地摸她的頭,然后滿足她所有的要求。
起初與她發(fā)生矛盾,她一哭,我也會跟著哭。
可幾乎每次,我都是被罵、被懲罰的那一個。
直到某一天,我被罰跪在大門口時,才恍然明白。
她之所以哭得有效果,是因為他們本就是偏愛她的。
我哭,只會惹來更多的厭惡。
哥哥來時,帶了林絮暖最愛吃的糖炒栗子。
面對林絮暖的撒嬌,他都一臉笑意。
而在提起我時,他的臉色立馬沉了下來。
“她害死了爸媽,如此心思歹毒,死了都算是便宜她了。”
早已習慣的辱罵,再次親耳聽到,麻木的心原來還是會鈍痛得如刀割一般。
只是在此刻,那個仿生人卻又開口說。
“哥哥,爸媽不是我害死的!是林絮暖殺了爸媽啊!”
話一出,餐桌上氛圍立馬變得凝重。
哥哥的筷子重重砸在桌子上,聲音嚇得林絮暖一顫。
“人死了還要弄這么一個東西來陷害暖暖,就這么見不得暖暖好?”
聽著他毫不掩飾恨意的話,我的指甲幾乎掐進掌心。
記憶也如潮水翻涌。
火災那天,是林絮暖把爸媽鎖在了房間。
她為了陷害我,先一步撲進哥哥的懷里委屈道。
“哥哥,姐姐要殺了爸……”
話未說完,林絮暖突然捂著心口倒下,蒼白的臉沁出冷汗。
我滿身是傷地在她身后跑出,迎面就被哥哥一腳踹飛很遠。
我撞在花壇上,尖銳的壇角硌得肋骨生疼。
喉頭腥甜翻涌,甚至生生嘔出一口血。
哥哥卻恍若未見,跪在滿地狼藉中,小心翼翼地將林絮暖抱在懷里。
“哥哥,不是我……”
我強撐著想爬起來,卻被他猩紅的眼神釘在原地。
“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么可說?”
他聲音冷得刺骨,似乎恨不得直接殺了我。
而林絮暖蜷縮在他懷里,眼尾還掛著淚珠。
卻在沒人看見的角度沖我勾起嘴角。
我從來不懂,血緣真的就如此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