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蘇家開始緊鑼密鼓地籌備顧瀚江與蘇青禾的婚事。
蘇青禾雖然依舊恐懼，但想到能嫁給顧瀚江，成為他的妻子，又隱隱有些得意。
她對著鏡子梳妝，嬌聲道：“蘇沐言那個賤種，也配和我爭？瀚江哥哥最終還是我的?！?/p>
“等我嫁給了瀚江哥哥，成了蘇家族長夫人，定要將她的墳都給平了，讓她永世不得超生！”
我聽著她惡毒的詛咒，心中的怨氣幾乎要沖破匕首的禁錮。
顧瀚江對蘇青禾依舊體貼入微，親自為她挑選嫁衣，為她描眉畫鬢。
他甚至將那柄禁錮我魂魄的匕首，重新打磨，鑲嵌寶石，做成一柄華麗的信物，送給蘇青禾。
“青禾，這是我為你準備的禮物，你貼身戴著，可保平安?！?/p>
蘇青禾欣喜若狂，將匕首佩戴在腰間。
我被迫日夜與她相伴，聽她暢想著與顧瀚江的美好未來，感受著她身上屬于我的靈骨散發出的氣息。
每一次，都像在我心上再剜一刀。
大婚前夜。
蘇青禾沐浴焚香，躺在床上，輾轉難眠。
顧瀚江推門而入。
“瀚江哥哥，你怎么來了？”蘇青禾又驚又喜。
顧瀚江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眼神幽深得可怕。
他緩緩走到床邊，俯下身，輕輕撫摸著蘇青禾的臉。
“青禾，你真美。”
他的聲音溫柔至極，蘇青禾沉醉其中。
“像她一樣美。”
蘇青禾的笑容僵在臉上。
“瀚江哥哥，你……”
“噓。”顧瀚江豎起一根手指抵在她的唇上，“別說話，讓我想想，該從哪里開始呢？”
他從腰間抽出那柄華麗的匕首，也就是禁錮著我魂魄的那柄。
月光下，匕首閃爍著妖異的寒芒。
“啊！”蘇青禾發出凄厲的尖叫，想要逃離，卻被顧瀚江死死按住。
“別怕，很快就好。”顧瀚江的聲音依舊溫柔，動作卻狠戾無比。
匕首劃過，蘇青禾的慘叫戛然而止。
鮮血噴涌而出，染紅了錦被，也染紅了顧瀚江的眼。
他拔出匕首，看著上面沾染的溫熱血液，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眠眠，你看，她的血，也是熱的?！?/p>
“可是，還是沒有你的血熱?！?/p>
我震驚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顧瀚江……他殺了蘇青禾！
他竟然用我的匕首，殺了蘇青禾！
“為什么……”我喃喃自語，魂魄劇烈地波動。
“為什么？”顧瀚江仿佛聽見了我的聲音，他抬起頭，目光穿透虛空，落在我所在的匕首上。
“因為，她該死?！?/p>
“所有害了你的人，都該死?！?/p>
他的眼神瘋狂而執拗，“眠眠，你不是想看我娶她嗎？我現在就娶給你看?！?/p>
他抱起蘇青禾尚有余溫的尸體，將她擺成一個端坐的姿勢。
然后，他取下她頭上的鳳冠，戴在自己頭上。
他拿起她的手，與自己的手交握。
“一拜天地！”
他抱著蘇青禾的尸體，對著窗外的血月，深深一拜。
“二拜高堂！”
他轉向空無一人的高堂方向，再次下拜。
“夫妻對拜！”
他將蘇青禾的尸體轉向自己，然后，低頭，吻上了她冰冷的唇。
做完這一切，他將蘇青禾的尸體重新放回床上，蓋好被子，仿佛她只是睡著了。
然后，他拿起那柄匕首，用蘇青禾的嫁衣，一點點擦拭干凈上面的血跡。
“眠眠，現在，該你了?！?/p>
他握著匕首，一步步向我走來。
不，是向著那面銅鏡走去。
觀魂師留下的銅鏡，此刻正映照著房內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