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算假裝沒看到,正想繞過他,被他輕輕扯住衣袖。“星瑤,我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我冷笑一聲,“怎么,謝先生是又得了絕癥命不久矣嗎?”“這次,
可再也沒有人為你賣命掙錢了。”他苦笑著,“星瑤,我知道你再也不會原諒我。
”“我現在已經不奢求這個了,只想最后去看看爸媽和晨晨。”“這樣,我死前,
也好有個念想。”他聲音一頓,聲音苦澀異常,捂著臉不住地低聲啜泣。
“姜悅嬋和我無止境揮霍的那些錢,都是她高利貸借來的。”“她被催債人折磨至死,
而下一個,就是我了。”我沉默著,看著他不斷抽動的肩膀,無端想起了我們初遇的時光。
我家庭條件并不好,靠一路苦讀從大山走出,辛勤拼搏成了醫生。謝遠舟是我的第一個患者,
也是我治療時間最久的患者。因為他提出主動添加我的聯系方式,每天對我噓寒問暖。
可是因為我實在太忙,沒有辦法做到及時回應他。而他又很擔心我每天有沒有把自己照顧好。
所以我們之間養成了書信往來的習慣,久而久之我們的感情越來越好。
那只鋼筆就是他送我的定情信物,我一直細心保存著。就算在他騙我得了絕癥之后,
我也一直堅持在寫信。因為那是我們相愛以來我養成的習慣,早已溶進了我的血液里。
謝遠舟從口袋里掏出來了一支鋼筆,輕輕放在我的手心。“希望你能記得我,
也希望你能忘記給你帶來傷害的我。”我最終答應了他這最后一個愿望。
我們二人沉默著并肩走了很久的路,從柏油路到鄉間小路。最終爬上一個矮矮的土坡。